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四方 第二十六章 救援(四)

作者 ︰ 月舞步

聯盟歷︰1052年

當很多年後,我曾經問過哈比。我問他,那次行動後,是否因為我在明知他將陷入極度危險的情況下,卻沒有轉頭去支援他,而責怪我。

他笑了,他說如果我選擇的是回去支援他,他才會真的責怪我,因為那樣我將會讓所有的犧牲付之東流。

他還告訴我,只要穿上了軍服,那麼我和他的第一身份就是軍人,其次才是兄弟。

當然,最後我們都有驚無險的完成了各自的任務,這點讓我一直慶幸至今。

什麼?你認為我最後打敗了那幾個獸族輕裝兵團?開什麼玩笑,以一百六十三人擊敗四萬人?不,我不是神,我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我甚至懷疑,即便是神,也不可能做到。

我整個行動的目的,只是要讓被圍困在‘齊格小道’里的霍爾姆聯合兵團相信一件事情——第九兵團已經開始從外圍向獸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而他們所要做的,就從里面突圍,與第九兵團里應外合。

——————————摘自第二神聖聯盟最高統帥、三等聖魔戰士弗雷的《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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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燃大火的,是哈比帶領的小隊。

透過火光,獸軍依稀看見火圈的外圍有我軍士兵的影子,正在快速的向後退去。這給它們造成了一種錯覺——我軍放火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它們追擊。

「給我繼續追!」

「慢著,我們已經追出來一公里多了,別往了比莫林地區的事情!」

「哼!你沒看出來嗎?他們已經在慌忙逃命了,哪里還顧得上伏擊我們?比莫林地區是意外,你以為懦弱的人類每次都有這樣的運氣嗎?你要是怕了,大可以回去!」

「沒錯,懦弱的人類根本沒膽量和我們抗衡,你這個膽小鬼,回去吧,我們兩個大隊就足以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了!」

那個反對繼續追擊的大隊長听了這話,氣得直跺腳,臉色便得很不好看,它一咬牙

「誰說我怕了!?」

說完,竟然當先追了出去。它手下的獸兵們看到自己的老大被如此侮辱,也憋著一口氣,因此全都爭先恐後的追了出去,要找回這個面子。另外兩個大隊的人馬一看,唯恐被搶了功勞,也都跟著一窩蜂的往火圈外面跑去。竟然由一次追擊,演變成了一個分部一千多人的集體沖鋒。

哈比帶領著六十一個人,始終和獸軍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不讓獸軍追上,也不讓獸軍掉得太遠。

因為在黑夜中,獸軍看不清前方的情況,雖說獸軍的斗志十分昂揚,但軍人的本能還是它們下意識的追得有些小心翼翼,所喲追擊的速度並不算快。因此哈比他們總是飛奔一段路程,然後停下來,當看到獸軍快臨近時,又操起輕弓重弩象征性的反擊一下,緊接著又再度狂奔。

如此這般,不一會兒功夫,哈比就把獸軍引到了沼澤附近。一到沼澤,哈比立刻轉向,跑到了那處凹地,然後原本藏在凹地里的格林則領著人繞過沼澤的邊緣,來到了沼澤對岸,然後靜靜等待獸軍的到來。

獸軍追到沼澤邊,抬眼就看見了對岸格林的小隊,由于獸軍並不知道現在它們看到的這個小隊已經不是剛才它們追的那個小隊了,所以並未有任何懷疑,而是徑直咆哮著朝格林他們沖了過去。

這一沖,好戲上演了。一千多人的集體全力沖刺,其慣性是何等的巨大。前面的獸軍還沒出百步,便覺得腳下一軟,身體自然的往前一撲,徑直栽倒在沼澤里。後面的獸軍不明所以,看見前面的栽倒了,還以為是受到了弓箭的射擊,因此並未停下來,踩著那些倒下的獸軍的身體繼續往前沖去,直到自己也陷進沼澤里……

當越來越多的獸軍陷進去時,跟著上來的才發現不對勁,急忙想停下來,可哪里停得住,後面依舊不明所以的獸軍已經如潮水般涌了過來,將前面站著的獸軍生生的擠進了沼澤里,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喊殺聲、求救聲、辱罵聲、哀嚎聲混響成一片……

這時,格林領著小隊,開始用弓弩長矛等一切可以射擊和投擲的武器,鋪天蓋地的朝著陷在沼澤里的獸軍招呼過去。

獸軍陷在里面,絲毫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看著長矛、鋼槍、弓箭刺穿自己的身體。一千多獸軍在黑夜里亂作一團,由于獸軍不知道這片沼澤的面積有多大,因此很多獸軍慌不擇路,原本想繞道,結果卻還是陷了進去,一時間獸軍自相踐踏,死傷嚴重。

與此同時,哈比也領著小隊從凹地里殺了出來,依然是用遠距離投擲、射擊的方式攻擊獸軍的側面。由于事前準備充分,所以我軍的投擲性武器很充足。

這一來,獸軍更是陣腳大亂,一時間只覺得仿佛到處都有軍隊在攻擊它們。

「看來我們被他們的主力包圍了!快回去求救!」

由于獸軍極度混亂,所以暫時沒法組織起有效的撤退,只得派人先行回去求救,好在這里離獸軍駐扎地不算太遠,往返也不過五六公里路。

很快,被拍回來求援的獸兵就到了駐地,原本駐守在最後面的一個獸軍分部得到消息,立刻調動了起來。

這個分部的獸軍一旦被調出駐地,我就可以領著人潛進去了。一旦潛過了這道防線,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突到‘齊格小道’的最核心,那里就是霍爾姆聯合兵團的駐地。

這倒不是說獸軍的防線只有這麼一道,而是因為我們走的這條線路,是最遠,也是最艱難的一條路,這條路根本沒可能進行大規模行軍,所以里奇並未在這條線路上安排多少兵力。

因此獸軍防線上,除了正面有兩千多人外,再往里走,獸軍就少得可憐了,而且極為分散,基本屬于巡邏性質。這也是我當初執意選擇這條線路的原因。

此刻我只能祈禱哈比和格林他們能多拖住獸軍一會兒,因為一個分部的人馬從開始調動,到完全離開營地,至少需要二十分鐘。

不一會兒,我就听見從獸軍分部的營地里傳來了一陣陣狼嚎,我心里‘咯 ’一下,險些叫出聲來。

我突然發現我竟然沒有考慮到獸族狼騎兵的機動能力。五六公里的路程,以狼騎兵的速度,不過十來分鐘的事,而獸軍輕裝兵團的一個分部,至少配備了一個大隊的狼騎兵。

只要這些狼騎兵一到了沼澤,發現不對勁,隨時可以在幾分鐘的時間內就折回營地,如此短的時間,根本不夠我們穿越它們的防線。

一想到這里,我立即決定,不能等到這個分部的獸軍離營之後再行動,我必須要搶時間。

我立刻花了三十秒的時間告訴了這些士兵,見到霍爾姆統帥之後該怎麼說,然後就下令六十一個人全部分散,以縮小目標,最大程度減少被發現的幾率。分散後各自穿越獸軍防線,然後再在指定地點集合。

在黑暗中發現六十一個人的機會肯定比發現一個人的機會要大很多很多,哪怕最後只有一個人成功越過防線,並到了霍爾姆聯合兵團的駐地,也算是我們的勝利了。

于是包含我在內的六十二個人,開始了六十二條路線的突破。

我獨自一人剛行進到獸軍分部營地的邊緣,就只听見一陣密集的奔跑聲由遠及近,三百多個狼騎兵如一陣狂風一般,呼嘯著掠過了我的視線,轉瞬間就消失在黑暗中。直到狼騎兵消失之後五六分鐘,成隊的獸軍步兵才從營地里魚貫而出。

我估模著最多不超過十五分鐘,先期到達的狼騎兵就能發現端倪,然後折回。原因很簡單,被圍在沼澤里的獸軍是因為混亂,組織不起有效的防御、反擊甚至撤退,哈比他們才有機會拖住它們。等狼騎兵一到,根本不需要沖擊沼澤對岸的格林他們,只需要直接對側翼的哈比小隊發起一次沖鋒,就足以讓形式完全明了。不僅如此,哈比他們還有被全殲的危險。

可此刻我顧不了這麼多了,我很清楚我是一個軍人,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更清楚哈比也是一個軍人,他也知道自己該付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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