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听見無情回應,楊墨文不由暗暗嘀咕︰「媽的,難道是這白痴太高傲,受不了被我擊敗而想不開?靠,我可不想玩出人命啊!」
想到這里,楊墨文對著越離越遠的無情嘴唇打顫的喊道︰「喂,白痴!你這就想不開啦?有必要這麼認真嗎?靠,還不回游!真玩命……」
楊墨文還沒喊完就見無情的身子往水里沉,心下一驚,也顧不得其他,快速游過去,一個下潛,將無情拉了起來。
只見無情緊閉著嘴,雙唇快烏得發黑,俏臉上還有一些拳痕,紅紅的,她雙眼微閉,一動不動。楊墨文心中一慌,伸出手指探了探無情的鼻息,才長長的松了口氣,趕緊帶著無情向沙灘回游。
楊墨文剛剛一場打斗下來已是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拖著比他還高半個頭的無情,更是累得全身發軟,先前胸口被踹處也開始隱隱作痛。
憑著毅力,楊墨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無情拖到沙灘上,然後一個撲倒躺在了沙灘上,喘了幾口氣,趕緊爬起來,蹲在無情的旁邊,輕拍著她的嬌臉,叫道︰「喂,白痴,快醒醒……」
見無情沒有反應,楊墨文又搖了搖她的身體,還是沒醒,當下把手按在她的胸口上,向下按壓,依然沒醒,只得再扳開無情的小嘴,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嘴合在了無情的小嘴上,做起了人工呼吸,如此反復幾次,就听到「嗯哼」一聲,無情終于睜開了眼楮。
無情一醒過來,就看到楊墨文竟然趴在自己的身上,正張著嘴巴向自己湊過來,鳳目一瞪,又暈了過去。不過現在她應該沒性命之憂了。
楊墨文冷得渾身打顫,他也沒想到自己做的兩手準備真的把「水戰」也用上了,沒準備得多的衣服,只有剛開始月兌的一件外衣一直放在沙灘上還是干的,當即啥也不顧,把身上濕透的衣服月兌去,換上干外衣,褲子卻沒得換的,冷得雙腿直顫抖,渾身感覺依然冰冷,想打套拳驅驅寒,又沒有多少力氣,更郁悶的是他不抽煙所以沒帶打火機,想燒火取暖也是異想天開,見到無情的外衣也放在旁邊,而無情又暈著不能自己換衣服,也無法幫無情換,所以楊墨文就打起了無情的外衣的主意,當下拿起來就套在了身上,先借用一下取取暖再說哈。
穿上無情的衣服,楊墨文暖和了許多,見無情還暈著不醒,現場就月兌掉褲子和內褲,使勁的把水擠掉,又抖開,抓住褲頭,對著空中一陣猛甩,甩得「啪啪啪」直響……
也不知是不是這響動驚醒了暈頭的無情,無情轉醒過來,也是冷得全身顫抖,扭頭向傳來響動的地方張望,卻看到光溜溜的楊墨文正毫無顧忌的甩著褲子,不禁「啊」的一聲尖叫,雙手捂著臉轉過身去。
本來已經不再打顫的楊墨文听到無情的驚聲尖叫,又是一顫,不由得大怒道︰「媽的,你這個女流氓!竟然偷看老子的身體,你還要不要臉!」說完趕緊將內褲與褲子都穿上。
「你才是流氓!你卑鄙!你無恥!你惡心!你陰險!你狡詐!你…你是天下間最爛最爛的人渣!」無情背著身子顫抖著大聲罵道。
楊墨文穿好褲子之後,將套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無情的外衣月兌下來,走到無情身邊道︰「行了,白痴,你省點力氣吧!那,你的衣服,快換上吧,放心,老子保證不像你一樣搞偷窺!」
「哼,你才是白痴!臭男人,竟然還敢穿我的衣服,你要不要臉?你給我等著,我今天不打死你,我絕不罷休!」無情不接衣服,只恨恨的瞪著楊墨文惡聲道。她現在還是渾身無力,否則馬上就是楊墨文的末日了。
「媽的,說你白痴,你還不承認!都這種情況下了還敢威脅我,你難道是想我先下手為強,趁你病要你命先把你干掉嗎?靠,跟白痴無法交流!」說著,楊墨文將無情的外衣扔在無情身上,道︰「這衣服,你愛換不換,老子再等你二十分鐘就離開,過期不候!」說完轉身走到一邊,仰躺在沙灘上,他也得恢復些體力。
楊墨文剛一躺下,就听到無情撕扯衣服的聲音,他側身向無情望去,就見無情邊撕扯著那件干外衣邊從外衣口袋里將手機翻出來,可能是想打電話,卻發現這里沒信號,氣得她狠狠的將手機往沙灘上一摔,又拿外衣出氣,厭惡的邊撕邊扯道︰「我叫你這個臭男人動我的東西,我叫你臭,叫你臭……」最後將破開的外衣往河里一扔,躺下不動了。
「靠,不會是又暈過去了吧?」楊墨文不禁搖頭。無情的無理取鬧讓他討厭,無情的驕傲冷漠讓他感到可笑,而無情現在這種大小姐似的脾氣,讓他覺得愚不可及!他無語,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而且還被自己遇上了!懶得再去管無情,楊墨文繼續躺下休息。
體力慢慢恢復了些,楊墨文爬起身走到無情旁邊,叫道︰「喂,該走了,要不然就天黑了!」見無情沒動靜,不由走上前去,就見無情嘴唇發黑,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楊墨文大吃一驚,趕緊蹲子,模模無情的腦門,冷!再模模她的玉手,冷!又將她的鞋子月兌掉,模其玉足,還是冷!當即顧不得其它,對著無情的身子從頭到腳來回捏按、揉搓,如此了好一陣子,她的身體才有些回暖,卻依然不醒。
「媽的,叫你換衣服你不換,現在一副死樣子,嚇人是吧!靠,遇到你這白痴,真他媽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楊墨文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恨一個女孩子,「媽的,你死了,不是拉我墊背嘛!」
楊墨文恨恨的想著,撿起無情的手機一看,果然沒信號,又一看時間,也快天黑了,心中不由得焦急。他也不管還沒把無情救醒,幫她再穿上鞋子,又把她的手機放進她的褲子口袋里,再把自己剛剛換下的內衣扎在自己的褲帶上,背著無情就往回走。
楊墨文本身就很累,又因為被無情踹了一腳而受了些內傷,現在背著一個比他高可能還比他重的無情,他只匆匆向回走了一段路,就累得氣喘如牛,滿頭大汗,胸口發痛。不得不停下休息兩分鐘,擦了把汗,又繼續咬牙背著無情上路……
終于在楊墨文又走了一段路後,無情「嗯哼」一聲申吟,又醒了過來,一看是在楊墨文的背上,頓時又是一聲尖叫,厲喝道︰「臭男人,放我下來!誰叫你踫我的!」
楊墨文的耳膜差點被刺穿,趕緊把無情放下來,吼道︰「你個白痴,你小聲點不行啊?咳咳…媽的,你以為老子願意背你啊?你個死豬,累死老子了!咳咳咳……」
說到最後,楊墨文又是一陣咳嗽,皺起了眉頭,暗暗祈求千萬別傷勢加重而留下病根。不待無情又出口成髒,他月兌下自己的外衣,遞給無情,道︰「廢話少說,快點換上!」
卻見無情根本不鳥自己,一下子怒氣勃發,惡狠狠的喝道︰「你換不換?不換老子給你換!媽的,你想冷死拉我墊背?告訴你,沒門!快點給老子換上,少羅嗦!」
「哼,絕不換你的臭衣服!」
「靠,還以為老子真的不敢扒你的衣服是吧……」
楊墨文一把抓住虛弱的無情,就要動手去解無情那身還是濕透的緊身衣。
「混蛋!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就咬舌自盡!」
「媽的,你要敢死,老子就將你扒得一絲不掛,再扔到人民大廣場上去……」
「你無恥,你卑鄙,你惡心,你……」
「你,你,你,你個屁呀!快點給老子換好衣服,我去那邊,等你一分鐘,待會老子過來若沒看到你穿上我的衣服,哼哼……」
楊墨文打斷無情的廢話,強硬的說完,向一邊走去。
「一分多鐘了,你換好了沒?我過來了啊?」楊墨文站在一轉角處,背對著無情喊完,沒听到回應,就轉身向無情走回來,果然見無情換上了自己的外衣,只是有些短了點,她手里拿著自己的緊身衣,正在無力的甩著。
「拿來吧,我幫你擠了水再甩,干得快些。」楊墨文見無情那無力的樣子,提議道。
「哼!」無情冷哼一聲,並未理睬楊墨文。
「靠,也不知你是哪號人物,這麼傲!你呀,要是不放下點身段,將來還有得苦吃!」楊墨文感嘆一句,奪過無情手中的衣服,使勁的將水擠出,又對著空中一陣「啪啪」的猛甩,遞還給她道︰「快點走吧,天也快黑了。」
說完,楊墨文當先向前走去。他光著身子,有時吹點風,冷得他一哆嗦。無情咬著牙,一身不吭的跟在後面,她現在全身酸痛而無力。
「啊!」
走了一段路後,楊墨文突然听到無情的一聲痛呼,回頭只見無情蹲在地上抱著右腳腕,便問道︰「怎麼啦?」
沒得到無情的回應,楊墨文無奈的搖搖頭,走過去,不顧無情的抗議,抓起她的腳腕看了看,又揉了揉,才輕輕的放下她的右腳,道︰「沒事,沒有骨折,但是不能亂動了。」
說著楊墨文又轉身彎背,道︰「算了,別耽擱了,還是我背你吧,反正,我也有點冷,背熱起。」
無情卻沒說話,抬起沒受傷的那條腿對著楊墨文的就是一腳,將楊墨文踹了個狗吃屎的前撲在地上。
「靠!你得寸進尺是不?好,媽的,老子不管你了,你是死是活悉听尊便,老子先回去了!」楊墨文的好心被無情當成驢肝肺,還被她踹得趴下,本已消氣的他頓時又騰升起一股怒火直沖腦頂,他爬起來,忍不住對著無情破口大罵,再給她在路邊扳了一根樹枝扔在她腳邊當拐杖,然後轉身而去……
楊墨文終于回到車里,打開暖氣,把車調了頭,望了望後面,見無情還未出現,他就靠在車椅上休息,等無情來。他並不是真的要把一個受傷的女孩子扔在這荒山野嶺里過夜,這良心上也過不去,盡管他已經很討厭無情了。
車上暖氣開著,楊墨文又很累了,靠在背椅上不一會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等他醒來,天已經黑了,打開自己的手機一看時間,快二十點了,卻沒見無情的影子,只好穿上已經干了的內衣,下車去找無情。
「嗚嗚嗚……」
楊墨文快走到無情崴腳的地方,就听見一陣哭泣聲,心中不由感嘆︰「連無情這種人都會哭,女人終究是女人啊!」
無情沒有說話,只是哭泣著。她從小跟媽媽相依為命,自懂事之日起,她就很堅強,從未流過一滴眼淚。她媽媽對她的教育很特別,從小就告訴她天下的男人都是感情騙子,都是負心漢,還說了令自己當年痛苦萬分的感情經歷給無情听,告訴她,她爸爸當年起先是如何如何的愛自己,可自己懷了孕後,又是被如何如何的無情拋棄,所以她媽媽給她取名無情,就是要她對所有男人都不能動情,也是表明母女倆對那位應該充當父親和丈夫的角色永遠無情!
所以自小無情就沒有男玩伴,而她媽媽為了讓無情不被男人欺負,自無情十歲開始,就為她請了很多有名的拳師教她習武練拳。
長大後的無情冷傲動人,令無數青年才俊垂涎不已,對她展開層出不窮的愛情攻勢,但每個與她套近乎對她說過浪漫情話的男人的下場則是被毫無所動的無情打得吐血住院!
有人被打後,想要對無情玩陰的來報復她,但都沒有好結果。很多打無情壞主意的敗類甚至在無情不知的情況下就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了,有的還會連帶其身後的家族跟著陪葬!
就這樣,慢慢的沒有男人敢去招惹無情了,而她的「男人殺手」之名的意思也發生了本質的改變,由艷名變成了凶名。
但楊墨文不知無情是「男人殺手」啊,所謂無知者無畏,他以還沒練到家的幾把式與無情決斗,在無情眼里那真是可笑得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了!可哪想到楊墨文竟然使無賴打法,將無情逼到了她做夢也想不到的狼狽地步!
高傲的無情不願在任何男人面前示弱,但她今天自從落了河之後,就再也強不起來,被她眼中比豬狗都不如的螻蟻般存在的楊墨文壓著打、狠著罵,被佔了無數便宜不說,還被強制威脅,她心中是何感受可想而知!
現在,無情的腳受傷了走不了,她又不要拄著拐杖走,而楊墨文也一去不復返,天也黑了下來,在這荒無人煙的荒山野嶺里,受了傷的她又餓又冷,難道真的就不怕嗎?
無情就這樣一個人無助的坐在那里,慢慢的,慢慢的,堅強的她不禁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