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肅的身軀之內的元嬰正泛著火紅色光芒,驀然自其體內沖出。
這一幕看上去極為詭異,因為細細看去,好似那元嬰似乎已經瘋狂了一般,是在其體內橫沖直撞之後才出來的。
在其元嬰沖出體外之後,便看到其雙目之內的光華迅速的黯淡。整個身子頹然倒地,在此時,其元嬰之上的紅芒愈發的濃郁起來,那九團自其體內分離出來的火焰,不斷的圍繞著其元嬰閃爍著火光。
廣場四周的九株火樹紛紛落下了火葉,一團團的火光自百余丈高的火樹上掉落下來。紛紛揚揚、飄飄灑灑。若是雙目看去,只能看到無數的紅光在眼前落下。滿目都是如同紅楓葉一般的火葉,這火葉的顏色卻又比紅楓葉更紅。
火葉在空中落下之際,竟然俱是朝著尹肅的元嬰處傾斜下來。無數的火葉都往尹肅的元嬰之上落下。眼看尹肅的元嬰就要被這火葉燃燒成的火海淹沒。
百余里外的玄木已經察覺到了這一幕,究竟結果會是如何,他不敢想象。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究竟是何功法,對于火系功法,他根本就看不懂。他更不知道這尹肅若是承受得住這火焰,結果又會如何?
這根本就不是煉體,而是煉嬰。煉化的是元嬰,究竟尹肅要干什麼?
玄木想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腳步更快了起來。身子在空中劃出一道虛影,便迅速的消失。
若是要飛到一百余里外的尹肅身旁,玄木至少要耗費一刻鐘的時間。他不知道是該阻止還是讓尹肅這樣煉化下去。
尹肅的元嬰卻在九團火焰的圍繞之下,一動不動。九團火焰妖異的灼燒著,自這火焰內散出一股股炙炎,這些炙氣俱是朝著玄木的元嬰所在之處匯聚而去。
漫天的火葉燃燒著火焰朝著此處堆積而下,無數的火焰霎時將尹肅的元嬰所包圍。
只見尹肅的元嬰在此時驀然一顫,似有些清醒的樣子。他抬起頭,看其樣子,似乎是發現了在百里之外的玄木與蟲蓬。接著,他將頭轉了過去,似乎在看著炎陽山的某一處。
這一幕很清晰的落在了玄木的眼中,玄木的眉頭一皺。露出了思索之狀,他眼珠子不斷的轉動著,接著,看到他的雙目中怒火大放。他幾乎是奮不顧身的朝著尹肅所在的方向急速的踏步而去。
「尹肅已經失去了神智,那麼一定是被誰施展了什麼邪法?」玄木心中如此想著,所以他才如此的焦急。
他不懂尹肅回頭那一望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在他想到尹寧的時候,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本來是問尹肅究竟為何要暗殺蟲蓬,以及轟開隱元宗護宗大陣之事。
而此時,他已經不需要去問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清晰的烙在他的腦海之中。
誰?究竟是誰在控制著尹肅?
竟然用這麼歹毒的功法將尹肅的神智抹去,連元嬰都被其操控。此人想要將尹肅的元嬰煉制成什麼?玄木的心中不斷的猜測著,突然怒不可遏的咆哮道︰「誰?給小爺滾出來。」
「若是再不住手,後果自負……!!」玄木怒吼著的聲音在這炎陽山的上空久久回蕩,卻一直沒有任何回音。
仿若整個炎陽門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一般,就連尹肅也沒有任何反應。他的元嬰依舊在火焰之中瘋狂的舞動著,身形之快,幾乎令人瞠目。
眼看著那九株巨大的火樹上的火葉快要落盡,那火樹卻在驟然之間矮下了半截,僅僅只有八十余丈高的樣子。
而圍繞在尹肅身旁的火海卻已經增加到了二十余丈之高。尹肅的元嬰才僅僅三寸之高,與之那火焰相比起來,根本就是滄海一粟。
玄木看到這里,距離尹肅所在的地方不過只有八十余里遠而已。可是,他卻感覺到那九株火樹枯萎的愈發厲害了。這讓他更為篤定在背後一定有頂階修士在操縱著。
「你真的不出來?一定要小爺將你揪了出來?」玄木厲聲的咆哮著,腳步更快的在空中踏出。一刻鐘,才僅僅十五分鐘而已。而剛剛的二十里路卻已經耗去了玄木三分鐘的時間。還有八十余里,十二分鐘卻有些不夠用了。
此時,尹肅的元嬰在吸噬了那磅礡的火焰之後。顏色竟然有了變化。始出只是其元嬰上散出紅芒,而如今,他的整個元嬰俱是被紅色所佔據,如同是被一團火焰凝聚出來的元嬰般。
這尚不算什麼,隨著他的煉化,火靈之力在其元嬰內久久不散,竟然將其元嬰硬生生的撐大了。本來只有三寸大小,卻赫然變成了半尺之高。
而隨著其元嬰這一異像出現,四周的火焰竟然詭異的萎縮了不少。天上的火葉還在紛紛的落地。
整個炎陽山上一片死寂,只有風聲在呼呼作響。這本來是無風的,何來風聲?風聲是自火樹上響起的。不知何故,這火樹一直都能夠無風自動。而且搖動的越來越劇烈。
于是,一片片火葉便撲撲的落下。雖然每次都看這火樹似乎隨時要傾倒一般,卻沒有哪一次是真的傾倒在地上。
一切如此往復,就好似循著這樣的規律一直下去了一般。就連圍繞在尹肅元嬰四周的九團火焰也是如此。
又是三分鐘過去,玄木的身子出現在了六十里外的上空。其神色卻是出奇的難看,他目中的殺意不自禁的散出,極其恐怖。而尹肅卻依舊感覺不到。
蟲蓬的身形也在距離尹肅八十里外的空中停了下來,他沒看懂尹肅在做什麼,所以,他一臉的茫然。
這三分鐘的時間內,那火樹又瘋狂的萎靡了二十余丈,這下只有六十余丈之大。
而圍繞在尹肅元嬰之外的火海卻依舊是二十丈高的樣子。其肉身也已經被大火摧毀成了一片灰燼。但是,其元嬰卻已經再次暴漲,長大到一尺大小。近看去,赫然會以為就是一個小孩。
玄木不但焦急,而且是極為焦急,數次將神識朝著那火海之內沖去。卻始終無法將尹肅喚醒。尹肅的元嬰在那火海之中兀自舞動著,對于身旁的一切,好似沒有察覺。
玄木在也忍不住了,怒嘯道︰「誰?究竟是誰……??竟然敢欺我玄木的兄弟?別讓小爺找出你來,小爺我找出你,一定將你挫骨揚灰。也將你元嬰如此煉化……!!煉化……!」
聲音一直在空中回蕩著,蟲蓬听到這話時,心底都有些感覺到發寒。不知道那炎陽門的修士听到玄木這怒嘯,會是何種表情?
或是驚懼、或是冷笑、或是默然、或是嘲諷……。
又是三分鐘很快的過去,玄木已經出現在四十里外,還有不到四十里遠就可以抵擋尹肅所在的上空。在他身前數里外,有一大片光幕在上空籠罩著,將整個炎陽門的宗門保護在其內。
玄木神色冷若萬古不化的寒冰,冷漠道︰「欺我兄弟者,死……!」這聲音好似呢喃,又好似咬牙道出。反正,配合著他的臉色,已經是極為可怖。
說著,他神識迅速的在整個炎陽山籠罩而下,飛速的搜索起來。
其腳步沒有一絲半點停頓,右手在左手儲物戒指上一抹,一柄誅殺劍出現在其手中。他將這誅殺劍朝著天上祭起。一道沖天而起的血芒驟然在空中出現。此光芒數十丈大小,朝著前方的那一道光幕猛然的斬落下去。
光幕一顫,接著再次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瞬間的在空中爆開。
這光幕剛剛爆開,還未等玄木露出欣喜的樣子。便再次的凝聚出來。
望著這再次凝聚出來的光幕,玄木眼中的殺意已然滔天。他再次擎起誅殺劍,又是一劍朝著那光幕斬下。光幕一顫,再顫了一下,便轟然爆開。玄木這一次神色更為難看起來,因為他發現在這光幕內還有一個光幕。這外面一個光幕是籠罩方圓七十里的樣子,而其內的那一片光幕卻是籠罩在方圓六十里的樣子。
如此類推的話,可能是對方在炎陽門外每距離五里遠便設有一個禁止陣法。若是如此,玄木也不必如此頭疼,可這詭異的光幕卻是可以再次凝聚出來,這才是玄木最為頭疼的。
恰恰玄木對于禁制之術根本就一竅不通,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猶豫,而是再次擎起手中的誅殺劍,朝著那光幕猛然的再次斬下。
紅光一閃,整個光幕轟然碎開。此時,玄木飛速的斬下第二劍。
這一劍是在第一片光幕還未來得及凝聚,便已經斬下。第二片光幕的抵抗力比之第一片光幕強了不少。顫抖了數下,才肯緩緩的潰散。
待那第二片光幕潰散之時,第一片光幕卻已經凝聚出來了。
「你嗎的……!」玄木忍不住的罵了一句,神色稍有些懊惱。這懊惱之色被他很快的收斂起來。他的神色回復了一片冷靜,冷靜到一種寒冷的地步。他雙手再次擎起誅殺劍,一劍斬下,接著又是一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