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萊將頭埋在被子里,默默哭了一會,只看得到被子下面她的肩膀輕輕聳動。
雷在這一刻很想將她擁入懷中,可是他沒有那麼做,他只是一直攥著她的手,指月復輕輕摩挲著她的指尖。
讓她面對這一切會很痛苦,他明白。可是他並非全為給自己爭取機會,他們並不適合,他覺得自己看人很準,未萊嫁給她的男朋友後一定會後悔。
所以就算她最後沒有愛上自己,他也不會放任她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在這一問題上他從未想蒙騙她太久。
未萊哭了半晌,終于從被子里探出一雙眼楮。
夜色中她同雷的眸子四目相對,他的眼楮晶晶亮,他像一只忠心耿耿的大狗狗,笨拙地安慰著主人。
「抱抱我。」她忽然輕聲說。
雷怔了怔,手指一僵。
「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嗎?」未萊揚起眉毛,「你是我撿回來的,我讓你安慰我一下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雷應著,心里卻是有點意外。
這和他事先設想的節奏不太一樣,他以為最後會是她先被自己哄睡著然後自己借機倒在她床上然後將她擁入懷中裝傻睡一晚上。
沒想到居然是這種進程……他笑笑,舒展開身子躺在她身邊,然後隔著被子從她背後抱著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手臂就隔著一層被子搭在她的肩膀上。
夜很靜,靜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聲。
未萊始終背對著雷,面紅耳赤,不敢把身子轉過去面對他的臉。
可是潛意識里,她很希望他能擁自己入懷,拍著自己的脊背說「別怕,沒什麼好難過的」。
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可以給她這種安慰,她真的很希望有一個像模像樣的擁抱,有一個人可以說出讓她感動的話。
她是孤兒,所以她沒有父母;她是姐姐,所以她必須要保護弟弟。
只有在這一刻她才會覺得她也會累,事業平淡感情不順,她覺得自己很失敗。而雷的話又讓她很難過,她很希望他哪怕可以像哄小孩似的模模她的頭對她說「乖」。
然後雷壓著她的手就動了動,他在黑暗中沉聲問︰「怎麼不說話了?在想什麼?還需要我的安慰麼?」
一只溫暖的大手覆在她的額發上,像她期待的那樣,模了模她的頭。
「乖,如果難過的話就哭出來,沒人會在意,未紳不會听到,而我會忘掉。」
未萊積蓄多年的淚水忽然如開閘了一般決堤而出,她轉過身,將頭埋在他懷里。雷皺了皺眉頭,將她緊緊擁住。
他隔著她的發絲輕吻她的額頭,可是她感覺不到,他輕拍著她的脊背說︰「沒關系,這沒什麼難過的,總有更好的等著你。如果你想哭就到我懷里來,我會一直陪著你。」
「你會陪我一輩子麼?」她哽咽著問。
「當然會,你想要我陪你多久,我就會陪你多久。」雷笑笑,將自己的懷抱收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