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變得對她如此重要!
曉冉哭的梨花帶雨,陸霆鈞卻笑著,低頭吻上她有些蒼白的唇。混合著冰涼的淚,苦澀中卻含著絲絲甘甜。「還記得嗎,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無可取代的。不是只有程向北,我也願意為你而死。」
曉冉震驚的看著他,一雙明眸中含著盈動的淚珠。他的神情是那樣認真而執著,此刻的陸霆鈞,讓她覺得好陌生,卻又如此想要靠近。心狂烈的跳動著,不能自抑。然後,她眼睜睜看著他高大的身體在她面前倒下。
「陸霆鈞,陸霆鈞……」她嘶聲力竭的哭喊。
陸霆鈞被送到病房之後,一直昏迷不醒。曉冉整夜整夜的陪在他床邊,很安靜,緊握著他的手,靜靜流淚。他的手臂是冰冷的,輸液管插在他手背的皮肉中,將藥液緩緩輸入體內。身旁冰冷的儀器滴滴答答的響著,彎彎曲曲的波紋顯示著他的生命跡象溴。
曉冉將頭貼靠在他掌間,淚珠一顆顆落在他掌心,腦海中不停閃過的是車禍後他流血的俊顏。他神情認真的對她說︰安曉冉,我願意為你而死。
三年前,她站在程向北的墓前,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錯過了的是什麼。然後,她對自己說︰下一次,遇見願意為自己而死的男人,一定要緊緊抓住他,不要再傻傻的錯過。
「曉冉,曉冉。」昏迷中,陸霆鈞低聲呢喃禱。
「陸霆鈞。」曉冉輕喚,起身將耳朵貼上他薄唇,仔細的听著他的話。然後,眸色突然沉靜,干淨的眸中浮起一層層深諳的漩渦。她清晰的听到,昏迷中,陸霆鈞在叫著她的名字。
嘎吱一聲,貴賓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護士小姐走進來,身後跟隨著面色冷淡的周皓。「小姐,病人該換藥了。」護士禮貌的說了聲,然後為陸霆鈞重新換了一瓶輸液。
「嗯。」曉冉淡淡點頭,起身來到窗前,拉開了沉重的窗簾,讓陽光傾瀉而入。她呆愣的看著窗外綠草如茵。隨意的回眸,干淨的眸光靜靜落在陸霆鈞沉睡的俊顏之上。眸光盈動,若有所思︰陸霆鈞,黎明來臨了,為何,你還不肯醒來?
「你也該累了吧,先去休息吧,我在這里陪著他。」周皓說道,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曉冉依舊安靜的站在窗前,輕搖了下頭。「我想守護著他。」我想他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
周皓眉心微蹙,面色微微變化,看著她的目光,深沉又莫辯。「先去隔壁的房間休息一下吧,等他醒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曉冉已經固執的站在原地,並沒有要離開的意識。周皓無奈的嘆了聲,又道,「如果他醒來,你卻倒下了,他只會更擔心。安曉冉,別成為他的負擔。」
這句話,終于讓曉冉有所動容。她對周皓低聲說了句,「麻煩你好好照顧他。」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周皓拉開椅子,坐在了陸霆鈞床邊,隨手掏出一根煙點燃,用力吸了兩口。此時,病床上的男人已經睜開雙眼,墨眸一片清冷,沒有半分混沌,哪里是一個剛剛蘇醒的病人模樣。
「你來了。」陸霆鈞聲音沉寂。
「嗯,早醒來了吧。」周皓一笑,口中吞吐著煙霧。「我剛從劉老頭那里出來,就是踫破了點兒皮而已,沒什麼大礙。看來那丫頭是白擔心了。」
周皓口中的劉老頭,是D市總醫院的院長,以前曾是陸部長的御用醫生。
「那是她自己的事,我沒逼她。」陸霆鈞冷漠的回了句,翻身坐起,慵慵懶懶的靠在床頭。
「那場車禍……該不會是你自導自演的吧。」周皓熄滅手中的煙蒂,開口道。
「哦?何以見得?」陸霆鈞邪氣的笑。
「你那輛車的安全系數可是頂尖的,不過輕微的擦傷而已,不至于昏迷這麼久吧。也只有安家那丫頭才會相信。真是關心則亂。」周皓輕哼著,繼續說道,「霆鈞,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陸霆鈞唇角一抹冷魅的笑,深諳的目光渙散的落在一角,墨眸緩緩浮上一層冷冽之色。「只有付出過真心,謊言拆穿的時候才會更痛。」只有安家人痛了,他母親的在天之靈,才會安息。
那場車禍,不過是一場意外,而這場意外,卻給陸霆鈞創造了一個契機,一個讓安曉冉愛上他的契機。傷了身,不過是疼痛一時,只有傷了心,才是真正的疼上一輩子。
「那丫頭才多大,是不是下手狠了點兒。」周皓悶聲說道。
陸霆鈞冷哼,唇角笑靨諷刺。狠嗎?比起安家父子,他自愧不如。
曉冉回到病房的時候,周皓已經離開了,陸霆鈞靠坐在床頭,認真的翻看著文件,床邊,林進恭敬的站著,不時的向陸霆鈞說著什麼。
「我住院的事兒,消息封住了嗎?」陸霆鈞冷著一張俊臉。
「已經封鎖了消息,但陸部長那里,怕是瞞不住。」林進一五一十的說道。
陸霆鈞哼笑了聲,甚是不以為意。正是此時,床頭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是北京打過來的。
「听說你住院了?」
「一點兒小傷,沒什麼要緊的。您不用擔心。」陸霆鈞平淡的回答,又隨意的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電話剛剛掛斷,曉冉就推門走了進來,因著林進在場,她低頭有些扭捏的站在門口,黑葡萄一樣的眸子卻一直落在陸霆鈞身上,帶著幾分擔憂。
陸霆鈞輕笑,手臂伸向她的方向,唇角揚著一絲笑。「過來。」
曉冉依舊站在門外,小女兒一般的羞怯,俏麗的臉蛋染了一抹紅暈,模樣極是誘.人。
陸霆鈞略帶無奈,面上笑意不變,對身旁林進道,「你先回去吧。」
林進是明白人,多少看出了些門道,卻從不多說多問。恭敬的對陸霆鈞點了下頭,轉身走了出去。在經過曉冉身旁時,禮貌的點了下頭。
「過來吧。」陸霆鈞再次開口。曉冉笑著走過去,將小手送入他手掌,在床邊坐了下來。「你好些了沒有?」
「嗯,沒什麼大礙。」陸霆鈞淡笑著回了句,溫熱的手掌撫模上她蒼白的面頰,「臉色這麼蒼白?在擔心我嗎?」
「沒有。」曉冉嬌嗔的回了句,頭壓得極低,臉卻更紅了。
頭頂突然傳來男子的朗笑聲,他手臂一攬,便將曉冉擁入了懷中。溫熱的男子氣息將她團團包圍,呼吸間都是獨屬于他的淡淡古龍水香。曉冉明眸微閃,仰頭凝望著他,柔軟的雙臂如水草般纏上他頸項。
陸霆鈞笑著,低頭吻上她唇瓣,他的吻極輕,蜻蜓點水一般,曉冉只覺得癢癢的,唇片上帶著酥麻,她在他懷中,咯咯的笑個不停。
「去幫我辦出院手續吧,我身體沒什麼大礙。」陸霆鈞放開她,柔聲說了句。
「可是……」曉冉白皙的指尖輕輕觸模上他額頭的紗布。她指尖微涼的溫度,讓人很舒服。
「一點小傷而已,我沒那麼嬌貴。」陸霆鈞伸手拉下她的小手,按上心口的位置。「只要你別再傷我的心就好。」
曉冉羞怯的笑,淡淡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百合。「我,我去幫你辦理出院手續。」她有些無措的起身,快速的走了出去。
陸霆鈞輕笑著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唇角笑靨漸漸凝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深沉。
……
出院後,陸霆鈞開車送曉冉回學校。她已經翹了兩天的課,並且是幾堂很重要的課。車子在D大門口緩緩停住,曉冉動手去解身上的安全帶。
「我逃了一場最重要的演出,一定會被老師罵慘的。」她低聲嘀咕著。
「放心,有我在,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陸霆鈞伸手,握了下她的小手,帶著獨屬于陸霆鈞的熱度。
曉冉不以為意的聳肩,他知道陸軍長手眼通天,居然能將手伸到D大來。看來,逃演出、翹課、做了壞女孩,都不再是問題。「你是我的許願樹嗎?小舅!」曉冉頑皮的笑,故意壓重了最後兩個字。然後,拉開車門跑了出去。
陸霆鈞看著那抹縴弱的背影漸行漸遠,眸中一片深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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