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充滿了報復欲/望的吻,卻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還帶著些不知名的情愫。他沉而有力的親吻,一如他從小至今那麼多年的守護堡壘,如此頑固。持續了好長時間的親吻,他氣息不穩,心頭浮起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
像是有種塵埃飛揚,卻沒有落定的意味。
雙手環抱住她,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拉,低頭靠在了她的肩頭,沉聲說道,「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不要再讓他踫你,不要再讓他吻你,哪怕是手,也不要再和他牽。答應我,听見了嗎?回答!」
他自負而又霸道的命令,讓她心里流淌起一股暖流。
原本被他傷過的心,在這一刻卻感覺像是被溫柔地呵護了。可是她只感覺到了另一種更深沉的傷痛,他這樣做又憑什麼呢?不負責任的家伙!太過可笑!果然是自私,她終于徹底地體會到了他的自私。
也許他之前的那些女人,在被他甩開的時候,會有這種感覺。也許沒。不可否認絕大多數愛慕著他的同時,也貪婪著他的身份以及財勢,或是其他。
可是,他可以這樣輕飄的放出話,卻從來不管別人的感受。
如此自私的人。
展樂樂厭惡地冷哼了一聲,卻不再有反抗的動作。只是他身上濃重的男性氣息漸漸將她包圍,也將她的心團團包圍住。沉寂了一顆心,她冷聲說道,「姬立行,你好可笑!你好自私!你憑什麼讓不再這樣不再那樣?」
「你又憑什麼讓我不和他在一起?憑什麼讓我听你的?你憑什麼?」
她字字句句的質問著,卻讓他心里亂作一團麻,剪不斷理還亂。
姬立行試圖想要說些什麼,卻現毫無頭緒。末了,又是霸道讓人可氣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我最有資格管你。你媽媽死之前,把你交給了我。你爸爸臨走之時,又把你交了給我。我最有資格管你!」
「好,就算是這樣,你有資格去評價我的另一半。你又憑什麼說他不好?他哪里不好?我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優點,他溫柔體貼英俊,而且絕對不花心,沒有花邊新聞!他哪里不好了?你倒是說啊!」
不知道為了什麼,她硬著與他扛上了。
姬立行听見她這麼說,突得松開了自己環住她的手臂。雙手還握著她的肩頭,卻低下頭望著她的雙眼。在她的眼中,看見她的冷意她的維護,他忽然感覺受創。一種名叫「嫉妒」的東西,開始肆意爬滿心頭。
在她的注目之下,想了半天,沉默了半天。
「他不適合你!」他一句話搪塞,卻連自己都現氣弱。
展樂樂嘴角的笑容更冷了,不知道是在嘲笑他的回答,還是在嘲笑自己。她笑地眯緊了雙眼,笑得紅了眼眶。平穩著氣息,女聲里透露出一絲厭惡,「我和你沒話可說,從今天開始,我和你,沒話可說!」
「不準!」他再次霸道下達直接命令,就像是統治某個國家的王,不允許任何人違背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可以反抗他。剛松了力道的手,又有了動作,再次將她緊擁入懷里。躬起了身體,低頭的時候,想要俘虜住她的唇。
更甚至是,想要僸錮住她的心。
展樂樂卻擰了兩條秀眉,在瞬間有了反射性的動作。她揚起手,狠狠地朝他的臉頰揮去。下一秒,只听見清脆悅耳的摑掌聲在寂靜的回廊里猛然響起。手上*****辣的感覺,以及他臉上橫生的五指印記,同時襲上兩人的心頭。
他愣住了,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只是有一種很荒涼的感覺,四處橫生。
「從今天開始,你只是我的哥哥。只是這樣。」輕輕地動了動唇,說得瀟灑,神情也瀟灑。可是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只有自己知道,是多麼艱澀多麼痛苦。
展樂樂使勁地將那份泣意咽下,握緊了雙手。晃動了體,終于還是轉過身,邁開腳步走出了回廊。直到身影消失,依舊頭也不回,甚至是挺直了脊背,像個高傲的戰士,永遠也不會屈服。
隔了好久,他才回了神。
只是胸口更加窒悶了,這一次分割成碎片的心徹底劃分為兩半,像是再也無法愈合一樣。
姬立行挫敗地站在原地,像是個苦守了幾個世紀卻又頑固不化的祭司。
※※※
紅色的保時捷車沿著道奔馳,車子駛向了一處山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滿天的星光照不亮她的心。坐在保時捷車內的展樂樂,握緊了方向盤,瘋狂地踩下油門,一路沖向了山頂。
車窗落到一半,風呼嘯而過,在她的心里卷起漫天飛沙。
「茲——」猛然的剎車,使得車輪胎與地面出了極其刺耳的聲音。下一秒,車門被人打開了。只是引擎沒有熄滅,前車燈打著光,照亮了她那抹瘦小而又孤傲的身影。她走到了山頂的邊緣,鐵柱子欄起的柵欄,讓人無法再朝前移步。
只是,台北的夜色卻在這個時候盡收眼底。
展樂樂忽然握緊了拳頭,隨即朝著無人的那片黑暗大吼出聲,「姬——立——行——姬——立——行——」
「你這個笨蛋——」
「我好討厭你啊——你這個大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