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曲起到的效果遠遠超出陳雲的想像,他在眾人未回過神來時,已經離開地下通道,他看到世界仿佛被定住,外面的行人,車里的司機,形態不一,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他們的眼淚。
剛進入公司,約翰逼不及待的把陳雲拉到辦公室,威廉跟了上來,鎖緊門後問道︰「剛才是不是你的杰作?」
「是的,那種效果還在我的意料之外。」陳雲率言的承認,反正他就要錄制專輯,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那就好,那就好……」約翰低著頭喃喃自語,神情有些落寂,忽然就眉開眼笑,情緒轉換之快,讓陳雲看得眼都突了出來,陳雲沒想到約翰有表演川劇變臉絕活的潛力。
「這次的專輯一定賣得更火,特別是多災多難的國家,這簡直就是上帝的福音,陳,謝謝你作出如此神奇的作品。」得到答案的約翰興奮的搓著手,在地上轉圈,縱然是听過無數次陳雲的歌,但是能令生者看到亡者解月兌,這還是第一次听,剛才他想起了族中非常痛愛他的失蹤祖父。
祖父是為了他的一個要求,帶著他去非州探險,在一個晚上神秘失蹤,他將一切的責任擔在身上,心內就像是有塊巨大的石頭壓著,只要一想到祖父的容貌,他就喘不過氣來,就在剛剛,就在剛剛,他重新看到祖父的相貌,那樣的安祥,那樣的快樂,他還听到祖父要他好好活著。
拋開心中的負擔,他轉眼就想起能令人解月兌的專輯,可以賺多少錢?根本就是無價。
「陳,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威廉的聲音有點沙啞,听到歌曲,他情緒有點失控。
陳雲想了想,道︰「慰靈曲!」
「慰靈曲,慰靈曲……」威廉點點頭,默默重復吟著一句。
「陳,其他的十一首都是用簫作曲嗎?旋律是不是都以《慰靈曲》為主體,擴散開來?」約翰不同威廉,他可是精通音樂,不像威廉半吊子,在早前,他就發現陳雲通常都是確定一首歌,然後以它為中心,其他的歌曲全部圍繞是它的延伸。
威廉驚呼道︰「不會吧,陳,你這次沒有薩克斯的歌曲?omg,我白興奮了半天,你竟然沒有薩克斯,告訴我,你會有薩克斯的歌曲。」
「是的,的確沒有薩克斯的歌曲,下次吧,這次,我想用慰靈的主題。」陳雲笑笑,威廉的表演經常有夸張的成份,讓他抱怨兩句,就會忘記了。
「oh,no∼∼」威廉不敢置信的捂著腦袋,猛搖頭,似是不想听到陳雲說出的殘酷答案。
約翰不滿的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別演了,這麼愛演,下次陳拍電影叫你過去扮演一個角色,我們現在就去錄音室,以陳的速度,今天就把專輯搞好。」
「我會考慮一下你的建議,不過誰叫我的卡莎最按展得太好,現在她的行程排滿一年,我都正在想著是不是要請多一個助理。」威廉鄭重的對約翰道。
炫耀,紅果果的炫耀!
mf威廉,少說一次卡莎會死呀,克里斯蒂娜可是我找回來的,卡莎比作為天後的她差得遠。約翰不滿的心內暗自月復腓,話卻沒有說出口,大家都知道這只不過是約翰的遮羞布。
「好了,我們去錄音室,爭取一天內把專輯做好。」陳雲打斷丙人的表演,他的時間不多,作完這張專輯,就要進行下一部電影的拍攝工作,他已經想到一個極好的題材,有點手癢。
三人來到錄音室,里面克里斯蒂娜正在錄制歌曲,靜靜的听完克里斯蒂娜的演唱,約翰和威廉兩人不知道是情緒失控,還是興奮過頭,身體隨著克里斯蒂娜的歌曲起舞,陳雲不由得搖搖頭,兩人像公子多過像老板,老板會在員工面前沒個正形?老板會在員工面前跳恰恰?
還是兩個大男人一起跳恰恰,那大一扭一扭的,看得陳雲差點想把他們爆揍一頓。
「陳,我唱得怎麼樣?」克里斯蒂娜看到陳雲等人過來,唱完一曲後,走出來問道。歌曲是陳雲創作,她做音樂,一向是精益求精,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才出專輯,陳雲的認可對她十分重要。
陳雲讓錄音師回放她的歌曲,在他感到有問題的地方暫停,然後指出不足之處,再繼續指出一個,短短三分鐘長度的歌曲,陳雲隨手就指出四處聲音轉折高低的不足。
約翰在旁邊听得若有所悟,克里斯蒂娜當場重新清唱一遍,改正被指出不足的地方,果然,整首歌唱起來順暢很多,听起來也舒服很多。
克里斯蒂娜兩眼放著星星,望著陳雲一眨不眨,「假如我早些遇到陳,假如陳沒有結婚……我一定找他做男朋友,可惜了。」
克里斯蒂娜有種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感概。
「威廉,卡莎有沒有在公司?」陳雲轉頭問威廉道,他錄制歌曲,現場觀看的歌手可能會得到極大的感悟,意識與意識的踫撞,才能產生靈感的火花。
威廉點點頭,「在,她正在旁邊的練歌房練歌。」
「那就好,叫公司的所有人過來吧,我錄制歌曲,對她們可能會有幫助。」陳雲道。
等到人到齊,小小的一間錄音室擠得滿滿,陳雲沒有跟新手過多解釋,有些事,明了就是明了,不明,說了也不明,拿著長簫,獨自走進錄音室。
「克里斯蒂娜,陳叫我們過來,又一句話不說,到底是要做什麼?」卡莎站在克里斯蒂娜的旁邊,輕聲問道。
全場最好的位置就是約翰、威廉、克里斯蒂娜、卡莎,還有得益于陳雲寵愛的潔姬,他們正面對著玻璃,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陳雲一舉一動。
「陳是想我們听下他的現場,對我們表達歌曲的情感很有幫助,上次在比弗利山莊,我听到陳雲的現場,可謂是靈感不斷,這種狀態一直到三個月後才消失,你可要好好听,他對你抱著很高的期望。」克里斯蒂娜同樣輕聲道。
一兩個人低聲說話,並不顯得大聲,但是一群人低聲說話,吱吱喳喳的就非常讓人頭暈,約翰拍拍手,嚴肅道︰「安靜下來,靜靜听陳雲的演奏,這是你們難得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
老板下令,屬下雖然有不明白的地方,還是會遵從,錄單室里頓時一片寂靜,沒人再說話。
一縷幽嗚的蕭聲響起,頓時讓她們驚呼︰「是剛才的聲音,難道是陳的杰作?」
很快她們就安靜下來,思想跟著曲子走,她們看到已經亡故的死者,看到歷經年月侵蝕的古跡,看到亞特蘭提斯的沉沒,看到泰坦尼克號的破碎,看到地震中的大地……種種的脆弱生命,在事故中喪生。
十二首歌曲,十二種慰靈,唯一不變的是曲中那淡淡的空靈,淡淡的堅強,淡淡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