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爺 第014章 肌膚相親

作者 ︰ 狐小采

一夜煎熬,總算天亮。

燕兒的煎熬是怕,怕驢三色膽包天,違抗女乃娘的命令,再次對她侵犯,是以,手中緊握發簪,一副隨時反擊的架勢。

驢三的煎熬是躁,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燈火昏黃更加撩撥人心,怎奈女乃娘下令不許他踫燕兒,他佝僂在角落,挖空心思的在做自己以後的打算。

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然此次秋雨過後,天氣卻反暖,半黃半綠的葉子在晨光下煞是好看,地上趨近枯干的野菜也格外水靈起來,官道邊的那條河,水流潺潺。

驢三同燕兒黎明即起,離開借住的農戶,沿河再找一通,還是沒有蘇蔬的蹤跡,後驢三建議,不能一棵樹上吊死,也許那位毫發無損,根本不在沿河一帶,應該去附近的村落鎮店打听。

只要是找蘇蔬,無論是什麼方法,燕兒都不反對。

他們沿路打听了幾個農莊,無果,繼續往前走,直到午後,兩個人都是疲憊不堪、饑腸轆轆,驢三把火氣撒在燕兒身上,對她罵罵咧咧,女乃娘只說不讓他踫燕兒,沒說不讓折磨。

「駕!駕!駕!」幾聲響亮的吆喝之後,馬蹄噠噠傳來,低頭而行的燕兒躲到路邊,不經意的抬眼去望,「那人,怎麼像司空大人?」她暗自嘀咕,有些吃驚,該不會在這里遇到司空軒武,若是,求他幫忙找小姐。

只是在她訝異的剎那,兩匹飛騎嗖的沖過,眨眼遠去……

這兩人正是司空軒武偕同薛猛,他們是趕往淮陰,或許是絕無想到在此能夠遇到燕兒,或許是燕兒滿身的泥漿、蓬亂的頭發讓她面目全非,是以,司空軒武根本沒注意到。

他趕往淮陰之事務有二,蘇蔬說自己不是莫小姐,司空軒武未知底里,但蘇蔬瞪他的那一眼,卻讓他至今難忘,那眼神,有怨憤、委屈、無助,天下人間,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是以司空軒武真的有些懷疑。反正自己要各處巡查官員政務,早晚得去淮陰,不如早去,順道拜訪莫笑天,探查一下事情的真相。他與莫笑天是忘年交,只怕有故事在莫蘭身上發生,而莫笑天卻毫不知悉,這也是對朋友應盡的責任。

算算日子,蘇蔬若是听了他的話,也應該現在趕往淮陰,司空軒武故意選擇另外一條路,又一路急行,想在蘇蔬之前到達淮陰莫家,亦是為了避免踫面,究竟他為何對蘇蔬避來避去,他自己亦是茫然。

跑的正歡,薛猛忽然發現不遠處聚集著一群人,接著,還陸續有人奔跑至那里,「將軍,是不是有水怪。」他高聲喊司空軒武。

司空軒武稍微勒勒馬韁,放慢速度,側目看,人們聚集在河邊,大概是暴雨過後,順流而下來大魚或是其他物件,「此河甚窄,藏不了水怪,快走。」

薛猛喊聲「是」,雙腿夾了下馬月復,那馬就突然發力,誰知蹄子一滑,兩條前腿就跪在地上,薛猛輕靈的很,一躍而起,離鞍跳在地上,氣的踢了那馬一腳,「你個鬼東西,害我不是。」

司空軒武哈哈一笑,「薛猛,是你駕馭不得道,怨不得馬。」

薛猛拉起馬,翻身上去,道︰「將軍,听老人們講,但凡遇到稀奇之物,無論馬還是雞鴨,都會有異常反應,這馬我騎了幾年,從未發生這樣的跌倒之事,你說,是不是真有水怪?」

薛猛年輕,好奇心強,司空軒武理解,點頭,「好,我在此等候,你去看水怪,速去速歸。」他心里發笑,哪有水怪。

薛猛「嗯」了聲,樂顛顛跑去河邊,他總听老人們講有關龍的傳說,是以他想看的並非水怪,而是龍,期冀在這里能得見神物。

到了河邊,他邊問邊往里擠,「是不是龍?或是水怪?」

等他看到所謂的水怪,不禁大吃一驚,「天啊,是怪女人!」

他愣了會兒,轉身往回就跑,遙遙對司空軒武招手。

司空軒武道︰「看到水怪了,快上馬走。」說著,打馬在前。

薛猛在後邊使勁的喊︰「不是水怪,是怪女人!」

司空軒武緊急勒住馬,右腿畫了個半圈,躍下馬來,他明白薛猛所指的怪女人,定是蘇蔬。急忙飛奔至河邊,推開眾人,看到的真是蘇蔬,她身著男裝,仰面躺在地上,渾身濕透,面色如白紙。

司空軒武心里一緊,有些疼,他以為,蘇蔬溺水而亡。

圍觀的人群不時有人議論。

「活不成了,昨夜的雨大呢,說不定山洪暴發沖下來的。」

「這雨是昨夜下的,溺水也是昨夜的事,不被水淹死,躺了一夜,也得凍死。」

「莫小姐!」司空軒武蹲子,不死心,探探蘇蔬的鼻息,忽然面露喜色,蘇蔬還有氣,他抱起就跑,想找個屋子搶救,只是村落離此還有一段距離,他怕蘇蔬支撐不住,忽然發現路邊的林子里,有間草屋,大概是獵人或是漁民暫時歇息用的,奔去。

踢開屋門,看有張鋪著干草的床,把蘇蔬放上,再喊,蘇蔬毫無反應。

薛猛跟進,司空軒武吩咐道︰「點火。」

薛猛看看屋內,幸好有些干柴,他劃拉到一處,用火折子把火點燃。

司空軒武再道︰「你去村里,買些吃食,最好弄罐熱水,不不,先找個婦人,過來給莫小姐換衣服,她這樣濕濕的,即使活了,也會落下病。」

薛猛剛要走,司空軒武拉住他,面色凝重的囑咐道︰「記住,用你在邊城往京師送信那次的神速。」

薛猛點點頭︰「將軍放心,比那次還快。」說完,撒腿就跑,門不是推開,是硬撞開的。

司空軒武看火勢起來,走至蘇蔬面前,道︰「得罪了,莫小姐。」抱了她過去烤,蘇蔬還是沒有反應,頭歪在他懷里。

司空軒武把蘇蔬放在火邊的干草上,盤腿而坐,開始發功,逼出蘇蔬吞下月復中的河水,看蘇蔬微微動了動,知道她離鬼門關遠了些。

不多時,薛猛背著一個老婦進來,無只言片語,噗通把人放在地上,然後轉身再跑。

司空軒武先給老婦施禮,「老人家,實在對不住了,事情緊急,我那隨從是訥于言敏于行,給您強帶來,還請老人家原諒。」

老婦沒有發怒,卻也是有些不高興,道︰「即便事情緊急,總得打個招呼,那個小哥,見了我二話不說,背起就跑,幸好我人老珠黃,不然,還以為是強搶民女呢。」

司空軒武再次賠罪,大概敘述一下情況,然後月兌下自己的衣服,交代老婦,給蘇蔬月兌下濕衣服,換上他的這身。

老婦看看蘇蔬,莫名其妙道︰「大官人你玩笑呢,老婆子雖然人老珠黃,好歹也是女人,你怎麼,怎麼讓我給男人換衣服?」

司空軒武看看男裝的蘇蔬,趕忙解釋道︰「她是女子,喬裝罷了。」

老婦半信半疑,貼近蘇蔬看看,臉色雖然慘白,但是依然能看出細膩,雙目緊閉,眼簾垂蓋下亦是分外動人,秀巧的鼻子,額頭光滑似薄皮的雞子,胸部傲然,曲線玲瓏。

老婦打量之後,確定蘇蔬是女子,才開始動手換衣。

司空軒武早已退出門去,赤luo上身于瑟瑟風中而立,面無表情,目視前方,心里,卻如大海般波濤起伏,他征戰沙場殺敵無數,他遭遇劫匪刺客無數,他受人詬病打擊無數,眉頭不皺、眼神不亂,現在,平生第一次有了怕的感覺,怕蘇蔬就此再不睜開眼楮。

換好衣服,老婦喊司空軒武進去,她自己就拿了蘇蔬的衣服在火邊烤,蘇蔬的斗篷早已被水沖掉,身上只剩一件帶夾的袍子。

等蘇蔬的衣服烤干,司空軒武再出去,讓老婦把蘇蔬的衣服重新換好。

不多時,老婦出來,指指里面,「還有事嗎?」。

司空軒武搖搖頭,謝過老婦,想掏銀子作為酬謝,卻發現銀子一直都是在薛猛身上,無奈遞上自己的寶劍道︰「老人家,我沒有銀子,身上亦無值錢的東西,唯有這把劍,好鐵鑄成,也能賣些銀子,你拿去吧。」

老婦推開劍,道︰「我一個老太婆,要劍何用,再者,我只是換兩次衣服,舉手之勞,不過,那女子雖然還有氣息,卻也是命懸一線,是你未婚的妻子吧,你要想開些,生死有命。」說完,轉身離去。

司空軒武送走老婦,急忙跑回屋內,模模蘇蔬的額頭,刺骨的涼,他開始發功,掌氣慢慢撲向蘇蔬。

有效果,蘇蔬微微動動,嘟囔道︰「冷。」

司空軒武想了想,掌氣的面積太小,看蘇蔬臉色此時已從慘白轉為紫青,非常嚇人,他嘀咕道︰「莫小姐,冒犯了。」握住蘇蔬的手,緊緊攥著給他取暖。

蘇蔬又是低低道︰「冷。」然後,頭一歪,昏迷過去。

司空軒武一咬牙,拱手朝上,正色道︰「上天作證,我司空軒武只為救人。」說著,解開自己腰間的衣帶,扯開衣袍,露出結實的胸脯,他把蘇蔬抱在懷里,再拉上衣袍裹住,之後微微發功,把自己的陽氣慢慢輸給蘇蔬。

門 當一聲響,他沒有回頭,依舊給蘇蔬輸陽氣。

是薛猛突然闖進,他看到的一幕是,將軍懷里抱著怪女人,他嚇的退回,又忍不住獵奇心理,趴在門縫上往里面看。

過了好一陣,蘇蔬慢慢醒來,手觸及到司空軒武的胸脯,微睜雙目去看,嘀咕道︰「好發達的胸肌。」

司空軒武臉色微紅,眼楮直視前方,挺著身子,紋絲不動,心想這位真是怪,剩下半條命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一句。他忽然把蘇蔬挪開,不敢目視,只道︰「莫小姐,在下無意冒犯,是因為……」

他話到這里,發覺蘇蔬身子一沉,往自己懷里倒下,原來,又至昏迷。

司空軒武把蘇蔬放在床上,穿好衣服,喊薛猛道︰「看了許久,進來吧。」

薛猛尷尬的笑著,「將軍,我什麼都沒看見。」

司空軒武道︰「我絕不會為了自己的聲名,而不施手救人,天可作證,我心似明鏡台。」

此時,隱隱听見有人喊「少夫人」,司空軒武知道是蘇蔬的家人找來,他讓薛猛把弄到的吃食放在蘇蔬旁邊,又往火上加了些柴草,對薛猛道︰「我們走吧。」

薛猛不懂,「就這樣走了?」

司空軒武道︰「她體溫上升,應該沒有危險了,有人會來照顧她。」

薛猛的意思非是這個,他是想讓蘇蔬清醒的知道,三番五次,司空將軍是如何救她的,他想讓蘇蔬感激司空軒武,甚至讓蘇蔬喜歡司空軒武,因為他知道,司空軒武是孤獨的,感情深處的孤獨。

薛猛還想多說,司空軒武已經出了屋子,大步而去。

等蘇蔬再次睜開眼楮,看到的是藍雲闊。

「你救了我?」

藍雲闊遲疑著……最後點頭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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