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通天寺密謀
兩個人全都呆住了,陸韻懷孕時間不長,孕相不明顯,劉清看過她的**,不過那是在薛少安的記憶中,和現在親眼目睹可不是一回事。
劉清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猶豫著是馬上閉眼,還是開口解釋,或者繼續輸入仙氣。
劉清舉棋不定,陸韻卻是一點猶豫沒有,臉上一紅,氣血上涌,仙氣逆行,咕咚一聲摔倒在床上,暈了過去。
劉清嚇得腦子都發木了,陸韻要是死了,自己的罪過再有九生九世也洗不清,急忙在她心口與小月復丹田位置連續點了數十指,首先護住她的心脈,再次保住胎兒,最後穩定內丹。
短短幾十秒時間,劉清額上滲出一層汗,也不敢喊人,接著想起陸韻還光著身子,急忙閉上雙眼,又將臉上的布條向上移了移,遮住眼楮,憑著記憶,凌空虛點,又連輸了上百道仙氣,這才覺得差不多了。
猛然听到陸韻哼了一聲,知道她就要醒來了,劉清立刻瞬移出營帳,從四名持劍侍女身邊一晃而過,升到高空,眼前一片黑暗,才想起來將臉上的布片摘掉,又飛過十幾頂帳篷,落在另一座較大營帳的上面,輕輕躺在上面,總算松了一口氣。
遠遠望去,陸韻帳外的四名侍女似乎听到了里面有呼聲,掀簾進去,很快又急匆匆地跑出來一位,升到空中向斜月谷的方向飛去,大概是去找薛少安了。
陸韻沒有尖叫,劉清又松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嗓門他是領教過的,真要喊起來,用不著侍女去斜月谷,薛少安隔多遠都能听到。
做好事做到心驚肉跳忐忑不安,劉清也算是第一人了,他剛才沒仔細查看陸韻的情況,不知道自己輸入的那些仙氣有多大作用,所以伏在帳頂,一直監視著陸韻所在的營帳。
下面的營帳里似乎有人,正在嘻嘻笑笑的說話,劉清充耳不聞,只是一眼不眨地盯著,生怕某位侍女哭著喊著跑出來。
那所營帳里再無聲音,按理說陸韻發現床下藏有蒙面人,應該馬上示警才對,可是她卻沒有任何舉動,劉清稍稍放下心,沒準她也覺得對方不是壞人。
沒多久,薛少安與那名侍女回來了,身後跟著好幾位隨從,薛少安進了營帳很久才出來,向外面的隨從下達命令,隨從們向不同方向飛去。
又過了一會,營地里的巡邏明顯增強了,地上、空中都有人巡視。
劉清大大放下心來,薛少安遠遠看上去還保持著鎮定,陸韻若是出了事,他絕不會如此。
自己到底是救了陸韻一命,還是害她差點送命?劉清也搞不清楚,下定決心,今後離她一定遠遠的,而且今晚這事打死也不能說。
營地巡邏力量增強,劉清並不在乎,以他現在的瞬移速度,這些人根本查覺不到他的身影,不過他現在只覺得身體軟綿綿的,躺在營帳頂上一動也不想動,他還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驚嚇,需要時間緩一緩。
不必監視陸韻的營帳,身下營帳的聲音自然而然進入他的耳朵里。
「劍神沖我一使眼色,我就明白他的意思,真的,那可是我一生中發揮得最好的謊言,將一切壞事都推給死去的同伴身上,葉小姐真就信了,不過她後來還是刺瞎了我這只眼楮。」
「眼楮的故事待會再講,再說師父,然後他怎麼對付你了?」
「哎呀,師姐,這故事听一百遍了,師父將老孟捆起來塞到床底下,三天後他才被放出來。」
「乖乖听故事,小師弟,好故事怎麼听都不膩。」
說話的三個人赫然是孟耀祖、風蕭蕭與葉小巴,劉清心想今天還真是巧,自己的這兩個徒弟都是妖族出身卻修行仙術,劍神兩支大軍他們參加哪一支都行,估計是自己選擇了仙佛界聯軍。
不過風蕭蕭乃是前任教主,怎麼營帳位置如此之偏,劉清卻有點搞不懂了。
「听再多故事師父也不搭理咱們,有什麼用?」葉小巴氣憤地說道,聲音中童稚未改,看來還是沒怎麼長大。
「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天下安危都壓在劍神一人肩上,他委實忙得很。」孟耀祖的聲音說道。
「唉,來看一眼說一句話也好啊。」風蕭蕭的柔媚聲音說道。
風蕭蕭一定是有意無意間施展了媚術,孟耀祖的聲音立刻變得慷慨激昂,說道︰
「教主,您等著,小人這就去請劍神來。」
「真的?師父身邊的人就你最好,不過,你不要再叫我教主了,我本來就不是真正的教主,現在連名義上的都不是啦。」
「不管別人怎麼樣,我對教主與劍神同樣忠心耿耿,您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教主。」
不一會,孟耀祖掀簾出來,大步向營外走去。
帳內風蕭蕭的聲音說道︰
「你說老孟能請來師父嗎?。」聲音里滿是惆悵與期待。
「怎麼可能?他現在連師父的面都見不著,就是吹吹牛罷了。」葉小巴說道,聲音里還是顯得很氣憤。
劉清望了一眼,果然,孟耀祖到了營地門口卻沒有出去,而是無目的地閑逛,打算混一段時間再回來編瞎話。
這兩個徒弟雖然一無是處,對師父的感情卻很深厚,劉清差點想進去與他們見面,但是這兩人的嘴巴太松,用不上一個晚上,兩個劍神的傳聞就得人人皆知,劉清決定還是等以後再說,但是沒有馬上離開,想听听兩人還說些什麼。
「咱們都要出征啦,師父也不看來來嗎?。」風蕭蕭說道。
「師姐,我就說你的主意不行,師父才不會因為出征看咱們,他現在想的全是天下大事,哪里還記得咱們這兩個沒用的徒弟。」葉小巴越說越是氣憤。
「小師弟,你別這麼說,師父肯定是想著咱們的,還記得嗎?當初就是咱倆死纏爛打,師父才收徒的,我想這招可以再用一用。」
「沒有用,師姐,那時師父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想抱他大腿,撲上去就行,現在他身邊總圍著一大堆人,咱們想望一眼也難,想纏也纏不上去啊。」
「唉,也是,二師弟要是在就好了,他最會說話討師父喜歡。」
「二師兄也不好,說走就走,不管師父也不管咱倆,明明說好給我一件大個兒法寶的,到現在也沒實現,我、我真是氣死了。」
「乖乖的,小師弟,別生氣,我給你梳梳尾巴。」
「唉,師姐,我的內丹都二重四了,尾巴怎麼還是去不掉,個子也不長?」
「你不是學了變身術嗎?想變什麼樣都行。」
「不一樣不一樣,我不要變來變去,我就要自己本來的面目。唉,師父不理我,我娘也不要我了,師姐,我咋這麼慘呢?」
「你還有我呢,我總是你的師姐,你總是我的小師弟,咱倆永遠在一起,再看見師父就撲上去,讓他甩不掉。」
「嗯,師姐,你、你太好了,比我娘還疼我。」
劉清的兩個徒弟你一句我一句地起誓,跟小孩過家家一樣,劉清笑著搖搖頭,心想葉小巴長不大,風蕭蕭也沒一點成熟,不過听他倆見不著假劍神,人也慘兮兮的,劉清在心里將他們也原諒了。
遠處白光一閃,一頂禿頭消失在帳篷里,劉清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不是給陸韻療傷,也不是偷听徒弟的談話,而是找通天寺的正印法師尋問雲入天的下落,于是趁著兩撥巡邏隊伍錯過時,瞬移到了和尚進入的帳篷。
帳篷內的人卻已經上床睡覺了,不過營地里這片區域顯然歸佛界修士所有,偶爾進出的全是僧人。
通天寺是佛門領袖,劉清還是找最大的營帳,瞬移過去,里面卻沒有人,正想到別處尋找,忽然在旁邊的一頂小帳蓬里散發出一股強大的佛氣。
這是一位很厲害的高手,劉清瞬移到小帳上面,加倍小心地收斂仙氣,凝神收心,傾听里面的聲音。
「他還是拒不表態嗎?。」一個嚴厲的聲音說道,其中滿是怒意,劉清認得這就是正印法師。
「啟稟方丈,絕智長老說獨冠山之役結束後,才會考慮這件事。」一名僧人回道。
劉清也記得絕智長老,浮山輪回寺的高僧,第一批加入劍神教的佛門弟子,當時是菩提宗的宗主,後來死在神女的「殺神」法術中,劉清復活的死者當中就有他,不過沒等他活過來劉清就離開了。
「哼,頑固不化,獨冠山之役結束,咱們全都死光光,他死過一次倒是不在乎了。」
「方丈,絕智對劍神感恩戴德,不可能反對他的,咱們何必要他的支持呢?」
劉清心中一震,通天寺竟然有反意,這個正印法師與前任住持正心不一樣,對劍神恨意極深,劉清殺死他的師父魔僧廣慧,雖說是為天下除害救了通天寺數千僧從,正印卻還是將這算作殺師之仇。
劉清一時憤怒,差點忘了通天寺現在所反對的是假劍神,正要進去收拾里面的和尚,順便拷問雲入天的下落,就听正印冷笑數聲,說道︰
「等他知道劍神的真面目,就不會這麼感恩戴德了。」
「方丈,劍神到底有什麼真面目,您也該告訴我們了吧。」
「好吧,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三天後的入教大會,就是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了。這個劍神是假的,真劍神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