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暴虐,無邊殺機散溢,頂起一身骨甲的薩弗列格,一步一步,走上天空。每次落步,都有骸骨憑空出現,最後更是升起一乘骸骨王座。
盆骨作墊,脊椎為背,完全由各種骨骼組成的王座極其拉風。先不提作為主體的不知名獸骨,單單兩個扶手就讓東辰感到心驚。
魔羚頭骨,而且肯定是領頭的魔羚頭骨。看看那彎曲似劍的螺旋長角,看看頭頂尖利的尺長骨刺。這種經過基因科技改造,曾經在危機之戰末期作為騎兵坐騎的野獸,早沒了天性中的善良。一切能吃的東西都是它們眼中的食物,餓急眼了,石頭都能咬兩口。
如此要命的怪物,單是一只已經讓人頭皮發麻,腦袋發炸。可最讓人無語的是,這種怪物是群居的。比起沙狼,這幫子可以一躍十米的全地形怪獸,才是真正的大殺器。所過之處寸草不留,在毀滅動物排行榜,雄據第五位長達七百年之久。如果不是單體實力不強,名次還得靠前。
用這種凶物頭領顱骨組成的王座扶手,肯定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讓人殺的。
兩頭魔羚王,兩個魔羚族群,薩弗列格到底有多強?
東辰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大腿,腦海里不斷分析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看向薩弗列格的眼神慎重而又憂慮。
「海洋之災,你個藏頭露尾的垃圾,既然已經動手,為何不出來拜見本王。」
「拜見?真是天大的笑話,一個撿垃圾出身的小破孩,一個曾經成天偷東西的小偷也能自稱帝王?薩弗列格,你憑什麼?」
臉色不變,默然端座半空。被人揭穿老底的薩弗列格沒有發怒,反而出言承認︰「海洋之災,你說的沒錯。聯曾經撿過垃圾,偷過東西。為了活下去,幾乎所有骯髒的事情都曾干過。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平淡的語調陡然撥高,豪情頓顯,睥睨天下。
「英雄不論出身,今日成就全憑昨日辛苦。聯用性命搏得今天,稱帝作王理所應當。你,又有何不服?」
什麼叫霸氣,這就叫霸氣。東辰仰望高空,沒有崇拜,只有認同。雖然自己要走的路和薩弗列格並不相同,但這種豪情,這種處世態度卻需要學習。
沉聲喝問震懾蒼穹,戰艦如火刺破雲端。這是一艘浮空艦,一艘本應在水里,如今卻飄在天上的浮空艦。
尖錐船首,一席黑色披風迎風招展,手持度金彎刀的大胡子男人一臉陰森︰「薩弗列格,你想稱王,問過我嗎?」
「聯想做的事情,誰人敢阻?你以為你是誰,上帝?」薩弗列格蔑視的盯住戰艦,骸骨權杖一頓︰「聯從不信神,因為早晚有一天聯會成為神,骸骨之神。」
「成神!就你還想成神?哈哈……哈哈哈哈……」好似听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船首男子捧月復狂笑,笑著笑著身子一挻︰「你個瘋子,有種你就點燃神火。」
「垃圾,激將對聯無用,需要的時候聯自會點燃。現在,咱們的事情應該了結一下。」
「是的,咱們的事情是應該了結一下。」船首男子彎刀向前一指︰「小垃圾,你還記不記得我的名字?」
目光交匯,殺機對撞,薩弗列格緩緩起身︰「文森馬特,當年你槍殺吾父,逼死吾母,更看了聯十五年笑話。今天,你遭報應的時候,到了!」
充滿殺意的聲音入耳,文森馬特眼中寒光暴閃,語氣森然︰「當初留你一命你不感恩,竟然還敢恩將仇報?炮擊隊,給我轟了他!」
刺拉作響的加農炮管接連大亮,流光涌動,火光四射。
背靠碩果僅存的幾顆樹桿,東辰左手攬著克里斯蒂娜縴腰,懷里坐著安妮嬌小玲瓏的身子,空出的右手朝天空指指點點︰「怎麼樣,打的好不好看?」
「古董,你這人……哎!」一指頭點中東辰腦門,克里斯蒂娜紅唇微挑,對東辰把別人拼命報仇,生死相殺的事情當戲看,感到……
「想那麼多干啥?人生一場戲一場,總歸都是演給別人看的。沒人看,啟不無趣?」
「就你歪理多。」
哈哈大笑兩聲,也許是先前奇異的突破,也許是其它什麼不注意的事情。東辰忽然之間有所感悟,或許是一朝看開回復本源。當初剛剛被人從雨林救出的那個騷包男人,那個敢稱著教官醉酒,給其灌尿的男人又回來了。
「南無不動尊菩薩,徒弟,恭喜。」到底是出家人,不戒雖然眼神不好,但卻第一個發現了東辰身上的變化。
扭頭笑呵呵的瞅瞅大光頭,東辰打個哈哈,重新抬頭望向半空,心里壓抑的沉重砰的碎成齏粉。
以前需要擔負太多,以後要擔負更多,這種越來越沉重的擔子如果學不會調節,遲早會把人壓跨。東辰很慶幸,慶幸自己一朝頓悟。
開心一天是一天,憂愁一天也是一天。既然都是一天,自己為什麼要一直裝模作樣,一直擺出副冷面孔。
其實男人需要的並不是什麼外表,而是關鍵時刻挻身而出。平時什麼樣對男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重要的是,男人能不能為家人遮風擋雨。
心結一開,東辰壓在心底的壞心思就……右手悄悄撫上安妮胸前堅挻,小丫頭臉蛋一紅,駝鳥似的把頭埋進了東辰懷里,生怕讓人發現。可那小貓一樣的喘息,又如何瞞得過這幫人精。
克里斯蒂娜隱藏在暗里的縴手,使勁在東辰背上掐了一把︰「就知道使壞,也不看看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好時候!」賊笑的轉過頭,在克里斯蒂娜還未反應這人怎麼如此轉變時,腦袋向前一傾,吧唧一口。
小野貓碧綠明眸當場就圓了,一幫子金剛嘴巴啪搭掉在地面︰「這……是我們老板?」
一通胡鬧,惹出嬌笑連連。瘋夠了的東辰長身而起,臉上再無嘻笑,凝重沉著的和剛才好似不是一人︰「準備好,咱們去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