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正跪坐在窗前,聚精會神的研究著望遠鏡中偷窺到的另一番天地,一個軟軟的身子輕輕貼了上來,淡淡的飄柔洗發水味道十分熟悉,是陳小蕾來了。浪客中文網
「怎麼樣,夠清楚吧?」陳小蕾笑嘻嘻的問。
白泓放下望遠鏡,點點頭問︰「你在哪找來的這個東西?」
陳小蕾從白泓的手里接過望遠鏡向自己家的方向看著,回答說︰「我爸爸藏在他櫃子上面的,我只悄悄玩過兩次,沒想到今天派上大用場了。」
「……」白泓哭笑不得,原來望遠鏡的大用場就是用來偷窺,最近好多人拎著望遠鏡在馬路上沿街叫賣,看來以後要經常拉上窗簾,不然在自己家干點什麼都會被別人用心的人偷窺去了。
「教主在干什麼呢?」白泓听到廚房傳來水聲,問陳小蕾。
陳小蕾從望遠鏡里看到了自己家客廳里的石英鐘,連上面的時間都分辨了個清楚。隨口應道︰「他做飯呢。」
「別看了,咱倆說會兒話吧。」白泓拉拉陳小蕾的胳膊。
「嗯。」陳小蕾隨手把望遠鏡放在窗台上,伸開長腿坐了下來。
「哪天去濟南?」白泓直言問。
看來林紫紋已經把事情對白泓講了,陳小蕾沉吟了一下,嘆了口氣說︰「可能後天吧。」
「後天?!」白泓大驚︰「不是說寫完作業再去嗎,怎麼突然就提前了?」
陳小蕾撅著嘴望向窗外不說話了。白泓忍不住追問道︰「還是八月底回來嗎?」
「我也不知道……」陳小蕾搖頭︰「也可能直接就轉學了吧,回不來了。」
白泓頓時失落不已,坐在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陳小蕾伸手握住白泓的手說︰「小流氓都告訴你了?」
「嗯。」白泓點頭。陳小蕾沉默了一下,抬頭看著白泓說︰「小白,對不起……」
這個對不起含意很多,陳小蕾先隱瞞了自己可能會搬去濟南,又背著白泓和林紫紋做了成人事。陳小蕾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實在對不起自己最好地朋友。
「我不怪你。」白泓拍拍陳小蕾的手背。溫和的說︰「傻小蕾,其實你不用顧慮這麼多的,咱們和別人不一樣,你用不著學那些大書里的傻女人,什麼都敢做,太胡鬧了。」
陳小蕾紅著臉嗯了一聲,昨晚林紫紋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看來以後不能再看那些岑凱倫和瓊瑤寫的言情小說了,里面教地東西好像和生活不太靠譜,比如昨天晚上的事,林紫紋和白泓就都不贊同,以後得忘掉那些書里地東西,做事之前靠自己思考才行了。
「小白,我這次去和媽媽住,要是不回來的話。就只能每年過年的時候才回來看你們了。」陳小蕾說到這里,又感到心中抑郁。
白泓安慰陳小蕾說︰「沒關系,寒假你回來,等暑假我讓媽媽帶我去濟南找你。」
陳小蕾剛想說好,林紫紋正好走了進來,笑嘻嘻的說︰「又不是去新疆。去廣東,濟南才多遠一點兒呀,小蕾你要是不嫌我煩,我每個月都去看你一趟!」
陳小蕾听著十分開心,卻覺得這事不可能,撇撇嘴說︰「「吹牛!搬到我家附近住都不告訴一聲,一看就是心里沒有我。我要是真去濟南了,你還不馬上把我忘了呀!」
白泓也不滿林紫紋胡說八道,嗔怪說︰「教主同學,人家在這說正經事呢。你就不能說點兒好听的嗎?」
林紫紋往床頭一坐。輕描淡寫的說︰「從山城到濟南的鐵路是1440公里,坐山城到青島地旅游線路火車。到濟南差不多要三十個小時。我沒說錯吧?」
兩個女孩看著林紫紋,小流氓就是小流氓,這個世上似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連山城到濟南多少公里他都知道,地理課上可從來不講這個。
林紫紋又如數家珍般的說了開車從高速公路去濟南需要如何走,大約多少小時到達,陳小蕾忍不住問道︰「你真打算去看我?」
「那還有假?」林紫紋在陳小蕾大腿上用力拍了一下︰「一會兒再接著說,先來吃飯!」
……
這頓飯打消了陳小蕾的許多顧慮,林紫紋故意夸張,把濟南說得如同在山城家門口一樣,仿佛隨時坐上火車就能去串個門,走走看看。白泓也說了許多安慰的話,讓陳小蕾覺得自己先前的擔心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一個是愛人,一個是最好的朋友,陳小蕾決定,如果真地去了濟南不回來了,也要帶著對他們的信任走,雖然時間和距離能改變許多東西,但陳小蕾相信,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縱然有再長的時間,再遠的距離,也改變不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白泓打破沉默問陳小蕾︰「還記得他畫地那幅畫嗎,兩棵樹的故事的那幅。」
陳小蕾皺眉想了一下,用力點頭說︰「記得,好像是初一的冬天時給咱們的,那時我還說,怎麼一張畫送兩個人呢,然後就交給你了,後來你還拿給我看過幾次呢。」
「那幅畫是有含意的。」白泓從那年冬天三個人關系變親密後開始講起,說到陳老師找林紫紋去辦公室談話,然後林紫紋用了一下午的時間畫出那幅同時送給兩個人的畫。最後問陳小蕾︰「你想到那幅畫是講什麼了嗎?」
陳小蕾恍然,原來那幅畫中還有這麼多的內涵,當時自己僅僅是覺得畫的好而已,太幼稚了。
「畫上面還有一句詞。」白泓接著說︰「後來我專門找書查過,那句詞是北宋一個詞人寫地,那首詞地名字叫《鵲橋仙》。」
「鵲橋仙?」陳小蕾琢磨了一下字眼,難道這個鵲橋,是牛郎會織女的那座橋?
「縴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雨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白泓輕聲背完《鵲橋仙》,抬頭望著陳小蕾。陳小蕾細細品味著這段詞里地內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白泓︰「你說,他當時畫這幅畫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白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狡黠的說︰「他覺得自己是如來佛,你就是他手心里的孫悟空。」
「你也好不到哪去。」陳小蕾紅著臉嗔道︰「等我走了,看還剩個誰在小流氓手心里,看那個人的筋斗雲有多大本事,能不能翻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
窗外起了微風,臥室里靜悄悄的,林紫紋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喜歡上了躺在床上思考問題。昨天一個普通的約會電話帶來了這麼大的後果,讓林紫紋始料未及,讓心上人失望的事是林紫紋萬萬不願做的,所以,他先和陳小蕾突破了那最後一道防線,才慢慢去問使陳小蕾昨晚決定留下來的原因。
陳小蕾可能要去濟南和媽媽住了,這件事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林紫紋簡單考慮了一下也認為,讓陳小蕾去濟南和媽媽住應該是大人們一至認為的好事,雖然這可能會給小蕾帶來許多困擾,但畢竟她在大人們的眼里還是一個孩子,大人們做最後決定,她只要按著這個決定照做就是了。
不就是濟南嘛,這個距離讓林紫紋絲毫不覺得遙遠,等過幾年火車提速,山城到濟南只要20小時而已,或者高速公路修好後直接開車去,那就更快了,十多個小時就能到。有過最刻骨銘心的離別經歷的林紫紋對這種短暫的分別看得很超然,分離,也是成長的一種必要經歷之一,更何況,不是還有一種小別勝新婚的說法麼,小流氓咽下口水咧嘴笑了,他開始考慮著如果陳小蕾真的就此一去不回了,自己要不要開學後去山東半島游玩幾天。
多好的女孩啊,林紫紋閉上眼楮,回想起從認識陳小蕾後兩年來發生過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聊天,第一次拉她的手,「紋紋和小姨」,打賭和運動會,旱冰和**電影,初吻忘情,畫小象……
還有白泓,初中的第一個同桌,始終做班級成績領跑者的白泓,聰明而又經常讓人捉模不透的小美女,幾乎每周都要收到幾封情書,喝酒時耍滑頭,自己逃學曠課時幫忙處處維護,愛憎分明的性格,不服輸的脾氣……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兩世經歷的林紫紋深通此理,失去過的人才能學會如何去珍惜,新生後,林紫紋第一次覺得肩頭上擔起了責任,要讓她們幸福,林紫紋暗下決心,從今以後,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心上的女孩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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