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陽光,精致的茶點,蘇格蘭風笛的演奏,在一派平靜與愉悅的環境之中菲婭卻以一個勁爆話題為切入點,成功擾亂了黑啟峰和夫人艾青的心。
「伯父,伯母……怎麼辦啊!」她一張小臉梨花帶雨似乎是焦急萬分,「我听說爵哥哥喜歡的那個女人和弟弟……命中帶劫,已經克死他們家的所有人了呢!真的是好可怕!」
菲婭雖然同黑耀爵解除了婚約,可兩家好歹也算是世交,加之菲婭從小就一直很討兩位老人歡心,所以無論她說什麼,黑老夫人都很相信她。
總是一副我見猶憐的無公害樣子,長相精致,知書達理,簡直就是軍閥夫人的模板——這樣的女人就算是兒子不要,兩位老人也都視如己出,尤其是黑家老夫人艾青,簡直將她視若掌上明珠。
「真的嗎?」見心肝寶貝這麼說,艾青立刻變了臉色,神神鬼鬼的東西她最信,自家兒子喜歡上的這莫不是天煞孤星逕?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菲婭哭哭啼啼抹眼淚,「怎麼辦啊伯母,爵哥哥要是娶了這樣的女人,對他,對您們恐怕都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吧?可是爵哥哥他又一意孤行,說什麼他都不听……」
梨花帶雨的俏臉真是惹人心疼,艾老夫人立刻就將她迎到自己身邊︰「不哭不哭,這臭小子一天到晚不干一件讓我們省心的事,是時候好好收拾收拾他了!當初就該听我的跟你結婚!」
黑啟峰二話不說,只是若有所思望著菲婭出神,坦白說,如果有什麼事情讓他想不明白的話,莫過于兒子失蹤那件事情的始末,好端端的,為什麼人突然就會從軍閥府消失,還是在訂婚前夕吩。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時候兒子應該是跟她在一起。
「你也說兩句話啊。」見丈夫一直沉默,艾青心里很不舒坦,這個老頭子每天陰陽怪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有些軍人的執拗,父子兩人每次發生爭執都以兩敗俱傷互不搭理告終,譬如這次退婚事件。
坦白說,艾青心里其實很疑惑自家老爺的想法,他看上去似乎對這些事情不聞不問,可是從當初退婚事件他沒有硬壓著兒子听從他命令來看,就說明他心里也有某種對菲婭的擔憂,可是,那是什麼事呢?
菲婭自小也算是在兩人身邊長大,同黑耀爵是青梅竹馬的伙伴,兩個人原本應該是情投意合,倘若不是那個叫未萊的憑空橫插一刀的話,現在她沒準都已經抱上孫子了呢!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陰差陽錯,黑老夫人現在很想知道她和耀爵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他們彼此相敬如賓,完全拋棄兒時情誼。
菲婭其實是很怕黑啟峰的,他一雙鷹眸中總是透露出狠辣,倘若讓他抓住自己曾經做人內應的把柄,他一定不會饒過自己,更不會講什麼情面的!
見他這樣看著自己出神,她不禁更擔憂這老家伙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真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不成?
「我已經說過不會再干涉他感情的事情,何況這也不是我應該操心的。」黑啟峰聲如洪鐘,斜倚在靠椅上為愛犬「賓」梳理毛發,仿佛對兒子的事情已經心灰意冷,再不關心。
「你這分明是在說氣話!」艾青很不樂意,「這不是耀爵他一個人決定得了的事情,這關系到我們整個黑家的利益,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倘若那個未萊真是天煞孤星的話,我們黑家可是要絕後的,你不反對我不管,我是絕對不會容許的!」
黑啟峰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嗤笑,身為軍人,常年征戰沙場,見過的怪事一樁接一樁,鬼神什麼的不是不信,而是不怕,就憑他這滿手滿身的鮮血,什麼鬼怪能奈他何?什麼天煞孤星能奪了他的命去?
「我不想管這些閑事,隨你怎麼折騰好了,如果你覺得你的寶貝兒子會听你吩咐的話。」黑啟峰挑眉笑笑,拐彎抹角下了逐客令。
他難得幾天清閑,一點都不希望旁人在這里說三道四,何況他黑啟峰雖然對兒子要求嚴格,可還不至于到連他的婚姻大事都要插手干預的地步,有的事情,如果溝通不能的話,他還是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耀爵按照他的意思去行事,畢竟兒子總有長大的一天。
見他這麼無所謂,艾青卻是不高興了,她霍地站起身來,拉起菲婭氣沖沖地說︰「走,我們到客廳去,這件事咱們兩個商議就行,不需要他來插嘴!」
菲婭尷尬地笑了一聲,被黑老夫人拉回房間里,一路上她都感覺如芒刺在背,似乎是黑啟峰想要洞悉一切的目光,這讓她忐忑不已。
黑啟峰目送著她從自己眼前離開,心中冷笑一聲︰既然要鬧,就要看看她的手段,看看她能鬧到什麼程度!
愛犬「賓」在他身邊嗚嗚咽咽,用毛茸茸的大腦袋去拱主人的手。
「就知道你也不喜歡這鬼地方。」黑啟峰笑笑,你站起身來整理好著裝,閑庭信步出了公館。
是男人,總得找點什麼樂子,他黑啟峰從來不自詡正派人物,跟艾青也早就沒了夫妻感情,如此一來,在外偶爾快活實屬名正言順。
艾青將菲婭拉進客廳,佣人泡好咖啡端上前去。她攪一攪上面的泡沫,頗有些急切地問︰「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辦法倒是有,可是算不上好。」菲婭嬌嗔地挽上艾青手臂,撒嬌說,「而且還需要伯父伯母配合。」
「我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要能讓他們兩個分開什麼辦法我都願意嘗試!」艾青信誓旦旦,大有讓菲婭放手一搏的架勢。
「可是……伯父他……」菲婭欲言又止。
「不用管他!我兒子的婚姻大事我一手包辦!」艾青怒道。
菲婭乖順地笑笑,心中不禁思付起艾青和黑啟峰的關系,夫妻間拌嘴次數與日俱增,想來是關系不太和諧。
正說著,艾青忽然話鋒一轉,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其實,不瞞你說,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和你伯父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淡薄,我懷疑他背著我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啊?不會吧!」菲婭心里笑開了花,臉上表情卻是急切萬分,她立即否決,「不會的,是伯母您多想,伯父才不會是那種人呢!」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難道還不清楚麼?」艾青冷笑,「老東西,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八成是嫌我老了,丟了他的人!」
「伯母您怎麼能這麼說呢?伯母保養得這麼好,哪里有老的樣子,在您臉上連一條皺紋都找不到呢,您的皮膚真的好棒,菲婭都很羨慕您呢!」
「臭丫頭貧嘴,就會說討我開心的話!」艾青心情大好,看自己原本的準兒媳婦真是越發順眼起來,也不知道那寶貝兒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放著好的不要偏偏看上那種臉父母都沒有的野女人,黑家的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中用!
菲婭挑起一顆小葡萄遞到艾青嘴邊,見她心滿意足吃下,這才小心翼翼地說︰「我見爵哥哥跟那個女人如膠似漆,再這麼拖下去的話,恐怕那個女人會懷孕也說不定!」
「什麼?」艾青睜大眼楮,「他敢!」
「這是真的呀。」菲婭紅了眼眶,「上次听沫沫說爵哥哥有意讓那女人早早懷上他們的孩子呢!」
「我這兒子當真是出息了,連我的話都不放在眼里了!」艾青立刻站起身來,「看我現在就回去拆散他們,那個野女人給我趕出去,最好尸骨無存,堅決不能再出現在我們黑家!」
「伯母——」菲婭拼命阻攔,「千萬不能用這種過激的手段,爵哥哥很愛她的,如果你強行要求他們分開,他一定會跟她一起走的呀!」
艾青原本就只是說說而已,見她這樣阻攔索性又坐來,揚起眉毛問︰「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麼?」
「如果伯母同意的話,我想我的辦法可能是最緩和又是最穩妥的,並且保證讓爵哥哥沒有任何怨言!」
「說來讓我听听。」
「其實……還是跟爵哥哥之前的失蹤有關系。」菲婭眼珠一轉,「爵哥哥兩年前不是失蹤過嗎,如果我們告訴那個女人,兩年前失蹤的是他的親弟弟而不是黑耀爵,那個她口中的‘雷’跟爵哥哥是親兄弟關系,這樣一來她不就可以自動離開爵哥哥了嗎?畢竟……她愛的是她當初救起的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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