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要不要你兒子了!」刀疤男朝她瞪了一眼,老板娘只好收聲,跟著走了出去。
刀疤男朝身後的一名戴著眼鏡的男子看了一眼,吩咐道,「把他們帶上車!後面的事兒,交給你處理,別讓人發現了
我們的行蹤!」
「是!」男子抬頭時,一抹光亮從鏡面滑過,犀利畢現。
幾名全副武裝的男人上前,將昏迷的戰海龍和靳沉香扛走遘。
★★
滴答,滴答——又是那清冷的滴水聲。
靳沉香皺起了眉頭,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每次听到這個聲音都沒有好事額。
她只覺得脖間一陣的酸痛,雙眼被蒙住,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腳也被捆住。她嘗試著動了動身體,結果卻不行。
「別亂動,小心傷到自己。」
她動了子,弄出了點聲響。一旁的戰海龍听到了,忙出聲阻止她。
「龍哥……你沒事吧!」靳沉香被蒙住了雙眼,看不到他,有點焦急地輕聲喊道,「你在那里?」
黑暗一直都是她最懼怕的東西,無論過了多久,多少特訓,都無法磨滅她心底對黑暗的恐懼。
同樣也被綁著的戰海龍似乎從她那帶著一絲顫抖中听出了她的不安,他動了動身子,憑著敏銳的直覺移動到了她身
邊,「沉香,我在這里……」
移動到了她身邊,戰海龍踫觸到了她柔軟的身體,頓時感到安心,他盡量靠近她給她溫暖。
「別怕!我在你身邊……」
暖暖的感覺從他的身體里緩緩而出,他那帶著磁性的,如醇厚酒香一般好听的聲音傳來,給了她無比的撫慰。
兩人緊緊地相互依靠著,耳邊除了清冷的滴水聲傳來,再無其他。
「沒想到那位老板娘竟然會這麼做!」靳沉香定下神,想了想,覺得應該是老板娘的那瓶酒有問題,「看來他們是有
備而來!」
對方一定是先收買了老板娘,讓她在難以對付的戰海龍的酒里下藥,接著剩下自己就容易對付了。
「的確。」戰海龍剛才早就醒了,他曾嘗試著掙月兌繩索,但他最後發現這些都是徒勞,對方用不是一般的繩索連自己
都掙月兌不來。
看來,對方不僅僅暗中監視自己和沉香的行蹤,更深入了解了他們一番。
「都怪我,不該疏于防範!」戰海龍深深自責,若不是他知道了那件事,若不是他被她深深地打擊到,他不會這麼疏
于防衛,這才讓那群人有機可乘。
「這不是你的錯……」靳沉香搖頭,她知道,都是因為她,若不是因為她,他不會那麼的頹廢,以至于輕易地就中了
別人的圈套。
听到她的話,他又陷入了沉默中,剛才她無意間喊了自己的名字,那一聲龍哥已經徹底證明了陸逸北之前的懷疑——
她已經記起了之前的一切。
至于她是何時記起的,他就無從得知,但他敢肯定的一點是,她記起了自己,卻又不願意承認。
這是為什麼?
真是如權非宇說的那般她根本不情願留在自己身邊,如果是,他該拿什麼來留住她?
還是,他該就此放手?
感覺到身邊人的沉默,靳沉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悶悶得堵得慌。
「這些人會是誰?為什麼綁架我們?」為了打破沉默,她開口問道。
戰海龍輕嘆了口氣,「他們應該是程家的人。」能用這麼高韌度材質來做繩索的除開專攻尖端軍用研發的程家,他想
不出第二個來。
「程家?」靳沉香想了下,「是為了給程蘇美報仇麼!」
話剛一出口,靳沉香就頓住,雖然眼楮看不到,但她很明顯感覺到了四周空氣的變化,瞬間冷卻。
「你記起來了?」良久戰海龍才緩緩地開口,那語氣卻很低沉。
靳沉香輕輕地嗯了聲,其實剛才她無意間喊出的那一聲‘龍哥’早就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他直到現在才揭穿自己,是
不想讓自己難堪。
她一嘆,戰海龍,為什麼你總是替我著想,我該怎麼回報回報你?
「沉香……」戰海龍緩緩開口,「其實,你不必有任何的負擔,我說過,我會照顧你。」
「嗯……我知道你會照顧我,因為爺爺他是你的恩師,為了報答爺爺,你一定不會食言。」靳沉香語氣暗沉,「但我
不希望你背負這樣一個包袱,我只是想放你自由,你不該被這樣一個無意義的包袱束縛了你的人生。」
第一次,她說出了心里的話,雖然在這樣的情形下還不適合談這些,但這個時候,她卻情不自禁地月兌口而出。
「你為什麼認為這是無意義的?為什麼你會認為你是我的包袱?」戰海龍反問道,「沉香,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會
這麼想,那是因為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所以我所做的這一切都讓你感到了壓力,感到了無比的抗拒。」
既然她開了口,戰海龍索性將一直壓抑在自己心頭的話,說了出來。
靳沉香沉默不語。
最後,他長長地一嘆氣,「沉香,到底誰才是誰的包袱?」
「我……」靳沉香咬住下唇,這個問題難倒了她,他說得對,她是在逃避他,逃避他的溫柔,逃避他的霸道,逃避著
他的一切。
所以,她才理所當然地將他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想成是他對爺爺的承諾,自認為他做這些都是出于責任。
如果真的如他所說的這樣,那麼她心底被自己刻意淹埋的想法,又是什麼?
她還沒回答他的問題,那邊就傳來的一陣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陰冷的笑聲。
接著傳來了三聲清楚的響亮的拍掌聲。
「呵呵,兩位還真有閑情逸致,在這種地方都可以談情說愛……」
一道洪亮,帶著嘲諷的聲音敲響耳膜。
「程家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竟然肯為他賣命!「戰海龍立刻挪到了前面,用自己的身軀將靳沉香攔在身後,語氣卻
絲毫沒有因落為階下囚而失去往日的威嚴。
「嗯,你說的對。程家的確沒有給我多少好處,但我這麼做也只是為了報恩,所以,你就別費唇舌了!我是不會放你
們走的!」刀疤男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陰冷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掃過。「你想怎樣!」戰海龍根本看不到對手,僅僅憑借著極為敏銳的感覺與刀疤男對視。
那一瞬,刀疤男一怔,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老實說,我挺佩服你,只可惜,我們的立場不同,注定了我們只能是
敵人,而對于敵人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佩服戰海龍,這個男人僅憑一條繩索就可以推測出綁架者的來歷,在手腳眼都被困住這樣的劣勢下,對方依舊保持
著鎮定,敏銳度,警惕度不失平日一分。
他抬頭看了戰海龍身後的靳沉香一眼,眯起了眼,嘴角咧開,「有意思!」
一股危機感,從面八方涌來。
戰海龍挺直了身軀,緊緊地護著身後的靳沉香,「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就解開我,我們一對一地比試!」
敵眾我寡,在這樣的劣勢下,他唯有拼死一搏。
刀疤男冷笑,「我知道你很厲害,身為特種兵首領的雄鷹可不是徒有虛名的人,你的這份自信讓我欽佩。只是,我也
沒那麼傻!」
「你!」戰海龍咬牙。
「去把那個女的拉過來!」他冷聲吩咐。
「不許過來!」戰海龍想擋住他們,卻被人拉到一旁,他看不到,第一次感到這般的無力,「沉香!」
可惡,如果不是被這繩索綁住手腳,他怎麼會這麼的窩囊!
靳沉香被人帶到了刀疤男的跟前,她顯得很鎮定,沒有驚慌失措地驚叫。
這一點讓刀疤男有些意外,他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站得筆挺的靳沉香,「你不怕?」
靳沉香忽然發覺看不到也挺好,淡淡一笑,「我看不到你,怕什麼呢?」
刀疤男一怔,回神後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的確是我見過的最有個性的女人,也難怪他英雄難過美人
關!」
靳沉香冷笑了下,「一個只會出陰招的人,你的夸獎我一點都不感到光榮!」
刀疤男瞬間眯起了眼,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戾氣。
「不服氣?」靳沉香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厲的殺氣,「有本事你就解開我們的繩索,一對一的比試,不然你就
沒有不服氣的理由!」
沉香!
戰海龍皺緊了眉頭,她這麼做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只會惹得那個男人更快地痛下殺手。
果然,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兩人的心都緊張得提到了嗓子眼。
良久才听到那個男人那洪亮的笑聲,「哈哈,不錯,很不錯!」男子伸手一把扯下她的眼罩。
有些陰冷的風迎面吹來,靳沉香不適應地眨了眨眼,再睜開眼時,卻看到了一張猙獰的臉。
她一愣,眼前身材魁梧的男子有著一張標準的國字臉,濃眉大眼,尤其是那對眉毛如兩道鋒利的刀,橫在了大眼上
方,令人看著就有種凶神惡煞的感覺。
尤其是那一道橫亙半張臉的刀疤,更加增添了他的那種凶惡的感覺。
沉香笑了笑,果然看不到還是好的。
見靳沉香看到自己的樣子也絲毫麼有露出恐懼的表情,依舊笑著看向自己,眼里還有淡淡的嘲諷,刀疤男一笑,「你
剛才說要一對一麼,好我就給你次機會,來人!」
身後站出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刀疤男指著他對靳沉香說,「你不是要公平麼,那我給你公平,你和他打一架,如果
你贏了,我可以答應讓你們死的痛快些,如果你輸了,那麼你們就會死的很淒慘!」
靳沉香無語,貌似她贏了還是輸了,這條命都捏在他手里好伐!這算什麼公平!
不過,這也是她的計劃之一,所以,這場戲她還得配合著演下去。
「你是說我和他打?」靳沉香看了他身邊那我身材魁梧的男人一眼,假裝出一副驚慌害怕的樣子。
「是!」刀疤男很滿意她臉上露出的驚慌失措的表情,「你可以選擇你要的武器……」
他轉身,靳沉香看到他身後是一排的武器架。
「沉香,別答應!」那邊戰海龍朝她喊道,「喂,我來代替她!」
刀疤男看了他一眼,冷聲吩咐,「給我解下他的眼罩,堵上他的嘴!」
立刻有人走過去,拉下戰海龍的眼罩,將眼罩塞進了他的嘴里。
戰海龍皺緊眉頭,盯著靳沉香,用眼神示意她別答應。
靳沉香卻似乎沒有看到他的忠告一般,猶豫了很久,最後一咬牙,「好!我答應你!」
「選擇你的武器吧!」刀疤男笑了下,眼里露出陰謀得逞的眼神。
靳沉香將他的眼神收入眼底,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看了半天拿了一根鐵棍。
「你就要這個武器?」刀疤男感到意外,他本以為她會選擇更具殺傷力和攻擊力的武器。
靳沉香看了看手中的鐵棍,「嗯,很稱手。」
刀疤男一笑,看了一眼身邊的高大的男子,低聲吩咐,「記住,別手下留情,將她的臉給我毀了!」這個才是他真正
的目的。
本來程家人是要他抓走靳沉香,直接毀了她的臉,誰知戰海龍一直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最後他沒辦法只好使計謀將
兩人都弄了過來,反正戰海龍也得死,到時候死無對證,誰也拿程家沒辦法。
但沒想到,他竟然會被眼前的這個有點倔強的那字說動,答應了她要一對一爭斗的要求,雖然方法變了,但結果還是
一樣。
靳沉香的臉,他是毀定了。
他命令道,「來人把他們打斗的過程錄制下來。」作為給程家的一個交代!
男子手里拿著鐵錘,在半空揮舞著,那氣勢,那身高都對靳沉香不利,戰海龍在一旁看的焦急萬分,他暗中咬牙,使
勁地用手腕磨著繩索。
雙手都磨出了血痕,撕裂般尖銳的疼痛沖上腦門,他咬住牙挺住,不顧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更加用力地磨著,直到
皮膚破裂,血涌了出來。
那邊,靳沉香則很沉著冷靜地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個男人。
也許是她表現出來的驚慌失措太過逼真,麻痹了對手,男人見靳沉香一直不肯主動進攻,且露出恐懼的表情,他有些大意以為她是害怕了,率先發動了進攻。
他一主動,就露出了空門。
那一刻,靳沉香抓住機會,壓低身形,沖到了他跟前,舉起鐵棍就狠狠地給了他的一棒子。
咚的一聲,男子丟盔棄甲,捂住倒在地上嗷嗷大叫。
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戰海龍愣住,有那麼一瞬,他很想爆笑出來,他的小女人真的太有意思了,不是麼!
刀疤男和他身後一群看好戲的男人都呆住,原本以為他們會看到她嚎啕大哭求饒的樣子,結果卻是這般情形。
整個廢棄的工廠,除開地上嚎叫的男人外,所有人都呆立住。
靳沉香則趁著那一刻,沖到了戰海龍身邊,一棒子擊倒了看守的男子,立刻掏出剛才偷偷從武器架子上模走的小刀,
利落地為他解開了腳繩,拉起他說,「走!」
兩人拔腿就跑。
刀疤男回神時,兩人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
「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追!」他氣急敗壞地吼道。
才回過神的眾人立刻拔腿去追。
「給我站住!」
身後砰砰的槍響聲在耳邊徹響,戰海龍已經解開了手繩,他反拉著靳沉香朝高處跑去。
兩人上了高架,戰海龍掏出心形的通訊設備,用力按下按鈕,將通訊器塞到她手里,「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引開他
們!」
「不行!」靳沉香拉住正要往下走的戰海龍,她不能再讓他去冒險。
見她眼里露出對自己的擔憂,戰海龍笑著伸手將她的頭壓向自己,吻了下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你等我!」他
答應了她,就一定不會食言。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靳沉香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心形通訊器,暗自祈禱,老天爺,您一定要保佑他平安無事!
一定!
就在她祈禱的同時,下面傳來了更加激烈的槍響聲,每一下都令她膽戰心驚,心跳隨著那每一下,猛烈地跳動著。
戰海龍!你一定不能有事!
接著,一陣陣的哀嚎聲傳來,靳沉香覺得自己都要發瘋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不听他的勸告,沖下了高
架,朝槍響的方向奔去。
戰海龍,我不許你有事!
當她沖到下面時,就看到一道人影閃過,接著自己的脖子就被人用刀子架住。
「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刀疤男渾身是血,挾持著靳沉香往後退去。
「龍哥!」靳沉香看到前方滾滾煙塵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朝這里走來,當她看清了戰海龍後,不顧自己的安
危,問道,「你受傷了?」
她看到他滿身是血,心猛地揪起。
戰海龍一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沒事。」
「可是,你受傷了……」他滿身是血。
「這些都是他們的血……」他見她這麼的擔心自己,心一暖,連帶著嘴角也勾起,一掃之前的硬冷的感覺,露出了難
得一見的溫柔,原本他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般血腥的樣子,才讓她躲起來。
結果她還是看到了。
「我讓你害怕了麼?」他擔心地看著她。
靳沉香搖頭,「沒有,只是擔心你……」看到他沒事,她之前心頭的重石才落了地。
見他們兩人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還能一臉蛋定地你來我往地***,身後的刀疤男不蛋定了,他將刀壓近了靳沉香的脖
子。
「你別再上前一步,不然,我殺了她!」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戰海龍停住腳步,眉頭擰起,「你敢!」那一聲力度十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身後的刀疤男一愣,靳沉香抓住那一隙的機會,往後勾起小腿,狠狠地擊中了他的下月復。
「嘶……」刀疤男痛得松開了手,靳沉香反轉身子,抬腳又給他的下顎狠狠地一記腳。
咚的一聲,刀疤男滾到了一旁。
「賤女人!」刀疤男後悔自己不該小看了靳沉香的實力,竟然被她那嬌小的外形欺騙,以為她好欺負,如今才知道吃
了大虧。
「沉香小心!」戰海龍沖到她跟前,卻看到刀疤男抬手,將手中的刀甩了過來。
戰海龍一把抱住沉香,朝一邊撲去,刀疤男爬了起來,拉過地上的繩索用力一甩,纏住了戰海龍的腿,他用力一拉,
戰海龍不察被他絆倒,懷里的靳沉香也滾落到了一旁的邊緣上。
眼看著身子要從邊緣滾落,靳沉香急忙伸手。
「抓住我!」戰海龍伸手,拉住靳沉香的手,兩人就這麼掛在了邊緣。
戰海龍一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一邊緊緊地抓住繩索,免于兩人從三千米的地方落下。
「沉香,抓緊了!」他咬牙,手中被粗大的繩索磨出了深深的血痕,疼痛襲來,他卻不肯松手。
手腕上,那之前的傷口,此刻再度開裂,深可見骨。血涌了出來。
血腥味沖入鼻腔之中,靳沉香抬頭,看到他手腕上那怵目驚心的傷口時,心像是被人猛地刺中一般,尖銳地疼了起
來。
抬頭看去的那一刻,她頓時大驚失色。
「混蛋,混蛋!」他們身後,刀疤男爬了起來,舉起石頭,瞄準戰海龍的頭,眼里露出殺意。
「龍哥,你放手!」
靳沉香急了,喊道,「你放手,不然我們都得死!」
戰海龍咬牙,「我死也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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