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爺 第220章藏書閣之秘密

作者 ︰ 狐小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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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

鄉遠去不得,無日不瞻望。

腸深解不得,無夕不思量。

況此殘燈夜,獨宿在空堂。

秋天殊未曉,風雨正蒼蒼。

不學頭陀法,前心安可忘。

將軍府藏書閣,蘇蔬手捏著一紙素箋沉吟……

因為即將奔赴陽谷走馬上任,雖不是山高水遠,卻亦非觸手可及,當日隨老夫人離宮回來後,蘇蔬準備陪婆婆住一晚,司空軒武不在家,她深知老夫人思兒心切,自己是媳婦,有義務盡孝。

于老夫人床前陪她聊至夜半,更多是寬慰,讓她放心司空軒武,放心自己,並承諾自己速去速回,絕不招惹是非。

老夫人此時對司空軒武的擔心遠沒有對蘇蔬的擔心更為強烈,蘇蔬畢竟是女子,還生得一副顛倒眾生的模樣,即使喬裝成男人,那也是風華絕代。

另外蘇蔬的脾氣她了解,絕不是逆來順受、委曲求全之人,遇事不會退卻,力爭贏了對方才肯罷休,如是老夫人更不放心。

她還知道蘇蔬為李三報仇是其一,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對失去孩兒的痛楚,或許在蘇蔬心里壓得太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或許是她不肯承認罷了,但老夫人曾經滄海,親身體會過這樣的痛,才明白蘇蔬那隱晦不明的心思。也正因為此,老夫人才同意蘇蔬去陽谷,就算她胡鬧吧,鬧到把失去的孩兒淡忘,她才能重新開始生活。

老夫人做如是想,于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副「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的模樣,這讓蘇蔬感動。

當老夫人歇息後,蘇蔬回去自己房間,左一番對陽谷之行的謀劃,右一番對司空軒武的掛懷,竟然輾轉難眠,遂披衣起床,獨自一人出了房間,在庭中溜達一會兒,忽而想起藏書閣,司空軒武曾在那里住過一段時日,睹物思人也好,她想過來看看,更因為之前听術虎巴阿說此間有武功秘籍,若真有,她亦想修習,這樣的亂世,功夫至少可以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周全。

護衛見是少夫人,當然不會阻攔,為她啟開門鎖,又遞給她一盞紗燈。

蘇蔬進入藏書閣立時驚呆,屋子不甚小,密密匝匝的排列著很多書架,架子上無用空余的放著書,忽而她掃視一眼那闊大的書案,就發現了一張紙,便是開頭那首白居易所寫哀婉淒楚的《夜雨》。

司空軒武的筆跡蘇蔬認識,同他的性格一樣,豪邁中帶著些許的嚴謹,是以她肯定這首詩是司空軒武所書寫,但上面沒有日期,不知他何時所書,亦不知他當時是怎樣的心境,甚至不知他所念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醋意乍然而起,沒來由的上心,嘟著嘴,啪的把素箋扣下,在椅子上坐下,又模模文房四寶,仿佛那上面有司空軒武的體溫,她提筆做個書寫的架勢,司空軒武揮毫潑墨的樣子在她腦海里翩然而來。

「壞蛋!」

罵了句,她把筆原處放下,然後又往書架上各處去看,很多書籍她見所未見,好奇的翻看,有文辭方面,有武功方面,有兵法方面,有玄學方面,還有醫術方面,林林總總,繁復卻有序。

腳步行至最後面靠牆之架子,上面陳列的幾本書很怪,都是類如自己裝訂的小冊子,泛黃的紙張彰顯出歲月的痕跡,落滿的灰塵說明主人很少翻看,蘇蔬隨手拿起一本,竟然是司空家族的族譜副本,正本在司空家的祠堂供奉,謄寫副本,是以防正本無意丟失。

蘇蔬一頁頁的翻看,想知道到司空軒武這里是幾世孫,想想既然司空軒武沒有孩兒,他當然是最後一輩,于是翻到末尾書寫處,忽然,她怔住,盯著上面幾行字,看的卻不是司空軒武,而是在司空軒武後面寫著——司空好(四聲)文,上面有出生日期,與司空軒武相差兩年,看上去應該是他的弟弟,可是,司空軒武分明是獨子,何來的弟弟?

蘇蔬滿月復狐疑,內心恰如「風乍起、吹奏一池春水」,思緒紛紛,看老夫人端莊大方、雍容富貴、慈眉善目、規行矩步,殊不知她身上竟然有這樣的故事。

繼而,蘇蔬猛然想起那晚姬少游去術虎巴阿的客棧盜取寶壺,當時司空軒武和術虎巴阿兩個人與街上對峙,那架勢和神態像極,當時自己還說他們兩個像兄弟,並且正因為自己那句話,術虎巴阿不斗而逃。

進一步,蘇蔬又想起自己和術虎巴阿初識那晚,他也來藏書閣,他言說欲盜取一本武功秘籍,會不會他在說謊,他想盜取的,卻是這本族譜?亦或許他只是想來查看求證。

接著,蘇蔬又想起自己那次去大相國寺,術虎巴阿當時易容成一個老和尚,還頗富禪機的點撥了自己幾句話。後來自己問他去大相國寺的緣由,他推說以後相告。

蘇蔬此時想的是,術虎巴阿會不會與司空軒武家有關系?他去大相國寺又作何?

而術虎巴阿身為金國人,多次游走汴梁,究竟是游玩還是為了其他?

而他身懷絕技,叔父術虎蘭山還是金國權貴,他卻不肯出仕為官,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蘇蔬左思右想,越想越懷疑,若術虎巴阿真是這個司空好文,他是如何成為金人?

而老夫人了解不了解術虎巴阿是自己的兒子?或許這是司空家的某個陰謀?

一切都還是在懷疑階段,或許是某種巧合罷了,若想得知此事的真相,需慢慢查證,于是蘇蔬還要去大相國寺一趟,她感覺,大相國寺與這件事有種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一晚,蘇蔬徹夜未眠,爬梳剔抉,推敲演繹,前思後想,天一亮就催促隨身伺候她的襲香給她梳洗,然後同老夫人告別,只說去陽谷前,蘇家還有很多事需要自己料理,所以要回府去。

老夫人重又叮囑一番,告訴她遇事冷靜,不要動輒發脾氣,無論李三的仇能不能報,全憑老天,要蘇蔬保護好自己。

蘇蔬一一應承,然後離開將軍府,卻沒有回蘇家,而是直接去了大相國寺。

她一路都在盤算,自己不能貿貿然的拉個和尚就問,「喂,你認識術虎巴阿嗎?」。想術虎巴阿連司空軒武都不認識,假設他是其弟弟,那也是多年前失散,具體是何種原因不得而知,但肯定的是,與大相國寺有關,否則他就不會易容潛入。再想老夫人這樣的身份,皇親貴冑,平素來此大概都是住持這樣人物接待,于是蘇蔬決定,直接找住持。

寺院早課已過,剛好住持在方丈室,經過知客僧人引領,蘇蔬來到方丈室,說出自己身份,是司空老夫人的兒媳,通稟後住持把她請進。

「阿彌陀佛!」蘇蔬雙手合十,非常恭敬。

住持亦道「阿彌陀佛」,然後指指自己旁邊的木榻,示意蘇蔬坐下說話。

蘇蔬謝坐,盤腿在木榻的蒲團上,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叨擾大師清修,是因為有件重要之事,敢問大師,幾日前可有一個老和尚來詢問你一些事情?」

住持語聲渾厚,面色不喜不悲,一看便知修為甚高,他道︰「本寺老和尚很多,少夫人說的是哪一位?他詢問的又是何種事情?」

一般的,僧人呼外來俗家之人皆為施主,但因為老夫人是皇室之人,而大相國寺又是皇家寺院,是以,因為老夫人的關系,住持呼蘇蔬為少夫人。

蘇蔬語塞,不知怎樣回答,沉思一下,索性道︰「就是司空老夫人丟失的二公子。」

住處驀然看向蘇蔬,道︰「施主知道此事?」

蘇蔬點頭。

住持唯有道︰「是的,幾日前有個老和尚來寺里掛單,並執意與我攀談,所問之事便是司空老夫人二十多年前在本寺丟失的那個孩兒,因為所知甚少,貧僧無以相告,他只住一晚便離開。」

蘇蔬心內狂喜,原來老夫人果然有個兒子丟失,並術虎巴阿的嫌疑最大,既然住持說他所知甚少,蘇蔬也不好再問其他,當下告辭,回去蘇家,只想等術虎巴阿從淮陰轉回,同他相問,求證真相後,再通知老夫人,她的兒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這個假洋鬼子——術虎巴阿。

現在,蘇蔬要開始準備去陽谷事宜,所帶隨行人員,姬少游必不可少,襲香得隨身伺候,又叫了兩個婆子,用來洗洗刷刷,再有幾個家丁,用來傳話跑腿之用,還有徒弟韋小寶、大山大河悉數帶著,他幾人有異能,只恐日後用得著。另外,少不了一個人,那就是洛青依,此番去陽谷,要對付的人其一是那個甄神醫,自己不懂醫術,需洛青依幫襯。

蘇蔬對谷地山一番歉疚,此番,又要麻煩他照管蘇記並蘇家,特別是麒麟,學業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安全。

谷地山道︰「我曾說過,我是管家,我不管事,難道我去瓦肆賣藝嗎,賢佷女你此去小心,所謂樹大根深,縱然你有皇帝欽封的知縣頭餃,有時候,一個一品大員都不一定能斗過地頭蛇,前知縣不足為懼,既然皇上將他貶謫,既已經往別處,當心的是那個甄神醫,他在陽谷只怕同各路的關系盤根錯節,你在那里,就是單打獨斗,畢竟,你還是個女兒家,記住,遇到不能解決這事,速回汴梁,因為,這里不僅有皇上,還有司空軒武。」

蘇蔬呵呵一笑,「還有谷伯伯您。」

谷地山笑道︰「恭祝賢佷女一帆風順!」

次日,好個晴朗之秋,蘇蔬清點自己所帶之人,一個不少,該乘車的乘車,該騎馬的騎馬,行李等物裝載好,眾人一起看向她,只等號令。

「出發!」

蘇蔬一聲令下,開始這驚險刺激、笑料百出、奇事不斷的陽谷之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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