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之後的情景,唐歡想了很多,但沒想到真的上樓之後,還是讓他一愣。
如果不太苛求,樓上分明是一處簡單而又溫馨的宿舍︰這里有兩張單人床,兩台正對著的桌子、兩把椅子,旁邊一台鋼琴,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桌球台,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擺滿書籍的書櫃,陽台上,還擺著一個藍色琉璃花瓶,里面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塑料花。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桌子上,映照著兩個彼此互坐讀書的女孩兒,顯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嫻靜。
唐歡一看就知道,這兩個坐在床上就這桌子看書的女孩兒,正是楊愛玲以及殷音。
大概兩人都讀書正在入迷中,眾人上來她們倆也沒發現,等到馬艷麗故意咳嗽了兩下之後,正對著門口的楊愛玲這才突然怒氣沖沖的放下書,把眼楮瞪了過來。
看過來後,楊愛玲剛想開口怒斥,可在看到唐歡之後,臉色立刻就變了,變成了驚訝跟不敢相信︰「你,你……」
「嗨,你好啊。」唐歡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老同學,好久沒見。」
說完,唐歡再次轉頭看向殷音︰「你也好啊,殷大姐。」
「哼!」殷音冷哼了一下,再次看向自己的小說,全沒有唐歡意料中的驚訝神色或者其他激動的表情。「你怎麼來了?」楊愛玲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我,我……這里……」
「是我讓馬艷麗帶我來地。」唐歡笑了笑。當先走了過去,眼楮一瞟楊愛玲剛才看的書,「哦?《撒哈拉的故事》?沒想到你居然喜歡看三毛地書。」
「我,我……」楊愛玲又拘束了一下,不過很快她看到了在一邊繼續看小說的殷音,忽然臉色一硬,轉頭對唐歡道,「你不好好在你的香港當少爺。來這里干什麼?」
說完,她不讓唐歡說話,立刻轉頭對馬艷麗道︰「馬艷麗,你可以啊,不經我同意,就帶人過來?你還當我是朋友麼?」
「不是啊,楊愛玲,他……」
楊愛玲擺了擺手,不容馬艷麗解釋︰「行了,你不用解釋了。稍後再跟你算賬!」
「威風挺大啊。」唐歡搖了搖頭,看看楊愛玲,又看看殷音,然後再次看向楊愛玲,「好好的時間不上學……楊愛玲,這可不像你啊,你究竟怎麼了?怎麼會整天呆在這里?你知道自己在干嗎麼?」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楊愛玲忽然大吼,「你憑什麼來管我?你跟我什麼關系?」
「我們……」
「你想說我們曾經是同學?」楊愛玲打斷唐歡的話,接著冷笑了一下,「可那也是曾經。是過去,現在你並不是我同學,我們再沒有別的關系了,你還來干什麼?還來找我干嘛?看我笑話麼?還是想來跟我炫耀一下?」
「……」唐歡一陣沉默。接著輕輕點了點頭,「看來,你的確變了。」
「我變了?」楊愛玲繼續冷笑道,「是啊,我是變了,變得更成熟了,變得更能看透這世道了。」
「不對。」唐歡搖搖頭,「依我看。你變得更幼稚了。」
「幼稚?你說我幼稚?」楊愛玲一陣好笑。「怎麼,去過大香港。就來我們這小地方來看不起人?還幼稚?你才幼稚呢!」
「好了,楊愛玲。」唐歡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今天來,不是想跟你吵,這一來呢,是想見見老同學兼老同桌的你……」
「行了,你現在已經見了!」楊愛玲忽然打斷唐歡的話,一伸手指著門口,「沒什麼事的話,請走吧!」
等楊愛玲說完,唐歡沒有理會她的話,微微笑了一下,又自顧自的道︰「這二來呢,是想看一看,這在背後支持四海幫的女大姐頭,到底是什麼樣。」
「……哼!」楊愛玲冷哼了一下,然後重新坐在床上,抬起頭看著唐歡,「怎麼,唐大老板居然對我們的小小四海幫感興趣?」
「我不想跟你吵。」唐歡笑了笑,「你現在應該是正在叛逆期,所以,我跟你吵也沒用。你說得對,我只是過來看看你,現在見也見了,也是該離開了。那麼,楊愛玲,保重吧,不管怎麼說,我們曾經是同學,一輩子都是同學。」
說完,唐歡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就慢慢轉頭,準備就此離開。
「站住!」看到唐歡這就要走,楊愛玲突然站起來大喊了一聲,「你,你這就要走了?」
「對啊。」唐歡笑著轉頭,「不是你說的麼,見你也見了,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讓我走麼?」
「你,你……」看到唐歡是這個樣子,楊愛玲用手指著唐歡,指了指之後,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干脆哇地一下坐下,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你欺負人,你欺負人,嗚嗚嗚……」
「楊愛玲,你干什麼?」看到她這個樣子,別人還沒說話,殷音先把書本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看見楊愛玲還在哭,怒斥了她之後,殷音又站了起來,對唐歡冷著臉道,「好啊,唐歡,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唐歡微微點頭。
「你在香港呆得好好的,回來這里干嘛?」殷音繼續冷臉,「回來了,又來找我們作甚?是來看……」
「這個問題,楊愛玲同學已經問過了。」唐歡打斷她地話。「而我也已經解釋過了,我不想再解釋一遍。」
「你……好,好。很好。」殷音慢慢的點了點頭,眼楮也開始閃爍起了淚花,她迅速的一擦眼,「你,你救過,救過我,我,我都記得。所以,我今天不跟你計較。你現在給我走,我不想再見到你,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說到後來,殷音已經是聲嘶力竭。
「這里地環境其實不錯。」唐歡沒有理她,反而四周看了看,「雖然簡單,但卻很溫馨,我想,這應該是你們的一個理想避風港吧?」
「哼!」殷音扭頭不答。而楊愛玲則開始在一邊緩緩的抽泣。
唐歡順勢走到桌球台前,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地撫模了下桌球台︰「桌球台保養得不錯,球也很多小凹痕,看樣子是經常打了。」
說完,唐歡不等別人說話,又自顧自走到鋼琴邊,又用手在鋼琴表面輕輕一撫︰「沒有多少灰塵,看樣子是每天擦拭,也應該是經常有練琴。」
「是不是啊。楊愛玲?」唐歡轉過頭對楊愛玲展顏一笑,「如果我沒料錯,這應該是你的鋼琴吧?你也應該是每天都有練習吧?」
楊愛玲看了唐歡一眼,扭頭看著窗台上的塑料花不說話了。「忽然有點技癢!」唐歡雙手互插。做了幾個手指的伸展動作,「楊愛玲啊,畢竟老同學了,借用你地鋼琴一下,練練手,不反對吧?」
說完,唐歡也不等別人說話,自顧自坐下來。打開鋼琴蓋。手指在琴鍵上輕輕一劃︰「唉,已經好久沒彈琴了。老師都對我很失望,也不知道自己的鋼琴技藝有沒有生疏下來,今天就試一試好了。」
緊接著,唐歡輕輕的翹起了琴鍵,也沒有試音,而是直接彈奏起了曲目,很快,一陣舒緩的樂曲就流了出來,聲音流暢清晰,在場的大家幾乎都听過,是《致愛麗絲》。
「還記得麼,這是《致愛麗絲》。」唐歡一邊彈奏著曲目,一邊輕輕的說起了話,「楊愛玲,我記得,听到你第一次彈這首歌,是在音樂課上,那天下著雨,這首歌,是你的第二個曲目,第一首是車爾尼599練習曲,我沒記錯吧?」
讓人心安的音樂繼續流淌,而听到唐歡地這句話之後,依然在擦著眼淚,眼楮如紅桃子一樣地楊愛玲也下意識地點點頭︰「對,你,你沒記錯。」
「嗯,那就好。」唐歡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不再說話,開始專心地彈奏其這首《致愛麗絲》。
再長的曲子,也有終了的時候,何況《致愛麗絲》的曲子並不長,所以,沒有過多長時間,這首曲子就已經演奏完畢了。
隨著唐歡的演奏結束,整個房間里都靜悄悄的,大家都在看著唐歡,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不知不覺之中,唐歡已經掌握了這個房間里的主動權。
「沒有人鼓掌麼?」唐歡轉頭對著眾人笑了笑。
啪啪啪,一聲清脆的掌聲響了起來,這個最先故障地,居然是馬艷麗。
不過很快馬艷麗就停止了鼓掌,看了看周圍那些都在看著自己的目光,臉色尷尬的道︰「我,我只是……」
「算了算了。」唐歡坐在原地聳了聳肩膀,「沒事沒事,不鼓掌也沒有關系,沒有喝倒彩,我就已經滿足了。」
「唉……」殷音忽然嘆了口氣,「唐歡,你,你這次來,究竟要做什麼?」
「我?」唐歡指了指自己,接著頓了頓,然後他對跟自己一起上來的保鏢阿德以及黃淑惠道,「你們先下去,到下面等著我,我想單獨跟她們談談。」
听到唐歡開口,阿德跟黃淑惠都是輕輕點了點頭,立刻就轉身離去,而馬艷麗在看了看楊愛玲,又看了看唐歡之後,也很知趣地跟著離開。很快,房間里就只剩下唐歡、殷音以及楊愛玲三人了。
等三人離開後,唐歡慢慢的走到桌子邊,站著對殷音跟楊愛玲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
「你要說什麼?」楊愛玲咬著嘴唇問。
「我要說什麼……」唐歡抿了下嘴。又皺了皺眉,「這個,我剛開始來之前。的確有很多話想問你們,也有很多話想跟你們說。可真的見到你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一下子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說到這里,唐歡頓了頓,大概在思慮下一步該說什麼,而殷音與楊愛玲就那樣坐著看著他,靜靜地等待唐歡開口。
「唉……」唐歡忽然嘆了口氣。看看殷音,又看看楊愛玲,「殷姐姐,楊同學,你們這種生活,暫時不去說對與錯,我只是想問你們,你們真的很喜歡這樣過麼?這真的就是你們心中渴望地日子麼?整日這樣逃避主流地目光,躲在這個小屋子里,幻想著自己的童話故事?」
「這當然不是你們喜歡地生活。也不是你們真正渴望的日子。」唐歡接著又搖了搖頭,「殷姐姐,楊愛玲,你們倆,我跟你們都有過一段接觸,我想,你們也都對我有過一段好感……先別打岔,這個就當做我地自戀好了。總之,我們都有過一段人生的交集,然後我去了香港。你們呢,還在按部就班的按照原來的軌跡在不斷前進。按說,你們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可你們現在卻的的確確是這個樣子。也就是說,蝴蝶效應已經發生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殷音忽然不耐煩的問,「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別總是繞來繞去的說什麼蝴蝶。」
「這個,好吧,我長話短說。」唐歡苦笑著撓撓頭,「我想,你們變成現在這樣子。未必就全部是因為我。但肯定是跟我有關,所以。我今次來,就是想跟你們重新見見面,希望你們能夠重新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就算不是原本的生活,至少也不要這個樣子。你們應該繼續學習,應該繼續跟新同學打交道,應該正常地畢業,然後工作,然後……」
「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殷音忽然打斷了唐歡的抒情,「我以前給你寫過那麼多信,你為什麼不回?哪怕是拒絕我,你也寫信給我才好啊?是看不起我麼?」
「這倒不是看不起……」唐歡頓了頓,「是因為我怕。」
「你怕?」殷音奇怪,「你怕什麼。」
「就是怕你現在這個樣子。」唐歡輕聲道,「我怕如果真的給你回信,你會寫更多的信給我,然後我就不知道到底改不改繼續回信給你。我害怕這種情況出現,因為我有我想做的事,而且那時候我已經打算離開北城縣去香港了,如果再過多跟別人糾纏,恐怕很多事情我就做不成了。我本以為,只要不回信,你過一段時間也就忘了,畢竟你還年輕,我們呢,也不過就是見了那麼一兩次而已。」
「對,的確只有一兩次。」殷音激動的道,「準確的說,是只有一次,可是,一次就夠了,那一次我就再也忘不了了。」
說到這里,殷音已經語帶哭腔︰「原本,我還以為我是在感激你,可我在住院的時候,還有我病好的時候,我總是會在夢里遇見你,然後心里也總是想著你,特別是你唱給我地那首歌,我幾乎全部都記得。一旦當我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的時候,我都會唱那首歌,因為每當唱起這首歌,我總會感到有一種特別的勇氣出現,也總是感覺你就在我身邊保護著我。」
「很可笑吧。」殷音忽然自嘲的一笑,「我居然在想讓你這個比我小很多地孩子保護我,可這就是事實,為了這個,我曾經好幾個晚上睡不好覺,總是隱隱約約覺得,其實我跟你,就如宿命中的一對一樣,是冥冥中的天意,我們將來一定會在一起!」
「可是,我錯了,錯的離譜。」殷音的眼楮又紅了起來,「這都是我一廂情願,這都是我自己單相思,你,你根本從來沒有在乎過我,沒有,從來都沒有!」
「我也一樣。」楊愛玲這時候也加入了進來,她忽然站了起來,指著唐歡道,「唐歡,你,你既然還記得這個《致愛麗絲》。你,你就應該記得我地好!」
說完,楊愛玲也語帶哭腔︰「我跟殷姐姐不太一樣。我一開始很討厭你,可後來我發現,你真的與眾不同,然後,我就想對你好,我覺得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直同桌,一直同學。然後畢業工作,再一起結婚生小孩兒,可你卻根本不在乎我,總是避開我,躲開我,無論我對你多麼好,你都視而不見!好吧,這樣也就罷了,可且你還,你居然還讓跟你並不熟悉的林毓婷跟你去香港!你。你對地起我麼?」
听到殷音跟楊愛玲地話,唐歡只能選擇苦笑,他現在明白了,跟正處在叛逆期,然後又鑽牛角尖的女孩子說話,是不能講求邏輯地,或者說,是不能按照自己的邏輯,去解讀他們的邏輯,因為她們現在明顯是感性多于理性。也就是俗話說的不講理。
唐歡現在有點後悔,後悔自己這是在干嘛,其實他們愛咋地咋地好了,未必她們這一切就真的是跟自己有關。自己這真地是多此一舉。
可是,這個不負責任一走了之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間,他很快又冷靜下來。
「殷姐姐,楊同學。」唐歡盡量緩慢的對她們道,「對于你們的好意,我真的是只能心領了。但是,你們對我好,未必就一定要我也對你們同樣這樣吧?畢竟我只有一個。又不會分身術。就拿你們來說。你們兩個都對我好,要是我也對你們好。那麼就會出現我同時跟你們兩個好,這樣的結果,你們能接受麼?」
「這……」殷音跟楊愛玲互相看了看,然後又同時扭頭。
「這是兩碼事。」殷音先開口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倆可以競爭,最後結果如何,各憑本事!」
「對,就是這樣!」楊愛玲也跟著點頭。
「這個,這個……」唐歡忽然撓了撓頭,「好吧,我們換個說法,就算你們倆,呃,想要公平競爭,可你們知道我麼?我的情況你們了解麼?我們畢竟都接觸很少,而且又分開那麼久,現在的我可不是你們過去認識的那樣,更不是報紙雜志上說的那樣。嗯,我很花心知道麼?我在香港有很多女人,很多很多,我不想對任何女人付出真心,明白麼?我只想玩,不想有包袱。所以,你們不要對我這樣地人浪費時間,如果非要在我身上灌注感情,那只能是傷害到你們自己,知道麼?」
听唐歡這麼說,殷音跟楊愛玲互相看了看,不說話了。「我今天來,就是听到你們變成這個樣子的事情。」唐歡接著道,「我覺得,這可能真的跟我有關,所以我就來了,來告訴你們實情,就是希望你們不要繼續這樣下去。你們應該好好的生活,不要讓你們的父母擔心,也不要讓你們的老師跟同學擔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不能因為一個外人而毀了自己的生活。你們這個樣子,其實最心疼的不是我,而是你們的父母。再說句不中听地,你們就算再頹廢落魄幾倍,我頂多難受一小會兒,是不會真正感到內疚的,所以……」
「所以你來勸我們?」殷音忽然冷笑了下,「那你還真夠上心的。」
「或許吧。」唐歡點點頭,「你們覺得我虛偽也罷,口是心非也好,總之,我這樣做,或許就是求自己一個心安。然後,我話在這里,從今以後,如果你們還想繼續這樣子,就請隨便吧,我不會再做任何表態了。」
說完,唐歡這就轉身,準備就此離去。
「唉,等等!」楊愛玲忽然出聲,「唐歡,我,如果我重新去做好學生,你,你還會,還會繼續跟我聯系,跟我做,做好朋友麼?」
「當然。」唐歡轉過頭,很開朗的笑了笑,「只要你願意,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唐歡走了,楊愛玲,也在跟自己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走了。
殷音知道,楊愛玲這次一定是繼續去做她地好學生了,然後也一定會繼續跟唐歡聯系,只有自己,似乎什麼都沒有得到,真真正正的被拋棄了。
「走吧,走吧,都走吧,你們全都走!」殷音忽然對著空屋子大聲的叫了起來,之後,她看到了桌子,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
「啊!」心煩的殷音忽然大喊一聲,一伸胳膊,一下就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下去,還不解氣,又把窗台上的花瓶拿下來,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摔掉花瓶後,殷音又看見了鋼琴,只覺得原來讓自己感到愉悅的鋼琴是那麼地刺眼,那麼地討人厭。
三兩步走到鋼琴邊,殷音對著鋼琴又是踢又是打,後來,她干脆跑到桌球台邊,拿起上面的桌球,一個一個向著鋼琴砸了過去。
在砸完所有地桌球之後,看著表面坑坑窪窪的鋼琴,殷音一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自顧自流了一段時間的眼淚,她很快就擦了擦眼,不再流淚,然後又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在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之後,她才重新走回自己的桌子邊,輕輕的拉開抽屜,慢慢的把里面所有關于唐歡的剪報拿出來︰「我這是在做什麼?我到底在干什麼?」
自語了一番之後,殷音忽然從地上撿起已經有裂痕的鏡子,慢慢的用手模了模臉,然後對著里面的自己輕輕的道︰「不會這樣的,不能就這樣。對,我錯了,我一開始就錯了,不應該這樣被動,我應該跟媽媽一樣,主動的去找我的幸福。」
說完,殷音啪的一下把鏡子合上,眼楮看著窗外︰「外公說的也對,戰爭沒有最終結束之前,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可能只要再堅持一下,再拼搏一下,勝利就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