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的金屬光芒在熾熱的艷陽下泛起毫光,全身披甲的眾獸不慌不忙掏出塔盾,四人高的盾牌 的往地面一立,就是一片鋼鐵成牆,盾陣後方,巨魔的排努,金剛的轉輪,巨熊的大刀,成隊列的展開,千多人的隊伍往那一站,就散發出一股猶如千軍萬馬般的威武霸氣。
目瞪口呆看著這群先前還嬉皮笑臉,轉眼就如林似淵的恐怖野獸,冒險家們傻眼了,同盟士兵們傻眼了,連帶三個貴族大少都緊縮了瞳孔。直到這時他們才明白,什麼叫銘刻在骨子里的戰意。這是不需要刻意擺出,只需往那一站就有的天賦。
比起獸族,人族士兵只此一項就差距甚遠。或許他們的裝備更好,或許他們的武器更利,但在精神狀態方面,兩方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說成雲泥之別都不過份。
其實靜下心來仔細想想,這也很正常。一方是在苦難中掙扎求存的放逐獸,一方是躲在城市里享樂偷閑的高貴人,兩方的起點就不一樣。
獸族恨人類恨的錯嗎?知道過往經歷的東辰一點也不覺得。沒有七城或許人類早已滅亡,但這不是他們榨取普通人血汗的借口。這群掌握世間頂級武力的存在,沒有想著怎麼恢復秩序與穩定,而是想著怎麼讓自己繼續享福下去。
這是一群可恥的寄生蟲,是一群應該被消滅的存混蛋。但這是不可能的!終級武力在手,已經立于不敗,想要推翻七座大山,做夢都不可能。除非他們自己內部動亂起來,否則外面的平民只能繼續忍受。
一門之隔有如天塹,對峙的兩方分毫不讓。為了讓自己信心更足,索羅門•沙修暗自打出調動炮台的手勢,只是兩發紅芒閃過,卻讓操控機炮的士兵沒了動手的念相。
手中狙擊步槍打著旋轉抗在肩頭,凱瑟琳挑釁的向對方笑了笑。透過遠望鏡看著這一幕的炮台士兵,只感到混身發冷。
「我的槍永遠為重要目標存在,不想死,就把手指頭管好。」
既沒有瞄準,也沒有戒備,瞅著陣中英姿颯爽的嫵媚女人,稍微有些見識的士兵冒險家都咽起了唾沫。比起漫游槍手的瀟灑隨意,狙擊手才是真正的殺神,也許正面對敵,漫游槍手可以以一敵百,但是拉開距離,任何人都會提心吊膽,沒誰願意在不知不覺中沒了腦袋。
狙擊手的恐怖就在于此,而且看凱瑟琳的樣子,明顯不是一般人物。因為普通狙擊手是不會如此囂張,他們只有把敵人納入瞄準鏡才能放心,只有最自信的盲狙射手,才會以這種近科張狂的表現將槍隨意拿放。
因為他們已經將狙擊容入骨子,一千碼內甚至可以月兌離瞄準鏡,直接以感覺盲射。先瞄準再射和直接扣動板擊哪個更快,根本不需要解釋。
面對這樣的恐怖狙擊手,躲閃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不要用自己可憐的速度去挑釁狙擊手的速度,因為跑的再快也不可能比得上槍口的移動效率。對于心動手動槍響的狙擊手,空間時間已經不在以秒計算,而是以毫秒區分,這樣的狙擊手有個令人肝膽皆寒的封號,最終審判。
有這樣的世間殺神存在,天天想著怎麼活下去的炮手自然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他們極為明智的走出掩體,把自己暴露在槍口之下,一點也沒有躲起來偷偷開炮的想法。因為開炮就得現身,現身就會沒命,把腦袋別腰帶上逞能,是傻逼才會做的事。
能從數次大戰活下來的老兵油子,沒有誰會發傻。
「前進!」沒了炮火威脅,得意洋洋的東辰帶頭前行,有布拉德•皮特在側,他才不會怕對方下黑手。
一直僵立不動的索羅門•沙修臉色扭曲瞳孔充血,一種名叫瘋狂的念相沖擊著豪門大少腦海。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可是……家族怎麼辦?
這是一個一捅就爆的瘋子窩,這是一幫毫不講理的世間敗類團伙,為了他們把自己小命搭上值得嗎?
「沙修,你要記住,你的命天生就比別人高貴,為什麼要和下等人打架?」看著放學歸來滿身是傷的愛孫,索羅門老家主面露肅然。
「因為……」想起打架時說過絕不告狀的話,沙修無言的低下了頭。
早從僕人口中得知一切的老家主,滿意而又無奈的笑笑,愛孫能信守承諾是良好品質的表現,只可惜這份品質用的不是地方。只有面對實力相當的人,才會是體現品質的時候。面對不如自己的,就應該使勁欺負。與此相反,面對比自己強的,雖說不用使勁巴結,但也要心存畏懼。
這才是一個貴族應該守的本份!看來,是時候讓沙修學一些東西了。
二十多年的言傳身教,陪養出的豪門家主,擁有別人想像不到的城府與認知。但是這份認知卻在每次踫到東辰時,都會摔的粉碎,就仿佛命中注定的客星一般。
爺爺教過的為人處世方法很全很廣,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找到應對方法。但唯獨眼前之人不行,他不是普通人,更不是貴族,也不是乞丐,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個不講理,不講道義的惡棍。
「給我把路讓開。」一巴掌將提劍擋路的索羅門•沙修推到一旁,晃起螃蟹步的東辰攬住想笑又不敢笑的布拉德•皮特,一路橫沖直撞,凡是見到不錯的東西一概打包裝走。
早就盯住炮台的貝吉塔和奧尼爾離開大隊,幾個縱跳上了高塔,然後手腳麻利的掏出板手改錐,叮當亂響不過一會功夫,就把兩只炮塔裝進了背包。
有樣學樣的其它獸獸也沒閑著,三一幫兩一伙的逢屋便竄見房就闖,把好好一座營地,愣是鬧的開了鍋。
這樣橫行無忌的作派,顯然會惹人發怒。只是冒險家也不是傻子,即使能收拾一個兩個又如何?冒然動手只會給自己招來災禍。不是有那麼句話麼?只管自家門前雪,休管別人瓦上霜。向官方看齊的冒險家,自然不會多事。
「你們自己都不動手,憑什麼要我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