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張銳被一名太監引到一個偏廳內用餐。太監一揭開桌上擺放好的餐盤蓋時,張銳便愣住了。只見盤中全是素膳,菜品也只有不到十種,菜的作工精細,裝盤考究,但遠非張銳想象中那麼奢侈鋪張。心想,也許杜衡為我和太尉安排的膳食與皇帝本人吃的不同?
太尉已不是第一次被賜宴,見到張銳發愣,便解釋道︰「陛下的午膳是一天中最簡單的,長期以來都是素膳。陛下的節儉作風,我們做臣下的都應該好好學習。」
張銳連連稱是,卻暗自嘀嘀咕咕,當皇帝當到這個份上,還什麼啥值得羨慕的?普通官員在家中請客,也不至于就擺出這幾樣菜來招待客人。
可是當張銳將這些菜肴送進嘴里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了。說是素宴,但經過御膳房的精工細作,已經不能成其為純粹的素食了。
御膳房的太監們有一手精湛的廚藝。普通的素菜如冬菇、猴頭、女敕筍、豆腐、口蘑、白菜、蘿卜,經他們妙手烹飪,配以雞、鴨、甲魚等經過數天熬制的鮮湯,味之各種名貴佐料,烹制而成後不論從色、香、味上,還是從營養上,都稱得上一等
張銳嘗了幾口,感覺眼前的菜肴素中帶葷、溫潤可口,堪稱杰作,徹底改變了剛才的想法,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一邊吃,一邊想,別說今生,就算前世,也從沒吃到過如此可口的佳肴。都說御廚是天下最好的廚子,果然名不虛傳。
幾樣極普通的素菜都被烹制得如此鮮美,若采用奇珍野味做原料,還不知何等鮮美絕倫呢。可惜自己不能常來,不然一定要將他們的手藝通通品嘗一遍。才不枉此生。
太尉吃得不多,用餐不久便停下筷箸。滿桌菜大半都被張銳席卷一空。張銳吃完抹了抹嘴,怪不好意思地說道︰「下官飯量大,餓得緊,吃相不雅,望太尉莫怪。」在正式場合。張銳不敢隨時把伯父二字掛在嘴上。
太尉則搖搖頭說道︰「年輕人飯量大是福氣啊。能吃,就盡情吃。人老了,想吃點啥都不敢敞開肚子吃了。大夫叮囑老夫每餐不可多飲多食。」張銳感覺太尉說話之時,像是憶起年輕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盡是羨慕。
這時,一名太監將一塊素巾搭在張銳腿上,張銳正在奇怪他這是要干嘛。就見又有幾名太監端來兩個銀盆,分別站立到太尉和自己的身前。那名搭巾的太監道︰「請大人淨手。」張銳這才知道,是要自己洗手。
張銳一邊洗手。一邊打量這些太監。發現他們年齡都在十七八之間,面容姣好,服飾華美,動作輕盈,舉手投足之間均帶著一股媚氣。乍眼一看,還以為是宮女。這些太監比起搜身地那些太監的容貌強得太多,如果讓他們換上女裝。可能絕大多數人都會誤以為他們是女子。
張銳看著這些太監,突然心頭一驚,琢磨道。娘啊,該不會皇帝陛下也有特殊愛好吧?不然為什麼越是貼身的太監,越是漂亮嫵媚得不成樣子?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了這種想法,張銳感覺渾身毛骨聳然。就連接毛巾擦手之時,也是小心翼翼地拿過。然後又小心翼翼地還回。唯恐不小心踫到他們的手。一直等到這幾名太監都出了門,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皇帝還沒有傳喚。張銳和太尉只能坐在這里喝茶等候。太尉一邊端著茶碗吹著茶花,一邊對張銳說道︰「你上午故事講得很好,下午再說些軼聞趣事給陛下听,也舒緩舒緩陛下的心情。」
張銳心說︰看來太尉對我戰斗中的真實經歷,知道得一清二楚。明知道自己是在講故事,還鼓勵我這樣做,那麼下午就再接再厲。也不知道我是來晉升將軍地,還是來專門給皇帝講故事的。這事要是傳出去,讓前線的戰友、部下知道,還不知會笑成什麼模樣呢。都說皇帝不好伺候,一點不假。實話不敢說,假話也不敢多說,幸虧老子見聞還算廣泛,不然哪兒有逗皇帝樂的本錢?
張銳與太尉一直閑談到下午兩點半時,才來了一名太監說皇帝傳見。張銳心想,吃一頓飯,應該用不了兩個小時,大概是睡了午覺才起身吧?
帶路的太監沒有再領太尉和張銳回上午的那個庭園,而是帶領他們進入了一片樹林。沿著幽靜的林中小道走了幾百米,便看見皇帝正坐在一處青藤架下飲茶休息。
禮畢後,同樂賜坐。張銳和太尉在同樂下首坐定。接著上午地話題,張銳又開始講起了故事。又過了一個小時,張銳見同樂听得入迷,時機成熟,漸漸將話題轉移到在草原抓到的那匹汗血寶馬身上。
張銳一邊栩栩如生地描繪擒馬過程,一邊偷眼觀察同樂的表情。果然不出所料,同樂一听此馬是萬金難求地汗血寶馬,雙目中立刻綻放出異樣的光彩。
待張銳講完,同樂神往道︰「朕御馬院中有名馬無數,也有數匹號稱是汗血寶馬的後代,可惜血統不純。它們既不流血汗,樣貌也平凡,就連一般的雜交馬也比不過。愛卿,你說的那匹馬真的會流血汗?」
張銳心中好笑,自己從張卿變成愛卿了,看來陛下對我的印象還不錯。「回陛下,此馬地確會流血汗,而且它能連續奔跑兩個小時以上不顯疲色。後來微臣又專門找一些相馬人氏鑒定,都說此馬是純種的汗血寶馬,而且還是汗血寶馬中十分難得的良駒。」
「愛卿這次上京,可曾將神馬帶來?」張銳見同樂這樣問,就是對此馬動了心思。心想,我早就決定將它獻給你,早就知道這匹寶馬是留不住地,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
原來張銳听了百里楊的話後,立即省悟到寶馬雖好,但將它佔為己有,就是匹夫無罪。懷碧自罪了。如果遇到喜歡此馬的長官或貴族要買此馬,必定左右為難。不賣,必會招惹嫉恨;賣,又舍不得。既然保不住,不如將它敬獻給皇帝。
昨夜張銳看到楊素遺憾的表情時,更覺自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地。當楊素听說此馬將要獻給皇帝時。雖流露出惋惜地神情,但也會心地點了點頭。
當同樂听到張銳要將寶馬敬獻給自己時,開心得像一個孩子。他興奮地站起身來,性急地說︰「走,兩位愛卿一起與朕前去看看此馬。」
張銳立即起身,對同樂說道︰「陛下,此馬正在苑門之外。由微臣地親兵看管。微臣暫且告退,將它牽來請陛下觀賞。」
同樂轉頭對杜衡說道︰「派人將此馬帶到練馬場。」又對張銳道︰「愛卿就不必去了,隨朕一起直接到練馬場去。」
「是!」張銳不敢違命。只對杜衡交待了幾句,便跟隨同樂往練馬場走去。
行之不遠,旁邊小道上兩個幼童追逐打鬧著跑了過來。他們突見同樂,慌忙跪倒路邊,齊聲用幼稚地童聲喊道︰「孩兒叩見父皇,父皇萬安。」這時,又跑過來十余名宮女、太監。也齊齊跪在路邊,口呼萬歲。
同樂皺著眉,望著跪在地上的幼童問道︰「三郎、四郎。今日的功課是否做完?」
兩個孩童遲疑了半晌,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回答道︰「回稟父皇,孩兒的功課已做了一半,現在出來玩一小會兒,馬上還要接著做。」
同樂指著兩人訓道︰「學學你們地大哥。學學你們的六弟。看看他們。會不會只惦記著玩耍?…….」
同樂的訓斥,讓兩個孩童戰戰兢兢不敢再辯。低垂著腦袋。同樂訓了一會兒,對杜衡道︰「是誰負責書齋事務?」
「回陛下,本月由費負責書齋中各皇哥們的飲居。」杜衡對宮內人員的事務安排熟記于心,張口便回答出來。「將費與三郎、四郎身邊的掌事,一齊拖出去責五十!以後誰再敢允許沒有做完功課的皇子出來玩耍,一律責!」同樂又瞪了一眼皇子。
「是!」杜衡回答,一揮手,幾名太監便沖過去,將跪在路邊地兩個軟倒在地的太監拖出。兩名太監不敢出聲求饒,口中還頻頻謝恩︰「奴婢該死,謝陛下寬厚……」
兩名太監被拖下後,同樂仿佛還沒消氣,又責備跪在路邊的宮女、太監道︰「還有你們,不知道規勸幾個小哥,還跟在他們身後一同瘋跑,本應一同處置,這次朕姑且從寬處理,自己掌嘴吧。
「謝陛下恩典!」十幾個宮女、太監用自己地左右手連打臉頰,出手甚重。在「 啪啪」的抽打聲中,他們的兩頰和雙手漸漸紅腫,嘴角也隱隱滲出血跡。
張銳看到這一幕,心里感概萬千。皇帝的性格真是多變,前一時還心情大好,談笑風生,霎時又龍顏大怒,處理事情也不講情理。兩個小皇子自己出來玩,宮女、太監要是能勸住,估計早就勸住了。皇帝不問經過一味處罰小皇子身邊的人,能管用嗎?
再瞧瞧跪著的兩個小皇子,雖然低頭不語,卻在暗地里交換眼神,似乎也沒把身邊的人無辜被牽連當回事,只是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了處罰。張銳對同樂後宮之事所知甚少,但對同樂地嬪妃和皇子也有所耳聞。听同樂叫兩個皇子的小名,就知道他們是同樂的三子和四子,也知道他們都是沒有皇位順位繼承權地皇子。
同樂後宮有正式封號的女人一共七人,她們被稱為「一後六妃」。按照皇家的規定,只有這七個女人所生的兒子才能獲得順位繼承權。而同樂其他的嬪妃所生地兒子,則沒有資格。
三郎和四郎地母親原本是宮中的侍女,某日當值之時,遇到同樂興起而受了寵幸,之後同樂便將她們忘得干干淨淨。
如果不是後來懷孕龍種,可能現在地身份還是侍女。懷上龍種,並不意味著地位會立馬提升,只是給她們安排了**的小院居住,但並沒有冊封她們為嬪妃。生下皇子之後,同樂除了偶爾去看看兒子外。一天也沒有在她們的寢宮內留宿。她們的命運,不過是在深宮中獨居終老一生。
她們沒有希望,所生養地皇子也沒有多大的希望。因為沒有順位繼承權,也不會專門為他們聘請老師。這些皇子們長到五六歲時,同樂會安排他們去書齋念書。待他們年滿十八歲,同樂也會像普通的人家一樣。給他們一筆離家費,此後他們不能再算是皇家子弟。同樂對這些皇子不怎麼關心。有興趣時去看看他們,平日很難得召見一次,父子之情比較淡漠。今日忽遇這二人打打鬧鬧,又沒有完成功課,自然忍不住發起火來。
受罰的宮女、太監們抽打了自己數十下,方听同樂說道︰「夠了!起身!」宮女、太監們趕快叩頭。高呼「謝恩!」爬起身來退到一旁。
同樂又盯著兩個皇子,嚴厲地說道︰「沒有禮貌,見到太尉在此。為何不拜見?」
兩個皇子慌忙起身,朝太尉行禮道︰「拜見太尉大人。」太尉連忙還禮稱道︰「兩位皇哥,老臣有禮了。」
見過太尉之後,兩位皇子瞥見了一旁的張銳。他們不知張銳的身份,見他長相駭人,正躊躇著不知該不該行禮,就听同樂說道︰「他是胡公張家地弟子。也算是你們的哥哥。你們按兄弟之禮相見吧。」
兩位皇子這才行禮說道︰「小弟,拜見兄長。」
張銳慌忙還禮,說道︰「張銳參見兩位皇哥。」
「張銳?你可是有個綽號叫瘋虎嗎?」其中年紀少長一點的皇子語氣驚訝地問道。
「正是。」張銳心想。自己的名號還是響當當的,連深居宮中的皇哥們都听說了。
皇子見張銳承認自己就是瘋虎,露出既害怕又興奮的表情,嗯嗯啊啊幾聲,好像有話要說又吞了下去。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地要吃人的心髒嗎?」
這一下。可叫張銳回答不出。怎麼說?說不是吧,既使說了他也不會相信。說是吧。更加荒唐,說不定還要惹皇帝痛斥。
「混賬,不好好讀書整日盡想著這些荒誕怪異之事。還不退下!」幸好這時同樂呵斥了那個皇子,這才為張銳解了圍。兩位皇子又分別向同樂、太尉以及張銳告辭,灰溜溜帶著宮女、太監們離去。
其實同樂也曾接到過一些大臣的奏折。說我大漢是文明國度,我大漢軍隊是仁義之師,其中怎能容下張銳這樣地吃人魔王?懇請陛下捉拿張銳問罪,還我大漢之師一個清白。對此,同樂半信半疑,專門找來三公詢問,核實張銳是否曾有吃人之事。
當時,太尉就對同樂言道︰「最初關于張銳吃人的說法,是從叛軍中散布出來的。叛軍能對我們的將士有好的評論嗎?越是作戰勇猛,對他們越凶狠的將士,他們就詆毀得越厲害。如果誰相信了敵人散布的謠言,隨意處罰無辜地將士,豈不是中了敵人的圈套?」
同樂听後恍然大悟,太尉說得非常有理。從張銳的戰功報告上看,張銳屢次大勝叛匪,其間也有過一些過激地手段,如屠殺了十余個草原部落的平民。叛匪當然會對他恨之入骨,也許他們就是想用散布流言的計策,讓我們自毀良將。這樣的事情,自己怎可去做?做了不就是個無道的昏君,恥笑于天下。
從那次以後,同樂再也不理會上表詆毀張銳地表章。而且他弄清楚了張銳屠殺草原部落是事出有因地。達埴原之戰後,草原部落竟然吃了漢軍的被俘將士,這令同樂憤怒不已。如果張銳不施以報復,同樂也會因此追究他地罪責。現在,同樂堅決贊同張銳的報復舉動。那句「敢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比誅!」他牢記于心。天朝的威嚴,豈可讓人隨意侮辱?
同樂從那時起,就對張銳性格有所了解了,也頗為欣賞張銳維護天威的決心和行動。後來有大臣上表說張銳在來上都的沿途欺壓百姓時,同樂也只是想,張銳可能是性子急,一時犯了牛脾氣。所以也不想追究此事,只是想在見到張銳時告誡他一番。
有了這些想法和看法,听到三郎在詢問張銳是否吃人時,同樂當然會就痛加訓斥。待兩位皇子走後,同樂又好言安慰張銳︰「愛卿,叛匪越是詆毀你。朕就越會恩賜你。對此你不要所有顧慮,放心大膽地去做事。」張銳謝恩,但模不清同樂的意思。暗思,皇帝是不是暗自鼓勵自己屠殺?
經過兩位皇子的一鬧,同樂一行來到西苑的練馬場時,已經有人將那匹神駿的汗血寶馬牽著恭候多時了。此時地神馬已經被精心修剪過馬鬃、馬臉、馬身,再配上漂亮的鞍蹬繩韁。顯得越發威武神駿。
同樂剛剛到達,那馬不知為何突然仰起脖來,一聲嘶鳴。雙蹄不停地踏動。張銳躬身對同樂道︰「陛下,此馬被抓獲之後,一直不肯鳴叫,對任何人都是桀驁不馴。微臣原本不知何因,今日方才明白。」
同樂一邊目不轉楮的看著那馬,一邊問道︰「是為何故啊?」
張銳答道︰「因為此馬一直未遇明主,所以不肯臣服。今日它第一次看見陛下。就出聲鳴叫,又顯興奮之態。證明它已經將您視為它的主人。它也認為,只有您才有資格駕御它。」
張銳的一番話。惹得同樂又是一番大笑,一時興起便欲試騎。杜衡見此馬雄壯,怕同樂駕御不了,出聲勸道︰「神馬剛來此地,怕是不熟悉環境。陛下還是等一陣子。它安定之後再騎。」
同樂沉默不語。他也看見此馬高大威武,單看模樣就知道不好駕馭。雖然自己從小就練過騎術,可是如今已是數年沒有好好過練馬,萬一此馬發起狂來,出了丑就有失君威。
同樂正在猶豫之時,張銳跨步上前,接過神馬韁繩,將它牽到同樂的身邊,說道︰「既是神馬,就通人性。它已經認陛下為主人,不會拒絕陛下乘騎。微臣當為陛下牽馬墜蹬,請陛下放心。」
同樂見張銳已將馬拉到自己地身前,經不住誘惑,在張銳的攙扶下上了馬背。接過一名侍馬太監遞過來的象牙柄馬鞭,拉起白馬鬃做的韁繩,由張銳牽著馬,慢慢地在場內兜起圈來。
轉了數圈後,同樂見此馬沒有一絲異常舉動便安心了。對張銳說︰「愛卿放手吧,朕想單獨騎一會兒。」
張銳便放開手中的拉著的馬嚼環,對同樂道︰「陛下想讓它奔跑之時,只需用左腳輕輕踢它的肚子即刻。陛下若想讓它停下時,只需右腳再踢一下它便會停下。」
同樂聞言,將馬鞭交與張銳,自己雙手提著韁繩,慢慢地轉過馬身,向場內走去。張銳退到場邊時,杜衡過來埋怨道︰「你怎可如此魯莽?我听說此馬原本是野馬,萬一發起狂來,傷了陛下怎麼辦?」
張銳悄聲說道︰「請少府大人放心,此馬經專業地馴馬人員,嚴格訓練了半年有余,已經十分溫順了,很容易駕馭,否則下官也不敢輕易讓陛下單獨乘騎。」
杜衡聞言,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看了看張銳,心想,剛才還說是那馬自從抓獲之後就不服管教,直到見到陛下才肯鳴叫,原來都是討陛下歡心的話。看樣子他不是簡單之人,能讓陛下如此開心的我還沒有見到幾個。最近陛下心情一直不太好,能逗陛下歡心,也實屬難得。就認他說地吧,不能讓陛下知道此馬已經受過馴服。
這時,張銳又輕聲對太尉說明了讓皇帝單獨駕馭寶馬的原因。太尉老到持重,不贊成張銳冒險舉動,輕聲勸張銳今後不可再如此冒失。兩人嘀嘀咕咕之時,就听旁邊杜衡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太尉抬眼一看,頓時被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