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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了然來得更早,並果然守約,帶來了一尊巴掌大小的、純金打制的釋迦牟尼像,由林夫人和高素月陪著,在葉紫靈的臥室里看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將這尊價值不菲的佛像供奉在離床不遠的佛龕里。
葉紫靈頭痛不已,因為從現在開始,不僅要每日誦經拜佛,而且,林夫人領著了然直接就進了西廂房,並且在了然安放佛像的時候看了她好幾眼,意思是你怎麼還睡在西廂房,什麼時候和林世杰圓房。葉紫靈只裝作不知道,虛心求教了然,怎樣拜佛才正確。
了然對葉紫靈的謙虛態度十分受用,說︰「葉施主不必著急,等一會兒,貧僧先為施主講經,等講完這段佛經,貧僧再細細教施主怎樣上香,怎樣念經,怎樣供奉。」
葉紫靈看著高素月笑了笑,又對了然說︰「圓因寺和歸塵寺一樣,供奉的都是釋迦牟尼,不過我想,我們若是供奉觀音菩薩,也不是不可以吧?」
了然不假思索道︰「這當然可以,只要心地虔誠,供奉哪一位佛祖或者尊者,都是可以的。只是……難道葉施主想供奉觀音菩薩嗎?」。
葉紫靈說︰「這倒不是。這尊釋迦牟尼像是虛空大師開了光的,我豈能輕視?只是——」轉向林夫人,「好像素月妹妹的綰翠閣並沒有供奉任何一位佛祖或者菩薩,這好像和素月妹妹的虔誠不大相符。何況,老爺夫人和大少爺一直都盼著素月妹妹能早日為林家開枝散葉,而近日了然師父也在家中講經,不如麻煩了然師父再從圓因寺請一尊觀音菩薩來,供奉在妹妹那里,也好讓妹妹祈求觀音菩薩再為咱們林家送一位小孫子來呢。」
林夫人急忙點頭同意︰「還是紫靈想得周到。了然師父,那就一事不煩二主,請再為我們林家請一尊觀音像來供奉吧。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虛空大師開過光的。」
了然倒是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今天這尊釋迦牟尼金像,根本不是虛空大師開過光的,只是他按照高家兄妹事先商議好的編造出來的,可是現在,他是該實話實說還是繼續編造呢?
于是他只能偷偷用目光征詢高素月的意見。
高素月那個氣呀,心說你這賊禿是不是已經被葉紫靈的美貌弄得五迷三道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自己回答,還要給我使眼色,葉紫靈心細如發,若是被她發現,那這出戲最後唱成什麼樣子,就不好預料了。
還好,林夫人和葉紫靈沒有注意這邊,只是在說話,高素月這才放下心來,狠狠瞪了一眼了然,然後點了點頭,意思是叫他說「有」。
了然會意,雙手合十︰「寺里倒是有幾尊虛空大師和其他大師開過光的觀音菩薩像,只是不知道夫人和高施主喜歡什麼樣的。」
「有白玉的嗎?」。林夫人問道。
「有。」
「那就白玉觀音像吧。」林夫人沉吟道,對葉紫靈說,「明日我帶素月去圓因寺去請觀音像來。」
高素月本不想多事,可既然林夫人已經這麼說了,她也不好駁回,只能拜謝︰「多謝夫人。」
林夫人笑道︰「你錯了人了,你該好好謝謝紫靈才對。若不是她提醒我,我還想不起來呢。」
高素月只得又對葉紫靈盈盈一拜︰「多謝姐姐。」
葉紫靈笑道︰「都是一家人,妹妹不用這麼客氣。我只盼著,大少女乃女乃生下咱們林家的長孫後,妹妹你也能為老爺夫人再添天倫之樂。」
高素月只能硬著頭皮再次稱謝︰「姐姐如此替妹妹著想,妹妹感激不盡。妹妹也盼望姐姐身上戾氣能夠早日化解,與大少爺琴瑟和鳴。」
林夫人高興道︰「一家人本該如此和睦相處。你們兩個能夠這樣賢良,真不知是世杰幾世修來的福氣。」
了然心中好笑︰的確是你兒子有福氣,他還沒來得及圓房的女人,馬上就是我的了。
林夫人和高素月走了,葉紫靈一面听著了然講經,一面思慮著怎樣將吳鄉紳那批紅木家具順利運到目的地。因此,听著听著就走神了。
了然笑道︰「是不是貧僧講得太枯燥了,讓葉施主听著乏味?」
「啊……哦……」葉紫靈回過神來,「那個……沒有……了然師父講得很好,非常精彩,請繼續!」
葉紫靈已經盤算好了,反正這每天一個時辰的佛經是躲不過去了,那不如既來之、則安之,趁著了然講經的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些事情,也就不算是浪費時間了。
比如剛才,她就在思考紅木家具的運輸問題。
了然心中有些不快,因為眼前這位葉施主,顯然沒有將自己這位虛空大師的高足放在眼里。
于是,他看著葉紫靈,說︰「既然葉施主有心向佛,那麼就應該收斂心神,用心听貧僧講解佛經,而不是左顧右盼,坐立不寧,神思雲游天外。」
葉紫靈不高興地說︰「你怎麼知道我神思雲游天外了?我這不是在用心听你講經嗎?」。
了然搖搖頭︰「在寺院里听高僧大德講經,是要屏息凝神端坐蒲團之上,並且不可眼神飄忽,不可扭捏不安,不可……」
「可這不是在寺院里啊,只是在我家,而且心誠則靈,至于我怎樣听您這位高僧大德講經,就不用太計較了吧。」葉紫靈趕緊打斷了了然的話,「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了然師父只需要將我身上的戾氣化解了就行。」
了然不滿地說︰「葉施主怎能這樣說話?這可是對佛、法、僧的大不敬啊。」
「我這不是天生帶有戾氣嘛!」葉紫靈腦海里已經形成了初步的、安全運送紅木家具的計劃,只是很多細節還需要仔細推敲,于是不耐煩地說,「等到了然大師化解了我的戾氣,那我自然也就能夠心平氣和了。現在我之所以不能夠如你們在寺院里听經那樣虔誠,是因為我被戾氣纏身了麼。那麼就請大師快快做法,替我消除戾氣吧。」
了然看著葉紫靈粉女敕的臉龐和托著香腮的一只雪白的手,不由得心如撞鹿。一激動,竟然站起身來,打算不顧一切在牡丹花下做個風流鬼。因為剛才,三名丫鬟都有事出去了,這時候,屋子里只有他和葉紫靈兩個人。
了然眼神迷離,向著葉紫靈跨近了一大步。
葉紫靈正在低頭思考細節,也沒注意,以為了然只是要自己倒水喝,于是趕緊也站起來,給他的杯子里續水。
了然看見葉紫靈低頭倒水,一縷柔軟的黑發低垂下來,輕輕拂在那玉琢似的腮邊,心里實在按捺不住,又向前走了一大步,打算這就將美人擁抱入懷。
「葉姨娘在家嗎?」。還沒等了然跨出那關鍵性的一大步,門外忽然有人在高聲說話。
葉紫靈放下茶壺抬起頭,疑惑道︰「這是誰呢?」
出門一看,原來是高素月的女乃媽支大娘。不由得越發奇怪,高素月的女乃媽,一向對竹影軒是敬而遠之的,就算是平時見著了竹影軒的人,也只是十分客氣而疏遠地打個招呼就走,可今兒是怎麼了,居然主動上了竹影軒的門?或者高素月有事,打發她來的?
正思索間,夏鶯迎了上去︰「支大娘怎麼今兒有空到我們竹影軒來了?」
支大娘說︰「哦,我有事來求葉姨娘幫個忙。」
夏鶯心里直嘀咕,心里說你能有什麼事求著葉紫靈啊,真是的,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來搗亂。
本來,夏鶯趁這兩天徐大娘告假回家去看望坐月子的孫媳婦兒、夏荷身體不舒服、馮大娘忙著趕制冬衣不怎麼出來,竹影軒只剩下采瓔一個人,里里外外,忙個不停,又要洗衣服,又要在在小廚房給夏荷熬藥,忙得不可開,自告奮勇服侍葉紫靈听了然講經。采瓔不疑有他,反倒欣慰她肯知道替人分憂了,所以叮囑她警醒著點兒,好生服侍,就去忙碌了。
夏鶯暗自高興,因為她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一個制造了然與葉紫靈桃色緋聞的機會,于是故意趁著葉紫靈低頭想事情,退了出去,本想給了然使個眼色,可了然講經講得正在精彩處,且又目光只停留在葉紫靈身上,根本沒工夫理會她,于是她只好悄悄走出屋子,希望了然能夠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可是,這麼好一個機會,卻被支大娘給打斷了。夏鶯幾乎疑心支大娘是故意的,要不然,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就偏偏有事來求葉紫靈呢?再說了,她就算有事,不好去求高素月嗎,難道她那一點子事情,高素月還能解決不了?
壓抑著心里的強烈不滿,夏鶯又問道︰「但不知支大娘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一大清早巴巴兒地跑了來?」
支大娘看起來似乎不太想搭理夏鶯,看見葉紫靈已經走出屋子站在台階兒上,就只管對她說︰「葉姨娘,奴婢有個事情,想請您幫忙,只是不知道您有沒有空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