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本來是慶功會也算是眾人兄弟齊聚一堂的首次聚義怎麼說來也都應該是歡天喜地的一件事可是被王英這一鬧眾人都沒了興趣雖然王英沒有再開口挑釁可黃信依然是悶悶不樂宋江縱使一心想要維持一個基本上看起來歡悅的局面可是最終還是有心無力眾人都沒有什麼言語整個酒席都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沉悶來
花榮吃了幾杯酒受不了這局面的壓抑再者惦記著家眷便早早告退去了秦明怕王英再次尋事在花榮走後不久也借故和黃信一同退席往後山的宅子而去這席間只剩下宋江、鄭天壽、王英和燕順四個兄弟來清風寨的原班人馬本想著總該一掃無趣添酒回燈重開宴可是哪里曉得這心里有了疙瘩不是一時就能結的開的
宋江想不出什麼破冰的言語只得依然強作歡笑舉起酒碗來說道︰「兄弟們別的都不說了來干了這碗酒」
眾人都篩滿酒水舉起碗來同宋江一同干了個干淨席面又再一次落回低谷靜的不能再靜席上的酒菜幾乎都沒有動過眼下燕順和宋江吃不下鄭天壽見大哥沒有食欲必然是有事在心眾人都不動筷子他這里也不好去動只是怔怔地望著面前的一杯酒他想問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怎地開口他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事在大哥和三弟、四弟之間發生了但是究竟是因為何事宋江眼下沒了外人依舊不說想必是他所不該知道的
「大哥我看這酒就先吃到這里吧您也早早回去歇了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來商量吧」燕順打破了這尷尬的僵局說道︰「昨夜通宵達旦今日長途奔波眾兄弟都累了不如都早早去歇了休息好了明天起來一切都會撥雲見日」
宋江本想著在這酒席上和秦明套套近乎借著酒勁也好讓秦明大概地拿出一個大致的方案好在數日之內將這巴掌大的青州一舉拿下可是眼下顯然是不成了不回去睡覺難道要陪在這里大眼瞪小眼不成宋江不知不覺地嘆了一聲便起了身來說道︰「大哥累了且先失陪」說罷在燕順的相送下兩人一同去了
這聚義廳上愈發顯得空落冷清鄭天壽屏退了所有的嘍小廝丫鬟索性讓這一切都**果地顯示出它本來的寂落
王英一言不發只是不住地添酒不住地往自己肚子里倒
鄭天壽看著王英一個人在這里喝著悶酒心里好生也不痛快當下一把奪過王英那一壇子酒來也不相勸自己一面倒酒一面說道︰「來二哥陪你」
王英舉起酒碗和鄭天壽一踫便咕嘟咕嘟地喝下肚去這時候也喝了有七分醉了王英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婦人的模樣心里好生難受在加上肚里的酒水翻江倒海整個人便沒了往日的那份精神氣鄭天壽這麼乍地一瞧倒像是頹廢一身愁雲滿面
「四弟這究竟是為何這般苦惱」鄭天壽說道︰「我看你回來時還是歡天喜地的模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王英苦笑了一下把一碗酒倒下肚子手上一軟那酒碗 當一聲掉在桌上王英不去理睬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二哥鄭天壽說道︰「二哥咱們佔了這清風寨**山頭多少年月了」
「少說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吧」鄭天壽說道︰「當初我們兄弟三個就帶著區區不到百人真沒想到能發展到今天這個模樣」
王英不是與鄭天壽去回憶那些當下一副醉臉微微一搖擺擺手說道︰「五六年弟弟我可曾搶過一個民女」
「這……」鄭天壽不知道王英這又是提的哪門子的舊事當下便順著他說道︰「哥哥不曾見過」
「山寨里頭哪個不曉得我王英喜好美色人之本性嘛」王英胡亂地將酒碗模到面前來將酒晃晃灑灑地倒進碗里去說道︰「可是我不曾搶過一個民女更不曾強迫別人二哥你與三哥都已有家室可是四弟我每每都是在勾欄里廝混……不是四弟浪子花心……四弟我也有真愛」
鄭天壽看著王英一抬手將一碗酒又倒下肚里去听得他這般言語實在是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真不知該怎地接話只得再給他將酒添上兩人一踫酒碗一切都在這酒里了
王英喝罷又說道︰「今日天幸終于盼到了一個願意疼我愛我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這般對我為兄弟我們兩肋插刀可是我都跪下來求他們都不肯放過她何其殘忍何其殘忍吶」王英說著便有了哭腔
鄭天壽听得王英東一句西一句的話心里多半明白了是怎地生怕王英又說出什麼話來若是被人听了去口口相傳說不得會最後惹出什麼事來當下鄭天壽站起來一扶王英說道︰「四弟你醉了」
「我沒醉來再同我喝一杯」王英說著便伸手將那酒壇子往懷里抱一面還說道著︰「你說報仇就那麼重要麼」
「你醉了」鄭天壽趕緊來奪王英抱在懷里正要往嘴里倒酒的壇子說道︰「你不能再喝了」
王英見鄭天壽來奪趕緊一閃身將酒壇子藏在自己身側可是畢竟已有七分醉了身子不穩就此也從凳子上倒在地上那壇子酒咕咚咕咚都倒了出來王英見了說道︰「我現在就這一個寶貝了你也來奪都灑了糟踐東西」說著便一嘴堵了上去咕咚咕咚喝將起來也不管那傾泄出來的酒水順著他的臉頰弄亂了頭發打濕了衣襟
鄭天壽瞧見王英這副模樣心里好生難過可是當下卻又不知從何勸起再來奪酒那王英抱著酒壇在地上一滾便閃開了反倒是弄得愈發狼藉鄭天壽嘆一聲索性也不去奪了從桌上提一壇子酒也不要甚酒碗坐在王英身邊開封便往嘴里倒
王英醉眼朦朧地瞧見苦笑而來一下這才說道︰「二哥你說我為一個女人這般是不是太不夠兄弟了」
鄭天壽沒有接話只是探過酒壇子來和他一干說道︰「喝酒」
王英抬起酒壇子來和鄭天壽二話不說咕咚咕咚便是一通猛喝最後就連鄭天壽都不知什麼時候醉倒在大廳里等到鄭天壽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昨夜喝的太多腦子里還依舊是暈暈沉沉的感覺若不是這地上實在不舒服他恨不得此刻再倒頭再呼呼睡去
「來人」鄭天壽喚了兩個嘍進了聚義廳來叫他們將自己和王英都送回後山去可是就在這時候卻怎地都找不著王英的人影
鄭天壽最後的一點酒意也在這一刻被驚醒了鄭天壽趕緊問道︰「王英呢」
那一直守在外面的嘍說道︰「小的不曾見王英從里面出來說不得是從後面去了」
「可有人送他回後山」
「兩位大哥在里面喝酒小的們都不敢進去打擾」
「這……」鄭天壽有點著急了隱約之間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鄭天壽趕緊喝道︰「多招些人手快去給我找」
「喏」嘍們應了趕緊快步奔出去了
鄭天壽坐在廳上看著地上散落的只有一個酒壇當下心里仔細回想著昨夜的種種趕緊扶著有些暈沉的腦袋快步從後面而去鄭天壽差人取了匹馬來便直往後山去了奔到了王英的宅院前來也來不及拴馬便朝著那守護宅院的嘍問道︰「你家爺可回來了」
「沒有」
鄭天壽心里一緊趕緊往燕順的寨子去了走了一遭燕順正在里面休息把門的嘍也說不曾見過王英燕順聞之也趕緊起了身來胡亂穿了些衣裳便上馬與鄭天壽一同往宋江的宅子去到了那時只見這院里一片安詳不見有甚廝打過的痕跡當下兩人松了口氣守護的嘍也說不曾見過王英
「想必四弟就是再糊涂也斷然不會做出這般事來」燕順說道
「唉那還能去哪里」鄭天壽嘆了一聲滿是擔憂
燕順心里也不好受說道︰「誰曉得四弟對這女人這般痴迷那時候當場就與我廝打了一番了眼下他不在氣頭上倒不至于作甚傻事宋大哥也是為了他好這般蛇蠍心腸的女人留在身邊遲早都是個禍害等他氣消了他自然就明白這良苦用心了」
鄭天壽沒有接話點了點頭心里卻想到另一個人來當下暗叫不好趕緊便馳馬而去燕順跟在身後飛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