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曾猜測過大黑牛的修為,可還是為之震驚,小聖的修為與大黑牛相當,此刻二人氣勢都飆到了極限!
這時,山上的群猴發出呼吼,為小聖助威,而山澗里的牛妖們也大吼,舉著牛叉奮力的扯著嗓子。
大黑牛拋棄牛叉法寶,竟要使用自身的牛角,小聖那邊大棒不斷轟轟的爆射金光,裂空異嘯。
空中醞釀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粘稠的空氣都凝固了,花草樹木被壓的直不起,地面原本被擊的粉碎的粉塵隨著這股壓抑氣息緩緩飄起,最終形成一股沙塵風暴。
幾乎是同一時間,大黑牛與小聖一齊發出怒吼!
「頂!」大黑牛的強悍堅實的身子一蹬地,積蓄的力量這一刻爆發,地面爆碎不止一處,帶起狂風肆虐,形成驚濤駭浪,其中帶有風雷之聲!
僅僅一個字卻包含了大黑牛最強的一擊,一切絢麗的光華都沒有,只有兩只牛角刺出。
小聖不再呲著牙,沉重的舉起棒子,這一刻金棒有如萬鈞,被小聖艱難的舉起後,他的身體竟然隱隱發顫。
「千軍棍法,雷霆流星!」這一擊奇快無比,快若流星,小聖身子似若消失,天地間只剩下一根金色大棒立在那里,頓了頓之後就迎頭痛擊而下,簡單的一砸,砸向大黑牛的雙角!
「轟!」
「轟!」
「轟!」
草原之上,此時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天地奇觀。只見半空中半邊金色半邊黑色光幕,直通天際。而這光幕之中,兩道璀璨的光華迅速醞釀蔓延,很快就融入了光幕中,加劇了彼此之間的摩擦,正不時起伏跌宕,彼此之間全力爭執著。
隨著兩種璀璨光華的越發加強,光幕的摩擦急速轉停,立刻緩慢下來。
王元雙眼不斷閃過奇異之芒,這天崩地裂的對撞早就把周圍的地形轟碎,氣浪撞在猴山上時,瞬間就把一些果樹吹斷。撞到山澗時,山澗內形成一場旋風來回旋轉,把牛妖全都吹起紛紛撞向山壁。
數十息過去,這氣浪才漸漸散去,眾猴和牛妖齊齊的望著平原,看著各自的大王到底贏了沒有。
王元輕吐著氣,耐于神識不能散出體外,只能靜等氣浪完全散去。
又過了許久,平原早就面目全非,沒有一處完好、完整。
一個金色大棒與兩只牛角頂在一起。金色大棒沒有了之前的燦燦金光,而握著金棒的小聖則渾身欲裂,鮮血流出,整個人都被新鮮的血液覆蓋,金色毛發都染成了紅色,極其慘烈。
而兩只牛角卻發出斷裂,不再烏黑流轉,顯的粗糙。大黑牛的牛鼻環不知哪去了,鼻孔淌著牛血,牙齒崩碎。
「啊哼!」
二人都發出悶哼,齊齊倒地。
眾猴與牛妖沉默著,他們二人屬于花果山最強大的,更是兩方的大王。爭斗不知多少年,也可以說從出生就打到現在。
說來也巧,小聖從仙胎中蹦出之前不久的一段時間,一桿牛叉從虛無之中射來,牛叉末端吊著嬰兒大小的大黑牛。
二人從小就統領著猴群與牛妖,表面上天天喊著打打殺殺,但實際上二人卻是要好的朋友,有句俗話︰不打不相識。猴群與牛妖之間的廝殺也是建立在不死不滅前提上,平時的打斗只是為了增強彼此之間的友誼,從沒有發生過死傷。
「哈哈哈哈!蠻牛,俺小孫還是比你強上一分,是你先倒地的!」小聖豪爽的笑著,身上的傷在慢慢愈合,這可真是神奇的一幕。
大黑牛無力的甩了甩牛角,看著缺了一角的牛角可憐不已,但他也知道牛角會慢慢長出來的,有些郁悶的說道︰「今天俺晌午沒吃飽,要不然明日再戰?」
「明日?戰就戰!」小聖毫不猶豫的答應,這數息間身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一個打滾就翻起身。
這時一只牛妖慢慢走出,奔向大黑牛,附在耳邊說了幾句話立刻就跑掉。
大黑牛一愣,一拍腦子,猛然驚醒,大聲道︰「俺險些把這件事情忘了!」
小聖白了白眼,「什麼事?」
大黑牛的身子逐漸變回正常大小,他模著牛角笑了起來,「明日是俺老牛大婚之日,這可是俺終生大事,你俺的交戰暫且告一段落,來日方長,必將有一場大戰!」
小聖恢復了生龍活虎的猴樣,撓著腮子,詫異起來,「大婚?什麼是大婚啊?」
大黑牛明顯嘟囔幾句,模了模下巴,抬起牛眼望著天沉聲道︰「大婚就是擺幾桌肉,抬上幾缸珍藏的酒,把你們猴子請來白白吃上一頓。」
「這就完了?」小聖瞪著猴眼,顯然他機靈一生,卻也弄不明白情為何物,大黑牛貌似也不知道,這只是個本能。
「完了。祖爺爺對俺說過,讓俺生一堆牛娃,讓他老人家樂呵樂呵。」大黑牛撓撓腦袋似乎在想該怎麼生牛娃。
小聖急了,他對新奇的事物有著求知心里,「嗨嗨!俺小孫明日去看一看便知,修煉這麼久都沒有突破,即使是祖猴也幫不了俺,還說讓俺等待一個人到來,他能幫助俺。」
大黑牛牛眼眨了眨,突然想起了方才還在酒桌上和夫人的朋友吃酒,隨即他猛的站起身子,四處張望一番,在一塊大青石上面發現了王元的身影。
「哈哈,兄弟,快快過來,俺給你介紹介紹這個瘋猴子。」大黑牛扯著嗓子對王元吼道。
王元剛剛從震驚之中月兌離而出,就被大黑牛叫喊。目光看向那只玩耍金棒的猴子,目露驚異。
「這猴子的身體外有一層烈火罡氣,這層罡氣顯然有很強的作用,莫非是上古時期的功法!?」王元幾步走到二人面前,一猴一牛一人,三人互相對視著。
花果山內,與世隔絕,造就了一群沒有任何心計的猴子和牛妖。雖然這些猴子和牛妖與眾不同,更是不死不滅。
最初與大黑牛喝酒暢談時就覺得大黑牛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只對吃喝感興趣,還有對他的死對頭小聖有著不可磨滅的交情。
現在這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被王遠突然闖入,或許會發生一些變化,這些變化就是從現在開始的。
「哈哈,兄弟,小聖可是俺老牛的最好的朋友,你又是俺夫人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大黑牛掐著牛蹄,似乎想要弄清之間的關系,但他放棄了。
小聖可不像大黑牛這般直愣愣,他還記著祖猴對他說的話,讓他等待一個人,還特別提到了是一個人類。
而眼前不就是一個人類嗎,小聖自打出生之時,就有著很多記憶,因此看到人類並不感到吃驚。
「在下王元。」王元向小聖和大黑牛抱拳說,他的真名在魔鬼妖三道之地幾乎沒有人知道,可不知怎地,他對這兩個毫無戒心的猴和牛說出了名字,這種信任的感覺自從叛出仙道之後就不曾有過,即使有過也沒這麼強烈。
「來來來,別在這里站著了,去我的山洞美美喝上一杯!」大黑牛拿出個銅環套在了鼻孔上,然後兩只牛蹄推著王元和小聖進入山澗。
而猴群們也緊隨其後,來到了山澗中,上一瞬間還嚷著廝殺的猴群和牛妖,在這一刻都笑哈哈的坐在一起。猴群拿出果實,牛妖拿出熟美的的肉塊,還有互相切磋的,山澗中一派祥和。
又回到了山澗內,這一次卻沒有在外面擺桌。在大黑牛的帶領下,三人進入到了山洞內。
王元雖然聞著腥臊的味道,但面色不動,毅然而然的邁著步子。
山洞之大,完全是按照大黑牛變大的身形量身定做的。有小牛妖抬上來石桌,擺上美食之後,就被大黑牛驅散。
王元瞥了瞥山洞深處,內心想到︰「軒妍天應該就是被關在這里,本是來救她的,卻發生了一些列的變故,更是與蠻牛和猴子坐在一起,真是天意弄人啊,定要我王元看一看你軒妍天出嫁時的情景。」
想到這里,王元就輕輕笑了起來,不斷搖頭。
小聖的金楮閃亮,蹲在石凳上自己倒上一杯美酒,然後一仰頭就喝光了,卻灑在毛發上浪費了大半。
「嘖嘖。」小聖咋著舌,嘿嘿笑道︰「俺小孫都幾百年沒喝上一杯酒了,不過蠻牛釀的酒實在太難喝了,俺的孩兒們釀造的‘果子酒’才是最好喝的哩!」
「哼哼。」大黑牛奪過了小聖手中的酒,並說道︰「你這猴嘴還蠻挑剔的,難喝你不還是經常來偷!」
小聖搔了搔首,裝作沒听見,把酒壺奪了過來,斟滿之後又喝了下去。
小聖和大黑牛暢快的喝著美酒,王元則贊嘆不已。
王元一瞥間,面露震驚,震驚于大黑牛的喝酒方式,這哪是喝酒啊,而是灌酒!他手中拿的是大甕,一喝就是一甕!
大黑牛又喝了一甕,放下時,看著王元靜坐在那里,詫異問道︰「兄弟,你怎麼不喝?」
王元苦笑搖頭,「在下對酒不感興趣,這……」
「嗨!喝酒有什麼不好的,你若是嘗一嘗俺的‘果子酒’,保準你愛不釋手!」說著,小聖從袖子里模了模,拿出一個充滿香氣的小酒瓶,扔給了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