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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頭三尺有神明,寶珠相信,在祠堂這樣莊嚴的地方,自己的話,雲氏是會知曉的。「至于老爺,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雲氏最關心的無非也就是這幾樣了,按著寶珠的述說順序,就知道孰輕孰重了。寶珠不是以己度人,而是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這樣,雲氏也是這樣被教育著長大的,寶珠認為自己這樣的說法,雲氏是理解的。
這些都是寶珠內心真實的想法,也就只是在心里過了一遍。只是為什麼會是在祠堂里,為什麼是對著雲氏的牌位,直到寶珠回到珠璣園,還覺得恍惚,沒有搞明白。
一陣陰風吹過,寶珠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睜開眼楮,還發現江簡牧一直在看她︰「和祖先說什麼悄悄話的?」
寶珠倒是沒有和那些祖先說悄悄話的,只是和雲氏說了一些。「求祖先保佑江家闔家平安,幸福安康!」說這句話時,寶珠是真心誠意的,這里面的先祖都會希望江家一直延續下去。
寶珠還是有點慚愧的,剛才江簡牧在祭祖時說的什麼話,寶珠都沒有听進去,心里默默地說著,請各位江家的先祖大人不計小人過,寶珠下次一次好好改過。沒辦法,寶珠現在可是十分相信有神靈,他們就在看不見的地方,不表示他們不存在。當然,寶珠也會想,很多江家的先祖,應該早就不知道投胎了幾回了。這些也就是後人紀念先人的方式,是一種精神的延續。
在寶珠誠心誠意禱告之時,江簡牧覺得自己的小妻子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靈,這樣的感覺叫他痛恨,他不喜歡不受控制的事。仿佛只要一眨眼,眼前的人兒就會消失在他的生命中。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夠愛她嗎?江簡牧看著供桌上的列位先祖的牌位,這個問題那些牌位是回答不了了。
以前的放河燈只是單純地祭祖,許多年下來,這放河燈的節目已經演變成集廟會、相親、娛樂、祈福、祭祖于一體的大型活動了。未及天色插黑,護城河前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小攤販,這樣的日子可是能夠小賺上一筆的,當然要早點過來佔位置。
寶珠現在穿的常服都已經是寬松的了,江簡牧自是不允許寶珠還想以前那樣穿衣。在寶珠有了身孕後,江簡牧就已經著府里的針線房給寶珠重新做了夏季的孕婦服。其實這真的沒有必要,寶珠這才多久的時間,要顯懷還要一段時間。不過,最終是拗不過江簡牧的,寶珠也就只好穿上這樣的衣服了。
寶珠只是要去放河燈,晚上的豐城肯定是人山人海的,帶上盛嬤嬤不太合適,所以寶珠就帶上瑤琴和陶笛,至于粗使的婆子就不要了,跟江簡牧一起出去,這個保衛工作還是交給江簡牧。再不濟,江簡牧本身也是有著功夫的。何況,除了人多了一點,擠了一點,應該沒有什麼大的事件。
寶珠只是著了一件淺綠色的蝶戲水仙裙,在罩了一件純白的小坎肩,唯一值錢的就是皓腕上那只鐲子。自從江簡牧提過一次後,寶珠現在基本上就天天戴著這個鐲子,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說不定哪天寶珠忘了套上,還會覺得少了一點什麼。
「老爺,夫人,前面的人實在太多,馬車過不去。」車簾外傳來了張翼新的聲音。
江簡牧將詢問的目光放在寶珠的身上,見寶珠沒有打消的念頭,「知道了,找個地方停車,我們步行過去。」本以為寶珠听到馬車過不去,就會歇了去放河燈的心思,畢竟現在處于非常時期。
張翼新找的停車的地方,是一塊寬敞的空地,這里已經停著好些個馬車了。看來,大家都是看人多,下車步行了。瑤琴扶著寶珠下車,「老爺,我們一起走走吧?」
平時雖然也會和江簡牧一起走走,那也只是在府里,這出了府倒是很少。借著今日這樣的機會,一起走走也好,就當做是一對普通的夫妻,沒有朝廷的紛爭,沒有家族的羈絆。
江簡牧不可置否,既然寶珠有著這樣的興致,他當然順從了。江家花園的景色再好看,幾十年下來,江簡牧看多了。自己平日里的公事繁忙,陪著寶珠的時間也不多。寶珠盯著一個長輩的身份,在江府里,也沒幾個說知心話的人。也罷,今天一切都都依著寶珠,只要她開心就好。
寶珠一行人一路行過,看到各式各樣的河燈,有飛禽走獸、花鳥魚蟲、寶蓮賜福、龜鶴延年、龍鳳獻瑞、麟趾呈祥燃燭其間。這還只是在廣場上,只怕一會兒到了護城河,景色更是漂亮。豐城是皇城,一年里除了那幾個大型的節日,還有著許多小的日子,對于這樣的場景,自是見多了。不過寶珠依然歡喜,這個看看,那個模模。
也虧得寶珠的衣料華貴,又有著江簡牧跟在身後,常年身居高位,自是有著一股氣勢,不是這些個普通的老百姓能夠抵擋。寶珠走得很慢,江簡牧也不催促,就那樣跟著寶珠的身後,看著自己的小妻子那個興奮樣,江簡牧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
仔細想想,寶珠自從嫁給他後,也就是那次給他做衣裳出來過,一直都是呆在府上的。這廣場的人很多,有著各式各樣的小攤,不時可以听到吆喝聲。
寶珠在一個攤位前駐足,這個攤位上掛了一直雁燈。無論怎樣,每當春天來臨之時,大雁總會回來。就如遠在外邊的游子,離得再遠,總是要落葉歸根的。那個小攤的攤主,一看寶珠已經長時間盯著面前的雁燈,就知道自己的生意來了。「這位夫人,您看這我燈做的,這大雁就是活靈活現。我這用的可是上好的水柳條,就是放到水里,也不會叫水沖壞了。咱家這做河燈的手藝,可是祖上傳下來的,听我爺爺的爺爺說,咱的先祖,那可是給宮里的皇上做過河燈了??????」
攤主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將這個河燈是夸得天上有地上無。好吧,寶珠真是沒有看出這個大雁燈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她之所以看中這個河燈,跟這些沒有關系,而是因為這一路走下來,寶珠就看到了這一個雁燈。也許本來有很多,只是都叫人賣完了。
攤主是個小市民,看上去就是那種有著一絲小精明的人物。「這河燈真要是你說的這麼好,怎麼你這攤子上的會沒賣出去幾個?」寶珠笑吟吟地看著仍然在滔滔不絕說著他家河燈多好的攤主,在他停下喘息的空隙,插上了一句話。
「啊?」原本還打算繼續口若懸河的攤主,叫寶珠這樣一問,頓時張大了嘴巴,就像叫人捏住了脖子的公雞一樣,一樣子就失去了聲音。
「撲哧」一聲,原來是瑤琴沒忍住,笑了出來。這位攤主也是好玩,若不是他自作聰明地在那說了一大堆,夫人肯定就會買下他的燈了。只是先在這樣,夫人雖說還是會買下這燈,但是可不會叫那攤主覺得是自己的關系才買下。
攤主一看這來了一位漂亮的姑娘,還是笑顏如花(當然這個詞語攤主想不到,只是覺得那個姑娘笑起來很好看)。做生意的,講究的就是個眼力勁,攤主雖然看不出寶珠的身份,但就看後來的這姑娘對著她的態度,也能明白誰主誰僕。「那是他們不識貨,沒看出我這些都是好燈。」攤主強調了,不是他的燈不好,是那些人不識貨。
「哦,是嗎。可是我剛看了,你這里的燈,也沒出彩的地方啊?」江簡牧本來是不打算上前的,不過一看那麼有喜感的攤主,也忍不住湊上來,熱鬧熱鬧。
攤主一看這來人的氣度,回想了一下上次去府尹衙門听案時,那府尹大人也沒有眼前之人的通身氣派啊。這個人應該是比府尹大人還要大的官,說不定還是那些爵爺王爺。在攤主的眼里,這豐城除了宮里的皇上太子,也就是爵爺王爺大了。好在,他的推測也不算離譜。這皇城腳下的老百姓,見識總是高上一些。這些人若是去了外地,也會高人一等,自覺自己和別的老百姓不一樣。這是每朝每代都存在的現象,說之為天子效應也不為過。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攤主心里既然認定了江簡牧是個大官,當然就不會不回答。「他們不識貨,這位爺應該是個識貨之人,不用我說,您也是看得到的。」
這個攤主還有著一絲小滑頭,這樣就將剛才江簡牧的話拿來套住了江簡牧。寶珠心里微訝異,看這個攤主的年紀也就二十一二歲,這反應就如長年經歷了生活磨練的人一樣。或許,這個攤主身上,也有著一段可歌可泣的往事了。「老爺,你可是要做那識貨之人啊?」一時之間,看著江簡牧,寶珠突然興起了捉弄一番的想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