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鈞並不回答,只有唇角一抹嘲諷的笑格外刺眼。還能有什麼,不過是一段見不得光的暗戀。堂堂副市長公子,安家大少爺竟然愛上了自己的親妹妹。「我知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家還欠著我一條命,而血債就要血償。」
「你母親的事只是意外。」安程遠急切的開口。
「如果不是安家人從中作梗,就不會發生那個意外。」陸霆鈞冰冷的開口,吐出的一字一句似乎都帶著來自地獄的陰寒。「安家總要有人來償命,至于是誰……我給你權利選擇。」
他說完,隨意起身,順手抓過一旁的西裝外套打算離開。而安程遠卻再次開口,「你別忘了,你們之間也有血緣關系。」
陸霆鈞哼笑,「那又如何!安程遠,你不敢做的事,我敢。溴」
陸霆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旋轉咖啡廳,只留下安程遠一人呆坐在桌旁,單手無力的撐住頭。不敢嗎?他安程遠自幼也是被嬌寵慣了的,世上還沒有什麼他不敢做的事,就像當初橫刀奪愛,即便被陸霆鈞打得半死,他也沒有放手。只是,對于曉冉,他是真的愛她,越是深愛,才會越不忍心傷害。
他也可以對曉冉用強,他可以將她佔為己有,一輩子將她困在身邊。但如果他那樣做了,曉冉就會一輩子淪為他見不得光的情人,受世人的指責與唾棄。他那樣珍惜她,又怎麼能忍心毀掉她。
桌面上的手機突然嗡嗡的震動起來,屏幕顯示上是陌生的號碼禱。
「喂……」
「安程遠。」電話那端傳來陸霆鈞低沉而邪魅的聲音,「忘了告訴你,安曉冉月兌光了躺在我身下的時候,溫柔的就像水一樣,你這個妹妹還真是人間***,滋味美得讓人***,她叫起來真動听……」
「陸霆鈞,你混蛋。」未等他將話說完,安程遠已經暴怒的將手機摔碎在地。
巨大的聲音,引來四周人的駐足側目。安程遠痛苦的抱住頭,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目光。類似的話,三年前,他對陸霆鈞說過,那樣的高傲炫耀。
「陸霆鈞,你不知道吧,蘇瑾默現在是我的女人,她還真懂怎麼伺候男人,在我身下乖的要命。她胸口那顆紅痣,可是她的敏感處,只要吻著哪里,她就會叫的特別興奮。」
安程遠唇角揚起一抹苦笑,原來,真的是有現世報的。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他在體會到,竟然是這樣的痛。他罵陸霆鈞混蛋,那麼,當初的他呢?!
……
陸霆鈞的黑色大奔沿著環山路向上,在山頂墓地前緩緩停住。他的母親,就靜靜的躺在這里,他將一大捧百合放在母親墓碑前,冰冷的墓碑上,貼著女人含笑的照片。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眉眼與陸霆鈞極盡的相似,都是美到極致的那種。
「媽,我回來了,這些年,你一個人睡在這里,一定很寂寞吧,是霆鈞不孝……」他墨眸低斂,浮上一層冷黯。「媽,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半蹲在母親的墓碑前,溫熱的手掌輕柔的撫模著冰冷的墓碑。身後,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來人將一束鮮花擺在墓碑前,恭敬的對著墓碑三鞠躬。
「阿姨,瑾默又來看你了。」
陸霆鈞回頭,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也許她並不想見到你。」
蘇瑾默臉色蒼白了幾分,緊抿著唇片不語。記憶中,陸霆鈞的母親是很喜歡她的,每次見到她都笑的眉眼彎彎,真的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那時,她也以為和陸霆鈞會有結果,她是那樣愛他啊……如果,如果她沒有生病,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是今天的模樣。
「霆鈞,你和曉冉……」沉默許久,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來就是為了問這個?」陸霆鈞冷哼了聲。
蘇瑾默不語,交疊在身前不斷攪弄的手指卻出賣了她的情緒。她緊低著頭,黑影卻逐漸籠罩了過來,陸霆鈞不知何時已來到她面前,高大的身體遮住了她頭頂的光線。
「我與安曉冉是什麼樣的關系,你好像並沒有資格過問。」他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她,亦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蘇瑾默緊張的厲害,即便是與他相愛的時候,他強大的氣場,也會讓她不由得畏懼。對于她的沉默,陸霆鈞顯然沒有耐心等候,與她擦肩而過,想要離開,卻被蘇瑾默從身後環住了腰身。
「霆鈞,別愛上她。」她聲音中帶著幾絲哽咽。
陸霆鈞蹙眉,不耐的扳開她環在腰間的手。「蘇瑾默,你似乎忘記了,別人踫過的東西,我嫌髒。」
蘇瑾默踉蹌的後退,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唇片微微的顫抖著,「霆鈞,你不再愛我了嗎?」
「我說過,只給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蘇瑾默,既然做了選擇,就不要再回頭。」他冷漠的丟下一句,轉身離去。
蘇瑾默眼睜睜看著他冷漠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她緩緩蹲體,不住的哭泣。她很想對他說︰霆鈞,我後悔了,早知是今天的結局,我寧願死在你的懷中,也好過現在這樣羞辱的活著。原來,最痛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可是,她也知道,陸霆鈞不會再給她選擇,他那樣驕傲的人,再發生了這一切之後,他們已經無法在回頭。
……
離開墓地,陸霆鈞並沒有回別墅,而是去了離軍區不遠的金港豪庭大酒店,他在酒店里有一間長年的總統套房,辦公或議事多半都在那里。
陸霆鈞掏出房卡開了門,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只見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周皓正翹著二郎腿喝著極品紅酒。他是這里的常客,通過服務人員拿到房卡進門,並不奇怪。陸霆鈞表情淡漠,順手月兌下外套丟在沙發一角。
「你那瓶八二年的拉菲呢?不會藏到別墅去了吧!我出高價,陸軍長忍痛割愛如何?」周皓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別肖想了,被安家那丫頭糟蹋了。」陸霆鈞不以為意的回了句,轉身走入浴室,片刻後,浴室中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周皓半靠著沙發,眸色深沉,似有所思。那瓶酒,陸軍長喜愛的很,他磨了很久都沒弄到手,安家那丫頭糟蹋了,陸霆鈞竟然如此淡定,這似乎很不尋常。
陸霆鈞再次從浴室中走出,換了身干淨的家居服,慵懶的靠坐在另一個沙發上。隨手翻看著今天的報紙。
「我今天去了趟和豐墓地。」周皓再次開口。
「嗯。」陸霆鈞淡應了聲,並沒有抬頭,目光依舊停留在報紙上,靜等著他的下文。
他的反應,周皓見怪不怪,繼續道,「本來是看看伯母,沒想到你和蘇瑾默在哪里,我沒有過去……」他欲言又止,目光緊鎖在陸霆鈞身上,觀察著他的反應。
而後者依舊沉默淡然,只是眉峰微挑,「你想說什麼?」
周皓嘆了聲,問道,「你不會還想和她糾纏不清吧,那女人害的你夠慘了。」
陸霆鈞冷哼一聲,合上了手中報紙。「周皓,你想太多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
陸霆鈞眸光黝冷,深諳如漩渦,唇角一抹泛著冷意的笑靨,隨手將報紙丟在一旁。「你不需要知道,不過,游戲應該走向高.潮了。」
周皓沉默,深鎖的眉心稍稍松緩。看來他的擔憂是多余的,陸霆鈞一向冷靜自恃,並非重蹈覆轍之人。
「明天早上我要去省政府開會,如果沒什麼事兒你也早點兒回去吧,別總賴在我這兒。」
「又換屆選舉了?」周皓輕笑問道。
「嗯。」陸霆鈞點頭,「早就內定了,我們不過是去走個過場。」
「這次走馬上任的是誰啊?」
「顧希堯。」陸霆鈞淡淡吐出三個字,對于誰上位,他似乎並不感興趣。國家軍隊統一受軍委管制,地方一向無權插手。
「竟然是他。」周皓一笑。
「認識?」
「中央顧部長的公子,見過幾面,算不上太熟。是個厲害的角色,才三十多歲,官兒升得可夠快的。」周皓輕搖著手中的高腳杯。「他上任之後,你們可能會有交集,還是要小心一些。」
陸霆鈞笑,隨手從一旁櫃子中抽出一疊資料丟在周皓面前的茶幾上,整整一摞,都是關于顧希堯的詳細資料。「即便不是敵人,也要未雨綢繆的好。」他隨意丟下一句,轉身向臥室走去。
周皓失笑,有些無奈的搖頭。他還是一點都沒有變,陸霆鈞的為人,向來不打無把握的仗。
只是,他口中游戲的高.潮,指的又是什麼呢?周皓竟然隱約的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