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渡 第四章 郭宇的第一次覺醒

作者 ︰ 月上天寒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逝,這天很早的時候,天還未破曉。當張叔領著郭宇和張虎來到村口的時候,已經有很多村民聚集在一起了。雖說是離別,但每個人都未流露出任何傷感之情,因為在他們看來,參加試煉意味著孩子已經真正的長大了。這是一場成人之禮,他們從這一刻起將不斷成熟,不斷歷練,保家衛國,建立不朽功勛,光宗耀祖。

不一會的功夫,村口的那條道上駛來一輛馬車,而領頭的騎著戰馬的便是胡山了,手上還牽著一匹馬,至于紀風這一次並未來。待來到眾人前,胡山簡單的囑咐了一聲,便讓參加試煉的幾個人登上馬車。而他們當中唯一的女孩紀冰卻從胡山手中接過多余的一匹馬,一腳蹬地便翻身上馬,一拉馬韁繩,便一馬當先沖了出去,揚起一片風塵,顯得相當的熟練矯健。

當剩下的六個人還在望著那遠處的身影目瞪口呆時,馬車已經緩緩的前進了。

春天早晨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安謐,尤其是行駛在這種林間小道時。剛升起的太陽,透過零零散散的女敕葉被無力的打碎得斑斑點點傾鋪在地上。而早晨的露珠在這點點的陽光照射下慢慢的騰起一片水霧。旁邊的林間不時的有些早起的動物出來覓食,看見馬車後又慌忙的躲開了。

這是一個令人心情愉悅的清晨,而在行駛的馬車上,有人說笑,有人東張西望,也有人沉思。陷入沉思的便是郭宇了。因為這幾天他憶起了一些事情,雖然不全,但至少知道了自己為什麼叫郭宇了,知道這名字是他爸媽起的,因為他爸爸姓郭。這雖然是廢話,但對于一個曾經失去過往的人來說,知道他爸媽叫啥是誰卻是一個不小的喜訊。但郭宇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為他雖然知道了自己爸媽叫啥,卻不知道現在他們在哪,或者說不知道自己在哪。他知道可能在很遠的地方有個叫做中國的國家,他和他的爸媽還有一個正在上大學的妹妹在那個國家生活了二十八年。他還知道自己是個特警,而且槍法還相當的出色,被譽為隊里的槍神。他憶起自己在那個國家最後的畫面是自己在與一幫毒販槍戰時,不幸被一顆流彈擊中,但是沒死,因為流彈集中的是他胸口的一塊玉佩。那個玉佩是他老郭家祖傳寶貝,其構造是兩條青色的小龍交纏在一起。然後被流彈擊中的玉佩就碎了,再然後等他恢復知覺時便躺在張叔家的木板床上,旁邊站著張叔張嬸張虎和二丫盯著他看,只看了一眼又昏了過去,自己也變成了現在十六歲左右的模樣。

「宇哥,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迷。」張虎見郭宇自上車後一直盯著外面發呆,好奇的問道。

「哦,沒什麼,你說你們這兒的天空怎麼就這麼藍呢?」郭宇望著頭頂上的那一片藍天說道。

「這天本就是藍色的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張虎答道。

「嗯,也是啊,天本是藍的。對了,你們剛才在談論什麼呢?」郭宇叉開話題道。

「你知道嗎?我听我爺爺說這幾天進城都會見到不斷有大隊的兵馬往西城聚集,好像是要動兵的樣子。」陸羽在一旁插嘴到,因為他們家專門收集村里獵戶們打獵得到的毛皮然後拿到郡城換賣,所以他爺爺的消息總是很靈通。

「動兵?是要打仗嗎?打誰啊?」听到陸羽的話後,郭宇覺得很不可思議的問道。

「還能和誰啊,那幫蠻人唄,我們的北尺城都被他們佔了五年了。這次要是起兵攻城,我一定要申請隨軍,到時候賺取足夠軍功就可以去皇城了。」陸羽接著說道。

「嗯,我也要去,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將軍,提萬千兵馬,攻殺四方。」張虎也附和道。還有其他的孩子也在一旁紛紛談論著,馬車里的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

「哼,就你們那初位境的氣勁能打過蠻人?我看可能到了戰場,還未看見蠻人,就被蠻人砍了拿著當軍功了。」一直未說話的黃秦看著這些談論著如何殺敵爭功的同齡人冷笑著說道。

听到這番嘲笑,陸羽明顯很生氣瞪著黃秦,但可能想到人家已經是下位境的氣勁武者,並未再說什麼。只是低著頭輕聲地在張虎耳邊說著什麼。

而坐在最里面的夏鳴看到車子里的情況不對後,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大家都是在一個村落里長大的,這次一起去郡城試煉,而且這次的試煉地改在了尺氓山,原本的試煉地東城校場卻是鼓聲陣陣,沙塵漫天。這種時候,我們難道不應該團結一些,拋開那些芥蒂?」

可能是因為夏鳴在這幫孩子里是最大的,所以听了這番話後,都默默的不再說話了。

郭宇看著這幫少年,在想著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啊,皇權,戰爭,殺戮如同那個世界以前的社會。他仿佛看到兩方的兵馬在奔馳著,不斷的靠近著,最後終于膠在一起,霎那間,血肉橫飛,刀兵砍在鎧甲上的聲音,長矛刺進身體的聲音,還有戰馬的嘶叫聲混在一起,久久不會散去。當西山的夕陽還剩最後一絲光輝時,戰斗結束了,留下了那些慘淡的鮮血還有一群孤叫的青鴉。他知道這是一個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世界,一個充滿戰爭充滿掠奪的社會,同時也是一個熱血激情盛產英雄的時代。在這里生命如同草芥般脆弱,要想生存只有讓自己比別人更強。但看到同車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個個都能手提百斤,強壯無比,甚至還會傳說中的武功,再看看自己面色蒼白,而且體內完全感覺不出藏有多少年功力的樣子,郭宇就相當的無語。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和他們那樣成為初位境或是下位境的武者,擁有他們所說的叫做氣勁的東西。

馬車仍在小道上緩緩的行駛著,帶著少年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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