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王姐姐,好妹妹
「扶風家里的電話沒人接。」
「昆侖幾乎是痛苦地把電話放了下來,滿臉無奈地看著野韓世倫。
「你們兩個人的法力甚至比靈空島的上任何一個老家伙都要厲害,但是你們居然用電話聯系?而且還是坐飛機?」韓世倫不敢相信地看著昆侖,問道。
昆侖看著韓世倫說道︰「除了家里電話,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方法找他。」
「昆侖,情報中心已經說了,上海周邊地區的法寶人全都趕過去了,加上上海原有的兩個,至少有五個法寶人在那里等著巧稚,五個圍一個,她是沒有機會逃月兌的。」韓世倫以為昆侖還在顧忌面子,所以苦口婆心地說道。
而昆侖幾乎是想把心都挖出來了,「老師,我是真的沒有辦法聯系到他了。」
「‘撒哈拉的思念呢?不是有這種法術嗎?不是只要兩個人確定頻率之後,就可以通過特定的波率收到對方傳來的信息嗎?你不要告訴我,你們幾千年的朋友,居然連這種法術都沒有。」韓世倫還是不相信地攤開手,對昆侖嚷道。
「沒錯,我們確實是曾經有過這種法術。但是自從我們斷交之後,我們兩個人就再也沒有用這種法術聯絡過。我甚至都已經不記得我們倆約定的頻率,到底是什麼頻率了,我相信扶風也是一樣。所以,我根本無法使用這種法術聯系他。」
這下,韓世倫真是死心了。他左手插著腰,用手模著額頭,長嘆一口氣。閉著眼楮,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一陣之後,他才重新強迫自己緩過神來,問道︰「那打他的辦公室電話,他不是在上海有一間洗浴中心嗎?打去那里,看看他在不在。」
「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分紅的這一天之外,他從來不會在辦公室出現。」
「那……那給他打手機,打他的手機。」
「他身上從來不配手機,因為他不喜歡讓別人找到他。」
「昆侖……」這下,韓世倫真是沒轍了,他看著昆侖。希望他能夠說出點不什麼有建設性的主意。
而昆侖地回應讓他頗為失望,他只是黯然地搖頭,「現在……一切都只能靠巧稚自己了。」
他們兩人正說到這里,身邊的電視機里,突然傳來這樣的新聞,「這里是上海電視台,這里是上海電視台。各位觀眾,現在為大家報道特別消息……所有人質毫發無傷。據目擊都稱,當時神乎其技地槍法打死劫匪的是一名年齡約三十歲的女性女領,而輔助她的,是一名高約兩米的壯漢。不過,目前這兩人不曾露面,混亂之中,目擊者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清晰地說明他們現在去往何方了。另外。據一名目擊者稱,跟他們兩人一起神秘消失的,還有另外一名年輕女子,身份不明。」
「有沒有搞錯?你的人怎麼這麼不中用?」
看著電視屏幕出現的畫面,听著播音員帶些興奮的旁白,原本正和開河好整以暇地聊天的大風,心情在剎那間降到了谷底,「七個全副武裝的人,竟然在挾持二十多個人的情形下,還被張巧稚輕松干掉?」
「你先別急,你沒有看到嗎,張巧稚沒有現身。」開河指著大屏幕說完,又轉過臉,看著大風問道︰「你說,她現在會去哪里呢?」
大風呆了一陣,幾乎跟開河同時說道︰「地鐵車道?」
「對,一定是這樣。根據我們的資料,張巧稚血緣來自于昆侖,她根本就不可能修習遁地術,所以她只能順著地鐵通道跑,直到跑到另外一個出口,然後從地面離開。」
開河的話剛說完,大風馬上點頭表示同意,不過他馬上又提出了一個疑問,「但是,地鐵有兩邊,張巧稚有可能從任何一個出口出來。」
「那我們就兵分兩路,兩邊都堵。」開河說道。
大風馬上搖頭,「不,這可不成。昆化對張巧稚極度寵愛,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而張巧稚天資也十分之好,最高恐怕已經有了昆侖三成功力。你我二人都未必能夠困得住她,要是單槍匹馬,分分鐘被她干掉。」
「這倒是,那你說,該從哪邊去堵她呢?」開河問道。
大風略想了想,說道︰「右邊那個地址吧,那個站比較近,張巧稚此時急于月兌身,應該會從那里走。」
開河反問道︰「也許她就猜到我們會在那里堵她,所以專門從左邊那個站呢?」
大風被開河這一句話問傻了,那照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堵右邊那個站咯?「
開河搖了搖頭,說道︰「那也不行,她也很可能真的按照你所說的往左邊那個站出來。」
大風有些不耐煩地晃了晃腦袋,「靠,我真是要被你搞暈了,你現在到底是想要往左還是往右?」
這時候,開河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一塊錢的硬幣,「圖案是左,字是右。」
真界,和為貴山莊,煉器房。
談笑看著林宛如,問道︰「已經兩天了,你有什麼好的想法了嗎?」
「有一個,你呢,你又有什麼想法了嗎?」林宛如反問道。
談笑嘖了一聲,說道︰「想來想去,我還是只有一個下下策,那就是你去昆侖山,把雄闊海勾結海外修真的事情告訴游龍道長。當今天下,只有他才能壓得住雄闊海。只要他出面,相信雄闊海一定會極為忌憚的。「
林宛如說道︰「沒錯,但是同時也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為了毀滅證據,雄闊海狗急跳牆,干脆把洪三給殺了,不只是如此,為了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和為貴山莊所有的人都可能遭受屠戮。」
談笑嘆了口氣,點頭道︰「我也知道,所以我才說這是一個下下策,你呢?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一個辦法嗎?是什麼,說出來听听。」
林宛如望了望門外,然後說道︰「我打算去見雄闊海。」
談笑愣了一會,馬上說道︰「這個辦法,真是爛到家了。難道你竟然以為你見到雄闊海,對他曉之以理,他就會把洪三還給你嗎?」
‘強者從來都是不講道理地。所以曉這之以理沒有用,但是如果是要挾的話,說不定反倒會有所獲。」林宛如說著,眨了一下眼楮,「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他,我知道這個秘密,並且把我這個秘密分散開了。我在好幾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身上,一旦他亂來,那麼這個消息馬上就會被傳到游龍道人那里。而如果他願意放我們一馬的話。那麼我們不但可以幫他保守秘密,而且還願意配合他他的大業,充當他的馬前卒。」
談笑冷笑了一聲,說道︰「別做夢了,你以為雄闊海會吃這一套?我敢保證他一定會馬上把你扣起來,嚴刑逼供。」
林宛如點頭道︰「這是當然,但是也存在他被我的提議打動的可能。」
「這個可能性太小了。低到幾乎沒有。」仿佛是擔心林宛如再說什麼似的,談笑毫不給他機會地搖手道︰「總之,這個計劃一點可行性也沒有,你想都不要想了。」
林宛如冷靜地看著談笑問道︰「說實話,的確不是一個好計劃,但是比你剛才說的那個要好,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
談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宛如打斷了,「如果你可以提出第三個,比這兩個計劃都好的計劃的話,我願意听你的。」
雖然林宛如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談笑還是從她的這句話里感覺到了她堅決到不容反對的意志。他于是突然淡淡地笑了一下,看了看門外的,然後又看了看面前的林宛如,說道︰「說句大實話,從前我看你跟洪三,總覺得你們倆實質上只是利益集合體。但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你是真的愛他。」
「坦白說,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愛。」林宛如笑著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洪三雖然並不算是一個好人,他有野心,有心計,有城府,在必要的時候,我真懷疑他什麼都干得出來。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毫無保留地想信他,因為我知道無論他怎樣漫天謊言言,又是怎樣心狠手辣,當他面對我的時候,只有一片赤誠。他在我的面前,從來不會有絲毫掩飾,也不會有任何裝扮,總是果地將真實地自我展示在我面前,一點防備也沒有。」
說到這里,林我、宛如又看著談笑笑了笑,「我想你也該知道,我實際也並不是什麼溫良恭儉的淑女,我地心腸也沒有多軟。不過,我雖然可以做幾乎任何尋常人所不能殘忍的事,但是這里面永遠不包括傷害或者拋棄一個送給我如此赤誠的男人。」
听完林宛如這一番話,談笑站了一陣,好久之後,才羨慕地笑道︰「林小姐,這就是愛啊,而且還是最難能可貴的一種,唉……真是讓人忍不住嫉妒。」
兩人正說到這里的時候,听到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兩人于是趕緊收起感性的模樣,裝作理性的樣子,開始探討起關于成本控制地事情來。
等到腳步聲來到身邊的時候,他們才看到原來來的人是莫雲。
「莫雲,有什麼事嗎?」林宛如擋過臉,看著莫去,問道。
莫雲並不抬頭,而是對林宛如行了個禮,然後問道︰「不知道林小姐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這時候,談笑便趕緊說道︰「那你們談吧,我出去看看煉爐的情況。」
說著,談笑就快步離開了房間。
「莫先生有什麼事。請說吧。」林宛如說道。
莫去也不拐彎,直接就說道︰「林小姐,王貴妃想見你,她說有要緊的事,想要當面跟你說。」
一點預兆都沒有,突然說王可兒要見自己,林宛如第一反應當然是莫雲在套自己的話。她于是顯得很驚訝地笑道︰「我跟王貴妃連面都沒有見過,她跟我能有什麼話說?莫雲你是忙糊涂了,把見洪三听成是見我了吧?」
莫雲又說道︰「林小姐,我不是來試探你的,洪大人和黃大人在皇宮里發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我雖然投奔洪大人沒有多久,但是我跟蕭瀾和王禹不同,我是鐵了心要跟洪大人跟到底的。」
莫雲不這麼說也罷,他越是這麼說,林宛如越是疑心,她笑道︰「莫先生你都在說些什麼呀?洪大人不是好好在莊里待著的麼?」
听到林宛如這麼說,莫雲知道林宛如還是不信自己,他于是長嘆一聲,說道︰「林小姐,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我。但是你想想看,現在洪大人在雄闊海的時候,你認為僅靠你一已之力,就可以救得了洪大人麼?王貴妃今天想要跟小姐商量的,正是跟洪大人的性命攸關的大事。如果林小姐所想做的,只是自保而已,那莫雲現在就告退。但是如果林小姐還心想著營救洪大人的話,那莫某就懇請林小姐行一次險,相信莫雲這一次吧。」
听完莫雲這番話之後,林宛如沉默了片刻,最後,她終于還是問道︰「現在正是風頭浪尖的時候,我去見王貴妃,如何不被發現?」
莫雲听到林宛如這麼說,頓時松了一口氣,「王貴妃今天下午會突然啟程前往宣德庵燒香,只要林小姐在此之前假扮成尼姑藏身于內,再有莫雲來負責一些外圍的工作,相信可以逃過那些密探的監視。」
听完莫雲的話,又想了好一陣之後,林宛如覺得這個險值得冒,她于是點點頭,說道︰「好吧,不過假洪三這里,要麻煩莫先生想辦法支應,那些無孔不入地密探,也有勞先生對付。」
「這本來就是屬下份內之事。」莫雲恭敬地一彎腰,說道。
下午,王可兒宣稱中午做了個噩夢,心神不寧,于是起駕前往宣德庵燒香。而雄闊海與何保都少不得要派上許多探子暗中監視。
從出宮,一直到燒香,都沒有任何異常。燒完香之後,王可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直在跟主持談佛論道,把眾人都給听得昏昏欲睡了。就連那些密探們,也禁不住松懈起來。
談了將近兩個時辰,到傍晚的時候,主持邀請王可兒在庵里用齋飯,王可兒欣然贊同。而在齋飯準備好之前,王可兒自然需要找一個禪房休息。
主持于是將王可兒送給專供那些進香的皇宮貴族住的禪房去休息。
剛一躺下,王可兒就馬上對自己的貼身侍女說道︰「你到門外去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這宮女是王可兒帶進宮的,在宮外就一直跟著,至今十幾年,極為忠誠和貼心,所以這次來進香,王可兒只帶了她來。
等到那宮女剛一出去,王可兒便趕緊打開衣櫥,抬頭一看,林宛如正躺在里面。
看到林宛如一出現,王可兒便笑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來,你就不怕莫雲在給你設計圈套麼?」
林宛如笑著反問道︰「以娘娘千金之軀都敢犯險,宛如不過一屆民間女子,又何懼之有呢?」
「早就听說林宛如智名滿天下,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即使是口舌之上,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王貴妃說著,坐回床上,笑道。
「貴妃娘娘娘,現在這個時候,好像沒有時間給我們做這種無謂的口舌之爭吧。」
「好吧,那就言歸正傳,我遇到般若了。」王可兒對林宛如說道,「就是海外修真派地那個四海島島主。他原本是雄闊海的盟友,但是因為雄闊海殺了他的得意弟子,還差點把他女兒殺了。所以兩人反目成仇。還大打出手,他傷得很重,差點死掉,不過沒死。在我影子里養了整整兩天,才勉強有能力趕回海外,不過,據他說,雄闊海好像傷得也不輕。」
「我不關心這個,我只想知道般若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很簡單,他只跟我說了兩件事,第一,他極為肯定地告訴我說,洪三沒有死,但是去了一個你永遠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第二,他要你們不要試圖去八大修真派揭發雄闊海,這只會給你們自己帶來災難。」
林宛如問道︰「就只有這些?」
「我也很失望,不過他只告訴了我這麼多。然後馬上消失了。」王可兒說到這里,頓了頓,「照我看,洪三這件事情似乎非常的復雜,不然的話,般若不會那麼諱莫若深,你說呢?」
林宛如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應該是如此。」
「如果我可以自由行動的話,我一定會再去找到這個般若,讓他把事情說清楚,只可惜,我並不自由。」
王可兒的意思,林宛如很明白,但是她是一個心眼很多的女孩子,所以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是不敢完全相信王可兒。她只是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我會考慮,很感謝你的這次幫忙。洪三雖然失蹤了,但是你的解藥應該還有,我回去就找給你,以後會按時送給你的。」
听到這個,王可兒便搖著頭笑了笑,「林小姐,你就不用再跟我耍這個心眼了,我身上的毒,洪三已經幫我解得差不多了,這個我知道。」
這件事情林宛如曾經听洪三提起過,她記得當時她還反對過,但是洪三去執意那麼做,她也沒有辦法。她原以為這件事情王可兒並不知道,想不到她竟然知道,她于是有些尷尬地問道︰「是洪三告訴你的嗎?」
「不是。」王可兒搖了搖頭,「如果這件事情是他告訴我的,那就不值錢了,妙就妙在,這句話是雄闊海察看了我地身體之後得出的結果。呵,雄闊海要是知道這句話會讓我轉向,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這麼說……你明知道身上已經沒有毒性,但是卻依然偏向洪三?」宛如說到這里,顯得有些不解,「這……這是為什麼呢?洪三現在幾乎是一無所有了。」
王可兒笑了笑,說道︰「你是千金大小姐,你所要的東西很多很多,不但要愛,還要奉承和呵護,榮華富貴,不但要朝朝暮暮,還要天長地久。但是我跟你不同,我只不過是個蕩婦而已,我要地很少,我只要一個男人對我的一點誠意而已,而洪三給了我。」
幾乎是本能的,林宛如問道︰「你……愛上洪三了?」
王可兒抬頭看了看林宛如,爾後仰首笑了起來,「放心吧,林小姐,我不夠格做你的情敵的,就像我剛才說的,你是冰清玉潔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只是個人盡可夫地蕩婦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當林宛如听到王可兒放蕩地笑著說著這番話的時候,突然感到她地內心充滿了寂寞,她甚至懷疑,她很可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寂寞的女人。
所心林宛如這時候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很想伸手搭她的肩膀,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妥。最後,她只能有些不自在地在王可兒身邊坐下。
仿佛是為了打破這突然變得有些哀傷的氣氛一般,王可兒說道︰「王城的事,你盡管放心吧,莫去這個人表面上看難以捉模,但是事實上他確實再可以信任不過的人了。說句良心話,倘若要在洪三和他之間選擇相信一個,我倒是寧願相信他。他跟他相處時間還不長,以後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林宛如坐在王可兒身邊,點了點頭,又沉默了好一囝之後,終于鼓起勇氣伸出雙手,緊緊地握著王可兒的手,說道︰「王姐姐,我決定了,我要去海外找般若,我可能會帶著宋子玉和喋玉妮一起去,王城這邊,就拜托姐姐和談笑了。」
林宛如地這一番舉行和言行,讓一向放浪形骸的王可兒,在這一瞬間,竟然有了流淚的沖動,因為在這一刻,王可兒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生命中最缺乏的東西……真誠。
然而,可兒終究還是沒有哭,她笑了,她笑著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林宛如笑道︰「好妹妹,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