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回到木府時,華燈已上,木懷仁和青黛正坐在飯桌前等開飯。97小說網李靈在刺史府早吃飽喝足,先前和柳如歌一番**,覺著身上有些疲憊,遂和他二人打過招呼便回房睡去了。
半夜之時,酒勁過後,肚中始空,李靈卻是給餓醒過來。他也不便去驚擾旁人,于是一個人偷入廚房,鍋中還有幾個溫饅頭,一碗雞湯,似乎是故意留給他的。李靈索性找個板凳坐下,一手抓饅頭,一手端雞湯,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幾個饅頭下肚,打了幾個飽嗝,李靈感覺比較爽,舒舒服服的扶著肚子回房再睡,卻瞅見經過前堂之時,卻發現醫館那邊露出燈光。
「這麼晚了,難道是有急診病人麼?」
李靈也不多想,趕緊走了過去,正欲推開後門進去,卻听見了木懷仁的聲音︰「小伙子,你按這個方子去抓藥,服過七劑之後自然便可痊愈。」
卻听內中一個男子痛苦的說道︰「大夫,我現在肩膀疼得沒法活了,你可先想想辦法給我止住疼呀!」
木懷仁道︰「你的病疾是因筋骨風濕所致,眼下天氣變化不定,痛些是難免的,只有多忍忍,待服個兩三劑之後,藥勁生效,方可解痛。」
這風濕乃是慢性病,不是一日兩日可除的,有些痛疼也是自然。那男子卻也不明醫理,只知自己疼的要命,當下撲 跪了下來,道︰「木大夫,我知道您醫術了得,求求您千萬想個辦法先替我止痛吧,再疼一去,我真的是想死了。」
木懷仁良久不言,忽然一聲嘆,道︰「好吧,我想個法子給你止痛,你先將上衣除下吧。」
李靈卻是不解,他雖然自問醫術高過木懷仁許多,卻也無法一時之間止住這風濕之痛,那木懷仁又有何手段可以辦到?
他心下好奇,遂悄悄的轉到窗戶那邊,用手指沾了點口水,悄悄的在窗糊紙上捅開了個小洞,眯眼向內細看。
卻見那木懷仁取出一個小箱子,打開來,里面卻是密密的擺放著一排金針,有長有短,粗細不等。
李靈一怔,心道︰「怎麼,難道他要以針灸之術止風濕之痛麼?這種針灸之法,倒也听聞過,只不過效果均是不佳,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施為。」
木懷仁取出一枚金針,站在那男子身後,道︰「會稍微有些刺痛,你要忍著些。」
那人的肩膀早已痛放骨髓,也不在乎痛上再加點痛,遂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木大夫,你就下手吧。」
木懷仁遂定了定氣息,手持金針,穩穩的刺入了他背肩處的天宗穴,接著又陸續將金針刺入肩胛穴、肩井穴、肩外俞穴、肩中俞。
李靈卻是不解,他知肩膀之痛,多是由于這幾處穴位引動,即便如此,也並非是以金針刺穴就可以止痛,反倒有可能刺激穴位,使疼痛加重,木懷仁行醫多年,這點粗淺的針灸之理不應該不知道的,如此施針,實不知他用意何在。
果然,那人的痛楚更重,幾乎是用哭腔說道︰「木大夫,沒用呀!比先前更痛了。」
木懷仁從箱中拿起一根術短的金針,道︰「再忍片刻,這是最後一針了。」
說著,穩穩的將金針刺入了那人脖後上的天柱穴中。
李靈大驚,要知這天柱穴乃聯結腦部神經的要穴,如此冒然針刺,倘若稍有差池,很可能造成高位癱瘓的嚴重後果!且這一處穴位與肩痛毫無關聯,以針刺之又有何用?
卻不料,這最後一針下去之後,那人猛地身子一震,肩上痛疼立時全無,驚喜之下叫道︰「木大夫,不疼了呀!太神了,真的不疼了。」
木懷仁微微一笑,隨後又將各處金針一一拔出,全部放回了熱水盆中,道︰「小伙子,我疼痛我只是暫時替你鎮住,要想從根子上除去,還得用藥,你趕緊回家服藥去吧。」
那男子連聲道謝,留下診金拿了藥之後便匆匆忙忙離去。
那木懷仁關上大門,熄了燈往後門而出,李靈卻也不及多想趕緊先行離去,躲回了房中。
他躺上床上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總是想著方才木懷仁所施的針灸之法,卻是怎麼也想不能,如此施針,竟然可能止住幾濕之痛。
他李氏一脈于藥學最為精通,但于針灸卻是所研不深,饒是如此,憑李靈對各類醫藉的熟記,自古以來,斷無如此施針的方法。
「天柱!天柱!」
他口中喃喃自語,念叨著這個穴位名,驀地眼楮一亮騰地站了起來,驚道︰「對了,身體的一切痛楚,都是大腦神經的電位反應造成,而他的手法目的則是以金針擾亂阻斷神經的傳輸,使痛楚不能導入大腦,就想當于麻醉濟的方法一般。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這一手針灸之術也太過神奇了!只是,這麼厲害的針術,不知他平日里為何不用?」
其實學醫之人與為官之道也有幾分相通,為官者,當了縣令就盼著當刺史,當了刺史又想著入朝堂,步步高深,可以說是貪戀權力,也可以上是追求上進。學醫者亦是如此,無論醫術多麼高明的人,總想更上一層樓,眼見竟有一門如此奇妙的針灸之法,似李靈這般酷愛醫術的人,怎能不為之心動?當下便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得從木懷仁處學得此術。
第二天一早,李靈便去找那木懷仁,一見面便撲 跪下,誠然道︰「木先生,我求你將青黛許配給我。」
木懷仁卻是大喜,他原本將李靈留下的目的便是將其收之為徒,只是之前抹不開面子,不便親自提起,如今李靈竟出人意料的主動提起,木懷仁自然欣喜不已,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是落了地。
雖如此,臉上卻是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無疾呀,你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能有你這樣的女婿,卻配得上我仁和堂之名。只不過,雖說父母之命最重,但老夫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她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關鍵還得看她的意思。」
李靈暗笑︰「老頭,你不就盼著我這向句話,這時候了卻是耍起花腔來了,裝什麼裝呀。」嘴上卻道︰「先生,青黛與我朝夕相處,那的心意我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所也才敢向你當面提起。」
木懷仁這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改天我再親自和青黛說一說,只要她點頭同意,咱們就選個吉日為你們辦喜事,你看怎樣?」
李靈磕了一個頭,道︰「多謝先生,請先生放心,我定然會全心全意對青黛,絕不叫她吃半點苦。」
木懷仁笑著扶起他,道︰「好好,無疾,你天資聰慧,人又厚道,我膝下無子,這仁和堂將來肯定是要傳給你的,你可要好好努力,千萬別辜負我的一番期望呀。」
李靈才不稀罕他這勞什子的仁和堂,芝麻大小的一個小地方,怎能容得下自己一身才學,這里只不過是他更上一層的跳板而已。
他一臉的受寵若驚,道︰「先生如此厚愛,無疾銘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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