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木的話音一落,蔣昭點了點頭,神色頗為復雜的看了一眼玄木,然後施展著音攻法術,朝著其中一個焰舞國度修士踏步而去。
玄木神色之中閃過一絲的落寞,他看著尹肅拉著尹寧漸漸的遠去。有些惆悵的自語道︰「或許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之人,你我從此陌路。謝了你們在一重天對我的幫助。」
說著,他朝著蟲蓬所在的方向飛去。望著已經僅剩下元嬰的蟲蓬,神色露出了愧疚的說道︰「蟲蓬,你肉身已毀。還是速速去尋一具肉身奪舍吧。」
蟲蓬的元嬰聞言,化作了一道光華朝著遠處飛去。他本來是想說些什麼的,卻最終沉默的離去。
玄木此時面目再次變的瘋狂起來,目中的殺意更為濃郁。拿出手中的誅殺劍便是一劍斬下,一道血色的劍芒以破開一切的勢道朝著遠處轟去。
就在此紅光呼嘯的下一瞬間,便可以听到有無數的慘嚎聲響起。
慘嚎聲淒厲之極,在空中久久的回蕩著。這聲音讓所有的修士的渾身感覺到一股涼意,仿若他們不是二重天的修仙者,而是存在于地府界的魔修。
漫天的血光凝聚成一道道紅色絲線朝著誅殺劍匯聚而去,這速度奇快無比,肉眼根本就無法看得清楚。
眨眼便看到誅殺劍上的第三枚晶石上的紅色光芒愈發的濃郁。眨眼之間,整個天空上,凡是被誅殺劍劍芒斬殺的修士,俱是渾身鮮血被誅殺劍抽干。
此一擊之下,玄木不但沒有露出一絲憐憫的樣子,反而是有些嘲笑的樣子看了一眼這些修士。雙手握住手中的誅殺劍又是一劍轟然斬下。一道數十丈長的紅色長劍虛影驀然自半空之中幻化出來。
眼看又有數十余修士要死在此劍之下,炎武上人卻身子一晃,已然臨近此處,右手大力朝著空中一抹。其手中再次出現了一個極為奇異的法器,此法器如若是一把弓弩。若是光看樣子,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幾乎與普通的弓弩無異。
然而,在炎武上人將此弓弩緩緩的抬起之時,玄木卻驚異的發現那一柄紅的令人心悸的箭。
箭是用焰舞國度獨有火樹銀花制作成的。箭身是用的火樹制作,劍尖便是用的銀花所雕刻而成的。而弓弩則是被烙印上了一層禁制,對于禁制不是很清楚的玄木,卻也能夠感覺到這禁制附著在那弓弩之上,竟然可以發出一股讓人心神震動的氣息。
此箭所指之處正是玄木的胸口,玄木面色竟漸漸變得有些柔和,笑道︰「你為何最初不拿出此法器?」
他的問話問的的確是最蹊蹺的地方,他能夠想到這一點,答案雖然猜不出詳細,卻也能夠猜出個大概。
炎武上人沒有答話,神色依舊不變。也不知道他是因為這具肉身剛剛奪舍還未適應過來,還是因為老謀深算的鎮定。目光直勾勾的鎖定著玄木。只要玄木稍稍一動,其手中所執的弓弩便會瞬時啟動,而火樹制作而成的弓箭,威力也不容小覷。
玄木右手在誅殺劍上一抓,身子也隨之而動。
「動了。」炎武上人在心中暗自呢喃著,右手在弓弩上輕輕的一點,此弓弩之上搭著的火樹銀花箭驟然自琴弦內沖出。隨著這火樹銀花劍沖出之際,箭身驟然變化,變幻成為了一道極為駭人的火光。
前面是一道銀色的火焰,而在這火樹制作的箭桿上卻燃燒起一團綠色的火焰。綠色火焰是魔火,在仙界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東西,而靈界也很少有此類火焰出現,因為魔火對于仙修來說傷害太大。但凡是肌膚觸踫到這魔火,其身子便會一點點的崩潰。若是這麼說,還感覺傷害不夠大,那麼就說說此魔火對于元嬰的傷害。
若是元嬰沾上這一點魔火,那麼整個元嬰便會損傷。元嬰被損傷意味著什麼,所有元嬰期修士俱是一清二楚。那就意味著修為的下降。甚至是掉落到獸丹期,若是那樣的話,恐怕會直接被天地規則自二重天排擠回到一重天去。
炎武上人沒有停頓,只見其右手迅速的自腰間一抓,又是一枚火樹銀花箭出現在其手中。他的手掌只是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光影,那一枚火樹銀花箭便再次出現在弓弩之上。
接著,其體內的靈力瘋狂的運轉。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道紅色的光線自其手中的虎口沖出,轉而浸入弓弩之內。其右手食指驀然一動,那本是紫金拉絲做成的弓弦竟然被弓弩緩緩的拉開了起來。
炎武上人的左手中指再次緊緊的扣在弓弩之上,弓弩的弦終于被拉開成了一張滿月狀,其右手的食指在此時驟然的動了一下。這動作很輕微,若不仔細的去觀察,很難發現。
可就是這麼輕微的一動,那一枚火樹銀花箭再次自弓弩中沖出。一條閃爍著幽幽綠色的火光推著一點銀色火光飛速的朝著玄木的左邊封鎖而去。
玄木抓起手中的誅殺劍,卻也有些不以為意的樣子,朝著那一道綠色的火光便是一劍做刀迅猛的劈下去。此一劍劈下,一道血光漫天而去,淒淒慘慘的風聲之中,箭光與劍光撞擊在一起。
竟然同時的潰散,這火樹本是通體紅色,即便是極品火樹也不過是紅的有些發紫而已。此火樹怎麼會有綠色魔火?
玄木的心中在不斷的思索著,他想要找出對方的破綻。兩個疑點擺在他的心中,他卻始終想不通。
這與他的修為無關,倒是與他的見識有些關系,畢竟他還是年輕了些。見識的不多。
炎武上人端著的弓弩上再次出現了一枚火樹銀花箭,弓弩被其用靈力再次開啟。這一道綠光是直接朝著玄木的下方封鎖而去。
玄木神色如常。還是繼續朝著炎武上人踏步而來。雖然靠的愈是接近,危險便愈是深重。可是有句老話說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若是想要將這炎武上人的蹊蹺了解清楚,就必須如此而為之,別無他法。
炎武上人沒有絲毫的停頓,心道︰「既然你要玩,老夫便陪你賭一賭。老夫賭你這一局必輸。」他只是在心中如此說著,因為他知道這是最後的一箭。這一箭寄托著他對活著的渴望,寄托著他稱霸二重天的美夢。
他的右手飛速的在腰間一抹,手影在空中留下了一疊疊。待手影次第消失之後,其右手已經將箭穩穩的放在弓弩之上。而他的右手同時搭在了弓弩的紫金絲弦之上。這一次,他的手不是如最初的赤紅,但卻也散出一陣陣的紅光,可見其體內的火系靈力之濃郁。
一根根突兀的紅色血管在其右手的手背上高高的鼓起,看上去,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他將那弓弦驟然拉起,這不是弓弩上的禁制拉起的,自然極為耗費靈力。
隨著其靈力消耗的愈來愈多,其右手經脈突兀的手指竟然輕輕的顫抖起來。弓弦被猛然拉開,而玄木已經踏出了十余丈遠。
「啊……!」炎武上人猛地咆哮一聲,聲音淒厲之極,幾乎讓其聲嘶力竭。只見那弓弦被其迅速的拉開,然後又驟然的放開。
隨著其右手驟然的放開。那一枚火樹銀花箭驟然分開成為了兩枚,一枚直接朝著玄木的頭頂上封鎖而去。另外一枚直指玄木的月復腔中。
玄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身子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右手抓住誅殺劍便是一劍斬下。這一劍之威足以讓二重天的所有修士為之震駭。這不是一道數十丈的紅色劍芒,而是一大片血色紅光自這誅殺劍上散開。
綠光幽幽,銀光閃閃。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已經臨近了玄木的胸前。
「既然要賭,小爺也不怕。我就不信小爺的反應會慢過你的一枚箭。」玄木心中冷笑自語著,在那一道綠光眼看就要刺入其肉身內,卻爆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嗡鳴。
那一枚火樹銀花箭赫然撞擊在誅殺劍上,以誅殺劍的材質,自然不會在這火樹銀花箭下出現任何的異常。
火樹銀花箭就這樣突兀的停頓在空中,一動也不動。時間就好似靜止了一般。
無論是焰舞國度的修士,亦或是夢幻國度的修士。都目光愣愣的盯著這便。一個是夢幻國度第一掌門,另一個則是焰舞國度最大勢力的老祖。兩人的一戰決定了這一場戰斗的結果。
所以,這數千修士都將希望寄托在這兩人的這一戰之上。
玄木的身子沒有動,他不動,是因為循著敵不動我不動的靜觀其變之法。
炎武上人想要不動,然而,他卻已經動了。他的身子沒有動,真正動的是他的臉,臉上不禁的抽搐起來,一口精血涌入其口中,險些被其噴了出來。卻被其硬生生的含在了口中。
隨著他愈是要壓抑著,其體內的精血翻涌得更為劇烈起來。他的臉色便變得更為難看起來。
最終,他的鼻孔內流出了兩條血紅色的精血。接著,其雙耳之中也有破孔,兩條血線自其雙耳中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