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羽天涯臉上通紅，也不知是熱水燻得還是羞憤的。她很想轉過身拍著水給這廝談談禮儀道德，不過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是她自己先闖進人家浴池的。而且，若之前他是在沐浴，那他必然是沒有穿衣服的……
女孩子要矜持，羽天涯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地想，不能看，看了要長針眼。一邊慢騰騰地向池邊游去。不逞那果男，她自己雖穿了衣服但也是濕身露體，這種時候拖得一刻是一刻。
順便，黑水銀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四處打探，暗暗咋舌，奢侈，太奢侈。
巨大的室內溫泉浴池，頂壁龍頭落水，橘紅色池壁精刻螭龍游鳳，卻是用砂細細打磨過的，細致而防滑。暖色垂紗當做屏風，憑空增了幾分旖旎。在夜明珠細碎曖昧的光芒下，更惹了幾分意亂情迷。
羽天涯微微訝然，不是皇家誰敢將這龍鳳隨意雕刻，看裝飾布局，她這倒像是…進了皇宮？一時出神，身後水波輕輕響了。
繼而一側落地的十丈橘紅軟紗微微蕩漾，之後傳來衣裳委地的沙沙聲，還有男子低曖好听的笑。
「這水解乏，你暫且多泡泡吧，衣服在池岸上，里面還有床，」
羽天涯感激，好人啊，「謝」
「我在床上等你。」
「……」
羽天涯吞了後一個字，狠狠朝里做了一個鬼臉。
垂簾里面一時無聲息，池子甚大水甚暖，羽天涯想了想，既來之則安之。她遂掬水抹了把臉，又將幾天來身上的塵和血跡擦洗了，這才斯里慢條地爬上岸。
果見岸上攤放著厚厚虎皮軟墊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套女式衣裙和大巾。羽天涯翻了翻衣裙，嘴角抽了抽，從外裳到肚兜和褻衣褻褲一應俱全。
閉了閉眼，臉一熱心一橫，羽天涯抓了那套衣服做賊似的向里面的落紗軟帳奔去。
*
「殿下，這不是先前樹林里那個野丫頭嗎？」
相反方向的垂帳之後，淡金色修長身影投在垂紗上，昭允太子的眸光淡淡，穿過半透的橘色軟紗落在一蹦一顛向里跑沖的女子身上。那盡濕的衣裳勾勒出縴巧劉暢的身形，跑動中的那一抹起伏顯得玲瓏青澀。
昭允太子嘴角微微揚起，卻已轉過身去，眸間風華利落，探向一邊伸著頭向里張望的八卦大人。
「若你再看，信不信本宮當真閹了你？」
「不看了奴才一眼都不看了，」八卦大人一個躬深鞠到底，「殿下，鳳以軒約您明早卯時往端木府，殿下您今晚記得早些休息。這人也真是這麼一大早的……」
「明早麼……」
昭允太子長指微勾，輕輕挑開桌角一沓疊好的純棉布條，眸光平靜而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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