眾人出發的時間都很早,這會到了目的地,露水還沒有完全干透。工部下屬的組織部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眾人員休息的地方,定國公府也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小院。這里自然比不得在府里的時候,一個院子也夠府里這次來的人了。
定國公府還有一個單獨的院子,有些人還是兩家湊一個院子的,當然這也只是臨時住所,園林里也有很多宿營,那些是讓跟過來的下人和軍隊的士兵住的。也有人會回豐城,早上再趕過來,不過這畢竟是少數,晚上也是有活動,這一來一去就會錯過很多精彩的節目,也說不定會錯過一些機會。
寶珠放心不上的就是落落了,晚上沒有寶珠哄著睡覺,怕是落落要鬧上半天。索性連著落落一起帶上了,就在折柳園林里,只是不帶著出席活動。這樣就近帶在身邊,寶珠也安心,有了孩子心思也就重了,用江簡牧的話就是養兒方知父母恩,親身體會了,比什麼都來得強。既然有著這樣的條件,帶上落落也可以,省得寶珠到時心情不好,最後受罪倒霉的還是江簡牧。虧得寶珠不知道江簡牧的黑暗小心思,不然小粉拳可不會認人。
府里的下人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了屋子,江簡牧和寶珠也有了休息的地方。「珠兒,你是不是會覺得我說話不算話,這次來折柳園林,做不得數。以後,我們還是要單獨出去游玩一番。」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這次的休沫踫上了。原先的自然也就作廢了,江簡牧對著寶珠有一絲不自然。
寶珠倒是沒有想太多,單獨不成行也無大礙,「這次的盛會已經是錯過了兩屆了,想來也很是熱鬧。你不是也陪著我,我怎麼可能抱怨。」有一個在乎你的人,為你考慮的人,感覺上也是不壞。「你也說了,以後還有機會,每個月不都是有休沫。總不能每次都不成行。這三天你基本上都在我身邊了。我還有什麼不知足?」江簡牧的地位,自是不可能上場了,也就是陪著孝惠帝坐著,一幫子老臣打打嘴仗或許就是最熱鬧了。
江簡牧一想。也是笑了。「我們這些老家伙。就是吉祥物,真要是下場了,還有小一輩什麼事。」二十年前。獨領的不就是他們那些人。江山代有才人出,「這次正浩和正燁也是充分準備了,定會拿到好的名次。」半個月前,那些出征的軍隊已經回到豐城交差了,孝惠帝自是也不吝嗇封賞。
盛會集中了東朝大半的人才,女子方面還好,畢竟才名什麼的早就有了,府里的長輩也教導過。男人們就激烈多了,謙讓這種美德在這個盛會上,可不流行。自然,孝惠帝和各位大家長也樂意見到這樣的局面,有競爭才有動力,東朝才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才。在這樣三國鼎立的時代,人才才是決定一個王朝的基石,自是不可能大意了事。
寶珠也是贊成,「定國公府已經夠榮耀了,這次,府里的男兒們只要有個好的名次就行了,拔得頭籌的事情那是錦上添花,不要也罷。」不是寶珠沒有信心,這頭籌可不容易,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江家是武將世家,世子江正浩也是早早就上過戰場了,這再欺負沒見過血腥的子弟,真是不太好。正燁寶珠不怎麼了解,可是江簡牧也跟她說過,以正燁的水準,現在還不能力壓眾人。
江簡牧听著寶珠這隱晦的話語,也是想笑,「好了,你還懂得春秋說法,這次盛會我們江家自是不會拔得頭籌,不光是我江家,其他的幾個大家族也同樣。皇上這次的目的,希望選拔出更多的下層子弟,我們這些老臣也自是不會打了皇上的臉。」江簡牧這種級別的老狐狸們,自是也能猜測出孝惠帝這是為著太子鋪路。
對于世家,孝惠帝從來就是一邊重用一邊打壓,太子水煜澤的母家也是世家,帝王之術從來就是平衡之術。孝惠帝擔心的是太子日後登基,朝中一半的實力就集中在世家的手中,對于新君來說,是多有掣肘。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年輕的時候,孝惠帝也提拔了一些寒門子弟,跟原先的舊有勢力對抗,三十幾年下來,雖說跟老牌的世家沒法比,也是形成了新的勛貴家族。
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說白了就是舊有勢力和新興勢力在不停地轉換。既然是為了下一任的天子鋪路,原先的那些舊有勢力,肯定就要有新興的實力來抗衡,孝惠帝只是做一個開頭,後面的事情還是要信任帝王來進展下去。曾經,孝惠帝的父皇就是這樣為他鋪路的,現在也輪到了孝惠帝為自己的兒子太子水煜澤鋪路了。說起來,東朝的歷史上,每一任帝王都是由太子即位,也就是說一旦被定為儲君,妥妥的就是下一任帝皇,所以奪儲戰爭才會那般激烈,寶珠也是那場戰爭中一個不大不小的棋子,正確的說是,路江兩家的聯姻是其中的一個環節。
寶珠想到其中的利害關系,「你的意思是皇上已經??????」太子的身上有著世家的血液,早先站隊的時候,各大世家也是做出了選擇,保住既得利益自是不難。
江簡牧一看寶珠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細節,「嗯,所以這次盛會我們也就是純粹湊個熱鬧,看個喜慶。」很多時候,才開了頭,寶珠就能結合朝局推測出大概,在定國公府的行事上,也給江簡牧省了不少心。就這一方面來講,江簡牧認為雲氏都做不到。若是寶珠是男子,指不定又是一個攪動風雲的人物,現在自然也不差,怪不得路閔歙對這個女兒的智慧也是稱贊有加。不過,現在寶珠成了他江簡牧的妻子,只要每每想到這個,江簡牧也是得意不已。
江簡牧既然已經確認了,寶珠也就不關注男人那一邊了,「如此,我也就安心看著府里的幾個姑娘們,比起你們男人來說,其實我們女人這邊也是精彩連連。嗯,明日的馬球,說不得又是姑娘們贏了。」東朝的女子也是強悍,近來幾屆的馬球比賽,女子隊毫不遜色,打得男子隊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巾幗不讓須眉,也就造成了在馬球賽上,陰盛陽衰的場面。不需要比力氣,就是技巧了,這對心細的女人來說,是唯一一個可以力壓男人們的運動,自是打出女兒家的風采。
對于這個打馬球,江簡牧也是說不出更好的話來,「我東朝的女漢子威武!」這話語中,折了男人的驕傲,可還不得低頭,事實勝于雄辯啊!「我記得上屆的馬球賽,珠兒你也上場的吧,而且還是一個撿漏小高手,那最後關鍵的一球,就是你打進去的吧?」
江簡牧提到的這件事,也是寶珠的得意之作,當年,寶珠年歲還小,也就是在邊緣處蹭蹭,不成想到,撿漏還撿出了名氣,那一屆的馬球比賽,最後那一球還是寶珠輕輕松松打進去的,倒成了豐城很多人談論的話題。寶珠自封一個撿漏小公主的稱號,也是一件樂事。「那一球純粹就是踫上的,運氣而已。當年我才十三歲,也就是在場地邊緣溜達溜達,騷擾騷擾,我自己都沒想到那球到了我腳下,還輕松讓我揮桿擊進去了。也算是神來之桿了,姐妹們都是樂壞了,現在想想,當初那些個男人們,臉色駁雜,跟開了燃料房似的。」寶珠的打馬球術,可是宮里的名師教導的,放到現在的寶珠身上,不需要撿漏,寶珠覺得自己的實力能夠辦到。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女子馬球隊近些年確實壓的男子那一邊踹不過氣來,估計明天的比賽,他們會一雪前恥,一掃近年的頹廢之氣。」不管是年輕一輩的,還是貴婦人一邊的,這些個男人們輸得可是很慘,當然男人們是不會承認,謙讓嘛。
寶珠也想上場來上一場,不過看看江簡牧那郁悶的臉色,還是放棄這個想法。本來他們幾個就不會參加男女對抗賽,再說了,寶珠這次的主要任務可是看好府里的那幾個姑娘家,好歹是當了長輩的人了,在江簡牧面前恢復一下真實年齡沒關系,這到了外面,妥妥的長輩,照看小輩就是責任。況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寶珠總覺得這次的盛會會發生點什麼。可能是四年不舉辦了,寶珠想多了。
倒是對江簡牧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這個說法,寶珠很是贊同,「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說的真好,男子馬球隊就是少了那麼一點運氣,前幾次也是實力不佳哇。」寶珠笑眯眯的不忘補刀,看著江簡牧那郁悶的臉,心里就很高興,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果然讓人身心愉悅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