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利睜大了眼楮,攤了攤手,擺出了一付委屈的樣子,大聲說道︰「林部長,不知道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讓貴國相信我們大英帝國的誠意?」
林文彬冷笑了起來︰「朗利先生,貴國值得相信嗎?你也知道,我國現在與日本正處于交戰之中,貴國與日本的很多交往,都有可能傷害到我們兩國的關系。可是,這一段時間來,貴國與日本的交往,不但沒有收斂,而且,好象有點兒越來越親密的樣子。」
朗利哈哈一笑︰「那里,我們好象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貴國的事情吧。」
林文彬不客氣地再從桌子上模出了一根雪茄煙,然後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抽了一會兒後,這才說道︰「朗利先生,要我擺出事實嗎?你也知道,去年,日本向貴國訂購了兩艘軍艦。這是兩艘減弱版的君權級戰列艦,跟你們自己的戰列艦相比,戰斗力上要差了一截,滿載排水量只有一萬兩千噸左右,計劃三年內,也就是一**七年交貨。台北戰役,日本精銳海軍全軍覆沒,他們剩下的十五艘破爛軍艦,已經無法對中華共和國構成威脅了。可是,就在台北戰役過後半個月,貴國與日本政府達成了一份協議,貴國直接把剛剛下水的兩艘一萬五千噸級的君權級戰列艦交給日本人,再過十天左右,這兩艘軍艦就要到達太平洋了。難道,這就是你們英國人所說的誠意?」
朗利呵呵一笑︰「林部長,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第一,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貴國竟然擁有飛行器,如果知道了,我們會好好考慮這筆交易的。第二,日本人出的價錢太高了,他們剛剛從大清朝那兒弄來了一大筆錢,現在正財大氣粗得很,給的價錢,比正常價錢整整高了五成。對于這樣的一個高價,我相信,無論是那個國家,都受不了這種誘惑吧。」
林文彬淡淡一笑︰「由此可以看出,貴國還真是一點兒誠意也沒有。看樣子,今天我是來錯地方了。這年頭,出得起價錢、而且願意出價錢購買飛機圖紙的國家多的是,我們犯不著在你們大英帝國這一棵樹上吊死吧。」
朗利的臉陰沉了下來︰「林部長,我是否可以把這看成是一種威脅?我首先得聲明一下,大英帝國不怕任何威脅,我們如果無法從貴國得到圖紙,自然也會想辦法從美國得到圖紙的。」
林文彬哈哈笑了起來,語帶譏諷︰「是嗎?朗利先生,你們真的天真地以為,可以從同宗同祖的美國人那兒得到圖紙嗎?這個世界上,只要是對國際形勢稍有了解的都知道,貴國一向把德國當成是歐洲的大敵,而把美國看成是爭奪世界霸權的大敵。同樣的道理,美國人也一直在心中,把你們英國看成是追趕的對象。
以美國的科技和經濟實力,我不得不說,你們英國早就已經落後了。你們英國之所以還頂著世界第一強國的帽子,究其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你們擁有全世界最最強大的海軍而已。一旦美國人參透了飛機的秘密,以空制海,你們英國的這個優勢必將被抵消掉,試問一下,你們英國拿什麼去跟美國爭奪霸權?是拿你們那世界二流的陸軍?還是拿你們不夠人家美國一半的國民生產總值?試想一下,朗利先生,如果你是美國人的話,你會把這可能改變雙方實力對比的東西送給英國嗎?就算你們拿出大把大把的英鎊,估計也換不來吧。至于你們自行研究,哈哈,我告訴你,那可能性就更低了。以美國的科技實力,都只能乖乖地從我們這里買走圖紙,你們英國人麼,好象還差了一點點吧。而且,我告訴你,朗利先生,如果德國出的價錢夠高的話,我們也會毫不猶豫地送出圖紙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朗利這才露出了笑容,無比親切地說道︰「林部長,那要我們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們的誠意呢?」
林文彬哈哈一笑,說道︰「這就對了,朗利先生,大伙兒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不是更好麼。來此之前,劉總統跟我說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軍艦已經上路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希望貴國能夠適當地補救一下。如果貴國表現出來的誠意足夠的話,我們雙方就可以展開關于交換圖紙的談判了。如果貴國一意孤行的話,那沒得話說,日後貴國被其它國家趕上,可別怪我們事先沒有說明了。」
朗利的眼楮眨巴了幾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林部長,你所說的補救,是不是針對將要通過馬六甲海峽的兩艘日本軍艦?」
林文彬點了點頭︰「朗利先生果然是外交界鼎鼎大名的人物,那腦子轉的就是快啊。這兩艘軍艦由于過于龐大,無法通過現在的蘇伊士運河,只能繞道好望角。如果以十節的速度前進的話,他們的航程是八千公里左右。十天前,日本軍艦在南非補充了一次燃媒,算起來,等他們穿過印度洋的時候,燃煤已經不夠了。因此,想要趕到日本,他們必須再加一次燃煤。在印度洋邊上,可以加燃煤的地方不多。荷屬印尼沒有幾個象樣的港口,而且港口上也沒有儲存這麼多的燃煤。科倫坡麼,他們已經通過了,而且,那地方也是屬于你們管的。如果你們想補救的話,只要禁止日本軍艦在新加坡港口補給燃煤就行了。我想,就這麼點兒小小的要求,你們如果也不同意的話,那麼,何從去談誠意?」
朗利站了起來,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之後,這才停了下來,對林文彬說道︰「林部長,此事事關重大,我得跟倫敦好好地匯報一下。林部長旅途勞累,還請在領事館里面休息一下吧。」
林文彬點了點頭︰「行,我等著領事先生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