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囔囔的唐歡打開門一看,來人並不是白天見到的公門中人,而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老外,這個人他還認識,似乎就是……
「米勒曼?」唐歡對那個年輕老外驚呼道,他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會是他。
沒錯,那個人,正是唐歡曾經在蒙特卡洛賭場上幫過大忙的米勒曼?羅斯柴爾德。
「嗨,你好啊,唐先生。」米勒曼聳了聳肩膀,對唐歡用英語打了個招呼。
「你怎麼會來這里?」唐歡皺了皺眉。
「這個事情呢,說起來就比較復雜了。」米勒曼笑了笑,「不過唐先生,您不請我進去麼?您不會就要在門口跟我談話吧?」
「這……好吧,請進。」
把米勒曼讓進來,並讓他坐下之後,米勒曼當先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樣唐先生,是不是見到我,感覺很意外?」
「是有點意外。」唐歡點點頭,「這里是大陸,你居然來了這里……不要告訴我,是專程找我的。」
「答對了。」米勒曼打了個響指,「其實我就是專程來找您的。」
「哦。」唐歡輕輕的皺了皺眉,「有什麼事情那麼急麼?非要跑到大陸來找我。嗯,還有我記得之前我說過,具體事情其實你找陳彼得就可以了,有些事情找我一個小孩兒也沒用。」
「我想您多慮了。」米勒曼笑著搖搖頭。「我這次來。並非代表羅斯柴爾德家族跟您商談事情。而是代表我個人。嗯。實際上自從上次賭場事情之後。我已經被剝奪了在羅斯柴爾德家族地所有權利。換句話說。我失業了。」
「哦。那可真是件不幸地事。」唐歡不動聲色地道。
「嗨。所以咯。」米勒曼再次聳了聳肩膀。「我被剝奪了家族權利。就不能在家族企業工作。而我想來想去。認識地人之中。貌似就是您最有人情味。所以就冒昧地過來。想要您給我一份工作。」
「哦?」唐歡再次皺了皺眉。接著就好笑道。「這個麼。恐怕……」
「您先不要忙著拒絕。」米勒曼連忙打斷唐歡地話。「先听我說完再給我答復。好麼?」
「好吧。您請說。」唐歡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我想您第一時間想的肯定是我有什麼陰謀。」米勒曼嘆了口氣,「畢竟我的姓氏對很多人來說。不是那麼地讓人放心。不過有一點您要明白的是,我雖然也姓羅斯柴爾德,但只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外部成員。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歷史太悠久了。也讓這個家族變得過于龐大,但家族的一些可以說保守過分的政策,又讓其中只有很一小部分人才能掌握財富。所以說,其實家族中還有很多人都是像我一樣地可憐蟲,只是在給家族企業打工的打工仔,既沒有任何權利,所得到的,又比普通員工還少,甚至都沒有自由發揮能力的權利。」
「呵呵。」唐歡再次笑了笑。沒有接話。
「問題還在于。」米勒曼繼續道,「我們這些人如果離開家族去別的公司應聘,別的公司攝于我們的姓氏,也往往不會用我們,而敢用的,又都是小公司小財團,我們又不想去,這就是一個兩難境地。所以,也就因為這樣。我們這些人才繼續在羅斯柴爾德家族企業中混飯吃,而沒有絲毫的自由機會。唉,那種日子……你是想象不到地。」
「所以你就去賭博?」唐歡玩味的一笑,「還能賭的那麼大,呵呵,你地這種苦悶,對很多人來說,貌似就是天堂了。」
「這我不否認。」米勒曼聳了聳肩膀,「不同的人。對快樂的追求不同。所以您要是從底層人的角度來看,我的生活或許真的是他們期望已久的。但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至于我賭博的那筆錢,嗯,其實那是我母親留給我地,我母親的財產,可不屬于羅斯柴爾德家族,所以不用被家族支配。實際上當年我母親跟父親的結合,也不過是一種利益的互聯,絲毫沒有什麼感情可言,而在這種家庭里長大的我……你能理解麼?」
「可以理解。」唐歡微微點了點頭。
「本來那一次,我注定是要完蛋了的。」米勒曼忽然表情淡漠道,「當初我也想好了,萬一賭博失敗,就去自殺,我連槍都準備好了。不過您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您先是在賭場上給我挽回了面子,然後您又讓我欠了巨債。嘿嘿,這反而對我是一件好事,因為就是我欠了您的錢,結果讓羅斯柴爾德家族有了正式的理由跟您搭上關系,也因為這樣,我才能繼續被羅斯柴爾德家族所承認。」
「等等。」唐歡忽然道,「你前面說,你被羅斯柴爾德家族剝奪了權利,不能工作,那怎麼會又被承認了呢?」
「這並不矛盾。」米勒曼笑著搖搖頭,「承認歸承認,有權利歸有權利。在這之前,托我那死去地老爹的福,我在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銀行里還有一個固定的職位,也還屬于家族的核心圈子,可是後來我的權利被剝奪了,不被承認為家族的核心成員,也不讓我知道家族內部的具體事宜,而且我的職位也被剝奪了,我只能去當一個普通小職員,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地。所以我才整天無所事事,流連于賭場跟歡場。」
「是麼。」唐歡皺了皺眉,「不過米勒曼先生,我對于您地經歷雖然感到惋惜,不過我卻對此並不感興趣。」
「當然當然。」米勒曼笑著點點頭,「我也知道您不會感興趣,我這麼說,不過是向您解釋一下我在羅斯柴爾德家族中的地位。也就是說,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本來按照我們家族地傳統,我這輩子算完了,只是因為跟您偶爾的交集,才讓我有了一絲成為大人物的機會。」
「無名小卒?」唐歡再次一笑,「能夠听到我名字的時候就第一時間了解我那麼多。也不算無名小卒了。」
「哦,您說那個啊。」米勒曼笑了笑,「這恐怕我還得解釋一下,我之所以知道您這麼多,是因為我原先的部門的特殊性。」
「哦?怎麼個特殊法?」
「其實我過去呆的地方,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情報機關。」米勒曼微微一笑。「專門負責收集情報,並分析情報地部門。實際上我父親過去就是這個部門的主管,後來我接手,但也因為這個部門的重要,所以後來我才遭受內部傾軋。嗯,現在您知道,我為什麼對于您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了吧?」
「是這樣啊。」唐歡點了點頭,然後又忽然問,「你剛才說。你來找我是想來找工作?」
「對,就是這樣。」米勒曼點頭。
「就算你不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核心成員了,」唐歡笑了笑。「可你覺得你有過那樣地經歷,又有那種姓氏,我敢用你麼?」
「當然。」米勒曼笑了笑,「我相信您一定敢用我,因為我對您不構成威脅,同時,您也有用我的地方。或者換句話說,我能夠給您帶來更多的幫助。」
「怎麼個幫助?」
「比如,幫您建立您自己的情報機構如何?」米勒曼微笑著點頭。「至少是商業上的,而我知道您對于自己的情報機構也很迫切吧。」
「哈哈哈。」唐歡忽然大笑,「米勒曼先生,對于您的異想天開,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沒錯,我是希望建立自己的情報機構,這不用諱言,不過您前面都說了,您地經歷那麼復雜。我敢用您幫我建立情報機構麼?」
「這有什麼不敢的。」米勒曼聳了聳肩膀,「建立是一回事,使用是另外一回事。這就跟練兵與帶兵是兩碼事一樣。建立情報機構,是需要如何建立情報機構。這需要訓練諜報員的方法以及對所需情報線路構架地基本了解,而這些恰恰都是我比較擅長的。」
「呵呵。」唐歡再次一笑,不再說話了。
「當然,就算您不信任我,不讓我給您建立情報機構,但我對您也是有很大用處的。」米勒曼繼續笑著道。「至少。我還知道很多很多情報,也跟很多線人有聯系。同時我還算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所以我可以幫您在情報方面取得許多幫助,就比如……」
「比如什麼?」
「比如您的飛機項目。」米勒曼眯了眯眼,「您現在最大的項目,應該就是您的大飛機計劃吧,可您要知道,您的這個項目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覬覦,比如美國地波音公司,還有歐洲的空中客車公司,呵呵,他們背後的大財團,可都對您這個即將出現的對手十分不滿啊。」
「是麼。」唐歡繼續笑了笑。
「再奉送您一條消息當做見面禮吧。」米勒曼正色道,「您知不知道,您的個人人身安全,正在遭受巨大的威脅。」
「哦?」唐歡皺眉。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米勒曼道,「如果說您之前只是一個有錢的大佬的話,那麼您後來跟英國人合作,又跟中國政府走這麼近,還在亞洲有別樣地野心,然後這又搞起了實業,這已經引起美國人的警惕跟不滿,特別是摩根財閥他們。所以,為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已經決定了要買凶殺人。嗯,如果我情報可靠的話,那麼您在回到香港的時候,就要遭遇到第一波暗殺了。成,固然好,就算不成,也可以當作給您的一個警告或者見面禮。」
「……這算危言聳听麼?」
「您覺得呢?」米勒曼眯眼笑了下,「其實您仔細想一想就能明白,您目前的事業,呵呵,說沙子堆砌的城堡也不過分,只要您一死,您那龐大的金錢帝國就崩潰了。或許您說還有個陳彼得,哈哈,他地能力麼,嘿嘿。或許當個操盤手不錯,但真正地決策權,可都是您。換句話說,您才是這一切奇跡背後的真正大腦,我說地對麼。」
「您想一想,我都能知道這些。沒理由美國佬不知道這些吧。」
「呼……」唐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了,米勒曼先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或者,您到底想要得到些什麼?」
「正如我前面所說,我希望能在您的企業中任職。」米勒曼笑笑道。
「我要听到真話。」唐歡淡然道,「你要搞清楚,我雖然現在根基不穩,但也不是說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大不了。我就呆在中國不走了,全面投靠中國政府。我就不信了,美國佬也罷。歐洲人也好,還能在中國對我不利。」
「當然,這樣固然好,但您這樣一來就會失去人生中另外一樣最大地東西,自由。」米勒曼也跟著淡然道。
「哼。」
「好了好了,我說出我的真實目的吧。」米勒曼又笑了笑,「其實很簡單,我希望能夠充當您跟羅斯柴爾德家族之間的連線人。因為我跟您算是最早相熟,而且在您這里工作。我可以得到更多的機會展現我的能力,而不是在家族那壇任人唯親地死水之中。」
「任人唯親?死水?」唐歡再次好笑道,「如果是這樣,羅斯柴爾德家族還能那麼光榮的保持那麼久的歷史麼?」
「當然能。」米勒曼正色道,「不可否認,我們家族的那些政策雖然對我們這樣的人不公平,但就財富的保持來說,卻是相對穩固的。而有了那麼一大筆財富,需要的就不再是旺盛的進取心。而是謹慎地護持力,在這一點上,他們做的還算不錯,只可惜時代變了,有些一成不變的東西,也就跟不上時代了。」
說到這里,他又嘆了口氣︰「現今社會發展到現在,金融市場地玩法越來越多,那種保守的方法只能用落伍來形容。你看美國那些大財閥。他們紛紛搞上市。能夠在短時間籌集大量資金。這大部分資金雖然並不全部都是他們的,但卻都是屬于他們能調動的。這樣一來。他們幾十年所獲得的財富,就比我們羅斯柴爾德家族幾百年來積累的財富還多。所以說,這是一個浮躁的年代,也是一個快進的年代,有些東西,都要改變了。」
「這些事情,你應該對你們家族的核心成員說才對。」唐歡好笑道。
「問題是他們都是老頭子,不會听我地。」米勒曼搖搖頭,「好了,唐先生,我想您已經明白了,雇用我,能夠給您的財團帶來許多不可估量的利益,因為我會帶給您一系列全信的理念,我會幫您構建起您自己的金融帝國,而不是現在這種單純的紙幣存儲櫃。」
「哦?要是您幫我那麼大忙,我崛起了,您的家族就不怕多一個競爭對手麼?」
「這有什麼可怕的。」米勒曼笑笑,「羅斯柴爾德家族早已經衰落了,現在不過是吃著老本,然後跟一些同樣別有用心的財團聯合起來抵擋他們共同地敵人,美國佬。您的崛起雖然快,但無論規模還是底蘊來說,都相當幼小,最不希望你們崛起的,是美國人,而不是我們。實際上我們跟你們應該是互利關系。如果我幫您崛起,那麼等于給我們多一個幫手,這對家族來說是好事,同時對我來說也是好事,因為這就證明了我是對的,然後我帶著這種成就再返回家族,再說話也就有底氣了。而且我還年輕,將來執掌整個家族也未必不可。」
「你的野心也不小啊。」唐歡笑了笑。
「沒有野心的男人,那還算男人麼?」米勒曼也跟著笑。
「嗯……」唐歡再次點了點頭,「好了,既然你要來我這里任職,我也不拒絕,不過具體你要來做什麼,我還得找人商量商量,可以麼?」
「這個沒問題。」米勒曼笑著點頭,「我現在是閑人一個,有的是時間等。」
「那就好。」唐歡慢慢的點頭。
「對了。」米勒曼忽然道,「前面我說過,美國人要對您不利,所以您短時間最好不要回香港,那里太過自由,不安全。」
「呵呵,我知道。」唐歡點頭微笑,「我會的。」
「不過您也不必太擔心。」米勒曼接著眨了眨眼,「相信很快,摩根財團地人就會撤銷對您地暗殺企圖了。」
「為什麼?」
「因為很快一個人就要來了。」
「來了?什麼人?」唐歡奇怪道,「這個人很有名麼?能讓摩根財團的人放棄暗殺我地計劃?」
「這個人現在或許不怎麼有名氣,或者說,他本身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是他的到來,卻代表了他背後的一種勢力。」米勒曼搖搖頭。
「到底是誰?又是什麼勢力?」唐歡追問。
「這個人就是法國的前主管民航方面的交通工業部顧問,現任法國總理的總顧問,諾埃勒?弗嘉德。」米勒曼慢悠悠的道,「他的到來,除了要跟您與中國政府就飛機方面的事情談判之外,還意味著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法國乃至歐洲大陸的態度。或者說,他的背後,就是整個歐洲大陸主要成員國的潛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