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留在華陰便是了.剝皮的事情自然有剝皮的人去做.這里恰好來了專業的.比你在行的多.」史進話里有話地對時遷說著.便轉眸看向張青.
時遷看見史進的目光落在張青身上.當下便轉頭向張青問道︰「這麼說來.張大哥是擅長剝皮的了.之前不知是做什麼行當的.」
「不敢當.不敢當.」張青听了.會意地笑了一下.又對時遷說道︰「兄弟在來時.便在十字坡上開了家酒店做些小本買賣.」
「哦」時遷豁然大悟了似的.拖著聲音說道︰「這麼說來我就懂了.怪不得擅長剝皮.來往商客.坑蒙拐騙.專剮人家的油水吧.」
「這個可就是你猜錯了.」史進听了.便笑道︰「那日.我和武兄曾在他的店里吃酒.曉得他們的厲害.可遠遠不是這些.」
「那還能是什麼.莫非還將客人煮來吃了不曾」時遷說道.
「小兄弟.還別說.真個就被你說對了.」母夜叉孫二娘說道︰「我們便是見到了那些長的壯實的漢子.往他們的酒水里下了蒙汗藥.麻翻了.便拖到後院綁在那剝人凳上.開膛破肚.做了人肉包子再賣與別人吃.」
「這……這人肉……」時遷听得有些瞠目結舌.一時間驚得時遷舌頭都不利索.說不清楚嘴巴里的話.
「想知道這人肉什麼味道不.」史進打趣地說道︰「改日.請了張青夫妻剝個官兵給你看看.好好包了送你嘗嘗.」
張青知道史進在開時遷的玩笑.當下便也添油加醋.假裝認真在意地說道︰「不知道兄弟是喜歡什麼口味.是白肉多些還是瘦肉多謝.是切成肉丁、肉塊還是切成肉末.」
時遷听得連連擺手.不禁低下頭來.目光不經意地落在那酒席上的肉盤里.也覺得像是盛了一盤剛從人大腿上割下來的鮮紅肉塊.時遷覺得這胃里一陣痙攣.當下便閉了嘴.乖乖的不再說話.
史進看著時遷乖巧了.便繼續方才的話題.而這時候一直含笑相視的武松正好有個問題等在那里.
武松發問道︰「既然有破敵的法子.如何不加緊破敵.」
「我們的目的不只是在那些前線對峙的駐兵.就算是擊潰了他們.也不過是撕破了一層官兵的護甲.依舊上不到要緊之處.」史進回答說道.
「那對于咱們來說.官兵的要害之處卻在哪里.」
「攻下下邽.順利北上攻克蒲城.只有打下了這兩個地方.這才是咱們的目的.鞏固了華州.才能進一步再揮兵而出.謀圖擴張.只是.眼下對于咱們最要緊的.一是物資糧草.咱們還沒有足夠的時間讓百業興盛起來.打仗我在行.對于這個.卻還須另請高明.而眼下的物資糧草金銀布甲.都是靠著攻城略地之後繳獲官兵的戰利品.這第二便兵馬.方才時遷說得不錯.自打我們從少華山下來.都是秉承著精兵簡政的思想.兵馬招募起來不容易.在兵力數量上從來都不佔優勢.現在.都是從百姓市井間招募的壯漢.還有一些是俘獲招降的官兵.這其中便隱含了一個更要命的問題.便是.兵馬的訓練和素質整體的休整.好的名聲在長遠來看.遠勝過戰斗力的高強.原先我也頭疼這個.不過有了魯智深楊志兩人助力.軍隊的紀律便好轉的多.只是有生力量卻依舊很少.官兵可以打人海戰術.我們卻得節省兵力.」史進一口氣說道這里.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而這還不是最緊迫的.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們眼下缺的便是可以獨擋一面的將領.不知兩位哥哥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還望招募而來.小弟.感激不盡.」史進說著便離席拜了一禮.
武松和張青看了.「海天中文」,全|文字手打史進這一拜.看來是當真說道了眼下發展的痛處.于是.趕緊離席還了一禮.說道︰「江湖好漢多的是.只是.卻不知道.在史兄弟看來.獨擋一面是怎生一個標準.」
「古人雲‘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而眼下.‘坐江山’更難.兵荒馬亂.不但要在當地招募能人志士相幫.恢復當地經濟百業.還要能夠召集兵馬.屯糧備戰.在官兵突然偷襲之時.可以及時應對.保住一方水土.」史進說罷.充滿期待地看著武松和張青.
武松和張青都垂下眼來.想了一想.一時間酒席上鴉雀無聲都等著兩人尋思的結果.可是.張青想了一想之後.緩緩地搖了搖頭.他轉臉將最後的希望都放在武松身上的時候.武松也嘆了一聲.史進看的出武松有心推薦.只是事實卻是無人可薦.很是為難地微微也一搖頭.
史進看了微微笑笑.將這尷尬沖開來.說道︰「人才當真難尋的緊.江湖上叫囂一時的大都是徒有虛名.功夫不濟卻浮躁有余.而那些真正可以坐陣一方的.大都隱居山林.放蕩形骸.先要請出山來.難的很啊.」
「大哥.急也是急不來的.一切有緣.咱們的這邊起事.全天下都口口相傳.說不得.已經有些同道中人便在敢來入伙的路上.」朱武說道.
「嗯.但願如此.」史進接了朱武的這個台階.
武松這時候抬起頭來.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史兄.我方才述說先前經過之事時.曾提到一個人.便是那平安寨里的小管營.在孟州人稱金眼彪施恩.」
「哦就是你說的那個求你相幫奪回快活林的那個.」史進想起來了.
「不錯.便是他.我與他「海天中文」,全|文字手打相見時.他便帶著傷.也不曾見過他的拳腳.只是在喝酒的時候隨口說起些拳腳套路.我看著雖然不算上乘.卻倒也可以做個得力偏將.只是.卻遠達不到兄弟口里所說的獨當一面.」武松說道.
史進笑道︰「獨當一面的好漢若是有.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若是沒有.只要能上陣殺敵.我史進就敞開大門的出郭歡迎.快快招來.只怕他不肯來.」
武松听了.便寬了心說道︰「這個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今晚便寫一封信去.施恩也是條好漢子.接了信.必定欣然前來.」
「好好好.」史進撫掌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來當浮一大白.」
眾人都滿上酒水.當下便舉杯一同飲了一個底朝天.
史進一抹嘴角的酒漬.繼續說道︰「眼下我們就是因為缺兵少將.所以才不敢大刀闊斧地和官兵干.我們要麼不動.要動定然要將這些駐守前線的駐兵和下邽城都一並拿下.方才武兄問了.我現在索性也直截了當的說了.眼下公孫道長有法子可以破了那些官兵的五行之陣.但是.我們還有更好的法子去破了下邽城.諸位想想.若是先破了前面駐守的官兵.那下邽城里必然加強防守.再去攻打必然消耗我們不少兵力.但是.如果反過來.先打下了下邽城.端了那些官兵的老巢.那些守在前線的官兵必然會打亂.到時候再借機破陣.那豈不是省了咱們的力氣.」
「听起來不錯.只是.半路上擺著這麼一個陣營.若是破不了.咱們的兵馬怎地‘飛’過去攻下下邽城.」武松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個……」史進神秘的一笑說道︰「法子已經有了.只是卻還需要兩日.只要兩日功夫.便會成了.只是.到時候卻需要一個有萬夫不當之勇將領帶兵.而那情形.凶險之極.光膽子大還不成.還需要真本事.能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能取得上將首級.」
武松听了.雙眼便閃出一道光亮.心也隨之一動.武松緊了緊手掌.嘴角微微一咧開.笑著說道︰「史兄.這等活.非我武松莫屬.不是我狂妄.就如史兄弟所言.這般的險惡.非武松我不能達成.只是.不知道卻是怎地一個殺法.」
史進和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武松的身上.武松看著眾人沒有說話.當下便站起來.說道︰「怎地.還不信我武松.要不要我將庭前的那兩座石獅子一並舉起來與眾人開開眼.」
史進擺擺手.笑道︰「非也非也.武兄的本事.我史進領教過的.自嘆不如.此番征戰.若是武兄肯去.那自然是手到擒來.不過.這事先緩兩天再說.我們還另有些事做.」
「莫非也是覺得兄弟我路途勞頓.怕我有失.故而才緩這兩日.」武松想起施恩那件事情.便開口說道.
「你和史大哥是拜過把子的兄弟.哪里會那般見外.只是.我這里還有些準備要辦妥了.才好讓將軍直接殺進下邽城里去.」吳用這時候說道︰「這也是.我和朱武兩人這幾日回華陰縣來的原因.準備的就差兩日了.而人手卻要史大哥來想法子.公孫先生那邊需要五員大將.須得精通長兵刃.還要善騎.另外便是方才史大哥所言.需要一個異常凶猛的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