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冰兒不礙事的,外面天寒地凍的,您老就先歇著吧,」洛冰兒柔聲勸著床上的郝大娘,她的兒子戰死沙場,連尸骨都不知所蹤,兒媳因為傷心欲絕、積勞成疾,不久也撒手人寰,留下郝大娘和可憐的小果兒相依為命,那幾日里小果兒餓得直哭,生命垂危之際,她忍痛割破自己的手腕放血滴入她口中,才得以維系她弱小的生命。
也正因為在老家他們也是無依無靠,所以他們選擇留在皇城,再說了,她們一老一小真的再也沒辦法折騰了。
「走,跟我去一個地方,」慕容昕心底似被一片柔軟的東西佔滿,昂首走進帳篷,不由分說拉起洛冰兒有些冰冷的小手霸氣地說道。
「對不起,冰兒還有事,恐怕不能如錦王的意了,」一見來人,洛冰兒本能地想抽回已被他緊攥在手心里的柔荑,卻被他抓得更緊。
她不明白為何他每次都會平白無故冒出來,還霸氣十足的不讓她有反抗的余地,他桀驁不馴、唯我獨尊的氣場令她十分不適,也讓她本能地產生抗拒之心。
「王妃,還是跟王爺去吧,」郝大娘以為是小兩口在鬧矛盾,所以忙出口勸道,夫妻向來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再說,王爺和王妃皆是人中極品,又高高在上,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們都有一般金子般閃亮的心,帶著他們這些受苦受難的人們步步走出沼澤,緩緩地朝光明大道行進。
這些日子也確實是太辛苦他們了,不分晝夜安置數以千計的難民,除了一日三餐,還有衣食住行慮而不周。
「是呀,王妃,還是隨本王去吧,」慕容昕趁洛冰兒分心看向郝大娘祖孫之際,驀地將她帶入自己的懷里,擁著她縴細的柳腰走向帳外。
「你想干嗎?」洛冰兒戒備地看向慕容昕,另一只手里還緊攥著給小果兒縫制的新棉衣,只要再給她一個時辰,就可以完工了,她答應過她明天一定讓她穿上新棉衣的,誰料半路上蹦出個慕容昕,而且還不管不顧地拉起她就走,他到底想干嗎?她自問這些日子不曾招惹過他,為何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王妃?洛冰兒忍不住在心里冷哼,從他嘴里蹦出這兩個字,還真是讓她承認不起,不知他又在想什麼花招戲謔她?
「紫京,還不出來?」慕容昕卻不理會洛冰兒在懷里掙扎,他一時心血來潮想帶她出去遛馬,哪由得她不肯的,樹林處,暗影聳動,慕容昕一抹冷笑浮上嘴角。
不禁在心里暗付,紫京不愧是自己的心月復,也不愧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左膀右臂,不過,天寒地凍的,也確實難為了他,既要照顧主子周全,又暗中保護洛冰兒,不讓她受到傷害,他知道他這個屬下在心里早已在心里默認了她的王妃身份,只是礙于他,而不敢刻意表露出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心甘情願地為她而值崗了。
「主子,屬下在!」紫京悻悻地從樹林處跑了出來,看著慕容昕正緊攥著洛冰兒的小手,暗自挑了挑眉,嘴角含笑道︰「有何吩咐?」明知道是逃不過主子的法眼的,但被他這樣揪出來,他還是有些心虛的。
「這件棉衣就交給你了,天亮之前送到小果兒手里,」慕容昕一把奪下洛冰兒手里尚未完工的棉衣,硬塞到紫京已凍得沒有一絲溫度的手里。既然他如此心疼他的王妃,那就讓他為她做點什麼吧?
「啊?不是吧?主子,這種針線活屬下哪會呀?」紫京愣愣地看著手里的棉衣,半晌才對著已消失的背影委屈得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