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外,春暖領著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腳步利落地朝他們走來。
見皇上在此,太醫剛想的跪拜時,赫連煌開口,「先替淑妃娘娘診治。」
「臣遵旨。」
說完,太醫從溫錦的手中接過水若冰的那只冰冷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按在她腕間的脈落上,閉眼傾听著的她的心跳聲。
「啟稟皇上,淑妃娘娘……她……」太醫一臉為難地垂下頭,根本就不敢抬眼瞧皇帝一眼溴。
「有什麼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赫連煌眯眸瞪視著眼前的太醫,「淑妃娘娘得了什麼病?為什麼突然會口吐黑血?」
「這個……」太醫深吸了一口氣,腿一軟,心驚膽顫地跪在地上,「回皇上……淑妃娘娘她……恐怕……命不久矣……」
「什麼?命不久矣?太醫,你有沒有給朕弄仔細了?要是胡說,朕絕對不會放過你這顆腦袋。禱」
如此荒唐的診斷,令赫連煌不禁怒火升騰。要不是他還抱著水若冰,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恕臣斗膽,不知娘娘最近有沒有吃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或是被什麼不該踫的東西給傷到了?」
皇帝的威脅無疑是要人命的,太醫在問這段話的時候,幾乎把生平的所有吃女乃的勁都給用上了,說話的語調,含有淡淡的鼻音與喘息。
水若冰回想起這一陣子所發生的事,無力地搖頭。在食物方向有夏竹她們侍候著,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至于被什麼東西給傷到了……她想了半天,除了那一次在竹林內被那個青衣男
子咬傷之外……便再也沒有遇到過其他的‘流血事件’。
「那就怪了!」太醫不禁噓吁出聲,「淑妃娘娘能否再好好的想一想?」
「太醫,愛妃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啊!」一旁的赫連煌听著干著急,不由地催促他道。
「啟稟皇上,臣認為,淑妃娘娘身體之所以會中此毒,可能是有人暗中使壞,也有可能是娘娘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給傷到了,當時沒在意,以致于毒發……」
「中毒?中的什麼毒?」
「回皇上,比蛇毒更厲害的毒,這種毒,臣也沒有接觸過。」
「太醫,你竟然沒有接觸過,為什麼要說它比蛇毒更厲害?」
越說越玄乎。
在赫連煌的‘關注’之下,太醫不由地伸手按住袖擺,為自己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細汗。
「是這樣的,娘娘的脈向紊亂,依臣多年的經驗,與蛇毒相似,毒性卻要比普通的蛇毒要猛得多,所以,依臣的推斷……」
「夠了,朕不要你的推斷,朕要你現在想辦法把淑妃娘娘給治好了,不然,一個個提頭來見。」
太醫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赫連煌從中喝止,一臉戾氣的下達著命令,嚇得太醫剛才好不容易風干的汗水,再去沁了出來,背後涌上一股寒氣,著實嚇人。
一听說蛇毒,水若冰的腦海里立即出現了青衣男子絕色妖嬈的身影。
難道……是他?
可……他為什麼要毒害自己?
不對啊!
他只是咬了她一口,難道他把毒藏在牙齒中?
那樣的話,他也會中毒啊!
可是他一點事兒都沒有,這到底是為哪般啊!
「皇、皇上、您、先、別急。」人各有命,富貴在天,反正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也不怕再死這第二次。至于他為什麼要害她,她倒是想問個清楚明白。可惜的是,她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
沒有了,怎麼去問?
更何況,那里已經不存在了,即使她行動自如,也不可能再與之見面不是嗎?
「皇、皇上——臣、自當盡力。」
話說,淑妃娘娘已經病入高肓了,哪怕殺光他們太醫院所有人,也救不了淑妃娘娘啊!
除非天神降臨,不然,他們只能坐在太醫院等死了。
「哼!」
皇帝冷哼一聲,太醫嚇得神色游移。水若冰扯著她那破鑼般的嗓子,輕聲喃道︰「皇、皇上,你、嚇、嚇到、太醫了。」
看來,他平時不只是喜歡戲弄她,生起氣來,什麼也不顧——
這樣的男子,真適合當皇帝嗎?
水若冰對于他的帝位深表懷疑……他該不會是走後門上位的吧!
「愛妃,你說,若是這其中有人毒害你,朕一定讓她為你償命。」水若冰倘若一死,水天成必定會大鬧皇宮,若是起兵造反,那他這個皇帝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一定要徹查此事,不得有半點誤差。
坐在一旁溫錦听到「償命」二字,方才的烈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前是不是她太天真了?
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豈能與水若冰相斗?
抑或者說,她根本就不配?
認識到這一點的溫錦剛要開口,水若冰卻說︰「與、任何、人、無關。」這是她自己的問題。
竹林幻境。
一片青綠被一層層白霧所包裹,竹葉青的斜倚在翠綠的竹子上,透過樹葉仰望著頭上的一片白,嘴里發出幽幽的嘆息。
「魅君,有心事?」
一道雄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並沒有坐,而是全身筆直的漂浮在半空中。
竹葉青把玩著袖擺,眸子抬也不抬一下的對他說︰「青硯,虎神的事,你有何看法?」
「魅君,青硯認為,她不配作為虎神的守護者。」
聞言,竹葉青揚起一抹淡笑,「是嗎?你也如此認為?可本君卻不這樣認為。」
「為什麼?」青硯一臉疑惑的瞧著他,他從未明白過魅君的心思,哪怕他跟了他五百年,他始終都猜不透他是怎樣想的。
「日後你便明白了。」
竹葉青放下玩弄的手,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青硯便知他要出去,上前阻止道︰「請恕青硯斗膽,魅君,請您在此期間不要隨意離開幻境。」
從語調便可以听出青硯在說此話時的表情有多麼有認真,竹葉青則不以為然,不顧他的阻攔,依舊上前,青硯急了,竹葉青也不甘示弱,兩人便在竹子上的彼端打了起來。
「魅君,請三思。」青硯一個利落的閃身,躲過了竹葉青的一記狠踢。竹葉青哪肯就此罷休,速速地追了上去,對著他的面前便是重重的一拳。
青硯依舊閃得從容,竹葉青的眼底不禁浮現了幾分贊賞,「青硯,若想說服本君,就憑實力來說話。」
平常的武斗已經滿足不了法力高強的竹葉青了。
只見他掌心朝上,周圍的空氣迅速凝結成一團,發出艷麗的青光。
青硯也不差,為了不受制于人,趁竹葉青發功的階段,口中喃喃自語,手指上出現了一道漂亮的黃色光牙,快、狠、準地朝竹葉青射去——
竹葉青好似算好了時間一般,就在它快要接近自己時,奮身而起,輕而易舉地便閃過了。
光牙在他的身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他掌上的青光也隨之變亮,形成一個光球,青硯暗覺不妙,急中生智,打算硬襲。
竹葉青或許心中早已有數,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
就在青硯飛身過來的時候,竹葉青嘴角噙著一抹神秘的笑。
掌心朝外,將手中的光球投向青硯,青硯見狀,一腳踩到到竹尖上,本以為它會從他的腳下穿過去,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青色的光球從下面追至上面,眼看就要撞上他了,青硯雙手合十
,打算施術的時候,仍沒有逃過光球的襲擊,被硬生生的打出了圈外。
「青硯,你還得加強練習啊!」
竹葉青從竹上一躍而下,慢步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拍著他的肩膀,「你可是我的左右手,倘若你的功力無法提起來,往後,若是本君遇到危難,你豈不是只能見死不救?」
「魅君,對不起……」
青硯一臉慚愧地低下頭,悶悶不樂的回答。
是啊,他跟在魅君身邊五百年,由他親自傳授功力,他不僅沒有青出于藍,反而一直在拖他的後腿……
「男子漢大丈夫,別像一個小娘兒們樣,低著頭,要抬首挺胸知道嗎?」
竹葉青的手背輕輕地敲著他已經瘦下去的胸膛,縴長的食指在他的下巴處,往上一挑,兩人四目相對,「你可是我的後繼人,只能比我更強,明白嗎?」
「魅君,你要上哪兒去?」
青硯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絕不允許魅君再與那個女人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在魅君將要起身的時候,青硯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衣擺,閃亮的眸子里盛滿了不認同。
「青硯,你放手。」
竹葉青扯著被他抓住的衣衫,喝道︰「你敢公然違抗本君的命令?」
青硯百口莫辨,「魅君,您知道青硯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別管本君的事,除非你想造反。」
竹葉青根本不想給他任何的解釋機會,若不是看在自己精心培養多年的份上,竹葉青真有可能毀了他。
青硯只好將心中所說的話全部往肚子里吞,眼睜睜地看著竹葉青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幻境之外。
他不甘心的緊捏著雙拳,死死地盯著他離開的地方,他絕不能讓魅君為了那個沒用的女人而喪失任何東西,哪怕是一丁點的功力都不成。
冰清宮。
水若冰渾身無力地躺在柔軟的床、上,原本白皙的面頰,已經被浸成了黑色。
可想而知,她中的毒究竟有多深。
其間,太醫可是換了一個又一個,直到把所有的大夫都試了一個遍,換來的依舊是無奈的搖頭。
赫連煌勃然大怒,不僅罵他們沒用,還派侍衛將他們全部都給拖出去,想要治他們死罪。若不是水若冰還有知覺,拼死勸說,估計,又有好幾條人命因為冰清宮而消逝。
「陳太醫,發生什麼事了,你們一個個怎麼都跪在宮外啊!」
听說妹妹急著見自己,水若雅立即打斷了繼續小眠一會兒的想法,連忙在碧水的帶領下,跟了過來。
一來便見冰清宮外密密麻麻的跪得到處都是人,從官服來看,好像全部都是太醫院里的人。
那一臉悵然的模樣,不由地讓人想到,該不會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回皇後娘娘,皇上因為淑妃娘娘的病情得不到根治,遷怒于整個太醫院的人,倘若……」陳太醫說到一半,不禁老淚縱橫,料想他家有妻有兒有孫,要是因為此事而丟了性命,讓他們
如何在這個世道上存活下去啊!
「倘若什麼?」水若雅一邊問,如水的般的眼眸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由此看來,事情可是相當的嚴重。
「娘娘,還是快點進去吧!」
碧水站在一旁催促。
「好。」
水若雅特意投給了陳太醫一個安撫的眼神,繼而走進了冰清宮。
一進去,她便感覺氣氛……詭異的很。
透過縫隙,水若雅一眼便瞧見了躺在床上的熟悉身影,于是,快步上前,詢問︰「太醫,我妹妹怎麼樣了?」
「回皇後娘娘……淑妃娘娘她……毒已經侵入心髒……恕臣無能……她……沒救了……」
太醫的診斷剛落下,坐在一旁赫連煌止不住的大吼,「你這個沒有的東西,快給朕滾下去,再換一個能人過來。」言下之意,若是無人能夠治好,他們就在門外跪著等死吧!
「什麼?」
突如其來的惡耗,擊得水若雅潰不成軍,原本就很柔弱的身子,像是風中的飄落的樹葉,搖搖下墜。
「皇後,你先別急,朕會派世上最好的醫生來治好她的。」
一個水若冰已經夠了,再來一個水若雅,還嫌他的心不夠亂嗎?
赫連煌的雙手想也不想地抱住她,並好聲安慰著她。
「皇上,她可是臣妾的親妹妹啊!您……一定……一定要想辦法好好的救救她啊!」
一听說水若冰已經沒有救了,水若雅不禁從悲傷中來,眼角的淚水從滑落開始,便不知道何為停歇了。
那梨花帶淚的模樣,看得人好不心酸。
「朕會的。」
赫連煌肯定的說。
「妹妹啊!到底發生了什麼把你弄成這副模樣啊!」
如今水若冰只能看著,听著,手不能動,口不能言的,心中更是難過不堪。
本來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好留戀的,才發現,會有人因為她的死而悲傷……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性,瞬間亂了。
她想活,她想守在他們身邊……
老天爺啊!
能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讓她重新來過,為她所犯下的錯誤將功補過?
「皇上,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回答我說的話?」
得不到回答的水若雅無助地瞧著赫連煌那張滿是憂傷的俊臉,嚶嚶哭泣著。
「皇後娘娘,太醫方才說了,淑妃姐姐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實在是看不下去的溫錦上前主動為她解惑。
真相或許是殘忍的,也許真能看清一個人也說不定。
聞言,水若雅停止抽咽,繼而轉頭看向她,從上到下掃了她一眼,眼神充滿了憤怒情緒,令溫錦不知所以向後倒退了幾步。
「你怎麼會在這里?」
「臣妾早就來了,只是皇後娘娘急著見淑妃姐姐,沒看見我罷了。」
「好了,你們都不要說了,讓她靜一靜可以嗎?」
皇上一聲令下,兩人立即噤聲。
他的那個‘她’當然是指躺在床上的水若冰。
愛妹心切的水若雅立即回頭為水若冰攏了攏被子。
溫錦退到一旁,因為,那里沒有她站的位置。在這一點上,她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直到,大家一個個因為水若冰的事而弄的精疲力盡,在彼此的好心勸解下,相繼離去。
夜晚的冰清宮,因為沒有了水若冰平時的吵鬧,變得毫無生氣,室內還充滿著太醫院里開出來的昂貴的中藥材煎出來的難聞氣味。
「主子,在該喝藥了。」
夏竹紅著眼,一邊哭一邊舀了一勺子黑乎乎的藥汁,放在嘴邊細細的吹了幾下之後,才遞到她嘴邊,慢慢的往下灌。
可是——
無論她怎麼弄,水若冰的黑唇抿得死緊死緊的,藥汁只能順著她唇邊的溝壑,流到艷麗的錦枕之上,迅速的消失。
「主子……嗚嗚嗚……」
此時,修長的青色身影出現在夏竹的身後,一雙漆黑的亮眸直視著處于‘沉睡’中的水若冰。
只見他,單手一揮,袖間出現了幾道彩色的散光,朝眼前的夏竹飄去。
不知情的夏竹在呼吸過帶彩光的空氣之後,渾然不知情的倒在床的另一邊。
竹葉青趁此機會,伸出食指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無奈的說︰「在下,當初便告知你,一定要小心守住著虎神,不讓它受到任何的傷害,你可知,虎神現在處于成長期,倘若沒有了你守護
,神便不再是神……」
唉!
都怪自己當初沒有跟她說清楚。
才會釀成如此大禍——
思及此,竹葉青的雙眼里飽含著哀傷,素白的手指,為她拂去額前殘留的青絲,緩緩地滑至鼻間、唇下,動作輕柔地如獲至寶,滿是憐惜。
「魅君,我不允許您這麼做!」
青硯見他的手指間發出青色的柔光,想也不想地緊緊地抓住他的手,不僅阻止了他相當于自殘的行為,並語氣堅定的告訴他︰「如果你還想帶領我們一族的話,魅君,請珍惜自己。」
那可是他的生命啊!
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到底有什麼資格值得他們的魅君待她如此之好?
「青硯,放手。」竹葉青斜視著他,冷聲道。
「要我放手可以,先殺了我。」
青硯無論從表情上,還是說話的語氣上,都十分的認真。
「是嗎?」
竹葉青嘴角噙著冷笑,睨著他,「你不後悔?」
「當然……」青硯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竹葉青用方才的方法給弄昏,為以防萬一,他特地加了一些別的咒語,足夠他睡好長一段時間了。
這下,沒有人敢再從中阻止他了。
一個時辰後,竹葉青面色青黃地從冰清宮里出來,腳步微浮,身體在輕顫,苦笑地抬頭望著天上的血月。
下一秒,化作一股輕煙,帶著睡在地上的青硯一並消失……
當夏竹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的時候,水若冰正雙手捏著自己的臉蛋,沖她做著鬼臉,還惡作劇似的笑了笑︰「夏竹,早安。」
「主……主子……你……是……是人……還……還是……」
「當然是人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以往都要輕松很多。
她得感謝那個人才對!
或許,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她應該對他說聲謝謝!
「那……那……」
水若冰很臭屁的回答︰「我當然是有神護體了,自然神到病除了。」
「可……可是……」
夏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水若冰一邊回答,一手支著下巴。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在此時卻異常的空虛。
「別可是了,我餓了,去弄一些好吃的來吧!」
當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照射整個冰清宮的時候,一下子便掃去了原先的冰冷,繼而一片祥和。
沐浴在陽光下的水若冰,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準備迎接新的生活——
任誰也不會去相信,前天晚上還處于死亡狀態的水若冰,第二天早晨便生龍活虎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就連再次診斷的太醫也嘖嘖稱奇。從此,這個奇特的消息很快地便傳至皇宮內外。
都說,當今的淑妃娘娘是靈貓轉世,有九條命。
哪里,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水若冰面帶苦笑地瞧著正在調侃著自己的皇後娘娘。
「妹妹啊!這次,你真是嚇死姐姐了,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有何顏面帶你去見咱們的宰相爹爹啊!」
「姐姐要出宮?」
「當然了,我已經跟皇上說好了,過幾天,咱倆會回娘家一趟。」
「皇上……他同意了?」
「當然了。」
水若雅無視她驚訝的目光,低下喝了一口杯中的香茶。然後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怎麼?你不願意跟姐姐一同回去見爹爹?」
「怎麼會?」
水若冰略顯尷尬的一笑而過。
待水若冰從鳳儀宮里回來時,她雙眼無神地坐在凳子上,仰望著頂上的房梁,不由地深深地吐了口氣。
已經三天了,她不僅沒有得到任何關于小可愛的消息,而且,她再三去探訪禁地,景物除了一片殘敗之外,什麼也沒有。突然,一陣寒風吹過,水若冰打了一個寒顫,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瞟到了從書桌上飄下來的紙張上前。
本來她是不想撿,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于是,她跑過去隨手將它撿了起來,順便瞅了上面的內容,她這才憶起,她好像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去做……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
一張囂張的忽然出現在水若冰的腦海中。
使勁地搖了搖頭,印象好不容易搖散,水若冰招來了自己的貼身宮女們,把紙交到她們手中,道︰「你們誰若是有空出宮的話,就幫我把這些材料給集齊了,送進宮里來。」
「可是……主子,您要這些材料做什麼?難道您還想去那個髒亂不堪的地方麼?」
「夏竹,這你就不懂了,既然你不想去,那……春暖,你想去嗎?」
水若冰從夏竹手中抽出單子,轉交到春暖手中。其實,還沒有交出去,春暖已經搖頭擺雙手的珍示拒絕了,碧水更不用說,一臉敬謝不敏的模樣,好像瘟疫一般。
水若冰瞬間像極了泄了氣的皮球,重新縮回了圓圓的凳子上。苦著那張臉道︰「你們真的一個也不想去?」
三個一致搖頭,表示否定。
「那好吧!」水若冰看似妥協地將單子放入懷間,在心中暗道︰她一個人去。她倒是想見識一下,這些到底是啥……
御書房。
說干就干的水若冰,為了獲得皇帝的批準,特地跑到御書房門外等候。
其實,她剛來而已,還沒有向守門太監打招呼呢!
人家便先認出她來了。
「淑妃娘娘,可是來找皇上的?」
水若冰一愣,睜大雙眼看著他,像個傻瓜一樣,指著自己的鼻頭道︰「你……認識我?」
小太監恭敬的笑道︰「當然認識了。皇上現在正在處理政務,可能不方便見娘娘您……要不,奴才去幫您通報一下?」
「哦——好的。」
「請稍等。」
水若冰受寵若驚地回答。目送著小太監進去。
「娘娘,皇上說,您以後不用通報便可自行進入御書房。」
「啊,謝謝啊!」
在得知消息後,水若冰禮貌地沖他笑了笑,邁開腳步鑽了進去。
「愛妃,今日來找朕何事?」
水若冰的後腳跟還沒有停穩,赫連煌便從上面走了下來,那笑容,還真有一些扎眼。
「參見皇上。臣妾這次來……只是想出宮辦點兒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不過,愛妃打算出宮多久?有何事?」
「出宮買東西,一天就足夠了。」水若冰回答的很爽快。
「現在就出宮?」
面對赫連煌的疑問,水若冰瞧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感覺太晚了。搖頭道︰「還是明天一大早吧!」
「那行,朕陪你一塊兒去。」
「為什麼?」
對于他的決定,水若冰也嚇了一跳。
赫連煌一本正經的回答︰「因為擔心愛妃的人身安全啊!」
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只要她小心一點,不鬧事,麻煩是絕對不會找上門來的。
「那就說好了,可不許反悔哦,朕明天上完早朝,便去寢宮找你。」
「……」
這人都自行決定好了,她還能說什麼。
在赫連煌過于「炙熱」的目光注視下,水若冰毫無‘尊嚴’的妥協了。
誰讓人家才是老大呢!
「除此之外,愛妃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事情找朕嗎?比如說︰幾天不見朕,心里發慌什麼的……」
「……」
他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以為後宮的女人都會迷戀他一人?
「不說話我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一把將她抱住,緊緊地惴在懷中,十分主動的貼在她的唇上,來個了熱情且火辣的吻。
沒想到自己還是中招了。
水若冰拿雙手使勁地推搡著,依舊掙月兌不了他鐵一般的鉗制。
「唔唔……」
水若冰喉嚨間發出不滿的抗議的聲,赫連煌就像毛听見一樣,霸道的手,不僅在她的背上游移,更過份的是,他……他的手……竟然模到她的……PI……PI股上……還……還捏來著。就像捏熱乎乎的白饅頭一樣……
水若冰不甘被他就這樣吃盡豆付,緊緊地握住他的那一只手,使勁的往外拉——
赫連煌要的就是她的三心二意,他才可以繼續攻陷她的城池,將她佔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