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罵咧咧回到車箱,甩開一身泥濘的士兵鼻子里全是污泥的氣息,再配上彼此之間那股男人特有的味道,活活能嗆死個人,但大家並沒有什麼受不了,反而一個個月兌個精光,講究些的穿條褲衩,臉皮厚的干脆連褲衩都不穿。
一時之間,各個車箱里幾乎全是赤條條的汗子,把人數較少的女兵們氣的恨不能拿槍把這幫家伙突突了。
當然,這里面也有脾氣火爆干脆不在乎的,挻起豐礫的胸膛,反倒把一幫大老爺們郁悶的夠嗆,憑憑舉槍致敬,只不過戰友之間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罷了,最多只是口頭沾沾便宜,誰要是真敢動手,不說被侵犯的姑娘如何,旁人就不會放過他。
萬草叢中一點紅,倍受呵護本是應該。最初的潮濕過後,昏暗的空間里只余下片片嘆息,大家都明白如今處境,在加上先前的事,誰也不曉得還有沒有明天。
就在士兵們心情復雜之時,總指揮里再次下達了命令
「撤退,退出谷內,向後方營地前進。」迷茫的前方有了亮光,隆隆的機車沖上了緩坡,這個由泰森豪威爾打通的生路,似乎冥冥中有了定數。要知道這玩意原本是用來害人的,結果反倒救了一批。
或許是壞事做多終遭報,正休息的東辰听到了哨兵急報︰「老板,他們奔我們來了。」
「多少人?」窩在椅子里的身體陡然挻直,東辰眯縫的眼楮瞬間爆睜。
嚇了一跳的傳信兵下意識的一個敬禮︰「不知道有多少,目光里全是車,估計他們全來了。」
「我們怎麼應付。」坐在旁邊的克里斯蒂娜聞聲凝眸,眼里盡是不安。先前的情況已經探察明白,沒成想自己等人前腳回來,這幫家伙後腳就到。
這可是幫真正的禍害。
怎麼辦?腦袋里急促的思考片刻,東辰狠狠的一拳頭砸向桌面︰「通知大家全副武裝,隨時準備撤退,這幫混蛋要真敢進來,咱們拼著營地不要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這麼做是不是過了?」看到愛人如此決絕,克里斯蒂娜有些擔憂的轉過目光。
東辰獰笑的嘴角緩緩勾起,咬著牙搖了搖頭︰「不過份不足以震懾四方,如今咱們怎麼也算上號勢力,他們真敢硬來,咱們就和他們玩玩。」
發瘋,發狂,不要命,豐收之谷的便宜企是別人能佔?只是這次某男好像理解錯了,當一幫不知前路,處在生死邊緣的亡命徒接近時,以往的那套已然失了作用。
一炮破空,雨幕天襲,看著一往無前絲毫不亂的機車,貝吉塔憤怒的破口大罵︰「這幫家伙瘋了?」
是的,士兵們是瘋了。
反正老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臨死前要是連個吃喝住宿的地方都沒有,那還活著干啥?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這時候不拼,啥時候拼。
絕望之中的爆發,狠辣之間的決斷。發瘋發狂的士兵比起豐收之谷的眾獸還要狠上三分,還要絕四層。
面對這樣一群混蛋玩意,即使東辰也不得不退,不過退歸退,地方卻不會給他們留下。
「雪球,把炸彈埋下去,離開之前送他們份禮花。」大雨天的被人從家里趕出,任誰也不會有啥好脾氣。盡管大家還有些擔心,但是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從上次事件以後就很少發言的特洛伊,默默看著屏幕,漫天白線之間,蒙蒙機車駛向遠方。
「給我炸。」冷聲下令斷喝出音,握在雪球手里的搖控器一把按落,轟隆連響,火光沖宵,白色的煙霧染上了暗紅,那是營地破壞的序幕。
剛剛挻進營地的前峰部隊還未來得意慶喝,就在無知當中化成了飛灰。
通過車載屏幕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指揮車里的各城將領全都直起了身子,要不是坐下靠椅連著車箱,全都得跌飛出去,就算這樣,杯碗餐盤也落了一地。
「他怎麼敢……他怎麼能……」先前興奮的心思被發自心底的怒火沖散,羅馬鐵壁的將官惡狠狠的瞪圓了眼球,腥紅的血絲間殺機涌動。
看到他如此不堪的模樣,華城將領不由哧笑︰「他就是個瘋子,先前就說了不要惹他,可是你們偏不听,這能怪得了誰?」
風涼話,氣死人,一番言語把人差點氣死的亞裔將領閉了嘴,只是眉眼間的嘲諷任誰都能瞧的出來。
「你……」右手撫腰按上手槍,羅馬鐵壁出來的家伙怒極發狂,可是眾人戒備的神情卻讓他不得不安靜下來。
這時候動武得罪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人︰「我會找你算賬的。」
擱下狠話重新落坐,瞅著不上道的家伙,其它人都搖起了腦袋。
「司徒將軍,事實證明您先前的擔憂完全正確,但是眼下我們怎麼辦?」周車勞頓,搶攻辛苦,沒怎麼休息的隊伍已經到了極限,再不找地方休息,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車箱里實在太悶了,悶到連這些有吃有喝的將領都受不了。
抬眼瞅瞅出聲的合作伙伴,再看看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羅馬漢子,來自華城司徒家族的男人站起了身︰「重新建營,我們來時帶的物資足夠重新起片營地,不用換地方,在剛才炸毀的基礎上就行。」
「我們的人數是他們一倍還多,這個營地……」四十萬,一百萬,雖然看上去都差不多一個模樣,但真正建造時才知道什麼叫差距。
司徒將軍微笑著搖了搖腦袋,模著胡須給出答案︰「只要讓士兵們有個盼頭就行,不是非要全部安頓,咱們可以分批次來。」
「這樣真行?」不置可否的定住目光,慌神的眾將領早沒了鎮定。說穿了,能派到這里的也不是什麼能人,真正有用的家伙,誰也不會拿出來浪費。
最簡單的一點,就是頂級力量一位不見,天階斷絕的部隊里,真要踫上什麼難題,只能靠人命去填,而這正是各城想要做的。
在場將領對此點一清二楚,甚至連自己的處境都明白不過。但正因為如此,大家才感到心慌。
打眼掃視一圈,看著這幫白痴的合作伙伴,司徒的聲音突然變得高吭︰「底層將士要的只是份期盼,不管能不能成,只要給他們個念相就行。這就好比掛在驢子身前的胡蘿卜,吃不著,也會讓他看著,能看著,他們就會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