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簡牧在看到寶珠將下人都打發出去,就知道要不好了,果然,寶珠這是被氣狠了,爆發了。「不好玩,沒意思。」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跟寶珠對著來,不然倒霉的還是他江簡牧。
「你還知道不好玩、沒意思,那你還這樣做?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麼著急,怕你是酒精中毒了,以後不能再言語半句了。我還不敢找人商量,怕消息傳出去了,對府里不好。」這個節骨眼上,要是傳出了定國公身體抱恙,喪失了語言能力,說不準還成了傻子,這後果得多嚴重啊?寶珠自問自己的小肩膀,是不能扛起江府那片天的。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越說越氣,寶珠從來就沒有想過做一個風雲人物,也沒有想過扛起一個家族的擔子,從來就是得過且過、順其自然,一早就立志要做一個米蟲,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的日。況且,在想到江簡牧以後都不會好了的時候,寶珠心里的揪痛是做不了假,那個時候寶珠就知曉自己是不能失去江簡牧。
江簡牧還沒有一點做錯事的自覺,那悠哉喝著茶水,時不時給個眼神寶珠,意思是正在听,沒有不當一回事的態度,叫寶珠恨得牙癢癢。「早就已經不是年少時了,還玩這樣的把戲,你難道不知道你就是整個府里的定海神針,你要是有個萬一,這一大家子的人要怎麼辦?也還虧得你沒事,不然少不得又是一陣人仰馬翻。」已經經歷了一番人仰馬翻了。當然寶珠自動忽略了,畢竟那會真的以為有個什麼,現在知道是江簡牧故意的,寶珠也就不計較那一番了。
江簡牧是任由寶珠不停的說了小半個時辰,沒有一句辯解,反而還是心情頗好。「笑,你還笑得出來,有什麼好笑的?大家都快被你嚇死了,還笑得出來?」寶珠說了這麼半天,也是口干舌燥了。江簡牧很有眼色地遞上茶水。寶珠也不說什麼,一把接過茶杯,狠狠灌了幾口,禮儀規矩什麼的統統見鬼去吧。這一杯茶水下去。才覺得嗓子眼不在冒煙。好受許多。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寶珠也是順勢就坐下來,剛才為了顯示氣勢,寶珠可是一直站著的。這會兒該說的已經說完了,還是坐下來休息一下才是正理。
一通邪火發泄出來,寶珠現在的情緒也是穩定下來了,就先前得知江簡牧是故意的,寶珠的火氣就開始升騰了。這會靜下來,寶珠也是理清了一些事,起碼江簡牧在她心里的地位就不一樣了,曾經還沒有發覺,可能還是沒有外力刺激的原因,一直以來也都是那樣平平淡淡的生活,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身邊有著江簡牧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融入了骨血,就跟禮儀規矩一樣,成了不可或缺的部分。這一次江簡牧這麼一弄,寶珠反而是看清了這一點,也許還沒有像江簡牧對她的感情那般深刻,但是也有了一絲痕跡。
隨著寶珠不再說話,屋子里一下子也就靜了下來。江簡牧也就是看著寶珠從暴怒到平靜,不發一言,這一會看到寶珠又恢復到平常的樣子,江簡牧才咳嗽一聲,算是打破了寂靜。「珠兒,你的火都發泄出來了?也不在生氣了?」江簡牧為寶珠面前的茶杯續滿了茶水,放下茶壺,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
寶珠現在是不想跟面前的這個人說話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瞪了一眼,江簡牧失笑,不過在看到寶珠的臉色大變後,很是明知地選擇了正經臉上的表情,這會在惹到寶珠,怕是江簡牧沒有好果子吃,以免造成樂極生悲的局面,要知道這可是這麼久以來江簡牧的心血啊。「珠兒,你說完了,也就听听我的心里話。」寶珠不可置否,她已經听了夠多江簡牧的話了,一開始是沒有情緒波動,現在既然知曉自己的心意,想來江簡牧再說出什麼,也無非就是以前那些,換湯不換藥,也就是那樣了。
不過寶珠現在不想跟江簡牧說話,當然也就不會開口拒絕了,「我曾經跟你說過,跟你成親前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再有改變,我所能做的就是保證剩余的人生,攜手與你一同走過。而你的心,是否也是同樣?一直以來,你不曾給我確切的答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給予的答案。那一刻,我是非常興奮的。珠兒,你可能不知道,已經有很多年了,我的情緒沒有在這樣大起大落了,直到遇到你,我都覺得自己變了很多。」
江簡牧將手放在心口上,「這里,又感覺到了跳動。可能你不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它又活過來了。」寶珠動容,臉上一直繃著的表情也漸漸松懈下來,盡管听了很多江簡牧的告白,這次卻是不同的。「就如同我不能改變曾經發生的事情,我也不能要求你的過去是一張白紙,更何況我也沒有立場去要求。」說這句話時,江簡牧的內心是苦澀的,那種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概是那麼的強烈。
「你只知道我昨天喝得酩酊大醉,卻不知曉我是為的什麼才這般。珠兒,哪怕我嘴上說的在大方,可我終究是個男人,有著男人的自尊,有著男人的嫉妒。你知道嗎,只要我想到你昨天適合嚴家那個小子在一起,我這心里就嫉妒,是的,你沒有听錯,是嫉妒。哈哈,想不到我江簡牧也有嫉妒別人的一天,只要想到你們站在一起的畫面,在看看我們兩個站在一起的畫面,只要是個正常的人,只怕都能一眼看出來。哈哈,我們並不相配。」江簡牧打斷寶珠急于辯解的話,這要是不一口氣說完,只怕今後自己都沒有勇氣說了,也就是在得到寶珠的答案,江簡牧才敢這樣,不然還沒有膽子說出口。
在感情上,就市軍神也不能幸免,他是真的嫉妒,同時內心深處也是害怕,所以自和寶珠成親成親以來,除卻其他的因素,內心深處的害怕也是促使他對寶珠好的一個因素。不要說什麼愛是純粹的這種謊話,那也就是偏偏無知的少男少女們罷了,江簡牧已經到了這個年紀,當然能夠更清醒地意識到了。「我曉得你們沒有單獨在一起,安寧公主一直跟你在一起,也曉得你不會做出有**份的事情,也或者那就是我的臆想,不是嚴家的那個小子,也可能有其他的什麼人,總之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不會是我。」
很多事情,不是能夠隱瞞的,就如同寶珠和嚴平楓之間的事情,只要有心,稍微一打听也能知道,只不過具體的情感走向無人得知而已,只除了當事人雙方。寶珠也從來沒有想過欺騙江簡牧,她和嚴平楓之間就是屬于青梅竹馬,坦坦蕩蕩,沒什麼怕別人說的。所以就算是嫁人了,嚴平楓送她的那跟珠釵,寶珠也一直留著,放在了梳妝台上,只要江簡牧不眼瞎,不可能見不到。寶珠現在還不知曉,當初她對著珠釵的時候,江簡牧就已經曉得了。正是因為寶珠的坦蕩,江簡牧才沒有調查過這件事。
寶珠好不容易插上話了,「我現在身邊站著的人就是你,而不是其他什麼人,相配不相配,不該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嗎?」。盡管江簡牧不會鑽進死胡同,不然這會就不會講這事攤開了講了。換一個男人來,十有八九都不會說,只怕會直接冷落了寶珠,甚至于放任寶珠自生自滅也是有可能。寶珠的親爹當初只怕也是抱有這樣隱晦的想法,不然也不會給了寶珠那樣豐盛的陪嫁之物了。
江簡牧笑了,「是啊,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江簡牧想象中的那些個情景不會出現了,就算是出現了,江簡牧也有信心了。這一年多來的付出,從開始的時候,寶珠被動的承受,到現在主動的接受,不正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很多夫妻都是表面上的和諧,他江簡牧能夠奢求到其他人不能奢求到的,那是他已經站在了物質的基礎上,貧賤夫妻百事哀。求而不得謂之苦,現在他已經是求仁得仁了。寶珠說喜歡上他了,離他想象得還有上一點距離,可是又有什麼關系,他相信他可以!也相信她可以!
許多事情本來就不存在,庸人自擾之,江簡牧不是庸人,寶珠同樣也不是庸人,正是因為有著不低的智商,反而是想太多。其實換個角度,只要想得簡單一些,少上一些心眼,寬容以待之,是對自己的解月兌,也是對他人的放過。無疑江簡牧的手段從來都是高超的,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用的都是正大光明,對于寶珠這樣愛無能的人而言,卻也是最為有效的手段。水磨的功夫,一點點滲透進去,成效是顯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