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爺 第053章 斷袖

作者 ︰ 狐小采

有驚無險,幸好姬少游在,蘇蔬再逃一劫,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蔡京因何要殺她?兩個人可以說是毫無交集,蔡京權傾朝野不假,但怎會對她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女子動了殺心?

最初的這幾日,蘇蔬淡化了對司空軒武的思念,費心的琢磨蒙面人夜襲之事,後幡然醒悟,蔡京同朱狼狽為奸,朱堂同朱是結拜兄弟,在青州,自己同那朱堂有過節,據傳,青州大牢里的那次正當防衛,竟然廢了朱堂的寶貝,他大概因此懷恨在心,跑到京城來找朱,而朱在江南為霸,在京城的勢力,遠不如蔡京,是以,他又找蔡京幫忙,對她下了殺手。

一路推敲下來,蘇蔬鄙夷的笑了,對付一個小女子,竟然動用了當朝宰相,自己的分量看來還不輕。

其實,她分析的都對,只是她沒有弄明白,朱找蔡京幫忙殺她,是因為忌憚司空軒武,雖然司空軒武不在京城,但蔡京和朱亦了解,司空軒武手下之人,皆是功夫高手,想對付蘇蔬,他們也得掂量掂量。

這段時間,蘇蔬雖然深居簡出,但時時派人留心西北戰事,捷報傳來,司空軒武首戰便擊退西夏兵入侵,失去的城池接連奪回,蘇蔬高興,高興的是他人平安。

捷報首先傳到的是宮里,徽宗龍顏大悅,內憂外患,他最近沒有心情聲色犬馬,只是在宮里寫詩作畫打發時間,今日,他興奮的喊了魏喜,「更衣出宮。」

魏喜心知肚明,皇上出宮所去之處,非李師師那里不可,遂給他換了便裝。

停當之後,躬身問︰「皇上,就我一人隨行嗎?」。他的意思其實是,天子衛隊不需要,怕人多眼雜,好歹叫上幾個大內高手著便衣隨身護衛。

他這一問,徽宗忽然想起蘇蔬來,命人往別苑傳旨,宣蘇蔬進宮侍駕。

蘇蔬正和姬少游對飲,只因听聞司空軒武戰勝高興,忽听皇上宣她,未知情況,告訴姬少游在家里等著。

出了房間剛至影壁,藍禮庭截住她道︰「少夫人,家里米糧已見缸底,菜蔬不足,炭也是斷了有兩日。」

蘇蔬急著進宮,不耐煩道︰「沒有就去買唄。」

藍禮庭道︰「這都需要銀錢,宋頭領給的盤纏都用在來汴梁的路上,之前的一切開銷都是司空將軍派人送來,現在,已經所剩無幾,而司空將軍人不在京城,我們找誰去。」

「窮了?」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此時有些撓頭,看那宮里的傳召太監正等的著急,唯有道︰「等我回來再說。」

她隨那公公急急走了,姬少游在後邊觀望,听了個詳細,他過來對藍禮庭道︰「沒有銀子別找我妹子,她又不會變化,你找我。」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錢袋,扔給藍禮庭,「夠幾日了吧?」

藍禮庭也不推辭,「能維持幾天,家里人多,單單是吃飯,就是一大筆開銷。」說完,謝過姬少游而去。

蘇蔬一邊往宮里趕,一邊想,不能坐吃山空,得想辦法賺錢,縱使司空軒武在,也不能老是倚靠人家過活,更別說自己還想重振蘇家。

一路神思恍惚,不知不覺到了宮門口,她抬眼見巍峨的皇宮外觀,看的直咋舌,怪不得為了那把龍椅,天下人拼的你死我活,殺兄弒父、臣子叛亂,且原來當個皇上真是不錯,乍見別苑,歡喜的了不得,再見皇宮,沒法比擬。

她就想進去宮里,繼續賞閱,宮門開,徽宗帶著魏喜策馬而出,見了依舊男裝打扮的蘇蔬,直接道︰「牽馬。」

牽馬?蘇蔬錯愕,馬童之事早成了陳芝麻爛谷子,為何還讓我牽馬?想問不敢問,想拒絕不敢拒絕,無奈下,接過徽宗手里的韁繩,在前面跑了起來。

徽宗端坐在馬背,看蘇蔬簡單綁起的頭發束成馬尾狀,隨著奔跑而來回甩動,青春無敵,朝氣迫人,他的眼楮不盯著路看,而是一直盯著蘇蔬的背影,他知道,這小女子看似乖順,當了低賤的馬童也毫無怨言,但她說話語帶機鋒,非一般的家常女子,有韌性,定是匹難以馴服的烈馬。

到了李師師家門口,徽宗讓魏喜返回宮里,獨留下蘇蔬,道︰「說好的一個月的馬童,這期間浪費了大半,所以你得彌補,今天開始,你不僅是朕的馬童,還需隨身侍候,且需隨傳隨到。」

蘇蔬敢怒不敢言,都說皇上是金口玉言,但這位經常翻雲覆雨,心里道,別看你是皇上,都是爹娘的孩兒,憑什麼你高人一等,早晚讓你給我當馬童。

心里發狠,嘴上卻唯唯諾諾,前去叩門,開門的依舊是那個濃艷的老婦李媽媽,看見徽宗,依舊是那句經典台詞︰「大官人來了,姑娘正等著呢。」

進到屋里,李師師正同幾個文人雅士談詩論畫,見徽宗到,急忙尋了個借口讓那幾個人離開,面上現驚慌之色。

蘇蔬惦記心玉之事,有意討好李師師,幫襯道︰「姐姐性情高雅,來此的朋友都是這般彬彬有禮,切磋琴藝或是探討詩文,高山流水遇知音,不像我,悶了只會找人泡酒館,醉了就胡說八道,丟人丟人也。」

一段話說的李師師心花怒放,說的徽宗轉怒為喜。

李媽媽早準備了酒菜,徽宗和李師師琴棋書畫的輪番擺弄一番,就過來吃晚飯。

他和李師師兩個人相對坐了,蘇蔬知道自己的角色,就在徽宗身邊侍立,徽宗喊斟酒,她就顛顛過去給倒上,徽宗喊夾菜,她就再嗒嗒過去給夾了,徽宗抬起臉,示意她嘴角有髒污,她就  過去給擦了。

一頓飯下來,侍候得非常周到,而且是滿面高興,非是她心甘情願,而是想起那日在斷崖,為救麒麟,宋江給孟熊跪倒叩頭的事,既然大丈夫都能屈能伸,自己一個小女子,做這等事又算什麼。

晚飯後,徽宗照例在李師師家留宿,兩個人往樓上共赴**,蘇蔬在樓下坐著等。

直等到四更天,也就是差不多一夜,她沒吃沒喝,又坐了太久,真是饑寒交迫。

踏踏,徽宗終于下了樓,他還沒敢像唐明皇那樣「從此君王不早朝」,所以,此時必須得回宮,和李師師當著蘇蔬的面膩膩歪歪的惜別,喊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蘇蔬,「走吧。」

蘇蔬騰的站起,揉揉眼楮,整整衣衫,前面帶路。

出了李家,頓覺曉寒刺骨,她不禁打個冷戰,四下看看,還有些怕,心里奇怪,皇上出行一般都是儀仗護衛浩浩蕩蕩,即使這次是微服,也得帶幾個禁軍,難道他不怕有刺客嗎?

扶著徽宗上了馬,她照例抓著馬韁繩,卻再也跑不動,又餓又困又乏,沒有多遠,噗通跌倒在地。

徽宗嗖的跳下馬,扶起她問︰「可有摔壞?」

他不問,蘇蔬只能對他恨對他氣,他這一問,蘇蔬心里一暖,肩膀一動一動抽泣起來,伸出雙手,借著曉月之光看看,手上起了水泡,疼的鑽心。

徽宗拿過她的手,卸下天子威嚴,柔聲道︰「如何不懂小心。」

蘇蔬氣的抽回手,滿心不高興,嘟著嘴道︰「您請上馬。」

徽宗扶住馬鞍,想想卻沒有上去,轉身道︰「此時,我來當你的馬童。」

呃?啊!蘇蔬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後是驚訝,你,堂堂一個皇上,當我的馬童?

徽宗看她愣,搶過她手里的馬韁繩,道︰「上馬,朕還從未給人牽馬拽鐙過,權當是過過癮。」

蘇蔬還是不敢,面前的這個人有太多的特權,他想殺人就殺人,他想放火就放火,他是天子,除了他爹天老爺,誰能把他奈何,再者,誰知他說當自己的馬童,是不是在試探我的忠心。

徽宗看她不動,假意怒道︰「朕命令你上馬,你敢抗旨!」

蘇蔬偷偷一樂,這樣的美事孫子才抗旨,翻身上馬,低頭看徽宗,「走吧。」

徽宗朝蘇蔬一笑,笑的蘇蔬毛骨悚然,司空軒武經常冷臉是性格使然,皇上經常冷臉是身份使然,他突然變得和顏悅色,反倒讓人不安,誰知他是不是笑里藏刀。

徽宗卻不多言,牽馬在前默行,此時街上出奇的靜,馬蹄噠噠,他感覺自己不是皇上,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做普通的男人,未必不好。」他心里突然發出如此的感嘆。

這一幕,被蔡京派出的人看了個仔細。

蔡京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徽宗的一舉一動,非為別的,是想做到知己知彼,了解皇上的心思,才能更好的拍馬屁,馬屁拍到正地方,自己才能高官得坐,駿馬得騎。

這些徽宗全部知悉,是以每次出行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都知道有人暗中保護。

老奸巨猾的蔡京听到手下之人稟報,說皇上居然紆尊降貴,給一個後生當馬童,而且看他們關系曖昧。

蔡京愣,皇上幾時又有了這斷袖之癖?

急命人,「立即給我查出那個後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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