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的思緒被小聖打斷,微微一愣,頓時就想︰「小聖也是一名逆修,按照他的話,命運月兌離了天道的掌控,那麼我會不會也是如此?」
他的命運多踹,可每次都可以逢凶化吉,又與冥冥中的氣運丟失相違背,總而言之,王元就是一個謎,他的李姓師傅亦是看出了王元的不同,才動了收徒的意念。
就在此時,祖猴聲音略顯疲憊的響起︰「王元,方才為軒妍天推演未來,我感到了天道似乎就在頭頂監測,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我中途掐斷了那絲聯系,防止天道追蹤至此。」
花果山存在另外兩名逆修,卻沒有引起天道降臨,只能說這里與眾不同,若是天道來臨,發現有三名活蹦亂跳的逆修,不知會不會立刻泯滅這一切與它不符的事情。
王元默然了片刻,然後說道︰「前輩,晚輩沒有任何事情麻煩您,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完成因果,謝過前輩的一番好意了。」
可以想象,祖猴這一次推演經歷了多麼大的風險,鋌而走險之下,必定受到了強烈的反噬,若是王元一意孤行要求祖猴為他做一件困難的事,那就不是王元的性格了,祖猴的好意他心領了。
「呵呵,你這是在擔憂祖猴我的身體嗎?」祖猴微微一笑,有些灑月兌,「我確實耗盡了心機,而你又是逆修,未來也不可預測,但祖猴我和你有為了斷的因果,必須為你做一件事情!」
祖猴說的有些果斷,容不得王元措詞反駁。
「這……」王元有些遲疑,目光不時閃動。
「我之一生,有三次機會施展一種逆天的手段,可以瞞天過海。而現在我還有兩次機會,今日祖猴我就為你演算一次你的未來,即使你身為逆修,也逃不過祖猴我的演算!」祖猴話語中透漏著威嚴,如雷鳴在耳邊轟隆隆的震響,竟然要為王元耗費一次這種逆天的機會!
方才為軒妍天推演只是他的一種「道術」,而現在卻不同,不是簡單的推演演算。
王元感激的向祖猴茅屋深深一拜,他沒有多說什麼,那樣會顯得做作,當下就沉聲說道︰「前輩,若晚輩修為有成,定會報答前輩,照顧大聖後世子孫,窮盡一生!」
祖猴沒有說話,但王元身子忽然一顫,一股令他心悸的力量從虛空而降,那力量王元總覺得在哪里領略過。霎時,腦海「轟」的一聲,炸響,體內翻江倒海,眼前所見立刻發生天旋地轉,令王元嘔吐感急劇上升,這不是普通的旋轉,其中蘊含了復雜玄奧的符號和痕跡,看上一眼就會心力交瘁,生命力都在透支。
因此,王元緊閉雙眼,不去看那些符號,完全沉浸在這奇異的場景中,顯然祖猴正在施展一生三次機會的第二次!
小聖一個趔趄從金棒上掉下來,他「哦哦」的躲到一邊,剛才一股力量突然把他排斥開,距離王元有數丈遠,那數丈的範圍正發生著不可名狀的變化。
「嗯?那是什麼!」小聖金楮一動,抬起頭看向虛空。
那是一只紅色的巨眼,紅中透著紫色,目中冰冷無情,藐視天地一切,那只眼楮瞳孔一縮,一道紅色光柱降下,無可匹敵的降臨在王元頭頂一寸之處!
小聖身子瞬間被冰封,不只是小聖,祖猴潛修之地的一切事物,都不知為何的處于冰封狀態,元神、修為、身子,一切的一切,都被定住了!
「天道有冥,冥頑不靈!」祖猴那滄桑的聲音瞬間貫徹天地,一道無形氣息飛沖直上九萬里,霎時就把天道之眼封閉,天道還沒徹底降臨就被祖猴的蓋世推演躲避了過去,不僅如此,被蒙蔽的天道在這之後也不會想起這一刻發生的事,可以與天道抗衡的推演,即使在六界內都屬于極高的秘辛!
當天道之眼退下之後,四周冰封也猶如時間倒退般化掉。小聖身子哆嗦一下,打出幾個噴嚏,嘀咕幾句然後繼續看著王元,只不過王元身子一霎就被那股奇異的力量包圍住,小聖愣是沒有看出任何端倪。他撓了撓下巴,覺得無趣,打起了盹。
即使緊閉雙眼,但四周就像是被勁風吹過,自己無限神游太虛的感覺,而且隨著時間流逝,王元感到了寒冷,身為冰火之體的他,早就對極火與極冰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是這里的寒冷非常詭異,似乎不是寒冷,而是冰冷、無情!
王元想要試圖睜開雙眼,但一聲大喝響在腦海︰「不要睜開眼,謹守道心!這里你若是有個閃失,看到不該看的,听到不該听的,就會永遠流逝在這里!」
祖猴的話一說完,就像立刻消失一般。王元立刻端坐,手中形成寶瓶印,他自己的道心始終如一,坐懷不亂,不亂于心,不念過去,不畏將來,只困于情。「我為道」,這就是王元自己拓出來的道路,道路道路,只有自己形成道,才有了路。
無限上升當中,忽然腦海自行看到一幅場景,他看到了自己,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中,凍得發抖,隨時都要暴斃,這種看著自己無助無力的念頭轉過,王元感到非常難受非常恐怖。
可他是誰,在有了祖猴提前的叮囑下,謹守道心之後,他知道這只不過是一種幻象罷了。寶瓶印緊緊一扣,王元眉心狂猛的跳動起來,隨即那幻像就此崩潰掉。
沒有了那冰寒的氣息,王元仿佛沐浴春風,清風入眠,飄飄欲仙,全身毛孔都在呼吸著清新氣息,無比舒暢。
這種舒服的感覺,掃出了全身的疲憊,心神瞬間復育,王元整個人想要軟綿綿的倒下,他舒服的申吟一聲。
就在他要沉醉時,王元心生警覺,豁然知曉不知不覺中又被帶入了神奇的幻境,若是不強行清醒過來,那後果不堪設想,一輩子都沉浸在這溫柔鄉里。
又一次月兌離幻境,王元仿佛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額頭隱隱見汗,手心的寶瓶印捏的死死的。這寶瓶印是他從《天龍梵音》中所獲的,寶瓶印是佛門的基本法訣之一,具有凝神明悟之效果,此印形成後,隱約吻合天道道痕軌跡,按照王元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人人皆知的先天陣法。
有了前兩種幻境的作用,王元預測還會有其他幻境不受阻止的進入他的腦海。雖然不知祖猴這是把他帶到了哪里,又或者是還逗留在原地,可他還是小心翼翼,不敢稍有差錯。
忽的,腦海從虛無中誕生出一只魔神,這魔神拿著血腥寶剎哇哇大叫,擾亂了王元的心神道心。緊接著,又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一只只鬼神、妖神等長相猙獰的魔像,惡鬼叢生,修羅夜叉,魔鬼四面環繞,好像個個都要撲上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耳邊各種淒厲的吼叫,環繞不絕。
他不理會,任由那些魔像夜叉咬在他的身上。
忽然又一變,他回到了沐冰城,拿著一法寶碗。
又一變,來到了臨淵派,他坐在山峰之上,正突破築基期。
再一變,面前陡然出現一妙可人兒,那人兒向王元微笑招手,並輕聲呢喃道︰「師弟,你快點來這里啊。」
王元心神在這一刻有些觸動,寶瓶印被一股力量強行的拆開。然後眼前的場景又一變,突然來到了那一夜!
天空布滿了烏雲,雷聲滾滾,驟雨凝噎不減,他懷中抱著妻子,聲音淒慘的吼叫,雨水淋濕妻子的衣衫,他狂吼著,為妻子遮擋雨水,冰冷撒白的手顫抖的為妻子擦拭臉頰。
「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王元瘋一般的指著天。
驀然間,懷中的人兒睜開了雙眼,眼神帶有一絲仇恨,在王元懷中掙扎,最後一雙同樣慘白的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並含有怨恨的說道︰「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你的承諾在哪里,你的誓言在哪里!?」
「噗!」
現實中,王元凶猛的噴出一股血箭,飆射很遠,他臉色慘白無血,身子顫抖,元神慢慢地從頭頂出現,想要掙月兌身子飛上虛空。
「歸!歸!歸!」祖猴的聲音在腦海中突然爆喝響起,就像一只巨掌硬生生的把元神打了回來!
王元再次噴出鮮血,他的手有些不穩,但還是極力的在丹田處,掐起了訣,眉頭皺起,口中念起玄奧復雜的口訣,道家總綱再一次被他說出,身子立即就輕巧了不少,那股悲傷欲絕,令他的道心產生裂痕的幻象一點點的消失,可是傷疤又多了一條。
種種幻象皆過去了,可唯獨在最後那一刻,王元產生了松動,被有機可乘。不過祖猴及時出手相幫,把他帶回了原來的軌道上,繼續向著虛空飛去。
幻象在這之後,就沒有自行出現。王元依然時刻戒備,他已經受到了傷害,祖猴也不能時刻為他出手,一切還都是看自己。
在上升了無限的高度後,猛然闖入一片從未來到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