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皇室諸葛族嫡子昭允太子于帝都錦陵登基,同日新後冊立,同日昔日太子妃羽天涯處以車裂之刑。據說,觀刑的百姓成千上萬,擁堵在重午門外。
登基佔吉時,冊後之儀後就。金冊鳳印交付于陪伴身邊女子之手,重九禮炮響,眾臣朝拜,新後落羽兒高貴端莊,一身國母風範盡現。昭允太子偏過首,狠心傾听重午門外的一聲骨裂,有一瞬間微微的失神。
這兩場驚心的熱鬧,一場九五之尊攜閨秀玉手,同登重九黃金階;一場千百旁觀烈馬屠至愛,獨葬三尺薄棺。
昭允,是不是,一定要用這兩場萬人空巷看似無稽瘋狂的熱鬧,才足以平復你心中的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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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新帝留宿皇後寢宮坤和殿,鎏金龍鳳交纏攀附的十八支紅燭高懸不滅,火爐畫壁搖曳明光倩影,不亞于當日昭允太子與天涯太子妃大婚。
當眾宮女們抱著掃帚宮燈守在殿外,豎著耳朵神情莊重地傾听帝後合鳴,無限意婬著風華絕代的,她們平日里多看一眼也會流鼻的昭允太子,翻紅浪戲鴛鴦的十八式時,眼前忽然煞風景地出現昭允太子貼身小廝——八卦大人那張無限放大的臉。
「皇上有旨,急宣丞相陳輝,禮儀司最高執事長官和刑部尚書進宮覲見。」
有宮女趕緊擦擦嘴角口水,問,「大人,現在剛過子時皇上是要四更早朝時宣見嗎?」
「也可以。」八卦仰臉望天,薄薄涼涼道,「但是,皇後在龍榻上等著皇上,皇上在桌旁等著幾位大人,見完他們才會安寢。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快點,這天寒,皇後娘娘衣著清涼別恐傷了風。」
眾宮女臉一紅,御前領事宮女碧兒硬著頭皮問,「那皇上要移駕養心殿嗎?」
「不必。」
听聞八卦大人一向和氣,今日的口吻卻始終涼薄冷淡。
碧兒不敢再多言,忙轉身去吩咐事。深夜傳喚外臣至皇後的寢宮坤和殿,恐怕這也只有這位帝王才做得出吧。眾宮人則未想那麼多,望著轉身進去的皇上親信八卦大人,一臉艷羨地相互對望,不約而同地對他的敬仰又多了三分。
看看,人家這才是是親信啊,皇上和皇後剛才辦那事的時候都讓八卦大人在一旁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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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三位重臣急匆匆夜半進宮,新帝即位,于政頒布的第一詔書竟然是一紙通緝令。
「這兩張通緝令上,是同一個人的名字。三年前,通緝的是逃婚的夜非情皇後,現在,緝尋的是已薨的九州太子妃尸體。」
昭允說這話的時候,攏了攏肩上淡紫瓖銀的銀狐裘肩,艷絕的眉目隱在明黃微晃的光影里里,不去看那坤和宮大殿當中血肉模糊的尸體。
尸體被人精心用針線縫合在一起,靜靜躺臥,依舊看得出縴長柔美的身形。殷紅的血跡將單薄冷暗的囚服浸透,艷美如新,一如這新後落羽兒身上的緋色紗衣和著坤和宮里喜慶的一切。
新帝雪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一盆蘭草脆女敕的葉間,蘭草的葉尖些微的起伏,仿若晨間露珠滴落時顫得嬌羞。
「天涯是不是又讓你跑了。」
「不過沒關系,我總會找到你。」
————————楔子畢
硯的新文、弱弱地說其實基調比較歡快、親莫要被楔子嚇著了。求收藏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