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三番表態,臉皮已然丟盡,身後眾將雖然不恥身前混蛋作派,但又不得不贊嘆他的果決。換誰到了這個份上,都不一定有這家伙磨得開臉皮,磨不開臉皮就只能引勁就戮。
死中求活看似簡單,真要去做,可畏千難萬難。不要臉首先要過的就是自己那關,那一關一點也不好過。
可是瞅著身前這位,其它將領唯有嘆息。
這臉是真豁出去了!
長久的等待,慢嗟的茶湯,隨著時間流逝,彎腰躬身的將領冷汗越流越多,順著下巴摔碎的汗珠,染滴了大片地面,從後面看去,整個衣背都變成了深色。
「老板,人俺給你帶來了。」面色不淨,衣發不整,時隔二兩不到,再次見到的薩爾瑪完全變了另一副模樣,扣摟的眼眶里全是血絲,看上去憔悴的徨若老者。
「伯爵大人,不知道您招小人有何吩咐?但有所命,舍身遵從。」看都不看身旁的混蛋同僚,一句話拋開身份的薩爾瑪賭上的所有。
不提軍餃的說法,把在場的其它將領驚的要死。
這是要造反啊!當著自己等人的面這麼說,等于當場背判了城市,如果上坐的瘋子不收,這家伙的下場可想而知。
什麼叫狠人?這才叫真正的狠人。比起身前那個不要臉的家伙,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賭徒。哪有一見面就露底的玩意?
抬眼輕笑,舉杯相敬,泯口熱湯的東辰向旁邊歪了下頭,會意的奧尼爾搬起張椅子 的按在身側,咧開大嘴露出份嘿笑︰「你不錯。」
什麼不錯?不明所以的夸贊,引得一幫人難明,薩爾瑪定定的注視著東辰,仿佛沒有見到椅子一般。直到一聲坐字吐出,才緩緩靠下半邊,姿態擺的極低。
「在我面前,用不著如此,對待自家兄弟,我從來不玩虛的,把坐實誠了。」
四目相交半空,心里滾燙發熱,薩爾瑪使勁甩了甩腦袋又向後靠了三分,抬起的眼眸全是感激。對此不置可否的東辰搖了搖頭︰「此次戰斗,元帥的命令是探索異界,這事情本該咱們自己來干,如今多了這麼些人,總歸是個麻煩。不過還好,現在麻煩解決了……」
當著人面打臉,當著人前鄙夷,東辰不加掩飾的說詞,立時氣翻了一片。
這個家伙……這個家伙……
可惡!
形勢比人牆,手里沒有槍,兵少將寡,傷號無數,沒有底氣的聯合軍隊高層只能暗地里憋氣,大家伙都是明白人,知道被上座的混蛋抓到把柄會有什麼下場。這個敢拿核彈轟軍隊的家伙,絕對不會在乎你有什麼軍餃,真惹毛了,亂槍打死都是輕的。
法克上帝他老母的,這任務不是人干的!
心里幾番唾罵,表面露出燦顏,將領們的表現,東辰連看都不稀得看︰「薩爾瑪,你還能招集多少人?」
「五萬,伯爵大人。」月兌口而出的答案,驚得後方臉色狂變,似乎感覺自己說的不太清楚,薩爾瑪沉吟片刻又接著補充︰「五萬直系部下,可以完全听令,此外還有些輕傷號,不過伯爵大人,您先前那一炮轟的,他們不一定听話。」
事情擺上桌面,一點沒有隱藏,打定主意投靠的漢子實話實說。
半張雙眼掃視當場,東辰忽然笑了起來,第一次對將軍們開口︰「咱們商量個事,探索異界總得有炮灰,那些傷兵與其等死,不如廢物利用,拼上一把如何?勝了,你們回去也有個交待,輸了,大不了回家報喪。我相信大家伙都知道該怎麼說?」
從頭到腳的冷汗嘩的流下,先前還不怎麼樣的聯合軍隊高層,全都張大了嘴巴,一個個跟鴨子似的直抽涼氣。
這個瘋子……他……他……
他這是要往絕路上逼啊!把知情的士兵弄干淨,回頭留下批听話的家伙,然後把損失推到異界或者蟲族身上,只要統一口徑,就不太可能出現意外。但是事情怎麼可能這樣辦?
那是七十萬人的部隊,七十萬人的武裝,不是荒野上沒有作用的難民。即使水平再怎麼低下,那也是兵,那也是將。
先前一炮轟了,回頭就讓自己撒謊。這個瘋子當真不是個東西!
可是……
暗里想想,相顧駭然,忽然之間大家發現,事情還可以這麼辦?
掩嘴輕笑瞅著下方軍隊高層,克里斯蒂娜心里不住為愛人舉旗,殺了對方的人,又讓對方幫著撒慌掩飾,這個家伙怎麼可以壞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太可愛了!
心有所感回頭笑笑,東辰把茶杯往桌面一頓,砰聲輕響,群將抬頭。
「都想明白沒有?時間寶貴,咱們得立個章程。」
「您想怎麼做?」上前兩步張大眼楮,拉住衣襟的局徒將軍面色肅然。
看著眼中親切的面孔,東辰卻沒有一絲懷舊,反而忍不住露出點點殺機。
冷汗滑落,心里發顫,氣氛一下子陷入僵硬。
怎麼回事?這個瘋子為何對自己起了殺心?這不正常!
是的,東辰對司徒起了殺心確實不正常,先前沒有見過,如今沒有得罪,無中生有的殺意任誰也弄不明白。不過既然有了殺機,自然就得得到釋放。
「你很討厭。」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听的在場所有人驚愣,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打眼瞄著將軍們古怪的神奇,東辰曲起手指輕輕彈了彈浮灰︰「你長的很欠揍,所以我決定由你第一個穿門,怎麼樣?本伯爵看起來是不是不像好人?」
微笑的面孔泛起濃濃的殺意,如同利劍樣的冰寒直刺眉心。東方華城出來的司徒將軍忽然發現,來到這里是多大的錯誤。
對面這個瘋子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度之,喜怒無常都是輕的,這完全就是一個憑借情緒行事的禍害。和這種人打交道,比和死神共舞還要恐怖。誰也不曉得這家伙會不會在下一刻抽出鐮刀。
「伯爵大人,這件事情是不是再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