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仙火 作品正文 929,30 此生此夜

作者 ︰ 五家村

929朦朦的自省

月朦朦很少會去想自己的生活,很少會把自己的生活和同齡人以及別人進行對比,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從來都不覺得那樣有什麼好奇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月朦朦的物質生活,即便是十之**的豪富家庭,也無法與之比擬。三歲的時候,當同齡人最多開上電動小汽車的時候,她已經擁有了小型特制的跑車,她已經開始在女保鏢的陪同下開著小跑車在自家的大莊園里橫沖直撞,她的悟性極高,很快就能夠開得很溜,讓大人們咋舌不已。

不過,那兩小跑車的價值估計更會讓人咋舌,用兩輛她後來買的豪華豪車的價格加起來,也不值那輛特制小跑車的價值。

而且,作為世界上唯一的一輛兒童跑車,現在那跑車的價值已經是最初買來時候的十倍,那廠商想要回購放入博物館,月朦朦沒有同意,她相信將來那輛小跑車會更加的昂貴。

那只是月朦朦奢華生活的一件小事兒,簡直都不值一提。就像她現在身上穿著的衣服,即便是里面穿著的小褲頭,都價值幾萬,外面的衣服更不消說了,小短褲十多萬,小T恤十多萬,鞋子三四十萬,就連偶爾用來扎扎頭的橡皮筋,都價值幾萬,那可是不是一般的橡皮筋啊!

雖然那些萬啊萬的都是人民幣,而不是美元或者英鎊,可即便是對于那些豪富之家來說,也絕對算的上是奢侈了,更不用說對于這個全部財產折合一下都不值她十分之一小褲頭的窮家了!

月朦朦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以前過得太奢侈了,那放滿了整整兩個房間的衣服,要是換成錢的話,最起碼也能建幾千所希望小學了吧?不過是些衣服,為什麼要花那麼多的錢呢,要那些錢幫助一下需要幫助的人不好嗎?

月朦朦看著這個只露出一只眼楮盯著桌子上食物的小女孩兒,那貪饞渴望的目光刺痛了她早熟的小小芳心,她突然間想到自己以後不能再過那樣的日子了,那樣的日子真是一種罪過,她要好好的使用那巨額的財富,而不是把那些錢揮霍掉或者是留給可能出色但也可能非常不肖比她還不如的子子孫孫……

這一刻,月朦朦自省之後,恍然大悟,思想頓時月兌胎換骨,她已經無聲無息的生了巨大的轉變,這種轉變沒有給人看到,卻實實在在的讓她和以往的想法截然不同,產生了新的人生觀和世界觀!

月朦朦笑著向那個小丫頭招手,對甘甜說︰「讓她進來,吃點東西,這麼多東西反正也吃不完,涼了就不好吃了。」

甘甜剝好了玉米,放在了月朦朦的面前,搖頭說︰「不用了,她不像你,上桌子又該禍害了,弄得亂糟糟的大家都沒辦法吃,待會兒讓她在外屋吃就好了。」

甘甜畢竟是讀過書的人,說話不像父母那樣磕磕絆絆不利落,她繼續剝著玉米,這穗玉米是給張仙剝的,她剝得更加的認真。

小丫頭給三個姐姐拉過去了,沒有再露頭,月朦朦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偷偷看著張仙的甘甜和張仙本人身上,問道︰「大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多大呢?」

甘甜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麼,但也不好不回答,便說︰「我可比你打了很多,今年已經二十了。」,她的臉蛋微紅,在這麼多外人面前說這樣的話,她很是不習慣,但想到張仙知道了自己的年紀,心中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受。

「哦,大姐姐二十了,那應該找男朋友了啊。」月朦朦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姐姐,這位大哥哥還沒有女朋友呢,你看看他行嗎?你別看他長得好看,其實有點先天不足,這兩位姐姐為了他的事兒,都已經操碎了心,要是大姐姐你不嫌棄的話,我看你們可以處處看,這位大哥哥雖然有點殘疾,不過家境很好的,人也很好,還非常的有才華。說句實話,要不是他總是要找什麼天然美女的話,找什麼心地善良純潔無瑕的女孩兒,估計早就孩子都老大了!」

眾人都給月朦朦說愣了,甘甜卻當真了,她的臉蛋更紅了,偷偷的看了愣愣的張仙一眼,倒是好像真覺得他可能有些毛病的,那究竟是什麼毛病呢?

很快,眾人都反應過來,梁琛在月朦朦的小臉上擰了一把說︰「小朦朦,你是不是又沒記性了啊,胡說八道什麼?」

設若此生如此夜

梁琛現在也看出了這個名叫甘甜的女孩兒好像是看上了自己這個冤家,這冤家就像是女人的克星一樣,但凡是女人,好像總是能給他吸引到,尤其是那些美女,更容易被他所吸引。

梁琛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所以並不覺得奇怪。她笑著對甘甜說︰「不要听她亂說,他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小老婆一大堆,已經是老頭子了。」

甘甜心里頓時一涼,不過臉上卻還是保持了鎮定,她還是個能藏得住心事的女孩子,笑道︰「我知道的,我小妹也喜歡亂說的,小孩子都這樣。白菜湯就要好了,我去看一下。」

甘甜走到外屋的時候,不知怎麼心里頭特別難受,鼻子一酸,眼中就有了霧氣,凝結成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兒,最終還是無聲無息的掉落在了地上,潤濕了一小片的土地。

外屋的光線十分的昏暗,只有一盞十五瓦的燈泡懸掛在角落里,父親在做湯,母親和三個妹妹在那里忙著擇菜,沒有人注意到甘甜的淚水。

對于這個貧窮的家庭來說,能有五百塊錢賺,已經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兒了,又有誰會在意某個家庭成員那不合時宜的情緒呢?

甘甜的心里十分的悲傷,她不知道自己是傷感于那個不現實夢幻的破滅,還是傷感于此刻沒有人注意她心情的好與壞。

甘甜突然間想起了不知道從什麼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還是從廣播里听來的一句話︰愛情不屬于窮苦人,那種奢侈的東西,只屬于那些有錢有閑的公子小姐們。

以前,甘甜還沒有意識到那話的真正含義,而就在此刻,她已經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所在。

是的,窮苦人是談不起戀愛的,更不要提什麼愛情,那些東西,最起碼也要在能解決了溫飽的問題之後才有資格去考慮,她現在就是一個村姑,卻存著那麼不切實際的想法,這是多麼可笑甚至可悲的事情啊。

甘甜拿起了柴筐,推開後門走了出去,在茫茫的夜色里,她多少年一直壓抑著的脆弱在此刻都無法克制的釋放出來,她走進了後園的樹林里,蹲在角落里壓抑的嗚嗚痛哭,就連哭都不能痛快,她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就是一場莫大的悲劇,本就不應該有開始,注定以悲劇落幕!

人的思想就是這樣,一旦要是想開了,就豁然開朗,什麼可能都看得開。一旦要是想窄了的話,就什麼都往窄處想,鑽了牛角尖里就出不來,最後可能就可能想到了輕生……

設若此生如此夜,只有黑暗,沒有光明,那還有繼續茫茫然磕磕踫踫繼續艱難走下去的必要嗎?

甘甜累了,夠了,不想了,她流著淚走到牆角的那棵大榆樹下面,借著闖過林木微微照射過來的幽光,看著頭頂上的那根橫生的粗壯的樹杈,解下了自己用線繩編織而成的腰帶,甩在了空中,那帶著繩結的一頭從橫杈的另一側落下來,她覺得那就是她即將結束的生命,但是即便這用了好多年的舊腰帶,色彩也要比她這有限的二十年苦澀年華亮麗太多太多,看來,此刻真的是該結束了吧!

甘甜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認真的擦干淨,把心愛的小手帕放在褲袋里,這是她唯一的可以算是飾的東西,即便,手帕真的無法往飾里算,她還是從得到的一刻就倍加珍惜,十數年如一日。

沒有人懂得一個窮苦人家細膩敏感的女兒心,沒有人懂得美麗的女孩兒是怎樣熬過那些艱苦困頓的歲月,父母不懂,妹妹不懂,這世界上還有誰會懂得,誰會珍惜,誰願意給她渴盼了近乎一生的安慰呢?

設若此生如此夜,只有黑暗,沒有光明,只有絕望,沒有希望,那還是不要再繼續這茫茫然磕磕絆絆艱難的人生旅程了吧!

甘甜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在這個微笑出現的過程里,那線繩編織成的腰帶已經打了一個小巧的結,她站在那樹下的石頭碾盤上,把腰帶結成的繩套掛在細長秀潤的脖頸上,眷戀的看了看遠處那冒著熱氣有昏黃溫暖光線射出來的茅草房,心中有一些些不舍,但是一陣冰冷的夜風吹來,吹散了那心底的一點暖意,她抓著繩套,向前面的虛空踏出了一步,那步伐是那樣的輕盈而曼妙,烏黑的秀在夜風中飄散,就像破繭而出的蝴蝶張開了那美麗的雙翼,飛向宇宙,飛向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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