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品盜帥 第267章 哪個更狠

作者 ︰ 古貝

徒單礪在自己的密室里思忖著,滿心的不甘。本以為這次在完顏璟身上押寶,能在人生的暮年登上宰相之位,然而,得到的只有失落。

過兩天就要立冬了,天氣很涼,渾身的寒冷讓他不同由自主地喝干了那壺烈酒。趴在玉床上,徒單礪昏睡過去。直到第二天凌晨時分,他才醒過來。頭腦昏昏,渾身酸痛。畢竟快六十歲的人了,年月不饒人啊,徒單礪嘆息了一聲。

屋內,蠟燭已經燒光,只有幾顆夜明珠,還在放著昏暗的光華。徒單礪模索著打開房門,冷風一吹,頭腦清醒了幾分。也就是在這時候,他的心里有了定計。

距離徒單礪家不遠的樞密副使府中,顏盞旺則沒有那麼糾結。他原本是強硬的主戰派,算是完顏玉都的支持者,後來轉向支持完顏璟,成了大金政壇上的「叛徒」。無論在哪個朝代,叛徒的下場都不會好。所以,他打定主意支持完顏玉生。

顏盞旺回府後,立即寫了一封信給左相完顏章壽,對章壽的一項提議表示支持。章壽曾提出在大金各個邊關軍中設置轉運專使,監督軍餉的使用。已經貪瀆了兩萬多兩白銀、還想繼續貪瀆的顏盞旺,對此自然強烈反對。以這樣會剝奪邊關將領的主動性為由,會同徒單礪,與完顏章壽進行過激烈爭論。不過,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能不能再繼續摟銀子的問題,而是還能不能繼續當樞密副使。

顏盞旺以這種方式,表示投效之意。

不管怎麼說,徒單礪和顏盞旺,都作出了自己的選擇。如果沒有十月初九早晨發生的事,大金政局也許不會像後來那樣令人瞠目結舌。

十月初九一早,徒單礪便起了床,梳洗完畢,開始吃早飯。盡管渾身疲憊,但精神卻見好。用過早飯,徒單礪吩咐備車。現在,老皇帝完顏雍已經不能視事,幾個朝中重臣每天要聚集在泰和殿的外殿中,一邊署理公務,一邊隨時等候老皇帝的召見。

正欲出門,他的族佷、也是他府中的管家徒單苗拿著一封信匆匆進來。「世叔,剛才有人在門口投下一封信,上面寫著由你親啟。」

徒單礪一愣,「什麼人?」

「那人的相貌沒有看清,應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將信綁在一個小石塊上,經過大門時,便扔了進來,接著便跑開了。那人速度太快,我追了半天也沒追上。」徒單苗詳細地回道。

徒單礪將信接過來,上面寫著「徒單礪大人親啟」,字寫得龍飛鳳舞,頗見功力。徒單礪點了點頭,將信撕開,里面是一張紙,上面寫著,「聖皇帝三十三年三月初九戌時,正平關主將斜也典,金爵六盞、金壺兩個;聖皇帝三十三年五月初二酉時,大同府守備斛勒昆,金餅兩枚;聖皇帝三十三年六月二十未時,臨潢府總點檢烏林古勒,銀錠二十,計白銀二百兩……」

徒單礪的手不斷抖著,面如死灰,額頭上也冒出了汗!滿滿的一張紙上,記錄的全是近兩年來徒單礪收受將領賄賂的明細。有一些徒單礪本人都記不清了,當這些明細上提到的時候,他才有些印象。

「世叔,怎麼了?」徒單苗見徒單礪臉色不好,連忙詢問。

徒單礪哆哆嗦嗦地揮了揮手,「你先出去,我一個人靜一會兒!」

待徒單苗轉身出去,並將門帶上後,徒單礪的手一顫,那張紙飄然落下。接著,他一坐在地上,張著嘴,不停地喘著粗氣。汗出如漿,把褻衣都濕透了,緊貼在身上。

「是誰?究竟是誰?」徒單礪喃喃自問。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一定是那些無孔不入的血狼。因為紙上所記的東西,有許多是連緊親密的管家也不知道的,這就排除了內奸的可能。

紙上只列了收受賄賂的明細,多余的話,一個字也沒寫。作為在政壇打滾模爬數十年的老狐狸,徒單礪哪能不明白這封信的用意。在二、六皇子爭嫡的關鍵時候,血狼把這麼一封信送到自己面前,正是逼著自己作出選擇。

血狼,那可是撻黎和完顏玉都暗奉皇命而組建的。

在徒單礪收到這封信的同時,顏盞旺也收到了一封信。不過,他把信扔進書房里,根本沒有打開,便出了府門。在泰和殿見到徒單礪的時候,顏盞旺還好奇地問徒單礪,為何臉色這麼差,被徒單礪支吾過去。

直到十月初九晚上,顏盞旺打開信時,霎時明白了徒單礪臉色差的原因。

也正是在十月初九日的泰和殿,完顏雍老皇帝與幾位重臣商議,十月十三日,中都科舉大比過後,開始議定太子的人選。

————

十月初九這一天中午,英吉與厲紅娘回到了中都,逄震和十名皇城司秘卒則留東安鎮,等待血狼的人上門。

現在非比尋常,英吉與厲紅娘簡單地化了一下妝,分別繞到中都的南門和北門,才悄悄進城,回到元好問小院。

見到二人,詳細思忖了很長時間的宋錚,暫且將李邕熙的事放下,向兩人敘說了懷仁要求保全了然性命的事。

「此事絕不可行!」英吉斷然道,「完顏玉生歷城遇險,全是拜這個老禿驢所賜。就是我們想放過他,完顏玉生也饒不了他。」

「我們也不能放過他!」厲紅娘臉色也不好,「四化客棧一戰,我山東路皇城司三十八人戰死,雖然是血狼和黃元度的人所為,但帳也能算到了然頭上!不把他大卸八塊,我也難消氣。」

宋錚苦笑道,「我也想把這個老賊禿宰了,可懷仁的紙條上說,了然身上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個秘密應該能影響到咱們這次大金之行的成敗!」

「有這麼嚴重嗎?他一個和尚,沒有老皇帝的支持,什麼也不是!再說,他身上能有什麼秘密?他的根底我們都差不多清楚了。懷仁這時候這麼說,不會是騙我們吧?」英吉顯然不相信懷仁的話,厲紅娘也好奇地看著宋錚。

「應該不會!我也考慮過這種可能。但現在了然已經被囚禁在紫檀精舍,即便是完顏玉生無法成功登位,只要我們把了然的底細透露給完顏玉都一方,這個老和尚也肯定活不成。所以,懷仁想保住了然,只是為了報其救命之恩,根本沒有騙我們的必要。至于他所說的‘天秘’到底重要程度如何,我不敢肯定。只是隱隱覺得非常重要。」

英吉沉思了一會,問道,「小郎,以你個人的觀感,這懷仁是什麼樣的人?」

「智謀不凡,恩怨分明!做朋友是可肝膽相照,做敵人也是一個好對手!」

「噢?你對他評價這麼高?」

宋錚嗯了一聲。在他心里,壓根兒就認為懷仁不是那種騙子。只不過,這種帶有個人色彩的話,若非英吉問,宋錚是不會說的。

英吉點了點頭,轉而又搖頭道,「這事比較麻煩,關鍵是如何說服完顏章壽和完顏玉生。在沒見到所謂‘天秘’前,他們是不會空口答應的。」

「他們當然不會空口答應!」宋錚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不過,若了然能提供一個大金對西夏動手的借口。完顏玉生還會不會堅持要了然的命呢?」

英吉和厲紅娘均愣住了。

半晌過後,厲紅娘笑道,「臭小子,你又冒什麼壞水?」

————

十月初九日夜,左相府。

「宋公子,僅憑那懷仁空口白牙,就想讓六殿下饒了老和尚的命,似乎不太可能吧?這了然是大遼余孽,又禍害我大金這麼多年,千刀萬剮都是輕的!」完顏章壽恨恨地道,「懷仁所謂的‘天秘’根本不可信,我看還是不用理會得好!」

宋錚心里暗自嗤笑。這兩年是誰把了然捧得這麼高的?還不是完顏雍老皇帝!這種帳可不能全算到了然頭上。

「左相大人,若六殿下登位,打算如何處置了然?」

「了然在大金地位很高,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各級官員,信奉的人不少,對其自然不能一殺了事。先把他關在那里,再逐步削其黨羽,限制律一宗,最後再將他的罪行公告天下,剮了這個老禿驢!」章壽顯然考慮過了然的問題。

「了然和西夏人有勾結,那左相打算如何對付梁乙越呢?別忘了,六殿下曾經答應過懷仁,要干掉梁乙越的。」

「梁乙越來大金,就沒安什麼好心。既然六殿下答應過,那梁乙越的命說什麼也要留下。在中都對付一個西夏使官,還能沒辦法嗎?」完顏章壽雖然沒說出具體的辦法,不過,宋錚從他臉上閃過的戾色中知道,梁乙越的命已經被預定了。

完顏玉生原本對西夏人支持完顏玉都就很不滿,在加上宋錚的「指點」,現在更是勢同水火。只要完顏玉生登位,掌握了中都大權,將有無數種辦法可以算計梁乙越。

宋錚又想了一遍自己準備好的說辭,便開口道,「左相大人,若是了然和尚派人把梁乙越干掉,你會怎麼處理?」

「了然殺梁乙越?小郎,你不會是開玩笑吧?」章壽一臉的不解。

「了然自然不會派人殺梁乙越,但懷仁想殺他啊。我有個計劃,左相大人看看是否可行。第一步,就是找一些高手,哪怕是軍士也行,剃成光頭,就讓懷仁領著,把梁乙越干掉。當然,我們需要把梁乙越引到一個方便動手的地方。第二步,自然是武衛軍出馬,大肆搜捕所謂的「行凶之人」,順便把律一宗在中都的勢力收拾了。然後進行公審,借他們的口,把了然的底細說出來。第三步,我們把了然送到西夏去,作為梁乙越之死的交待。不管西夏人是否知道了然底細,我們都要說,了然想讓大金和西夏開戰,好乘機光復大遼國。」

宋錚喝了一口水,「另外,我們還要將西夏西邊的西遼牽涉進來,了然畢竟是在西遼長大的。盡管西遼政權弱小,但他們要東進,必然要佔據西夏的地盤。我不相信西夏人對西遼沒有一點防範之心!」

完顏章壽起初還皺著眉頭,但宋錚把話完後,他立即滿面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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