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莫凌風一手攬過白桐的肩膀,讓她無助的面容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看不見她的臉,莫凌風才能控制住自己,他也很懊悔,這樣的雨天,小QQ能去哪里啊?
「莫凌風,你混蛋,混蛋……你混蛋……」白桐悲鳴著,像只受傷的小獸,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哀傷,大片大片的黑暗席卷而來,她只能這樣的悲鳴著,她的孩子不見了……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老天要這麼的殘忍?總是這樣欺負她?
「嗚嗚……」在一個黑暗的樓洞里,時不時的傳來一陣孩子的嗚咽聲,「嗚嗚……我是野孩子,沒有爸比和媽咪……嗚嗚……」
「小QQ是沒人要的孩子……嗚嗚……」小臉上已經完全被淚水淹沒,鼻涕眼淚的一大把,小小的身子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一直無聲的抽噎著迮。
「小QQ很乖的,為什麼要丟了小QQ?」
「松開!我找我女兒去!」白桐猛地推開他,瘋狂的奔跑著。
大雨中,她的身影那麼的縴弱,卻似乎蘊藏了無窮的力量,莫凌風只覺得心里很難受,有如針扎,這些年來,她一定過得很辛苦 。
他突然想告訴她關于小布丁的事情,可是,這一刻,他又退縮了,因為他怕,怕她會恨自己!
「小QQ……」白桐失控的大喊,無助的神情讓人心酸。
五年了,她跟小QQ相依為命的五年,多少辛酸,多少眼淚,多少快樂,多少滿足,多少驚喜,早已融入到骨血中。
不是親生的又怎樣?她愛她呀!她是她的女兒啊!這個世界上,他們沒有血緣,卻早已融入骨血,早已血脈相連。
「小QQ!不要躲著媽咪好不好?媽咪錯了,媽咪再也不開玩笑了!」
白桐眼中的淚在打轉,那張小臉在眼前晃動,馬路對過匆匆的行人中,一個小小的身影被人牽著,迷蒙中,白桐惶然的叫道︰「小QQ……」
莫凌風追過來時,她已經朝馬路中央跑去了,她跑得太快,他沒想到她會不顧車輛。
莫凌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白桐!」
而那疾馳而來的車子眼看著要剎不住,天黑,下雨,道路又濕又滑。他沖出去,抱住她,一個翻滾,遠離了車子,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想死啊!」司機伸出頭來怒吼道,差一點就撞上了,「兩個瘋子!想死跳樓去啊!」
莫凌風犀利的目光射過去,那司機立刻閉上了嘴巴。
耳邊是尖銳的剎車聲,白桐卻顧不得,一骨碌爬起來,顧不得全身都濕透了,「小QQ,小QQ!」她像個瘋子一樣的追上前面的小孩,「小QQ!」
「呃!桐桐,不是!你認錯了!」莫凌風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腕,大雨里,白桐失魂落魄的樣子讓那孩子一下子被嚇哭了!
「太太,你認錯人了!」小孩的媽咪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白桐,領著自己的女兒轉身走了。
不是!
白桐的心一下子劇烈的痛了起來。
「桐桐!我們是不是找錯了!」莫凌風意識到孩子畢竟是孩子,他不可能跑那麼快的!
「我們再回去,再回去找!」
白桐的眼眸深處如同被燃燒過的荒野,死寂成一片。「小QQ……」
「先回去!」莫凌風低沉的嗓音里夾著心疼。
白桐是六神無主,任莫凌風將她拉著往巷子里走去。
回到樓洞里,卻還是沒有人,家里也沒有,她們住的是一樓,白桐一下子癱在了門邊,濕漉漉的發絲貼在面頰上,貝齒深陷在唇里,只是那握緊拳頭的雙手早已經緊緊的攥緊,任由指甲摁進了掌心里。
莫凌風突然的皺眉,他的耳力很好。
「噓!別出聲!」
白桐茫然的抬眼,莫凌風卻突然的跑了出去。
隔壁單元的樓洞里,傳來若有若無的抽泣聲。莫凌風一下子跑進去,「小QQ?小QQ?」
聲控燈亮了,小QQ蜷縮在樓梯下面,顫抖著小小的身子,那麼的可憐。
莫凌風的眼楮一酸,心里也跟著抽了起來,蹲子,伸出長長的手臂,將小小的人兒從里面拉出來,摟在懷里。「小QQ,叔叔跟媽咪開玩笑的,你是媽咪的孩子,你看你跟你媽咪多像呀!」
「嗚嗚……叔叔……騙人……」小人兒哽咽著,「小QQ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你不是!不是的!」心是那麼的疼,莫凌風的眼中酸澀在流淌。
「乖孩子,你不是野孩子,叔叔壞,叔叔錯了,不該跟你媽咪開這個玩笑,我們去問問媽咪,你是你媽咪的孩子!」
「小QQ?」白桐追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小QQ被莫凌風抱在懷里,身上被蜘蛛網沾染,小臉上滿是淚痕,小手圈住莫凌風的脖子,抽噎著。
「我不是媽咪的孩子!我不是!」
「小QQ!」白桐一下子撲過去,一把抱住小QQ。
「女兒,媽咪錯了,你是媽咪的孩子,媽咪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媽咪呀!」
莫凌風別過臉去,心里酸酸的,不是只有小QQ,還有小布丁啊!可是事到如今,他該怎麼跟她說孩子的事情?莫凌風沒想到眼眶里卻滑出了一滴淚。甩甩頭,他擁住抱頭痛苦的母子兩人。「我們先回去吧,會感冒的!」
「媽咪!媽咪不哭!小QQ很乖,媽咪也別不要小QQ,小QQ會很乖的!」小QQ乖巧的摟住白桐的脖子,淚水躺在她的脖子上,那麼燙,那麼燙,燙的她的心跟著抽起來。
「女兒……媽咪不會不要你……你也不要不要媽咪好不好?媽咪真的不能沒有你!」白桐緊緊的抱著女兒,母女兩個人抱頭痛哭。「寶貝兒,對不起……對不起……」
白桐緊緊的抱著女兒,無論如何都不肯松手。
「桐桐,松手,快點回去!」莫凌風要把小QQ接過來,可是白桐突然緊緊的抱住不撒手。
莫凌風嘆了口氣,「桐桐,你身上濕了,會讓孩子感冒的,我們快回去吧!」
白桐這才看到自己的情形,「小QQ,媽咪給你洗澡,我們去洗澡!」「媽咪,你不會不要小QQ吧?」小人兒洗完澡換好衣服躺到床上,白桐也沐浴完了摟著他。
母女兩人相依相偎在一起。
「媽咪只有你,媽咪要你!」白桐摟緊他。
「可是小QQ不是媽咪的孩子,一定是小QQ不听話,所以小QQ的爸比和媽咪不要小QQ了!」聲音越來越低,低得幾乎杳不可聞。
听到他這麼說,白桐的心好疼。
「女兒,你很乖,你最听話了!你忘記了所有人都喜歡你,媽咪喜歡你,媽咪有你才活的這麼快樂的!」
小QQ是她的命根子呀,她那麼聰明,那麼的可愛,她認定她了,從此,這個孩子就是她的了,誰也不給。
依稀記得,那一天傍晚,她找尋了親生兒子一個多月無果後,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覺得活著真的沒有什麼意思了!可是嘉嘉卻及時找到了她,將那個孩子送到她的懷里。
「如果你想死的話,就讓這孩子跟你一塊死吧!」陸嘉怡氣呼呼的說。
小孩睜著透亮的眼楮,那麼大的眼楮,不哭不鬧,看到白桐的瞬間,她笑了,那一刻,她像是被種了蠱一樣,覺得一下子有了希望,人生不再那麼晦暗了!
她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要聰明,不到十個月已經會走路,十一個月會叫媽媽,一歲時,能說完整意思的句子。
一歲半時,她能完全準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甚至看懂她的臉色,知道她累的時候會格外的听話,不哭不鬧,看到別的孩子有玩具,她只是看看,不說話,然後就拉著她的手,說媽咪我們回家吧!
她會在她累的滿頭大汗的時候拿毛巾幫她擦汗,她還會在她生病時守在她的身邊,會乖巧的幫她看針,叫護士換針。她當時才二歲不到,那麼乖那麼懂事!
她兼職時把她放在家里的學步車里,她可以在家里呆好幾個小時,直到自己回來時,她也不哭,餓了也不會哭!
她那麼乖那麼乖,她怎麼舍得她?即使一輩子找不到親生的孩子,只要有小QQ,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動力!不敢想象如果小QQ不在她身邊了,她是不是還能活下去!
「乖寶寶,睡覺,媽咪跟叔叔開玩笑的,你是媽咪的孩子,你看我們長得多像啊,是不是?」白桐試圖用玩笑來掩蓋自己的失誤,可是這個事實卻如種子一般種進了小QQ的心。
「媽咪,小QQ是媽咪的孩子!」小QQ的小手摟住白桐的脖子,那麼的依賴她,身子因為剛才的痛哭還時不時的抽噎一兩下。
「小QQ以後都只有媽咪,不要爸比,也不要別的媽咪,只要媽咪一個人!」
白桐心里一酸,無比的難過。
「乖!」
她只能擁著女兒,只能緊緊的抱著她!
小QQ終于睡著了!
白桐幫他蓋好被子,這才走了出來。才步出房間就看到莫凌風立在門口,身上裹著浴巾,的胸膛映入眼簾,她怔了下,離得過份近的距離,讓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壓抑起來。
「對不起!」他笨拙的道歉。「桐桐,我不知道會這樣!」
「總裁,我們以後見面只當不認識,可以嗎?」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她不想再倒霉下去了。
「為什麼?」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俊臉上的黑發貼在額頭,還濕漉漉的沒有干,臉色是蒼白的,唇角也蒼白著,呼吸也跟著很急促。
而他的脖子上似乎破了,有淡淡的血跡,像是被指甲劃破的!那好像是她傷了他,在狂亂中,她打了他,而他一直沒有還手,任她廝打!
可是,他卻是害得小QQ知道真相的罪魁禍首,她的心里雖然對傷了他過意不去,可是還是不能原諒他,如果他不一直逼問,她又怎麼會說出這件事情?
呃!不!其實還是怪自己!都是自己口無遮攔啊!
她垂下眼去,冷聲道︰「你只是我的前總裁,我們沒有什麼私交,我也不喜歡交朋友!」
她的話,讓他的眉宇皺了起來,深深的蹙緊,他只是望著她,望著她疲憊的小臉,紅腫的眼楮,沒有說話。
莫凌風突然有些煩躁起來,下意識的去找煙,卻發現煙不在,衣服早已濕了,他現在只裹了一件浴巾。
他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而微微的蒼白。什麼東西在心底躥動,惹得莫凌風一陣煩亂,沉聲道︰「好!我可以當做不認識你!」
「現在天在下雨,你可以明天一早再走!」她的語氣很淡漠,說完,轉身便進了小QQ的臥室。
莫凌風望著她的背影,眼神眼底的光芒開始深邃,閃爍起森然——
白桐不知道莫凌風何時離開的,清晨她起來時,房子里已經沒了莫凌風的蹤影,那套運動衣被洗好晾在了陽台上。
小QQ很安靜,送她去幼稚園的時候,一路上幾乎都沒有說話。
白桐知道昨天的話讓她沒有了安全感,一整夜她都在做惡夢,她心如刀絞。到了幼稚園門口,小QQ低著頭。
「寶寶,媽咪下了班來接你,我們不住校了,媽咪每天都來接你!」白桐在她的臉蛋上印下了一吻。「好嗎?」
「媽咪!」小QQ安靜的抬起眸子,欲言又止。
白桐心里一酸,再度抱緊她。
「媽咪要去上班了,小QQ是媽咪的寶貝兒,永遠都是媽咪的寶貝兒!」
「媽咪再見!」小QQ乖乖的在白桐的臉上親了下,這才放開她,可是任誰都看的出,她不開心了,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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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哥,昨天請假的事情……」桐桐的話還沒說完,陸楠就打斷了她的話。
「桐桐,昨天莫凌風打電話幫你請假了。沒關系的,這是好事啊,我們這周就是為他家服務,菜色討論好了嗎?」
陸楠顯然很識趣,沒問細節,因為莫凌風打了電話來一定是有事情發生,而桐桐又曾是他的秘書。點頭,「都商量好了,我馬上跟廚師長說!」
「好!」陸楠點點頭,儒雅的一笑︰「桐桐,你很聰明,嘉嘉一再的夸你,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學什麼都挺快!商討完菜色後,你去跟蔡經理一下大堂的經驗,怎樣去接待客人,接待重要的客人,讓人來一次就會來第二次,留住回頭客可是很有學問的!」
「陸大哥,你過獎了,我很笨的!」白桐扯扯唇角。「不過我會好好學的!」
「是不是過獎我心里有數,去吧!」陸楠笑著說道。
中午用餐時間。
餐廳里陸續上了不少客人。
白桐一直跟著蔡經理站在大堂處,蔡經理是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性,雖然年紀不小了,可是卻有著成熟女人的涵養和高貴氣質,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知性美。
蔡經理領了一組人上樓去了,白桐一個人站在大堂里。
就在這個時候,餐廳外正巧走來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白桐笑臉相迎,卻在看到來人時錯愕一愣,他怎麼回來這里?
莫凌風那雙眼楮在看到大堂里的人時有那麼一絲的玩味。
堂堂墨氏的總裁,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拒絕了!還說見面裝作不相識,他到要看看今天她怎麼裝著不認識他?
白桐一愣後,嘴角,忽然揚起一抹笑容。
就說嘛!她笑了!莫凌風還想她不可能做到的,怎麼可能假裝不認識嘛!
「先生,您好!先生第一次來我們餐廳嗎?要不要給您介紹一下我們的特色服務?」白桐完全是對待陌生人一樣的對他禮貌的笑著。
他微微一詫,該死,真的是裝作不認識他了!
好!很好!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了?
玩味的勾起唇角,莫凌風瞬間,眸中迸發出絲絲寒光,卻是幽深一片,陰霾無比。
「小姐,不好意思,這是我第二次來!先來杯小姐親手泡的咖啡吧!」
「……」白桐錯愕,抬頭看他似笑非笑的臉,只覺得雙腿有些發軟。
她猛地低下頭,不想與他的目光對上。
此刻,她恨不得自己變為一團空氣,不想再跟這個人有任何的交集。
「先生,不好意思,本餐廳沒這個服務!」
「是嗎?叫你們老板來!」莫凌風冷聲說道,邁開大步上了二樓。
白桐錯愕著,沒有跟上來。
蔡經理從樓上下來,看到白桐傻站著,似乎氣鼓鼓的樣子,不解的皺眉。
「白桐,怎麼不接待客人?」
莫凌風剛好停住,蔡經理笑臉相迎。「莫總,您來了!請!」
「嗯!請問我想喝一杯樓下這位小姐親自沖的咖啡,不知道這個要求過分嗎?」
莫凌風說的很淡,卻是語氣堅定。「要不要找陸楠來?」
「先生,這要求不過分啊,桐桐,既然這位先生想要喝你沖的咖啡那你還等什麼?」
蔡經理催促,大堂經理就是賣笑不賣身,這個工作可不是那麼好干的,當然是不能得罪任何客人!
莫凌風雙手隨意地插在西褲的口袋里,「嗯!那我先上去了!」
「先生一個人嗎?」蔡經理笑問。
「對!」沉聲吐出一個字,莫凌風回頭看了眼白桐,深邃的眼眸更是無底。
白桐只得泡了一杯咖啡,親自送到了莫凌風的桌子上,而此時,陸楠也得到了消息,知道莫凌風來了,立刻從辦公室出來見他。
PS︰謝謝淘淘寶貝的花。寶貝們看春晚了嗎?笑shi我了,還有,突然變態的想虐女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