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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偉毫不掩飾地大笑︰「爹過獎了。其實,兒子要的也很簡單,不過就是您一句話而已。」
林老爺不動聲色地說︰「你以為,我會把林家和慶盛昌交給你這樣的人嗎?」。
林世偉皮笑肉不笑地說︰「爹,您又在和兒子開玩笑了。兒子是您一手教導出來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你將整個慶盛昌交給兒子,那就對了。你總不會是想將慶盛昌全都交給大哥吧?這些日子以來,大哥的老店屢屢出事,真是叫人痛惜啊!」
林世杰譏諷地說︰「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那一批黃花梨木怎麼可能被燒焦,而後面那些木料又怎麼會被工匠們鋸短了尺寸?而且,如果不是你,清泉坡的代理族長義奎又怎麼會突然變卦,說好的黃花梨木不賣給老店了?我的好弟弟,你做了這麼多壞事,就不怕遭天譴嗎?你且說,你將金玲瓏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林世偉不住地在地上踱著步子︰「看來你比我想象得還要聰明一點麼,不過,如今你失去了葉紫靈,恐怕再也聰明不起來了。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訴你,讓你死也死個明白。不錯,你說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還有啊,你一定想不到,金福也是被我逼死的。」
「你說什麼?」林老爺驚訝萬分,「金福死了?世杰,你為什麼告訴我,說他回老家去了。」
林世杰想起金福吊在房梁上的慘狀,不覺既悲痛又愧疚︰「當時我和紫靈發現金福吊死在自己家中,而他唯一的親人——妹妹玲瓏——又不見蹤影,當時我們就猜測,金福的死,一定和他妹妹的失蹤有關系。後來,我和紫靈發現,咱們家的二少爺果然財大氣粗,沒給咱們林家丟臉,在鬧市區買了一處豪華的宅子,將玲瓏藏在了那座宅子里面,而如果玲瓏還活著的話,應該已經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吧。」
「混賬!」林老爺怒不可遏,猛烈地拍著床沿,又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世偉,你老實告訴我,你大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林世偉輕描淡寫︰「當然是真的了。我林世偉一向敢作敢當,再說了,金玲瓏有了身孕是好事呀,爹您可以早一點兒抱到孫子,那可是林家長孫啊!」
林老爺氣得渾身顫抖︰「你還知道自己姓‘林’哪!你在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是林家人,即便不為林家爭光,也至少不要敗壞林家的名聲啊!只可恨我一直被你蒙蔽,偏听偏信,以至于誤解了你大哥。」
林世偉撇撇嘴︰「爹,您稍安勿躁,等我告訴了您全部的事情,您再生氣也來得及。其實,我還想告訴你的是,南記賬本里面那些被換掉的紙張,是我提供的。」
林老爺伸出一只手,指著肆無忌憚的林世偉︰「果然如此。好吧,你也總算是敢作敢當。可我不明白的是,你大哥和你表舅一向對你不錯啊,你為什麼就一定要置他們于死地?你這樣做,即便是掌管了整個林家和整個慶盛昌,可是,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林老爺用另一只手拍著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地質問這個他一直以來視作最佳接替人的兒子。
林世偉無所謂地說︰「良心?良心是什麼東西?我要它來何用?告訴你們吧,我林世偉最愛的,只有真金白銀!什麼良心,什麼手足之情,什麼一家子骨肉,統統都給我見鬼去吧!」
林老爺搖頭嘆息︰「原來,你竟然是這樣想的。我真的是看錯了你了,也看錯了你大哥。不過,你也別得意得太早,只要我不發話,你就是再著急,也得不到老店!」
「那好啊!」林世偉毫不慌張,「那你和我大哥就準備死在這里吧。黃泉路上,有你最孝順的兒子做伴,想必不會寂寞。」
林老爺臉色一變︰「你果然要弒父殺兄!」
「這不能怨我啊!」林世偉無辜地攤開兩手,「我也不想弄得一家人這麼難堪,可你們又不肯答應我的條件,我能有什麼辦法?」
林世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世偉,剛才我說過了,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傷害爹。」
「哈哈哈——」林世偉得意地笑起來,「你林世杰終于也有求到我的時候了!真是不容易啊!不過,這個我說了不算,要看爹的意思。」又對林老爺說,「爹,您老人家就趕緊宣布吧,免得大家都不痛快。」
林老爺冷哼一聲︰「我不會把林家和慶盛昌交給你的!」
「那麼,你們就祈禱自己死得痛快一點兒吧!」
林世偉向左右使了個眼色,屋子里那些他帶來的人立刻呼啦一下圍上來,將林老爺和林世杰圍得水泄不通。
林世偉告訴自己,必須抓緊時間讓父親宣布自己為新任林家家主,因為雖然外面還有很多自己的人,可是,能不能抵擋住驍勇的方正天,能抵擋多長時間,就很難說了。
林世偉走到床邊,「唰」一聲亮出了一把匕首,抵在林老爺林世杰胸口處︰「大哥,小弟看在手足份兒上,請你識時務一些,讓開!」
林世杰毫無懼色︰「我不會讓開的!我更不會讓你傷害爹!世偉,你就不念爹對你的養育之恩嗎?今天,就算是你奪了林家家主的位置,將慶盛昌三家店鋪和作坊都納入自己囊中,可是這弒父的罪名,官府遲早會追究的!」
「誰說我要弒父了?」林世偉將匕首往前送了一點,「我又沒對爹做什麼,只不過要你讓開地方,讓我和爹好好談談林家和慶盛昌的將來。再說了,大哥,你好好看看,你能擋得住嗎?」。
林世杰也很著急,不過著急的與林世偉恰好相反,他希望方正天以最快速度殺進來。他早就估計到了林世偉會狗急跳牆,帶人來控制住父親,可是沒有估算出林世偉究竟會帶多少人來。萬一林世偉帶來的人多,就算方正天勇猛,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要是晚一會兒,真不知道,父親能不能支撐得住。
林老爺眼看著林世偉手中的匕首刺進了林世杰的衣服里面,不過,沒見血出來,所以他不能斷定,大兒子是不是已經受傷了,因為正值冬季,穿的衣服都比較厚。
擔心大兒子受傷,林老爺對林世偉說︰「世偉,放過你大哥吧。你大哥都已經表示要把老店讓給你了。」
「你這麼心疼他嗎?」。忽然,林世偉暴躁起來,額頭青筋亂跳。他把匕首從林世杰身上收回,在空中胡亂揮舞著,「您什麼時候像疼愛大哥一樣疼愛過我呀?」
林世偉的神色居然有幾分痛苦。
林老爺十分想不通︰「我沒有疼愛你嗎?其實在昨天以前,我還打算將整個慶盛昌都交給你呢。」
「算了吧!」林世偉毫不領情,「那是我自己掙來的!與你無關!從小,我就知道,我只是一個庶子,不論怎樣,都比不上嫡子。小時候,我和大哥一起讀書,不僅先生經常罵我腦子笨,連對個對子都不對不上來,而且,爹您也經常訓斥我,總是要我跟大哥學。後來,我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于是干脆學做生意,就是想有朝一日,我也可以擁有大哥所沒有或者達不到的東西。哈哈,總算是皇天不負我,我的東記,就是比你的老店強!我賺的銀子,就是比你的老店多!你不服氣嗎?」。
林老爺點頭道︰「原來,你一直都在怨恨我。好吧,你想怎麼恨,就怎麼恨,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對你們兄弟三人,我都是問心無愧!」
「既如此,那就請父親現在就把家主之位傳給我吧」
林老爺閉上了眼楮︰「家主之位,我是不可能傳給你的。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林世杰緊張地與手執匕首的林世偉對視。
「你到底讓不讓開?」林世偉再次威脅道。
「不讓。」林世杰的回答也簡單明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林世偉從牙縫兒里咬出這幾個字來。
「所以我才要這麼做。」林世杰的表情看似平靜,其實也怕得不得,同時心里祈禱著方正天快快出現。
林世偉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匕首舉起來,猛然向著林世杰刺了過去。
林老爺一驚,因為沒想到林世偉竟然如此心狠。
林世杰平靜地看著殺氣騰騰的林世偉,笑道︰「二弟,這麼做不太好吧!」
林世偉頓了頓,說︰「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好不好?你既然自己要攔著,那我也管不了許多了。」
說完,重新舉起了匕首。
「畜生!」隨著一聲怒喝,方正天已經沖進了房間,飛起一腳,將林世偉的匕首踢在地上。林世偉猝不及防,居然被方正天的力道逼退了好幾步,後背靠在牆上,才算沒有摔倒。
林世杰松了一口氣,知道外面那些人,不是方正天的對手。
方正天一步一步走到了林世偉前面︰「二少爺,恐怕先死的人,不是老爺和大少爺。」
「你想干什麼?」林世偉一邊暗罵外面那十幾號人連個方正天也抵擋著不住,一面痛恨父親如此固執,耽誤了他的時機。
方正天反問道︰「我還想問問,二少爺為什麼要帶這麼多人來到雲熙堂啊!還個個手持棍棒刀劍。是不是听聞我方正天鼎鼎大名,想來比試比試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