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哭了？」
左琛走過去單膝跪地，拇指抹掉她的眼淚，她現在這水汪汪的眼楮，真是讓他又想笑又覺得心都疼了。
他一哄，顧暖就放開了哭了。
「不喜歡這兒，站在某一處轉身往四周看，一個我熟悉的人都找不到。我其實一點都不堅強，我累哭了，才三天，左琛……三天，我就把自己累哭了，我是不是很沒用……」
顧暖的雙手拍打著他的身體，每打一下都心疼到哭的更大聲。興許是有了醉意，像個孩子一樣任性，也興許是壓力真的大孚。
平日在電話里她是不敢說這些話的，怕左琛擔心。
換做現在眼前的是別人並非左琛，她不見得哭出來……
拍打他身體的手漸漸攀上他的肩膀，用力摟著他的脖頸靠近他欏。
她在想，什麼時候可以無憂無慮的和他在一起，是不避諱別人的，是相聚後沒有限定分離時間的，是心里踏踏實實的。
左琛輕拍著她的背，閉上眼眸，喉結動了動，將她顫抖的身子箍的更緊……
他以為她哭著哭著會睡著，可是沒有。
她一個人月兌了拖鞋蜷縮在沙發角落里，很委屈的盯著他看。
「睡覺？」左琛問。
顧暖搖頭。
「看電視？」他又問。
她還搖頭。
「那干什麼。」左琛耐心地問。
好半晌，顧暖雙手環抱著膝蓋說，「你今天晚上別走……」
「嗯。」左琛淺笑，點頭。
顧暖讓他在沙發下的毯上老實呆著，不說話，兩人大眼瞪小眼。
左琛舒展筋骨，一手支頭，側躺著，長腿彎曲，另一手拿過煙盒，打火機，點了支煙。
她生怕他跑了，眼楮都不眨的盯著，左琛都依她，不時輕笑。
看著他吸煙的動作，看著他的喉結在動，不知不覺顧暖就又有了醉意。
他一支煙吸完，她也不知怎麼就被他勾.引進了懷里，顧暖盯著他的眼楮，他的眼楮盯著她的嘴唇。
她說，「左琛，和我接吻吧。」
下一刻嘴唇被狠狠地咬住，左琛的喉嚨間是粗喘的氣，揉著她的肩膀，「算不算是你跟我說情話，我激動了。」
惹他從未把她箍的這樣緊，緊到窒息。
「是嗎？那你喜歡嗎？」
顧暖抱住他的身體，喜歡他的身型，喜歡他身體的每一處，更喜歡茫茫人海中總以為他距離不遠的感覺，還有他襯衣的味道，那都是極其富有幸福意境的。
「喜歡。」他咬著她的肩膀，「顧暖，今晚……和我做.愛吧……」
她的衣服一件件被剝落，身體上留下他的痕跡，醉酒與情緒到位時，感覺是這樣不同，心靈與身體是這樣開放給予的……
年紀不大卻有了蠢蠢欲動戀愛的心，也懂了許多男女情愛之事那時，多數女生都曾幻想過那個男人是何種模樣，帥的嗎，厲害的嗎，值得信賴去愛嗎。顧暖也曾想過，在遇到喬東城時，曾望著喬東城的樣子問過自己︰這就是你未來的老公？
心里會生出疑問，也不無原因，不夠愛？亦或是不懂情？愛與情分許多種。
有了左琛這男人，他幾乎佔據了她曾幻想過的那些優點，也有她不敢幻想的優越條件，也許太愛，不曾去發現他的缺點，唯一的，是想要擁有他，過程著實累。
可是，真的可是，不想放開，只想掙扎著也要愛，不再心里問自己，而是告訴自己︰左琛是我的男人，沒有他，不行。
她再開放大膽，也只敢在他耳邊邀請一句‘左琛，和我接吻吧。’
卻始終比不得這樣一個男人那情話的，他可以在任何場合，方便做這種事的一切地點，伸手撫模她。
次日凌晨五點半，顧暖的手機在身旁震動，她醒了，是鬧鈴。
他在睡，她下床，一床的被子凌亂的在他身上半蓋著，被子薄，顧暖繞過床，挪動到他跟前，在他下巴上輕輕地吻。
很小聲的開門出去，小區外有24小時營業的超市，食材有限，只做了簡單的早餐。
左琛的車在樓下，文遠許是看到了，在七點多的時候打給顧暖，「左琛來了？」
「嗯，今天他送我。」顧暖說。
「行吧，先這樣。」文遠掛了電話。
顧暖和左琛雙雙在八點的時候離開公寓，她上了他的車，左琛輕打了一下方向盤，這樣的早上時光，他送她上班。
左琛不方便下車，在車上說‘再見’，她下車，他準備離開。
一個人站在恆科集團門口，望著左琛的車轉彎消失在視線內，不久，會消失在這座城市，開上給人荒蕪寂寞感覺的高速公路，他，也辛苦。
不敢去回憶昨晚喝醉酒後的舉動，說的話，左琛早上說︰醉酒後，你很好，很老實。
路上，他開著藍牙耳機，問她，「恆科總部辦公室，你喜歡什麼裝修風格？」
顧暖說，「你喜歡的。」
「你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他說。
「我告訴你你說你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這話本來該我說……」顧暖偷笑。
他來了這里一趟，陪了她一夜，她發現工作時更有動力了，好像充足了電。
不過是因為盼著一個歸期
熟悉林錚的人都知道，此人生性謹慎，經營公司和私生活的事情上，都是做到了步步為營，人脈也算是很廣。
前一段時間通過人借了幾百萬的高利貸，無需任何抵押，上門服務，絕對安全。
他動了心，因為是熟人介紹，林錚覺得這事把握。
後來也留了個心，不過高利貸那方又說，不需任何抵押，只因是熟人介紹。那個介紹的熟人又跟林錚說，不需要客氣，江湖救急而已。他林錚需要資金周轉，他們平日里的朋友怎麼好意思敲竹杠？
幾頓酒喝下來，林錚上了套兒。
初次林錚借了四百萬，急需用這筆錢，林錚的資產最高一度打到過兩億，這四百萬的缺口，若是放在以前，可以跟銀行貸款，可是這次銀行貸款遲遲下不來，林錚幾次疏通，銀行方面都是一個態度。
他的所有資金都在一個項目上被套牢，全部投入到了前期建設，證件下不來，就不可以銷售，不銷售，錢就積壓在上個項目上。唯一的途徑是貸款，卻沒有行得通。
放貸人跟林錚聯系了一次，催他要錢。
林錚以為很快就會還上，對于他來說，四百萬真的不多，但是，沒有預料到的是，銷售前期的證件仍是辦不下來。
這個資金缺口從四百萬變成了更多……
這對于一個經商多年，且手腕高明的人來說，這點難題根本不是難題，增添的不過是煩心，並沒有認知到危機，也輕看了他人的野心。
林錚抽空回國了一趟，打算住一段時間。
林奇林二叔的死亡，林錚表現的深深痛心，喪禮上，林錚幾度垂淚，眾人皆是惋惜，林二叔四十多歲的年齡，早逝了。
喪禮上，有人安慰林錚，林錚接過女兒遞的手帕，擦淚，「我只有一個弟弟，父親去世的時候，是希望能看到我們兄弟二人相互幫持，做到事業有成，才能瞑目。」
「爸……別傷心了，二叔在那邊會快樂的……」林唯唯眼圈紅著，說。
所有人都離去時，林家的司機打開車門，林錚上了車，林唯唯去拽住林美嗇，「一句話都不說，死人嗎你？！」
林美嗇站住，回頭看林唯唯，那樣的眼神是林唯唯鼓起勇氣才敢對視的。
美嗇本以為，她跟父母，姐，都少一點聯系，也許她跟這個家八字不合，這是他們的家，不是她的家，但是二叔的葬禮，林家人還是通知到了她。
雖跟林二叔沒有很深的感情，但畢竟是自己的二叔，美嗇還是來了。
她心里清楚，這不是還有人記得她，而是充全了林錚她這個父親的面子，二叔死了，林家的人該到齊的不是嗎，否則被別人看笑話。
「一氧化碳，吸入，過量中毒，姐，你分析，一下，二叔和那個女人……睡得是不……是夠認真？」美嗇一點都不信就是這麼死的。
嗓子不舒服，顧暖走的前兩天，只是能單字蹦，在顧暖走的一個星期後，能這樣斷斷續續組著字說出整句。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看待這事，也許經過一些事，再也不信從林唯唯和林錚口中說出的話了。
「這有什麼奇怪？被燻得暈了過去，除了直接吸入過量中毒還會有第二種結果嗎？」林唯唯的口氣，好像真該死，不死你們死誰。
美嗇抿唇，「別，跟我爭辯，了，我不是太，愛听。有什麼，事？」
「我正想問你，嗓子怎麼回事？整天跟顧暖和那個小記者混在一起，把自己混成這幅德行，不如早早的滾回法國！」林唯唯開始嚴厲的嘴臉說教。
這讓美嗇想起了七年前，她事事听林唯唯的，但她在這個親姐面前太听話了，導致林唯唯從來沒對她這樣凶狠的表情過，現在想來真是嘲諷都無力。
美嗇沒說話，嗓子累，搖頭。
喬東城送美嗇來的這里，在墓地外等候，下車吸煙，呼吸清新空氣，遠遠的見到遠處是林唯唯和林美嗇。
他走了過去，果真見到姐妹兩個冷眼相對。
「認識的都是不三不四的人，一個勾.引你姐夫，一個沒人品的小記者，一個……」林唯唯正數落說教的來勁，余光瞥見朝她們走過來的喬東城，止住了要說的話。
喬東城面無表情地對林唯唯挑眉，夾著香煙的手指拂過美嗇額前被風吹亂的劉海，對林美嗇笑道，「說話語速跟不上別人真是委屈了……」
「林小姐，剛才你說的都是什麼話？請你注意措辭。」喬東城不悅了。
林唯唯冷笑，「呵，喬少爺，這有您什麼事兒？管閑事未免管的太多了，喬少爺現在已經不在國土局了吧？我了解的不錯？」
喬東城亦是笑，「自然不錯，可是人不在了那，說一句話還是比你們這些商人管用。怎麼？左氏最近有什麼項目，要不要我去打通打通，好讓你們……」
「卑鄙！」林唯唯手指攥緊了在手心，精致的瓖鑽指甲壓得手心上的肉已無了血色。
喬東城笑的泰然自若，有那麼幾分痞子氣息的伸手勾住林美嗇小細腰，美嗇瘦，個子高，到喬東城沒差多少，美嗇奇怪地看了一眼喬東城。
喬東城沒看美嗇，叼著煙眯著眼對林唯唯說，「她不光是你妹妹，也是我家親親小寶貝兒，請你以後對她說話控制音量、語氣、面部表情、以及你的臉有道疤，會嚇著她！」
「林美嗇，你什麼時候和這種人——」林唯唯怒指林美嗇。
美嗇巧妙地從喬東城懷里出來，其實，她和他的身體並沒有踫在一起，只是喬東城的手按在了她的腰上，做了個摟的姿勢，但只是手指尖有度地踫了她的腰。
喬東城見美嗇轉身往車那邊走，也懶得理會林唯唯，向自己的車走去
林唯唯回了車上，林錚和林母都在車上，卻沒人下來跟美嗇說句話，都是在車上休息。
林家︰
「爸，反正不要抵押，那筆錢您那麼著急還干什麼？」林唯唯問，拿過保姆剛切的西瓜。
林錚搓著干燥的手，「借了400萬，到了手里只有310萬……」
「其余的90萬呢？」林唯唯驚訝。
「這是地下高利貸的行規，俗稱‘砍頭息’，90萬利息直接從中扣除。」說起這些，林錚覺得自己吃虧了，不要抵押，可這利息高的不可思議。當時已經簽字，這錢不得不接，卻沒想到沒有免費的午餐，還是被擺了一道兒。
「那怎麼辦？阿琛是不會幫忙的……」林唯唯趕緊將左琛撇出來，生怕父親逼著左琛拿錢，這是自己的丈夫了，已經不可以再被父親挾制，她只求婚姻幸福，別的沒想理會。
林錚心里也有數，左琛不會幫忙，左父和左母，恨不得看林家的笑話，林錚說出去辦事，離開的時候告訴林唯唯，林家公司危機的事情不能與左琛說，丟不起人
顧暖記得上次與她見面是在海城，兩個人在餐廳有說有笑的把正事兒談了。
這次‘她’來了，來了C城見顧暖。
在外面的酒店里見面，董偉川開車送的顧暖，顧暖是下午一點多到的酒店，她是晚了十幾分鐘到達的。
與她不是很熟悉，無法看透她，所以顧暖只在外面見她。
「怎麼辦，四百萬，每個月的利息他都照常還，但是那邊的人好像謹慎了很多，非要一次性還清……」她說。
「一次性還清？」顧暖喝了口無色的花茶水，抿唇微笑道，「絕對不可以，那樣就斷了。
下午三點，等到‘她’的手機號碼響了的時候，抬頭說，「是林錚身邊負責每個月還利息的那個男人打來的，可能又是要說還錢的事。」
顧暖伸手，皺眉，「電話給我。」
這錢，她不能讓林錚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