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戰 第五章.巧遇

作者 ︰ 暮倓楓

第5回.巧遇

此章節︰4581字

「趕快走,大家先回旅館,這兒不宜久留。」我對跟著沖出來的燼說。我們一行人從酒吧奔出,向旅館走去。一路上大家很警惕,不時的向周圍查看,十分鐘後,走回了我們所住的旅館。

旅館位于一條小巷,離老人的小屋不到三百米∵進房間,燼關好門,拉上窗簾,大家圍坐在一起。我想了想剛才的情形︰「我認為剛才的事有些問題。」「我也覺得不大對勁。」乾擦拭著軍刺說。

我掠了掠長發︰「分明對方已佔了上風,很快就可以控制局勢,為何突然撤離,而且如此迅速,似乎事先安排好一樣。」

我問赤擇︰「今天下午黑虎幫的人是怎麼聯系上我們的?」赤擇便把對方打來電話,叫我們去「黑貓」酒吧「談判」的事說了一遍。

「不管如何,大家都要小心謹慎。」燼把來復槍上好子彈,依在床邊。我看了看表,已是十點了︰「大家先到一樓吃點東西,回來再商議吧。」

我們在一樓隨便點了些東西,圍坐在方桌邊。「這家旅館不是開的吧?」帆小聲問,我夾起一面條,塞進嘴里︰「放心吧,這里的老板是個本分的中年人,我認識。」

「誰的手機響了?」赤擇問,我們互相看了看。「是我的。」滫從衣服里拿出手機,走出旅館去接電話。一兩分鐘後,滫回來了。

「誰打來的?」赤擇很敏感,這個節骨眼上,凡事都得小心。「喔,是金和豪他們,問我為什麼不讓他們來幫忙。」滫回答道。

赤擇嘆了口氣︰」一開始球隊的朋友們都說要來幫我,我沒答應,今天都是瞞著他們過來的,不想讓他們也卷進來。」

一會兒,大家都吃完了,老板在賬單上記了帳,燼他們都上樓去了,老板把我拉到一旁,小聲問道︰「小伙子,這次來古鎮,應該不只是燒香拜佛吧,我看你那幾位朋友表情那麼凝重,像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沒什麼,大叔,我們就是來這兒度假。」「那你們要小心啊,這兒很不安全,有什麼困難就給大叔說,我認識你也是好幾年了,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大叔很是關切的說。

「謝了,真的沒什麼。我先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大叔。」我掩飾著心事,感謝著他的好意。

我走上樓梯,忽然覺得頭有些暈,眼前有些恍惚,搖了搖頭,整個人很沉悶,那日的疲憊感又一次侵蝕著我。

走進房間,燼說︰「現在每晚要有兩個人輪流放哨,以防不測,黑虎幫的人隨時可能找過來。」我走過去︰「這樣吧,今天晚上我來,誰和我一起?」

滫立刻搶著說︰「我來吧,我和楓輪流守夜。」「好了,大家都放心睡吧,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對付他們。」我對大家說著,伸出手模了模衣下的短劍,冰涼之意穿過肌膚……

簡單的洗漱後,大家都準備休息了。

燈滅了,大家靜靜的躺著,所有人都很疲憊,很快就入睡了。窗外的小巷很安靜,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卻又很快消失于寂寥之中。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古鎮,黑暗暴露在在雙眸中,那麼深邃、那麼寧靜。

我靜靜的望著窗外,這夜寂靜的讓人害怕。

很快,四個小時過去了,滫起床披上外衣,拿起棒球棍走過來︰「楓,你快睡一會兒吧,我來守。」我揉了揉疲倦的雙眼,朝床上躺去,黑暗籠罩著世界……

「楓,醒醒…」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叫我,睜開眼,燼一邊把槍裝好,一邊催促道。我撐起來,穿上衣服提起背囊和燼下了樓。

赤擇他們正在吃早飯,我走過去坐下,端起面前的一碗粥。「等會兒我和滫、帆、乾去找赤寒的下落,了解地形,你和燼去了解黑虎幫的動作。」赤擇放下碗筷說。

「好,那你們小心點,晚上回來商議。」我點頭同意他的安排。

吃完飯,大家分頭行動,走出旅館時,我無意中看見老板那焦慮、擔憂的眼神張望著我們。

我和燼向賭場聚集的方向走去,那里是社會青年最喜歡去的地方,或許從那里,我們可以得到什麼信息。

還未走進賭場,就听見里面喧嘩的聲音,燼與我互相看了看,跨步走進了賭場。空氣很渾濁,夾雜著些許腐臭的味道,混混們十幾個一群,圍在賭桌旁,不時的有人歡呼,但更多的是粗魯的髒話和叫罵聲。

我和燼走向最大的賭桌,那里已圍了四十多人,桌上那骰子不安的轉動著,搖搖晃晃…停下躺在桌上。

「我贏了!」一個頭發染得火紅的年青人叫道。

「再來!」長的很壯的中年人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年輕人把錢分給站在一旁的弟兄,不削的說︰「你都輸光了,拿什麼來賭?」中年人橫著臉吼道︰「你先借我五千,我跟你賭!」年輕人笑了笑,表情很輕浮,「你以為我傻呀,借你?早點回去吧,哈哈哈……」

我想他們兩個今天算是遇上了。

「啪!」中年人抽出一根鋼棍,重重的拍在桌上︰「你今天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身後站出二十幾個小弟,手里提著片刀。

年輕人拍了拍手,身邊站出四人。「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得意,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告訴你,我是玉蛇幫的!」中年人放聲大笑︰「我以為你是什麼貨色,原來是玉蛇幫的人,就是給黑虎幫欺負的小混混!我是青龍幫的,看!」他一邊說著,一邊挽起衣袖,露出一條青龍。

「是不是這些混混都喜歡把自己幫派的圖騰刺青在身上?」燼問我。「也許吧。」我知道,有一場好戲了。

「呸!」中年人吐出一口唾沫,舉起鋼棍猛的砸向桌角,那一塊木頭被齊齊的砸落邊開始混戰。玉蛇幫的人在人數上明顯處于劣勢,但身手還可以,尤其是紅發青年,他的搏擊水平,至少和赤擇不相上下。再看青龍幫的人,漸漸佔了上風,卻盡數為下流手段。

「喂,我們幫誰?」燼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不會總是呆在這角落吧?」我抽出短劍︰「當然是人少的一邊。」話落,舉劍沖入人群,燼也揮著雙節棍參戰。

賭場里的人都在圍觀,目睹這一場在古鎮幾乎隨處可見的斗毆。燼的雙節棍技法雖算不上出神入化,卻也叫他們吃盡苦頭 起棍落,不到十秒,兩個大漢倒在燼的腳下,捂著傷口哀嚎。

中年人被年輕人抵在牆角,古巴刀緊貼在他那張長滿胡渣的黑臉上,汗水沿著刀身滴下,落在骯髒的地表上。「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年輕人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我看見他的臉部肌肉抽了一下。「以後在這兒混,先準備好足夠厚的臉皮。」中年人只能傻傻的點頭。

「滾!」隨著年輕人的怒吼,青龍幫的人連滾帶爬的跑出賭場。

我收好劍,燼也收好了雙節棍。玉蛇幫一個人走了過來,用拳頭輕擂了一下我和燼的肩膀︰「好樣的,小兄弟,有兩下子。」「謝了,走,咱們出去聊。」紅發青年也向我們走了過來,我們一行人離開了賭場。

「你們倆身手真了不起,沒想到小兄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本事,換做十個我,也未必是你們的對手啊。要不是你們,我和我的兄弟們剛才可就要吃虧了。」紅發青年說著,拿出兩只香煙遞過來。

「不好意思,我們不會。」我笑了笑。「喔,你們是學生吧?」他把煙遞給另一個人後,自己點了一支,吸了一口。「是啊,我們從城區來的,這不剛好放假麼,來玩幾天。」燼說著。

一路說著,來到一處院落,我跟著他們走了進去,院子里全是練武的木樁、石鈴、鐵棍以及各種最原始最粗陋的器械。我打量著這個地方,院子里有六間房,都很狹小。

「這兒是我和兄弟們住的地方。」他對我說著,又帶我們走進一間屋子。「我住這兒。」我看了看小屋,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條凳子,再有,就是幾個擦得干干淨淨的大壇子。而牆上貼滿了舊報紙,有些已經因為潮濕而潰爛了。

「兩位小兄弟,今天中午就在這兒喝酒吧,我自己泡制的。」紅發青年搭著我們二人的肩膀道。看來此人很熱心,也算真誠,從言語上來說,是個性情中人,也沒有什麼像其他混混一樣的惡劣的習慣。我和燼互相看了看︰「好吧,今天又多認識了幾個兄弟。」

年輕人讓一個兄弟去買下酒菜,又把我和燼帶回院落中,我們圍坐在一張大石桌邊。一個穿判服的人問︰「這兩位兄弟,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呢?」

「我叫筱天燼,他叫暮倓楓。」燼說道。「我是井木岩,外號赤腳蜂。」那名年輕人撓了撓火紅色的頭發,我仔細打量著他,是一個很帥很酷的小伙子,大概十七、八歲,我想如果他去好好工作,會有一分好的事業。「這是葉卿。」井木岩指著穿判服的人說,「這是楚天問、孟子龍、羅閔。」井木岩一一介紹。

聊了一個多小時,那個出去買下酒菜的兄弟提著大包小包跑了回來。大家幫著把東西擺上桌,井木岩從屋子里抱出一個小壇子,一揭開,酒的香氣迎面而來,我不禁叫了一聲好酒。

孟子龍把放在我們面前的瓷碗倒滿了酒︰「來,兄弟們,有緣相識,我們一起敬楓和燼。」大家都舉起酒碗,我也舉起碗,一飲而盡,一時間感覺身上的疲憊消除了許多,頭腦也一下子清晰了,想必是藥酒。

「木岩,你們玉蛇幫現在的狀況如何?」我一邊夾菜一邊問。「哎,現在幫中不景氣,有好多兄弟退幫了,改投其它幫派,我們現在只有三百多人。而且幫主也對大事小事不理不問。」井木岩有些憤慨了。

「就是!」赤著膀子的羅閔扔下筷子,「上次為了幫里的一個兄弟,他老婆被黑虎幫的一個光頭**了,我們十多個個兄弟去找他,結果被黑虎幫六十多人圍攻,六、七人受了重傷,回去找幫主,他非但不管,還把幫內幾家台球室‘陪’給黑虎幫。」

我看了看燼,他也注意到了剛才羅閔說的光頭,原來黑虎幫的人總是干這麼無恥的事。「那黑虎幫的實力究竟有多大?」燼問。「不太清楚,正規成員少說也有八、九百,還不算外圍的,加起來恐怕有兩千多吧。我們的正式成員加上外圍也不過六、七百號人。」葉卿說。

「你們有沒有想過幾個幫派聯手把黑虎幫鏟了?」燼又問。「開玩笑吧,小兄弟,幾個大的幫派都在爭地盤,不可能聯合。那些小的幫派更是不敢想這件事,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想讓黑虎幫消失呢,他們實在太囂張了。

這頓酒喝了一個多小時,不但未醉,反而身體更有力量。其實我也不可能讓自己喝醉,因為我知道自己來做什麼。大家忙著收拾了桌子後,我起身說︰「我們還有些事,過些天來請大家喝酒。」井木岩說︰「那好吧,咱們改日再聚,喝個痛快。」我記下了他們的手機號,便和燼走出了院子。

「你包袱里賣的什麼藥?」燼搭著我的肩膀問,「現在計劃還不太成熟,走走看吧。不過我想你應該只猜對了一半。」我望了望四周,踢起腳下的一塊石頭,它飛起來,撞到街沿邊。

「黑虎幫的人不是想和我‘玩’嗎?奉陪到底……」我發現自己第一次笑得有點邪,只是,很快就忘記了那種感覺。

整個下午,我和燼在各處的賭場、台球室,從小混混的話中零零星星的收集了一些黑虎幫的動態,晚上八點過,我們回到旅館,赤擇他們已吃過飯,在房間里商議。

我和燼坐在床頭,听赤擇說著白天了解到的情況︰「今天上午,我們剛走出旅館,就看見一群小混混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什麼然听見其中一人提到你的名字,我想,他們應該是黑虎幫的,就一路跟著他們,發現他們進了一個台球室,門外有十幾人把守,我們只能遠遠的觀察。」

「那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燼喝了一口水問。

「好像有一個六十幾歲的人,穿得很嚴肅,後面跟了兩個小弟進去了。」帆補充道。「對,我想那個老頭可能是個重要角色,不如從他下手。」赤擇說。

「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我想了想,因為我覺得他們所說的老頭應該就是子青的父親,也就是黑虎幫的幫主,「你們先觀察他,看他有什麼動靜,注意他常去的地方以及身邊帶的人。」

「為什麼不先下手?這老頭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線索。」滫忙問。「總之大家听楓的吧,他比我們更了解這里。」赤擇說,「大家早點睡吧,今天我和帆守夜。」說著,赤擇拿起鋼棍坐在床邊。

我躺在床上,仔細想著這些事情,要怎樣引出黑虎幫幫主?又要用哪種方法救出赤寒?是硬踫硬去搶還是找一個條件去交換?突然一個問題蹦了出來,黑虎幫要的人是我,卻為何未下手,街上四處都有他們的人,包括台球室、賭場。而昨晚他們同樣有把握扣下我,卻又突然撤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問題並非我想的那麼單純,我得換一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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