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歡听了陳彼得的話,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電話忽然打了過來,而陳彼得在接到電話听了幾聲之後,立刻就遞給了唐歡︰「是找你的,你母親打來的。」
「我母親?這個時候?」
唐歡疑惑的接過了電話,听了沒幾句,立刻就明白了老媽打電話來的意圖。
原來,就在唐歡跟陳彼得在為美國股市費勁腦力的時候,位于香港的無線電視卻正在召開二十周年慶祝會,因為無線電視正是在二十年前的10月19日這一天成立的。
在會上,唐歡雖然因為還在美國不能到場,但是唐歡的父母都有應邀出席,算是給這個二十周年台慶一個很大的面子。
不過,唐歡父母的出席,還並不是這個無線二十周年慶祝會上的最大亮點,這個慶祝會最大的亮點就在于,香港眾多的富豪名流的紛紛到場。
實際上,這個無線二十周年台慶會雖然規模不小,但請的大多都是圈內人,很少有請名流大富豪,也就是說,這些紛紛而來的大富豪們,他們根本都沒有受到邀請,連請柬都沒有。
換句話說,這些富豪們大都是硬著頭皮舌忝著臉的過來湊熱鬧的,而這湊熱鬧的人里面,居然還有香港總督!
于是有人偷偷說,這些富豪之所以來,完全是沖著唐家的面子而來的,是為了巴結已經成為香港實際統治者的唐家。
這些人說的雖不中,亦不遠矣。實際上這些大富豪以及香港總督等政府高官的到來,表面上是來湊熱鬧,內里則是來求助的。
黑色星期一這一天,在全世界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災難,單就始作俑者的美國來說,在紐約交易所掛牌的一千六百多只股票當中,只有五十二只股票在上升。其余地則全部是下跌,其中還有許多具有代表性的藍籌股也在劫難逃。
幾乎所有大公司地股票均狂跌百分之三十以上。比如通用電氣公司股票。當天就下跌35.2%。電報電話公司下跌32.5%。可口可樂公司下38.5%。西屋公司下跌48.8%。接近一半。運通公司下跌42.8%。波音公司股票下跌39.9%。
許多大富豪備受牽連。比如之前地美國首富沃爾頓在這一天之內地股票價值就損失了21億美元。其他破產地中小公司更是不計其數。還有許多因為欠債累累失去希望地經紀人。選擇了吞槍自殺……
當時地《紐約時報》是這樣報道地︰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然後。這場股災發生之後。各國都紛紛對各自股市地崩盤行為展開了拯救行動。比如美聯儲就已經連夜決定了親自下場來救市。其他各國也紛紛進行了政府干預。簡單說就是政府拿錢出來買單。
在這里。最頭疼地其實就是香港政府。因為香港政府在之前地幾次風波之後。基本已經沒多少油水了。而香港地下跌幅度又是世界之最。也是跌幅最慘地一個。所以香港政府已經沒有多少錢出來救市了。
在原本地歷史上。黑色星期一之後。全世界地主要交易所。只有香港停市四天。而其他紐約、倫敦、悉尼等地並沒有停市。只是對交易進行了限制。以方便給電腦充足地反應時間。以及給政府調集資金以下場救市地時間。
也就是說,停市是最無奈地一種做法,因為停市就意味著大量交易不能完成,而這耽誤的時間,很可能就讓很多公司破產倒閉。讓股民手中的股票變得一錢不值。如果不是香港政府真的沒錢了,是不可能出此下策的。
可是在這個時空,憑空出了一個怪物唐歡,而唐歡旗下上市公司在股災之前股價還很高的時候,已經跟李嘉成的企業一樣,下令拋售了大量股票以籌集資金,加上唐歡原本的財力跟政治影響力,到現在為止,唐家儼然已經是亞洲首富的樣子。這還只是唐歡在香港一地表面上地實力。不能算上唐歡隱藏的實力。
當然了,唐歡隱藏的力量。或許大多數老百姓不知道,或許香港上層名流不確定,但香港總督肯定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也就是因為這樣,香港總督才親自帶人過來,名為慶祝台慶,實際上則是尋求唐家的幫助,也就是讓唐家掏錢出來救市,否則香港股市就只能停市了。
而且香港總督在提出這個要求的同時,還帶來了另外一個口信,那就是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希望跟唐歡進行一次通話,說撒切爾夫人的熱線電話隨時恭候唐歡的撥打。
至于香港總督為什麼要這樣,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此時此刻的唐歡已經消失了,可以說除了他地父母,香港總督已經想不到有別的什麼人還能找到唐歡了。
放下電話後,唐歡簡單的把事情對陳彼得說了說,然後又問︰「你怎麼看?」
「嗯,撒切爾夫人那邊,估計也是讓你拿錢出來救市。」陳彼得笑了笑。
「這個我知道。」唐歡輕輕的走到酒櫃邊,拿出一瓶香檳跟兩個杯子,然後把兩個杯子都倒滿,「來,也算勝利了,總該開個香檳慶祝一下,先來干一杯吧。」
「好的。」陳彼得也不廢話,直接走過來拿起一杯,跟唐歡踫了一下杯,「cheers!為我們的再一次成功!」
「cheers!」唐歡輕輕拿起酒杯跟陳彼得的酒杯一踫,然後就一仰而盡。
喝完之後,唐歡輕輕的放下酒杯︰「我剛才問的是,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拿錢出來去救香港股市。」
「這還用問,那當然得救。」陳彼得也放下酒杯,然後慢悠悠地在沙發椅上坐下,「倒不是為了所謂賺股災錢地歉疚,而是如此難得的機會,不能白白放過啊。」
「哦?」
「很簡單,香港現在很多公司其實並不是真地沒有前途,只不過是因為這次股災才突然倒霉。現在我們賺的錢太多了。存在銀行實在是沒有多少錢途。既然如此,我們干脆就拿錢出來,買下那些企業公司,如此一來,我們就成為香港最大的買主,等于我們把大半個香港都買下來了。這種情形,你說意味著什麼?」
「事情當然沒那麼簡單。」唐歡搖搖頭,「香港政府的要求並不是讓我們直接插手去買,而是讓我們地銀行放貸款給那些股票交易商,讓他們繼續回購股票,我們只是放貸而已。」
「那又有什麼區別呢?」陳彼得笑了笑,「你放貸款給他們,總要有利息吧,而且他們一天不還錢給你。一天你就對那些人有發言權。再者說,我們給他們貸款,也等于是拯救了香港經濟。從整體來說,香港經濟的持續繁榮,也有利于我們的資產增值啊。更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就是這件事情之後,你在香港人心目中的地位就變得更加重要了,因為大多數人經此一役之後都會知道,你就是香港的頂梁柱啊。我敢保證,以後你地一句話,或者一點點的小動作。都能對香港人造成重大的影響。有著三點好處,你覺得還不值麼?」
「我不是覺得值不值。」唐歡搖搖頭,略有憂慮的道,「我只是想,如果我們大規模救市,那我們的實力,幾乎就開始暴露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我還當什麼呢。」陳彼得拿過酒瓶,又給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香檳酒。「又想賺大錢,又想不出名,這樣的好事兒可是很難的,你可不能總打著這樣的打算。再說了,誰說你救市就非得大張旗鼓?你偷偷地貸款過去,以香港政府的名義就是了,再不然就是以你海外秘密財團的名義,另外你表面上那些公司呢,也表個態。拿出點錢。不就可以了麼。老百姓知道什麼?還不都是看新聞?不管你是要秘密拿錢也好,公開出資也罷。只要政府跟媒體跟你好好配合,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這倒也是。」唐歡慢悠悠地點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啊……」
「其實,說起擔心,我倒真有個擔心。」陳彼得忽然皺了下眉,然後一仰脖喝光了杯中酒。
「哦?」
「美國政府!」陳彼得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們這麼做,雖然美國政府措手不及,但相信以他們的效率,很快就能猜出是我們事先買跌,更可能會懷疑這場股災是我們預謀的。只不過他們要找到我們的證據很難罷了。」
「是麼。」唐歡笑了笑,拿過陳彼得手中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那麼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
「我是這麼想的。」陳彼得呼了口氣,「如果我們只是賺錢就跑,那倒無所謂,可這樣一來,我們很可能就會被美國政府列為不受歡迎的人,以後在美國就很難立足,而這對我們將會是災難性的。沒有證據,並不代表美國拿我們沒辦法,要知道,那些美國財團們,這次可也是損失慘重。別的不說,光摩根家族跟洛克菲勒家族這兩個巨無霸,我估計起碼縮水一成以上,其他六大家族麼,損失地就更大了。我們不能成這個眾矢之的。」
「那你想怎麼樣?」唐歡問。
「主動自首!」陳彼得說完這句,立刻就一仰脖,再次把杯中的香檳喝光,而他的臉頰上也開始浮現了一絲紅暈。
「主動自首?什麼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主動跟美國政府接觸,然後拿出大筆錢來,幫助美國政府救市。」陳彼得深呼吸了幾口,「現在整個美國人人自危,美國財閥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做好人的,因為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相信最少一個月,股市依然會是不斷下跌,也就是說,損失依舊會不斷繼續。」
說到這里,陳彼得頓了頓,接著道︰「其實里根總統也很頭痛,因為美國財閥沒有一個真正听他的,否則美國經濟也不會一直低迷不振。比如搶劫日本經濟這件事情來說吧,真正受益的,是美國財閥以及我們這些人,美國大眾有多少人受益了?沒有!的確,日元升值之後,美國地日本進口車是貴了,可就算昂貴的日本車,也依然比美國本土的車受歡迎,沒法子,日本車就是省油耐用不是?」
「然後……」他接著道,「如果我們這個時候主動去投靠里根,起碼幫助他們救市穩定人心的話,我想肯定會獲得里根的好感,然後我們以後的日子就會舒坦很多,再說雖然說是救市,但我們也可以趁機收購我們需要的公司,而不必偷偷模模……」
「先等一等!」唐歡擺擺手,打斷了陳彼得的話,「你說自首,這個,我們在這場股災中,可扮演了個不怎麼好的角色,萬一他們懷疑我們搞起了股災……「呵呵,這你是多慮了。」陳彼得笑了笑,「美國人搞別地可能不行,玩經濟可都是一個比一個精明。如果我們不坦白,不去自首,或許他們會懷疑我們,可如果我們去有限坦白,比如說之前之所以會買跌,是因為上周對股市不看好,認為可能會有一個小幅度地下跌,賺一個小錢而已,可是沒想到居然會是股災,現在事情發生了,自然要為政府做點什麼。」
「這個,他們會相信?」
「為什麼不?」陳彼得看了看唐歡,「我說過,美國人搞經濟都是出了名的精明,這場股災原因如何,相信他們很快就能找到,而我們呢,頂多是順勢而為罷了,我們投入地那點錢,實際上也不可能真的操縱紐約股市,他們應該清楚得很。所以說,如果我們坦白點,然後幫助美國政府救市,提供大量貸款的話,肯定可以獲得美國政府的好感。反正錢我們已經賺到了,現在不過是貸款出去,頂多是利息少一點而已,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好吧。」唐歡終于點了點頭,「我听你的,但願你這次是對的。」
「你就放心吧。」陳彼得笑了笑,「或許我沒有你那個做夢的天賦,但畢竟在美國呆了那麼久,美國人會怎麼想怎麼做,我門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