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會我們幾個沒來得及準時趕到組織者事先約定好的踫頭地點,主要原因必須歸結在白虎跟小比這兩鳥人身上,單就他倆在宿舍化妝打扮那就足足折騰到8點左右,所以等他倆折騰完以後,我們便也就只能直接趕去事先定好的聚會大排擋。
從宿舍走出,我們看著小比千年不變的黑西服牛仔褲,外加一雙大頭皮鞋,以及白虎翻箱搗櫃刨出來的一身皺巴巴的估模著是他高中時期的拉風套裝,真是感覺相當的崩潰,實在不想通,同樣都是人類,怎麼這倆人渣折騰整整仨小時以後就整出了這麼一身裝備?不過,裝備姑且不提,六個人很拉風很氣派的走在路上,那氣勢肯定相當的霸道,雄赳赳氣昂昂的我們,面前就差一條鴨綠江了。
在路上,白虎很得意的扯著他高中時期的胸前有個大骷髏頭的t恤,說我們這麼一排走過去肯定是全場的焦點,在我們這六大帥哥的面前啥花樣男生f4hot之類的東西那都是浮雲啊浮雲。
不難想象白虎這話說完以後我們的反映,那肯定是我們5個相當默契的同時停下腳步,然後看著一臉婬-蕩的白虎邊yy邊得意,完全不知他已經被我們所開除出了隊伍,依舊昂首闊步的獨自向前走著。
到了大排擋,聚會的人幾乎都已經在了,我們六個是最後來的一批,所以徑自走向這家大排擋所剩下的唯一空桌子之前坐下去以後,我們才分別跟自己班或者隔壁班的牲口們打著招呼,打招呼的過程中,我就這麼放眼一看,霍,起碼20號人往上,幾乎我們的聚會就把這大排場給包場了,這場面實在太壯觀了。
而更可怕的是,這麼多人居然除了男人剩下的就都是女人!
「看見趙倩身旁那死不要臉的男生沒?」就在我們打招呼的打招呼,看熟人的看熟人之時,白虎突然開口,他口中的趙倩就是隔壁班那位找他借書的mm,很水靈的一朵大白菜。
「看來你又多了一個潛在的情敵啊。」小比不痛不癢的接口,他所說的肯定是事實,瞧那哥們跟趙倩說話時指點江山的氣勢,那完全就是一雄性牲口在試圖征服雌性時的表現欲。
白虎黑著臉沒說話,誰讓人小比所喜歡的姑娘身旁都是姑娘呢?
我們坐定,大排擋的老板很快把菜給我們送上來,也是我轉身找筷子的時候才發現班長大人居然也在,今兒興許是因為聚會,穿著一身連衣裙的班長大人肯定為這幫牲口們帶來最直接的視覺沖擊。在我注意到她的時候,她顯然也是注意到了我,很矜持的向我微微笑了笑。
我震撼,母老虎班長大人居然也會矜持了。
但我也沒多理他,就在班長微笑的這會兒,我身旁的這幾頭牲口已經開始狂掃桌子上的菜物了,一個個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實在是讓我很鄙視。要不是出于我的義氣,我指定能跟他們保持多遠的距離,就一定保持多遠的距離,打死也不能說這幫牲口是我兄弟啊。
「快吃快吃,這個月估模著就這一頓飽飯了。」放下了情敵以後,白虎的悲憤全部發泄到了食物上,而難得的是,哥們邊吃著居然也沒忘給鳥毛夾菜︰「再說了,怎麼著也得把我們的份子錢給吃回來。」
鳥毛使勁點頭,倆人後半個月就靠白虎那點生活費了,這一頓飯確實很可能是最後一頓飽飯了,所以我們同情,並且理解。
吃飯的過程是熱鬧的,有菜有酒並且也都是熟人,因此吃吃喝喝到半途七嘴八舌之下這氣氛就更熱鬧了,在我們身邊這幾桌那都一個個開始了海侃,其模樣狀態之亢奮讓我們幾乎懷疑大排擋的老板在我們酒菜里給下了啥嗨藥。
當然,他們再熱鬧跟我們也沒關系,我們這會兒就一個宗旨,埋頭吃,使勁吃,在下一個步驟環節到來之前,就得先把我們的份子錢給吃回來。所以即便隔壁宿舍的三驢臉這會兒已經又開始了吹牛,說啥這個月打牌又輸了10來萬,前幾天去蹦d又砍了人,ak47確實比54手槍勁大等等等等……我們也沒功夫搭理這狗-東西。
10點多鐘,酒足飯飽,7張桌子上飯菜就我們宿舍這張桌子上空空如也,這讓其余所有人向我們投來膜拜跟景仰的眼神之時,我們也終于意識到了羞愧,並且這羞愧對于迎著趙倩眼神的白虎來說尤其刺眼,白虎哥當時就悲憤了,抓起隔壁宿舍三驢臉那幫人就開始教育,說啥浪費糧食就是不道德的行為,花了錢吃不完那就必須得遭天誅地滅,最後差點嚇得那幫人再坐回去把菜酒給吃完喝完。
酒足飯飽後接下來的環節按照事前他們安排好的就是去唱歌了,其實考慮到這個時候的時間,我是真不想去,但沒辦法,一是不能拒絕這幫人渣,再就是這麼多人都盛情雀雀的樣子,實在讓我沒辦法離開。
于是我們只能一起又殺到ktv。
都喝的差不多了,也沒啥人怯場,開好房間以後隔壁三驢臉那幫畜生就又開始裝滄桑玩憂郁,從‘灰色軌跡’到‘真的愛你’,**果的把beyond給糟蹋了遍,完了還不滿足,又用一首‘離歌’玷污著阿信,折磨著我們的耳朵。好不容易這幾頭牲口盡了興了,我們也以為能歇會兒耳朵了,可隔壁班的一幫男生又開始整動力火車的‘當’了。
這是我第一次後悔佔便宜,也是白虎哥第一次後悔吃這麼飽。
所幸,其間過程倒也還有幾個白菜出來拯救我們,尤其是班長大人令人驚艷的一首英文歌‘if’以後,我們都深深的享受著班長大人強勁的唱功,以及驚嘆于班長大人的實力,確實是感覺被拯救了。
本來,其實我們六個確實是沒心思整這些不搭調的東西的,我們也很清楚我們有幾斤幾兩,所以吃著水果拼盤喝著小酒的我們,純粹就是帶著看戲的心情過來的。
但可惡的是,在趙倩唱了一首‘燕尾碟’以後,先前她身旁的那哥們也出來秀了一首‘黑色契約’,導致白虎一個沖動就要爬上去丟人獻現,我們趕緊阻攔啊,眼瞅著白虎的沖動就要被遏止,可隔壁三驢臉那狗畜生又添油加火的偷偷模模跟白虎說,要是他不露一手,那趙倩姑娘可就真沒了。
白虎一听,他的那點小酒量跟小宇宙終于徹底爆發了,拉著馬哥走到中央,叫囂著就要表演一首最流行最纏綿的愛情歌曲。
我跟小野,鳥毛等人一听果然是纏綿流行的愛情歌曲,一個個痛苦的捂著臉就趕緊藏在了桌子下邊。
「小妹妹我坐船頭,哥哥你岸上走……」
配合著白虎哥的蘭花指,以及馬哥粗獷的嗓門,這一首‘縴夫的愛’實在是被這倆哥們給演唱的淋灕盡致……我們四個,糾結到終于崩潰。
然而。
就是這樣一首倆賤人在宿舍毒害了我們長達好幾個學期的歌,在他倆唱完以後,居然還引起了一片掌聲,那掌聲來的實在太容易讓人產生虛榮心了,一片鼓噪大笑聲中,再加上三驢臉等人的起哄……小比在他喜歡的那位郭姑娘微羞且期待的眼神中,終于也失控了。
他拉著鳥毛,接過白虎跟馬哥倆人得意洋洋遞來的話筒,很是霸道的就是站在包房中間叫囂道,接下來他倆演唱的將會是一首最流行最振奮人心的歌曲。
不管怎樣,反正我們宿舍會的肯定就是最流行的歌曲。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
國歌,誰敢說不流行?誰敢說不振奮人心?
于是,不出意外的是包廂的氣氛終于在一首國歌之下被徹底點燃,在氛圍達到高-潮點的同時,三驢臉那幫王八蛋們也開始鼓噪叫囂著讓我跟小野哥也出去獻丑,這麼一整我們宿舍就都有節目了。我跟小野哥都是低調的人,所以我倆肯定不依啊,但沒辦法,實在是盛意拳拳,再加上就連今天晚上嫵媚到眾女生都認之為中心的班長大人也很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微笑著參與了鼓噪,我跟小野哥終于還是拒絕不下去了。
媽的,現實就這樣,你越想低調,人們就越給你掌聲和尖叫。
小野哥很是瀟灑的接過麥,完了先是很有範的拍了拍了話筒,又揮手示意眾人安靜,這才微笑宣布他跟我即將演唱的是一首異常流行異常溫情的一首歌,世上只有媽媽好。
這幫鼓噪的王八蛋們終于安靜了下來。
……
瘋到半途,我趁著上洗手間的機會溜了出去,在街上想找個安靜的地兒跟莎莎打個電話說下我馬上回去,讓她記得等我,可電話接通,我卻听出來莎莎明顯不在家,她附近也很吵的樣子,于是我詫異問她在哪,這丫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告訴我,她沒在家,她對這附近也不熟悉,半夜餓了出來找東西吃,但就是找不到,沒辦法只能打車到處尋找……
我當時就感覺到我的重要性了,豪氣頓時大放直言哥這就回去,但莎莎又說沒關系,她還在外邊找,讓我陪同學開心。我肯定不依啊,說著你等我,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我蹲在門口就糾結了,雖說我也想趕緊回去,但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該拿啥借口去糊弄這群明顯正亢奮著的王八蛋們。
而也是我糾結著,班長大人卻很突兀的走出來,站在了我身旁。
她的臉微紅,是喝酒喝的吧,柔柔若若,再沒有平時威風凜凜的班長形象,她看著我,忽然開口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正糾結著,也沒心思搭理她,仰頭看著黑夜,又低頭道︰「我在尋找天上的太陽呢,怎麼地上連一個蟑螂都沒有。」
「太陽,蟑螂?」班長困惑。
我嘆了口氣,拍起身,尋思著先跟班長說一聲我要走了算了,可我還沒開口,街上一出租車突然就停了下來,緊接著便是一帶著驚喜帶著意外的清脆聲音︰「唉,壞人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