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爺 第163章羅生門

作者 ︰ 狐小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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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寒窗苦讀,是為大登科。眾里尋她千百度,是為小登科。男人平生所願,功名利祿之後,當然是美人。

司空軒武如今得償所願,娶了蘇蔬,只祈望國泰民安,他和蘇蔬白頭偕老。

在愛巢纏綿三日之後,蘇蔬惦記被自己撂在驛館的阿黎,司空軒武放不下公務,兩個人遂回到驛館,卻听到一個震驚的消息,薛猛和阿黎因所謂的通奸罪被捕入獄,與此同時,司空軒武還接到一封家書,內容永遠不變︰母親病重。

未知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之人的設計,他一方面掛念母親,一方面憂慮薛猛,想想母親病重,落shen醫定會前去,既是神醫,哪怕你被閻王下了索命旨,他都會從半路把你拉回,是以司空軒武決定先去牢房探看薛猛,短短幾日不見,如何他就鋃鐺入獄?

蘇蔬第一個念頭便是藍雲闊,無緣無故從繁華的汴梁來到蠻荒的廣西,他當然得「有所作為」,小人慣于制造是非,若小人老實,世間也就平靜,世間是不能平靜的,是以,小人永遠存在,這一物種,才是萬壽無疆。

驛館到府衙大牢不算太近,他二人邊走邊就薛猛、阿黎之事討論,更讓蘇蔬糾結的,卻是司空老夫人的家書。

「你母親大概又想給你娶親了。」她心下不悅,揶揄道。

司空軒武蹙眉而思,道︰「我感覺,母親她老人家這次是真的染病,雖然她不知底我和你已經成親,但畢竟有個莫蘭,她應該不會故技重施,以此為由讓我回京。」

母子連心,他所言或許有理,然蘇蔬還是道︰「差不多,你母親想讓你回去和莫蘭圓房吧。」

見她仍舊在莫蘭身上糾纏,司空軒武一把拉住她,「蘇蔬,你知道我不會。」

蘇蔬嘟著嘴,明知他不能,卻也是不痛快,指指牢房即在眼前,無奈道︰「看過薛猛,了解大概,你就回去吧,如果她真病了,你是她唯一的兒子,應該床前盡孝。」

邕州大牢,于府衙口右邊不到半里路,主要是為了方便提審犯人,從府衙大堂口到監獄,有一條窄路,兩邊是高牆圍護,堂審犯人時,衙差就從這條路行過去,把犯人從監牢提出,之後再由此送回監牢,非常安全。

司空軒武同蘇蔬想去牢房,需得從此進入,這里即是監獄最初的門口,門口當然有兵卒把守,所以,他二人被攔住。

所謂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不僅僅是一場官司之輸贏需要大把的錢財來疏通,各個環節,各個關卡,都在絞盡腦汁的撈油水,想探監,一個字——難,這些小嘍雖為公人,但職位低賤,薪水亦少的可憐,養家糊口,當然得另謀路數,縣官不如現管,探監,是監獄守門者發財的絕好機會,沒有足夠的銀子打點,休想進入,除非你有特別關系照顧。

司空軒武縱使位居侯爺,然這是廣西,這是邕州,沒人識他,即便徽宗駕臨,這些小嘍亦然不識,他們只識你手中的銀子和父母官。

司空軒武說明來意,守門的兵卒腦袋一揚,厲害哄哄的,「重犯,不準探監。」

司空軒武剛想發怒,蘇蔬一拉他,使個眼色,模了半天自己,沒帶錢,又在司空軒武身上掏,掏出一錠銀子,交給守門的兵卒,「官爺,拜托。」

那守門見這錠銀子不少于五兩,當下樂得躬身把蘇蔬二人請進。

司空軒武與蘇蔬意見相左,道︰「你這樣縱容,他們此後更加為所欲為。」

蘇蔬撇嘴道︰「你直接說我助紂為虐得了,別一副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清高,屈原怎樣,不還是因此被流放,做事需要圓滑,即便是皇上,朱蔡京童貫,若非到處給他搜刮奇石異木,能得到他的恩寵嗎?我也不願把自己的錢給別人,世風如此,你我能奈何,救人為主。」

司空軒武雖然不同意蘇蔬的言論,卻也不想與她爭論,因為愛,所以寵溺,即使她錯了,不到非得懸崖勒馬,他是不會與之計較。

他兩個邊走邊交談,行到路的盡頭,是一個照壁,過了照壁,又是一條狹窄的甬道,甬道兩邊是低矮的監房,這里關押一般的雜犯。

甬道盡頭往左拐,是關押男性重犯的地方,大多是死囚。往右拐是關押女性重犯的地方,門口有官媒把守。

這里的官媒,與男女婚姻之媒妁無關,是監獄里復雜看管和押解女犯的女役。

蘇蔬和司空軒武分開兩邊,一個去看薛猛,一個去看阿黎,剛至監牢門口,官媒當即把她攔住,沉著臉道︰「監牢重地,閑人不得入內。」

蘇蔬看這官媒年紀在四旬開外,急忙討好道︰「大嬸,我不是閑人,我來探監。」

那官媒當然知道她來是探監,沒有得到好處,把腦袋一歪,不加理會。

蘇蔬明白,這又是個需要打點的環節,可是自己沒有一文錢,繼續示好,「大嬸,我出來匆忙,沒帶銀錢,你先讓我進去,明日,明日我再來,一定加倍奉上。」

官媒心道,你當我這是菜市場嗎,還能賒賬,橫在門口,就不準她進去。

蘇蔬心急火燎,自己把阿黎帶出來,沒料到卻使她身陷囹圄,還是個通奸罪,縱使部族女兒比中原女子少很多規矩和束縛,但名節對哪里的女人都重要,除非是阿凰那種視貞潔為糞土之不要臉的貨色,她苦求不得,惱怒,吼道︰「把藍雲闊給我叫來!」

官媒當然知道藍雲闊是誰,在官府當差,你可以忘記親爹是誰,絕不能不知道大老爺是誰,她看蘇蔬出口即呼出知府老爺的名諱,知道這是個厲害的主兒,于是故意瞪著眼楮吼道︰「大膽!你敢直呼知府大人名諱。」她這句不過是試探虛實。

蘇蔬冷笑一聲,「你和魏喜一個調調,都他**不是好東西,我就喊藍雲闊,你去稟報他,我就在這里等著。」

那官媒中招,手指蘇蔬,「你有膽就等著。」說完,匆匆跑去通報。

蘇蔬嘿嘿一樂,所幸監牢門沒鎖,她溜進去,才發現里面更有幾個小監牢,黑咕隆咚,牆上的油燈殘光微弱,看不清阿黎身在何處,唯有喊道︰「阿黎,阿黎你在哪兒?」

阿黎正蜷縮在牢房一角,听到蘇蔬的聲音,急忙奔來牢門口,「阿蘇,我在這里。」

蘇蔬循聲找去,不知哪里又沖出個官媒,拉住她,「誰讓你進來的?」

蘇蔬指指門口︰「阿嬸。」她就是隨口胡謅,偏巧言中,剛剛門口的官媒就姓沈,這位以為她認識,就放開她。

蘇蔬來到阿黎的牢門口,急切道︰「告訴我,你和薛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黎嗚嗚抽泣,不發一言。

蘇蔬急道︰「你快說,你不說我怎麼救你。」

阿黎憋了半天,道︰「薛猛他,他羞辱我。」

蘇蔬再次震驚,她當然不信,薛猛的為人她了解,再者,薛猛是司空軒武的隨從,跟隨他多少年,所謂跟鳳凰飛是俊鳥,跟烏鴉走是丑蟲,司空軒武決計不會教出一個**犯。

「阿黎,不可能,薛猛不是那樣的人。」

可阿黎就是一口咬定,薛猛把她給奸污。

蘇蔬就想找薛猛對證,安慰阿黎一番,轉身想走。

「阿蘇,你一定快點救我出去,我早就听說,但凡有女犯進來,即使能活著出去,也免不了被牢子欺負,我怕阿蘇。」

蘇蔬了解,女犯在這里,大多被獄吏牢子等人恣意**,特別是阿黎這樣的所謂通奸罪,在他們看來,都是放蕩之女人所為,更讓他們無所顧忌。

她不覺擔憂,幾時能救阿黎出去還是個未知,別救出去之後,阿黎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想托付牢子官媒照顧阿黎,模模自己身上,沒有一文錢,問去阿黎,她倒是有,進來時都被牢子搜走。

蘇蔬左右看看,監房連個窗戶都沒有,黑洞洞的,陰森恐怖,即便有獄吏牢子對阿黎侮辱,喊破嗓子都不會有人听見。

她焦急萬分,忽然看見腕上的翠玉鐲子,不舍得,非是這翠玉鐲子名貴,主要那是司空軒武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

再回頭看看阿黎,內疚,若非自己把她撂在驛館,怎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遲疑後,狠心摘下一只鐲子,轉身出了監牢,喊官媒找到負責這個女牢的牢頭,遞上去道︰「煩請各位對這位姑娘多加照顧,今日我來的匆忙,沒帶銀兩,改日我拿了銀子,再來孝敬各位,這只鐲子請暫時放在你這里保管,等我拿了銀子來贖。」

牢頭接過鐲子,發現這只鐲子價格不菲,當即表態,此後視這個女犯為自己親人一般,決計不會有人傷害她。

蘇蔬略微放心,再往薛猛這里而來。

听聞阿黎如此說,薛猛氣炸,「我沒有,是她把我拉上床,我,我,將軍,你殺了我吧,我給你丟臉,是我修心不夠,才至于弄得這樣的下場。」

听薛猛與阿黎各執一詞,蘇蔬不知孰對孰錯。

司空軒武怒道︰「你跟隨我多少年,我對你曾經耳提面命,大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次,你實在讓我失望。」

蘇蔬勸解道︰「你現在罵他也沒用,得想辦法救人,再者,你母親病了,你還得趕回去。」

薛猛听聞老夫人生病,忙道︰「將軍,你趕緊回京,不用管我,我看藍雲闊那個惡人能怎樣,大不了一死。」

司空軒武焦急萬分,既惦念母親的病,又不放心薛猛,他氣呼呼的吼道︰「你听著,你若真是對不住阿黎姑娘,我絕不包庇。」

隨後拉著蘇蔬出了監牢,然他心里還是相信薛猛的為人,道︰「阿黎,我不甚了解,該不會是被藍雲闊收買,故意陷害薛猛?」

「不會。」蘇蔬立即道︰「阿黎不是那樣的人,這件事有蹊蹺,得慢慢調查,你先回京,這里交給我。」

司空軒武本來想帶著蘇蔬一起回京,眼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分身無術,既不能對生病的母親置之不理,她風燭殘年,一旦有個意外,自己便會追悔莫及。然而薛猛跟隨自己多年,類如手足,牢獄之災,他安能不管。再把蘇蔬留下,還有個藍雲闊在此,他實在是不放心,突然間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

蘇蔬了解他的心情,勸道︰「你趕緊走吧,這里交給我。」

司空軒武摟著她︰「蘇蔬,我放心不下你。」

蘇蔬推開他︰「有山靠山,沒山靠自己,我當初從汴梁一路游走過來,歷經風險,不都是好好的。」

司空軒武急道︰「還說好好的,遇到一條大黃狗都把你嚇的動不敢動。茶棚里,若非我及時出手,你能打過那些匪人?包裹在身上背著都能丟,你這樣……」他說到這里,忽然發現蘇蔬瞪著大眼看著他,才發現自己想隱瞞的事情因為情急說漏嘴。

「司空,原來你一直保護著我!」蘇蔬靠在他懷里,高興道︰「老天厚愛,讓我得到你,我已經知足,你趕緊回京,我答應你,不僅把薛猛救出來,保證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等你回來接我。」

司空軒武摟著她,揪心,新婚,本就不舍離開她,如今薛猛又出事,知道藍雲闊不是那麼容易對付,更何況他對蘇蔬別有用心。

蘇蔬推他,「走吧,一旦你母親出事,我更內疚。」

司空軒武邊往外走,邊把薛猛對他敘述的過程告訴蘇蔬,來至大牢門口,他最後叮囑道︰「你記住,有兩點可能,一,阿黎受藍雲闊唆使。二,她有隱情。」

蘇蔬點頭,「放心,兩個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出事。」

司空軒武道︰「我x夜不停趕路,若母親安好,我立即回來接你。」

新婚即將分別,司空軒武萬分不舍,把蘇蔬抱了一次又一次,最後被蘇蔬推著上了馬,回頭看一眼,一咬牙,飛奔而去。

之前有個燕兒的事件,蘇蔬肯定這件事是藍雲闊陷害薛猛,並且他有可能是因為司空軒武,她暗想,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事非藍雲闊不能擺平,當即離開牢房,想去府衙找藍雲闊。

剛到府衙,卻見雄風寨的人馬,不下上千,堵在府衙大門口,儂志高手拎狼牙棒,端坐馬上,並高呼︰「把薛猛給我交出來,他侮我部族姊妹,該千刀萬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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