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爺 第008章 遮目療傷

作者 ︰ 狐小采

見蘇蔬此等模樣,藍禮庭嚇了一跳,他第一個念頭是,少夫人受不了喪夫亦或是自己的諸多刁難,選擇輕生。

燕兒沖去抱起蘇蔬上半身,放聲而哭,她的想法是,這位無端被陷害做了寡婦,無計可施、無路可走,唯有自殺。

而藍雲闊,讀書破萬卷,亦會功夫,忽而又想起蘇蔬撞鬼那晚所言,他推開燕兒,把蘇蔬的身子扶正,繞過臉去看她後背,紫黑的血污浸透衣衫。

藍雲闊轉頭對藍禮庭道︰「爹,少夫人那晚撞鬼,曾對我說後背被刺,我當時看過並無任何跡象,可是您看,她的後背果然有傷,難道,真的有鬼?不然,誰人功夫如此厲害,能隔著衣服傷人卻任何跡象?」

一句話,男佣女僕,個個嚇的面如土色,都知道蘇老爺蘇少爺是冤死,冤死的人做了鬼,便是厲鬼,不是到陽間索人性命,就是魂魄不散,夜夜來鬧。

男佣女僕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蘇家,只怕厄運開始了。甚至,有的心中暗打主意,留下還是溜走。

藍禮庭哼了一聲,不屑的,「純屬無稽之談,哪里有鬼,縱使有,老爺少爺也斷然不會來鬧自己的家,更不會傷害少夫人,老馮,套車,趕緊去請泰和堂的劉掌櫃,他醫術高明,不怕什麼疑難雜癥。」

馮馬夫應聲而去,此人正義,但不代表不信鬼,這個時代的人,有幾個不信鬼神。他出了房門,東張西望,越是黑的地方越怕,總感覺鬼就在那里藏著,隨時會出來抓他的咽喉,索他的命。他口中念著「阿彌陀佛」,一路小跑,剛過月亮門,眼前突然橫出一個黑  的家伙,他啊的一聲大叫,不禁月兌口喊道︰「鬼啊!」

剛想逃,肩膀卻被按住,對方道︰「朗朗乾坤,哪里有鬼。」

這黑  的家伙身後,閃出老院公。

「老馮,這兩位,找少夫人。」老院公道。

天剛黑,月未出,但還能依稀看見,馮馬夫打量按住自己的這人,身材魁偉,模糊的光亮中,眼如獨狼之芒,冷若冰霜,非常嚇人。另個,個子稍矮,圓臉,透著激靈。

馮馬夫手捂心口,不住叫苦,「嚇死我了,老院公,為何不提盞紗燈,大晚上的。」然後手指蘇蔬的房間,道︰「是少夫人中邪了,被鬼索命,傷的很重,這不,藍管家讓我去請泰和堂的劉掌櫃,你說,這種事,是不是該去請法師?」

來者,其實是司空軒武和薛猛,听說蘇蔬受傷,司空軒武不與老馮嗦,大邁步,趕往蘇蔬那里。

屋內,蘇蔬被抱到床上,意識清醒過來,半天,費力說道︰「藍大哥,救命。」她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藍雲闊踟躕良久,對藍禮庭道︰「爹,劉掌櫃不知幾時能到,只怕遲了少夫人會沒命,兒曾看過些許醫書,不如,讓我看看,少夫人的傷勢如何。」

藍禮庭搖頭,「不可,少夫人是主母,查看傷勢,勢必要肌膚相觸,這是大不敬。」

藍雲闊急道︰「不看傷勢,我怎麼知道如何治療。」

藍禮庭依舊拒絕,「你非大夫,不要貿然診治,當心適得其反。」然後又對一個婆子道︰「我們都退出,你來查看少夫人的情況,若重,千萬不要亂動,等候劉掌櫃到來。」

那婆子剛要動手,蘇蔬卻哎呀一聲叫,仰面倒下,緊閉雙目,未知死活。

藍雲闊管不了父親的反對,就要撕開蘇蔬的衣服,這時有人阻止道︰「不必如此,讓我來。」

司空軒武帶著薛猛,推開眾男佣女僕,邁步而進,來自蘇蔬床前。

「閣下是?」藍禮庭不識司空軒武,但見他器宇軒昂,雖然穿戴簡單,也應是非富則貴,是以拱手而問。

司空軒武還禮,「在下司空軒武,與莫老英雄是至交,幾日前到的青州,听聞蘇家遭遇變故,因事務繁忙,是以耽擱到今日才來看望。」

听聞是莫老英雄的至交,藍禮庭急忙再次施禮,心里嘀咕,這個少夫人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莫小姐,這下來了熟人,她若真不是,看司空軒武如何表情,到時一切了然。另則,司空軒武這個名字,頗有些耳熟,難道,會是當朝名門,司空家族之人?又奇怪,即使拜訪好友,或是前來吊唁,為何要天晚才來?

他帶著滿月復狐疑,請司空軒武坐。

司空軒武擺擺手,「是不是莫小姐受傷,讓我來看看。」

藍雲闊卻對司空軒武了如指掌,市井百姓流傳這樣一句話︰「做男兒當做司空,嫁夫君不舍軒武。」說的是司空軒武文韜武略,更重要的,是名門貴冑、財大氣粗,對他,女人仰慕男人嫉妒,藍雲闊亦是平常人,是以心有不悅,道︰「在下也曾學得武功,更看過多種醫書,少夫人是撞鬼,難道,閣下連鬼都能對付?」

司空軒武道︰「不敢,但我看少夫人的面色,不是撞鬼,而是受了內傷,再耽擱,只怕她命不保。」

藍雲闊訕笑道︰「我父子在蘇家,兢兢業業幾十年,感情非同一般,我家少夫人,更尊我為藍大哥,我看不得少夫人的傷處,你一個外人,就能看得夫人身體?」

司空軒武道︰「我不看,可以蒙住我的眼楮。」

藍雲闊驀然看向他,蒙住你的眼楮,你怎麼療傷?吹牛,顯擺。

藍禮庭卻非常贊同,人非聖賢,多少都有私心,藍雲闊是他的獨子,平素嚴厲,那是望子成龍的心態,既然有人給少夫人看病,省得兒子出丑,這出丑,一是怕兒子觸及少夫人的yu體,亂了人倫,二是怕兒子沒有醫治的水平,貽笑大方。

「那就有勞司空大人了。」藍禮庭屈身而謝。

藍雲闊執意不肯,這時,再次清醒過來的蘇蔬輕輕道︰「試試吧,死馬當做活馬醫。」

燕兒急忙「呸呸」幾口,「小姐,不要亂講,大吉大利。」

蘇蔬開口應承,沒人再做阻攔。

按司空軒武的意思,眾人皆退出門外,只留下燕兒,他正襟危坐,面無表情,指示燕兒如何如何。

燕兒找了塊絹帕,害怕絹帕太薄,又加了塊,還是不放心,最後,整整三塊絹帕纏住司空軒武的眼楮。

司空軒武指揮,「把少夫人的衣服月兌掉。」

燕兒照著做了,退去蘇蔬衣衫的上半身,露出抹胸,卻依然偷偷的看司空軒武,雖然他蒙著眼楮,但在一個大男人面前月兌掉衣服,蘇蔬未做任何反應,燕兒倒羞紅了臉。

司空軒武再指揮,「把少夫人傷口處淤積的血擦干淨。」

燕兒照做。

司空軒武問︰「說說你看到的。」

燕兒用指尖輕撫蘇蔬的背部,帶著哭腔道︰「好可怕,皮膚都是黑的。」

司空軒武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道︰「少夫人,現下你神智清醒,我要告訴你,你這不是撞鬼,而是受了內傷,這種功夫叫冥功指,本在江湖失傳已久,我也是听您的父親莫老英雄說過,這種功夫能隔著人的衣服而刺入人的肌膚,並能打傷人的內髒,因果循環,當年莫老英雄告訴過我這種內傷的治療方法,現在,竟然用來救他的女兒,我給你療傷,會很痛,你忍著。」

司空軒武繼續指揮燕兒,「用針扎少夫人那些指印處,直到流出鮮紅的血。」

燕兒拿起銀針,剛想扎,于心不忍,「這……」

司空軒武道︰「你不敢,我來。」

燕兒立即道︰「不必,還是我來。」她想著,讓司空軒武觸模小姐的肌膚絕對不可,男女授受不親。

咬著牙,狠著心,燕兒把蘇蔬後背上「鬼掐」的指印處全部扎破,直到流出鮮紅的血液。

司空軒武讓燕兒躲開,他開始運功,片刻,只見他掌心處裊裊升起一股輕霧,再用力推去,直奔蘇蔬,再問燕兒,「傷口處可有燒灼的樣子?」

燕兒仔細看看,搖頭,「沒有。」

司空軒武嘆口氣,「我的掌氣離少夫人太遠。」說著,他往前靠近幾步。

再發功,略有成效,只是,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

司空軒武想想,喊燕兒,「這樣,你手捂在少夫人身上,我把掌氣傳遞給你,由你而入少夫人身體。」

燕兒害羞,本想拒絕,但為了救小姐,不得已唯有听命。再者,在古代,丫頭的命賤,是人非人,當然那種男女授受不親,對她們也就不太計較。

燕兒雙手按在蘇蔬的後背,就這樣,司空軒武再次發功,然後把自己的掌按在燕兒手上。

燕兒只覺手燒灼難耐,忍了再忍,到最後,司空軒武收了功,讓燕兒看蘇蔬的傷口,燕兒大喜道︰「傷口幾乎愈合,青黑不見!」

司空軒武那常年冰封的面孔,總算有了一點暖意,他讓燕兒把蘇蔬的衣服穿好,自己,就解開了蒙眼的絹帕,想看看蘇蔬的面色,再確定治療是否成功。

突然,蘇蔬一個轉身撲了過來,抓住司空軒武狂喊道︰「你認識莫老頭?你認識莫蘭?你一定知道我不是少夫人。」

司空軒武絕無料到,這位,剛剛清醒過來,就是這樣的彪悍,他和蘇蔬近在咫尺,不低頭,眼楮的余光亦能看到蘇蔬的雙肩,因為用力過猛,她系好的衣帶掙開,衣衫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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