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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爺十分頭痛,這好容易找到了個好機會,讓二兒子解除了禁足並重新掌管東記,可又弄出來這麼一件事情。
正在想這兩個大小伙子會丟到哪里去,忽听得門外驚天動地一陣哭號由遠及近。
「我的苦命的兒啊!你去了哪里啊!怎麼看個花燈就會找不到人了呀!我的苦命的兒啊……你這叫娘還活不活了啊……」
「老爺——您可要給老奴做主啊——」
林老爺一看,原來是子鑫的娘和小盧的娘,兩個人都哭天搶地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找到她們的兒子。
方正天說︰「兩位嫂子不要著急,慢慢和老爺說,老爺一定會替你們做主的。」‘
一听方正天這話,兩位母親仿佛看到了兒子被找到的希望,抬起頭來看著林老爺︰「老爺,求求您派人去找找我們的兒子吧……」
林老爺吩咐道︰「叫世偉來。」
又對兩位母親說︰「你們別急,等我細細問過世偉,自會有個決斷。」
林老爺心想,子鑫和小盧又不是三歲小兒,看個花燈就能丟掉,那麼林府的下人也太不中用了。也許是去了朋友家中喝酒,也許是中途與人發生了沖突。每年上元節,百姓們都要放縱一把,仿佛是對即將過去的春節的不舍。好酒的,會比往常更加多喝幾杯,好賭的,往往要賭個通宵達旦。而這個時候,年輕人氣盛,容易和人家起沖突。也許,他們兩個是在街上看花燈猜燈謎的時候與誰起了沖突,一言不合,打了起來,然後知道自己闖了禍,也許還弄得頭破血流,不敢露面兒,在哪里躲著呢。
不一會兒,林世偉來了。
林老爺問道︰「世偉啊,十五那天,是不是你帶著子鑫和小盧去街上看花燈了?」
話音未落,兩個母親忽然沖上來撲倒在林世偉的腳下,一人抱住他的一條腿哭喊道︰「二少爺,還我兒子來!還我兒子來!」
林世偉臉上全是厭惡的表情,真的想一腳一個踢死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婦人。可因為父親在這兒,他還得裝,所以盡量柔聲道︰「兩位嬸子,子鑫和小盧的事情,我不是和兩位大叔已經說清楚了嘛?真的與我不相干啊。那天上元節,我帶著他們兩個去看花燈,但是街上人太多了,不一會兒,我們三個就走散了,我自己在街上玩耍了一會兒,然後回了家。我以為,子鑫和小盧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又都是那麼機靈的人,不可能看個花燈就迷路了吧,所以沒去找他們。再說就算我有心去找也找不到啊嗎,街上人太多了。我以為他們看不見我,最後自己也會回家的。可是我也沒有想到啊……他們會到現在都不見人。」
這三天來,林世偉已經將自己這套編造出來的說辭背得滾瓜爛熟,一次比一次說得流利,一次比一次說得懇切,居然自己都認為,這是真的了。
可是,林世偉能怎麼辦?說出來實情?說自己下了死手將沒有找到葉紫靈和韓夢嬌的小盧狠狠打了一頓?幾乎打得他快要斷氣!然後他們兩個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林世偉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自己嚷嚷自己打了自己的小廝?還是因為那樣一個理由。
所以,林世偉只能這樣撒謊。反正以前上元節街上也有一家人走散的,甚至還有丟了小孩子的,那麼,他們主僕三個走散也不奇怪。
林世偉也想知道,子鑫和小盧究竟去了哪里,他也自己在府里找了三天——的確是自己找的,因為一時之間找不到比東升和子鑫小盧更加忠心可靠的奴才了——但是一無所獲。唯一有點兒像線索的,就是假山石後面的那一抹殘留的血跡。本來,他打算沿著血跡春順藤模瓜,可是他肯定沒有想到,那一路上的血跡,早就在那天天亮之前,被林世杰吩咐人給擦掉了。
林世偉心煩意亂,而兩位母親仍舊抱住他的腿晃個不停,哭哭啼啼道︰「二少爺……求求您了二少爺,讓我兒子回來吧……」
「是啊二少爺,這倆孩子跟了你這麼多年,對你是忠心耿耿的。就算他們不小心冒犯了您,你宰相肚里能撐船,就原諒他們吧……」
「求求您了二少爺……」
林世偉簡直想大聲喊冤︰「你們這是干什麼?難道你們懷疑是我把他們藏起來了嗎?」。
兩位大娘嚎啕大哭︰「那他們兩個好端端的為什麼會不見了?他們是跟著你出去的,而且自打那天晚上跟著你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了……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我苦命的兒喲……」
「兒啊,你在哪兒呀!」
本來就重病纏身的林老爺煩躁不已,可又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的兒子不見了,還是跟著主子不見的,就算這事兒與主子無關,可還不許人家來哭一哭、求著主子給找找人了?
林世偉實在忍受不了,大叫一聲︰「你們的兒子去哪了我不知道!你們要哭上別處哭去!我爹還生著病呢,若是把他嚇出個好歹來,我饒不了你們!」
「二少爺既如此說,那麼我們這些老奴才也顧不上許多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子鑫和小盧的父親也進來了。畢竟是男人,雖然也心焦,可不能像女人一樣想哭就哭。
兩位父親扶起來各自的妻子,訓斥她們︰「給你們說了不要跑到這里來丟人現眼,你們就是不听。」
兩位母親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棲棲遑遑地說︰「我們是想求老爺幫咱們找到兒子呀!」
子鑫的父親上前一步,對著林老爺彎腰拱手︰「老爺,求您派些人手出去找找我們的兒子吧。好好兒的兩個孩子,說不見就不見了,這叫我們怎麼能夠安心?」
林老爺說︰「人自然是要去找的。不過你們不要太心急了,我這就叫人出去找。」
吩咐道︰「正天啊,你去跟老秦說,叫他帶二三十個身強力壯的小廝,出去找人。」
林世偉冷眼看著這一切,忽然想到,會不會和韓夢嬌失蹤的事情同出一轍呀?子鑫和小盧根本就是被大哥林世杰和葉紫靈藏了起來,然後在假惺惺來要人。
可是,即便這樣,他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這一切嗎?
沒有,他任何證據都沒有。
本來,小盧和子鑫就是他派過去尋找葉紫靈窩藏韓夢嬌證據的人,可是,現在連他們兩個也一起跟著失蹤了。林世偉覺得,老天爺真會和自己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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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找了三天,子鑫和小盧兩個大活人就像是蒸發了一般,哪里都不見蹤影。他們的父母越發心急,幾乎要瘋掉。最後,焦頭爛額、無可奈何的林老爺只得同意報官,請官府出面找人。
官府倒也辦事利索,很快就到林府來偵察,細細詢問了林世偉一番,回去了。
沒過兩天,帶來了各位大人研究的結果,說是林世偉作為失蹤人口的主子,而人又是和他一起去看花燈的時候不見的,所以,林世偉有重大嫌疑,因此,要將他帶到官府去仔細審問。
一听這個結果,林老爺幾乎暈厥過去。弄了半天,把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給牽扯進去了。可又一想,知府齊大人素來辦案公正,百姓們都稱他為「齊青天」,想必不會對世偉屈打成招,最後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子鑫和小盧的失蹤與世偉有關,那他一定會把世偉放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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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府的花廳里,嚴大人看著林世杰︰「世杰啊,這陣子出了這麼多事情,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幫了你這麼多忙,林二少爺,我已經給弄進牢里去了,你的事情沒有辦妥之前,他是不可能出來的;木石灣那片林子,我也和齊大人商談了一番,齊大人答應,將那片林子劃為木石灣潘家一族所有,你盡管放心去和他們的族長談生意。那麼,玉容……」
林世杰離了座位,對著嚴大人行大禮,拜了三拜,然後說︰「岳父大人,小婿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玉容,不管以前做過什麼事,只要她今後安分守己,那麼,林家的大少女乃女乃,絕不會易人。」
「好!」嚴大人放心了,「有你這句話,我一定力頂你成為林家家主,成為慶盛昌三家作坊和店鋪唯一的主人。不過,你要記住,若是你對玉容不好,那麼今天我所給予的你的一切,我x後也照樣能夠收回來!」
林世杰微微一笑︰「岳父大人言重了。其實我並不恨玉容,盡管她算計了我,可那只是出于對我的依賴,出于一個女子想做母親的心願。我理解她,所以,我不會對她不好的。」
嚴大人看著他的眼楮︰「那麼葉紫靈呢?她曾經是你的妾室,如今又是你在慶盛昌的左膀右臂,難道,她真的不想再做你們林家的半個主子嗎?當初,她是因為被你的另一個小妾陷害才不得已自請下堂的。」
林世杰苦笑道︰「岳父大人,您可以放一萬個心,葉紫靈絕不會對玉容有任何影響的。她這個人,只想賺銀子,不想其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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